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 道胎，九天

    “我的……記憶？”

    姜小凡驚訝。

    他盯着朦朧身影手中的神光，一片純淨，確實與他有着一種呼應。但是，突兀聽到這樣的話，他縱然爲真一天境強者，也依舊有些震撼。

    不遠處，少女和漠北同樣震驚。

    “這……”

    漠北驚駭。

    朦朧身影是創世神？自己追隨的這個男人，果真和這個世界的創世神有關？

    石門內，朦朧身影望向少女和漠北，隨後，揮出一道光。

    “接下來的事，只有你可以知道。”

    它說道。

    姜小凡被一團七彩光華帶入石門內，隨即，石門轟的一聲閉合。

    “小凡！”

    少女變色，一下就衝了過去。

    漠北一驚，連忙將少女拉住。

    石門太過神祕，它只是盯着都感覺天魂顫抖，若是衝上去，指不定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它知道嵐婉對姜小凡有特別的意義，自然得在這個時候保護好她。

    “別擔心，他可不是一般人！”

    它說道。

    “可是……”

    嵐婉還是很擔心。

    這與知道姜小凡是否強大無關，那是一種純粹的牽掛。

    ……

    石門內，朦朧身影望着姜小凡，伸出右手，將神光遞到姜小凡眼前。

    “還給你。”

    它認真道。

    姜小凡皺眉，盯着這團神光，並沒有什麼動作。

    “擔心？”朦朧身影望着姜小凡，道：“這可不像你啊。另外，我的本體說過吧，我如果想要害你，現在的你，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姜小凡沉默。

    確實，朦朧身影真要害他，根本不用這麼複雜。

    他盯着眼前的神光，神光如同一個小孩子般，嗡嗡的跳動着，與他呼應，散發着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他遲疑了一瞬間，終於還是伸出手去，握住神光。

    “咻！”

    神光顫動，瞬息從姜小凡手心沒入。

    姜小凡猛然一顫，頭顱在瞬間傳來劇烈的疼痛感，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這一刻，一幅幅畫面衝擊着他的神識海，神鍾大呂在震動，浩瀚天音在迴響，天地間的一切都在他的神識海中閃爍，瘋狂的衝擊而來。

    “啊！”

    強大如他，此刻也忍不住大吼起來。

    朦朧身影退後，低聲自語：“真一天境第二重，太弱了，要承受天道級的記憶還真有些勉強，我是不是急了一些？是不是該等他到真一天境巔峯再給他？”

    它遲疑一會，又搖了搖頭。

    “算了，反正都這樣了，他一定可以完全吸納。”

    它眼中閃爍着自信。

    姜小凡通體都被浩瀚的七彩色光華覆蓋了，這整片神地都因此而晃動了起來。這一刻，密集的圖畫不斷衝撞進他的識海，太過於浩瀚，太過於博雜，縱然以他如今真一天境第二重天的修爲，也難以短時間內承受。

    “嗡！”

    一圈圈的光紋從他體內擴散了出來，這已經不能算作是天紋了，是一種非常復雜的東西，是道印，真正的天道印記。

    姜小凡拽緊了雙拳，指甲都陷入了血肉中。

    他的天軀破開了一絲縫隙，眉心裂開，七彩神血流淌了下來。

    遠處，朦朧身影第一次變色，不過隨後又沉穩下來。

    “沒問題，一定可以！”

    它堅定道。

    天道級的記憶太過於浩瀚了，那是一種難以度量的信息海，此刻，姜小凡感覺神識海洋在被億萬柄真一天寶級別的飛劍在切割着，那種痛楚令他難以承受。

    很快，他眉心處的裂痕再次擴散。

    “啊！”

    姜小凡大吼，以這種方式來減輕痛楚。

    他的軀體上，裂痕越來越多，血痕越來越深，到了最後，他整個人都被七彩色血液染全，看上去觸目驚心。

    “噗！”

    終於，他的肉身炸開，化作了一團血霧。

    不過，就在下一刻，飄散在這片空間內的血霧朝着最中央凝聚，七彩色光芒匯聚，化作一方神繭，而後，神繭破開，一股浩瀚的波動衝起，懾人聽聞。

    真一天境第三重天！

    姜小凡的身影重新出現，他立在這方空間內，眸子變得無比深邃，彷彿兩方宇宙在其間沉浮：“欺天，冥天，鴻天，真天，梵天，青天，蒼天，黃天。”

    他望着自己的右手，輕輕握了握，神色有些複雜。

    他原本以爲，數千萬年前，自己從渾濁中誕生，自己是那片宇宙的天，自己有的記憶只是那些，但是現在，他才發現，原本自己還有更古老的身份。與他一樣，梵天，青天，蒼天，也是如此，他們，都是天道。

    “歡迎回來，老大。”

