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 第二本源

    姜小凡停了下來，四周的迷霧變得非常濃郁，他看不清前方那道身影的真實面容，但是對方身上的氣息卻有些古怪，彷彿與這整片天地都凝結爲了一體。最爲主要的是，他在對方身上感覺到了一絲極爲熟悉的氣息。

    他立在原地，沒有出言，也不再前行。

    對面，修長身影亦未開口，靜靜立着。

    “呼！”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一陣清風吹來，捲起絲絲霧靄。

    姜小凡依舊未曾開口，不過這個時候，他不再於原地停留，步子平緩，朝着前方的修長身影走去。

    直覺告訴他，這道身影，沒有危險性。

    他的步子不快，但是卻也不慢，然而很快，他皺起了眉頭。在這方迷霧中，無論他的速度快與慢，與那修長身影間卻總是隔着同等的距離，無法達到。

    “這裏應該已經是仙山深處了，這身影到底是……”

    姜小凡疑惑。

    他再次擡起頭，前方，那修長身影卻是消失了，這讓他心下一驚。

    這道身影沒有一點氣息，仿若鬼魅一般。

    要知道，他如今雖然沒有了天道級別的戰力，但是靈覺卻沒有衰退，可是剛纔，他竟完全沒有察覺到那身影是怎麼消失的。

    “嗡！”

    突然，這片天地間，四方虛空中，無盡符文亮了起來。

    姜小凡擡頭，四面八方浮現出一縷縷的道紋，閃爍着不一樣的色彩。他原本處在一片平臺的山地內，但是在這一瞬間，四周的場景完全變化，濃郁的煙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道紋，組成了一方紋絡的世界。

    姜小凡站在這片世界最中央，身邊的一切都是以道紋構築而成，這些道紋非常浩瀚，非常的廣袤，彷彿是一頭頭遠古大龍，那等擴散而出的氣息讓人震驚，縱然是姜小凡也不由得心顫，這等氣息實在太過於浩瀚了。

    “這……”

    他睜大了雙眼。

    他曾是天道巔峯的無上存在，是這片大天地間最強的人，天地間，沒有他所不知道的東西，可是現在，望着眼前的這些道紋，他有些震撼了。這些道紋，每一縷都是那麼深奧，如他這等人物，竟然有大多數道紋看不明白。

    然而就算看不明白，他也能夠感覺到這些道紋的可怕和神祕。他立在最中央，整個人完全被道紋包裹，甚至於，四周有一些非常奇異的文字，像是精靈一般飄蕩在虛空中，似乎在飛舞一般，有絲絲縷縷神祕力量擴散開來。

    “這片世界到底是什麼來歷！竟會有這等道紋！”

    姜小凡震驚。

    這些道紋，他自認在巔峯狀態時也無法刻印出來，可是在這個地方，虛空中卻隱藏着如此多的這等級數的紋絡，這有些駭人。

    姜小凡心中震動，這些道紋是天地所生？還是人爲刻印？

    如果是前者，姜小凡可以勉強接受，但若是後者，那就有些可怕了。他深深感覺到了這些道紋的神祕和可怕，無論是他還是欺天，都不可能刻印出來，若這些道紋是人爲刻印在這裏，那對方絕對超出了天道境。

    “應該是天地所生。”

    他心中自語。

    他站在原地，望着密集的道紋，猶豫片刻後，伸出手指，輕輕點向其中一個符文。

    “咻！”

    這符文彷彿活了一般，竟是直接從他指間穿過，沒入了他的體內。

    姜小凡狠狠一震，感覺彷彿有一方大鐘進入了他的體內，在他體內浩蕩出了一股股神祕的音律。同時，有一股劇烈的疼痛感傳來，那沒入他體內的符文似乎又化作了一柄利刃，開始瘋狂切割着他的血肉。

    接下來，更加驚人的事發生了。

    “轟！”

    四周，其它道紋彷彿受到了牽引，開始飛快的顫動起來，一窩蜂的朝着姜小凡淹沒而去。姜小凡動容，想要避開，但是這片空間內卻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他壓制了，他根本難以動彈，轉瞬間就被無盡符文淹沒。

    無盡道紋在這一刻似乎活了過來，化作一頭頭大龍，圍繞着姜小凡盤旋。漸漸的，它們盤旋着的包圍圈變得狹小，慢慢朝着中央靠攏，有陣陣神祕天音響起，在這方天地內浩蕩。

    姜小凡感覺身體彷彿在被無數柄利刃切割着，劇烈的痛楚讓他幾欲叫出聲來，然而，他終究還是忍住了。他睜着眼睛，看着那些道紋衝入他體內，在這個過程中，四周的場景忽而發現變化，他發現自己竟來到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間中，四周什麼也沒有，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感覺不到。