    朦朧身影走了過來。

    它體外的朦朧光華散開了，此刻不是巨人的模樣，而是一個青年男子。

    “黃天。”

    姜小凡喚道。

    “是我。”

    青年男子淡笑。

    姜小凡沉默，望着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不開口，黃天也不打擾。

    姜小凡沉默了許久，道：“它們四人，還有幾人活着。”

    “都活着。”

    黃天道。

    “是嗎。”

    姜小凡嘆息。

    一次又一次的轉世，這期間，許多事他都忘記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轉世了多少次，十次？百次？這些，他都說不清楚。整理遠古的記憶，他記得最清楚的只是一起出世的九人，有四人，成爲了他的敵人。

    “道胎，完美世界，道境。”他緊握右拳，最後只有兩個落寞的字眼：“無聊。”

    第一真界時，黃天本體講的事，確實爲真。

    天地未曾開闢前，蘊有一道胎，他，欺天，冥天，鴻天，真天，梵天，青天，蒼天，黃天，九人同時自道胎中出現，生而爲天道，有通天徹地之能。他們出世後，道胎飛走，遁入未知領域。

    無數年後，有人想真正化生爲道，在無果後，繼而想要尋到道胎，認爲融合道胎後就能達到更高的層次，然而，孕育出它們的道胎豈是那麼容易尋到？那個時候，有人想出了一個辦法，融合九人的本源，以此強行拉出道胎。

    只是，這等法門，最多只能四人同修。

    於是，欺天，冥天，鴻天，真天，四大天道暗中聯合，朝其餘人發起了攻殺。

    九人雖然是同時出世，同爲天道，但是戰力卻也有分別。曾經的九人中，以欺天和姜小凡最爲強大，隨後則是冥天，鴻天，真天，梵天，青天，蒼天，黃天，戰力以此類推，當年一戰，梵天三人相繼隕落，姜小凡在最後施展大手段將黃天送走，而後自毀天道本源，炸開在宇宙間的同時，也一併將被欺天等人奪去的梵天三人的本源搶了回來，而後投入天地輪迴之中。

    他們一次又一次輪迴轉世，一直到了這個時代。

    “我不是讓你躲起來嗎。”

    姜小凡低聲道。

    相比欺天四人，黃天的戰力差了許多，它擋不住四人。

    “我是天道，怎麼可能躲起來！”黃天雙眼中爆發出璀璨的星光，道：“那一年，梵天三人隕落，你也死了，在之後的萬載間，我被憤怒支配，雖然差點迷失了自己，但是卻也突破了不少層次，把真天狠狠揍了一頓。”

    它說的很興奮，只是，見到姜小凡望向它後，又低下了腦袋。

    九人中，姜小凡爲天道的時候，也是叫作聖天，與欺天同爲九人中最強的兩人。欺天冷酷霸道，聖天沉靜平和，對於當時的聖天，黃天一直是很尊敬的。如今姜小凡恢復記憶，雖然未曾回到天道之境，卻依舊是它尊敬的聖天。

    “你在那片黑洞中，刻下了輪迴鎖？”

    姜小凡問道。

    黃天點頭：“輪迴鎖是你當初教我的東西，與真天一戰後，欺天等人殺來，我逃不掉，就把自己封在了那裏。有輪迴鎖在，欺天也不敢亂來，只要它敢動，輪迴鎖就能讓我瞬間自毀，到時候，他們想要集齊所有天道本源就更難了。”

    “我教你的時候，不是讓你這麼用的。”

    姜小凡面無表情。

    黃天低頭：“我沒有選擇。”

    姜小凡沉默，望向冥域的方向。這片失落世界是黃天開闢而出，當初黃天去找真天時，將梵天當初的屍身置放在了這片世界，而後將這片世界封印了起來。

    姜小凡立身在這片空間內，輕點右手，撕開一片空間門戶，隨後，一口石棺從其中飛了出來，散發着一縷縷的黑色屍氣。

    “好在，轉世無數次後，都還活着。”

    他低聲自語。

    體內宇宙撐起，他將石棺收了進去。

    如今，他雖然還沒有達到天道境，但是重回記憶，本源復歸，天道的氣息已經不足以讓他忌憚，更何況，這還只是一具天道屍骸而已。

    “我就說嘛，不愧是老大，已經又開闢了一方宇宙。”

    黃天笑道。

    另一片宇宙，屬於姜小凡，是他爲天道時開闢而出。

    梵天，青天，蒼天，他們三人也有自己開闢出世界，但是在當初的大戰中，都已經被毀掉了。

    “你這縷天魂，還能存在多久？”

    姜小凡問道。

    黃天搖頭：“只是一小縷氣息而已，本就是爲了見你一面，最多還有數十個呼吸就會消散了，已經不具備多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