    隨後，這片空間中生出了一點點光亮，這些光亮交織成一條條神祕的痕跡，讓這片白茫茫的透明空間漸漸變得充滿了色彩。姜小凡看到，一些輕的東西朝着蒼穹飛去，一些厚重的東西墜落而下，這片空間在一瞬間變得渾濁起來。

    “這是……渾濁前的天地形成過程嗎？”

    姜小凡心顫。

    渾濁中，密集的光紋匯聚，似乎化作了一枚光繭，這枚光繭完全由各種神祕紋絡組成，隨後，光繭慢慢隱入了渾濁之中。

    嗡！

    光芒閃爍，這一瞬息，所有的畫面消失了，姜小凡發現自己重新回到了仙山深處。此刻，這片空間中的道紋幾乎要消失的差不多了，有大半已經進入到了他的肉身中，烙印到了他的血肉之中。

    漸漸的，姜小凡感覺到體內有一股力量在甦醒，越來越強。

    “這……”

    姜小凡露出震驚之色。

    這是天道之力！

    他望向自己體內，竟發現有一團黑暗被點亮，隨即，這團被點亮的黑暗綻放出了無盡的光芒，在一瞬間演化成一方七彩色湖泊，靜靜懸浮在他的體內深處。

    天道本源！

    “怎麼會！這是……第二本源？”

    姜小凡心驚。

    他曾經的天道本源確確實實破碎了，本源之光散落在天地間四面八方，他需要去一一將它們收集回來，如此才算己身完整。可是現在，這些道紋進入他體內，竟然在他天軀深處點燃了又一股天道本源，這讓他難以置信。

    什麼人竟然能有兩道本源？

    這根本不可能！

    從他出世到現在，他體內居然還潛藏着第二天道本源，他從來不知道有這種事，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啊。但是，無論他如何不信，可現在，事實卻是擺在眼前，那些道紋進入他體內後，確確實實開闢出了一方天道本源。

    這方天道本源，和他之前的本源，並不一致。

    這是一股新生的天道本源！

    “嗡！”

    七彩光芒閃爍，在其體內，新生的七彩色湖泊光芒搖曳，散發出了柔和的光芒。這一瞬間，姜小凡感覺自己似乎從沉睡中甦醒了過來，浩瀚的力量在他體內如火山噴發，衝破一道道光卡，強大的波動不斷擴散。

    “咚！”

    一道巨響從天穹傳來。

    姜小凡擡頭，瞳孔一縮。

    之前，消失的那道修長身影再次顯化了出來，飄飄然從天而降。這道身影四周繚繞着密集的符文烙印，漸漸的，姜小凡看清了它的模樣。

    “這是……”

    他心中一悸。

    這道身影，儘管面容模糊，但是，輪廓卻與他極爲相似。且，這一刻，他在對方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魂力波動，與他一般無二！

    “嗡！”

    修長身影一片朦朧，下一刻化作一道光，衝入姜小凡體內。

    姜小凡只感覺又一股強大力量在他體內涌現，他內視己身，再次震驚。

    那道身影衝入他體內後，化作兩道光芒，其中一道光芒與他如今的神魂融合在了一起，而另一道光芒則是出現在了新開闢出的本源仙湖旁邊，凝聚成了另一方七彩色神湖。

    這竟然是姜小凡記憶中的天道本源，是他曾經自毀了的天道本源，此刻，居然在這裏尋到了。只是，這股天道本源並不完整，比新生的天道本源弱了許多，形成的小湖泊也比新生的湖泊小了不少。

    姜小凡震撼了，饒是以他的心境，此刻也是滿臉不可置信之色。

    自古以來，所有人都知道，任何生靈都只有着一股本源，無論是多麼強大的人，無論轉世了多少次，本源都不會發生改變，只會變弱或者變強。可是現在，姜小凡體內居然生出了兩方本源，而且相互間絲毫也不干擾。

    這讓他怎麼也想不明白。

    “嗡！”

    四方，道紋還在跳躍，還在顫抖，不斷涌入到姜小凡體內。

    此刻，姜小凡雖然震驚於體內的兩股天道本源，但是卻也感覺到了無匹的力量在體內瘋狂衝擊，他若不靜下心來引導這股力量，或許會直接爆體而亡。他閉上雙眼，均勻的呼吸，以意念牽引體內的力量流過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很快，一個時辰過去……

    “喀！”

    一道脆響從姜小凡體內發出，四周還有密集的道紋在朝着姜小凡體內涌去，但是這一刻，姜小凡卻是睜開了雙眼，兩道星光一閃而逝。此刻，他的氣息發生了某種變化，多了一股高高在上的威嚴，多了一股與天同具的神聖。

    這一瞬間，他宛若天地主宰一般。

    “天道境！”

    密集的神祕道紋沒入體內，開闢出第二天道本源，再加之曾經自毀的一縷本源被找到，此刻，所有的力量組合在一起，生生讓他重新回到了天道之位。雖然如今還只是天道第一重，但是，內蘊的戰力卻強大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