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 重回天位

    數千靈魂一起出現，體外氣息平和的宛若空氣，它們立身在這片渾濁地帶，頃刻間擋住了一切。姜小凡望着它們，聽着少女的聲音，天軀頓時爲之一震。

    “你們……”

    他眸子深邃，閃過一抹驚訝之光。

    純淨的魂光在這片渾濁空間中閃爍，數千道靈魂圍在姜小凡四周，彷彿是一道道純淨的光源，它們站在一起，竟然隔絕了天劫的感知。

    “轟！”

    蒼穹上的雷霆在滾動，但是，卻始終未曾落下。

    同一時間，連最前方的三道恐怖雷影都停了下來，頭頂的三宗寶兵沉浮，它們偏着頭顱在掃視四方，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我們是魂體，近萬年來，我們也在地獄中修行。”少女開口，臉上掛着非常恬靜祥和的笑：“我們沒有強大的戰力，修行萬載，只是爲了此刻的數十呼吸。”

    “嗡！”

    數千靈魂圍繞着姜小凡，突然全部變得明亮起來。

    姜小凡變色。

    “快停下！”

    他喝道。

    數千靈魂在盡情釋放魂能，持續下去，會真正消亡，連輪迴印記都會被抹除。

    “人固有一死，我們，死的有價值。”

    少女輕笑。

    雷霆在這片渾濁空間中震動，刺目的閃電一縷縷的劈落而下，駭人聽聞。然而縱然如此，這一切光芒，此刻卻都難以掩蓋下數千魂體的耀眼。

    “住手！”

    姜小凡變色。

    幾乎是同一時間，對面，三道雷影終於感知到了姜小凡的存在，三雙眸子中射出六道刺目的劫光，三宗寶兵一起壓了過來。

    “咚！”

    蒼穹上，雷霆滾滾，三色閃電再一次浮現。

    隨着最後一道雷鳴，蒼穹上，十六萬道劫雷一起壓下！

    遠處，輪迴圖止不住的顫抖起來，有些難以支撐了。

    終於，無匹的雷霆落下，三道雷影也跨了過來，各自揮動寶兵，化作三道毀滅的源泉，絕滅一切。這一瞬間，莫大的威壓籠罩在這片渾濁空間，毀滅性的氣息交織在每一個角落，強大如姜小凡也生出一股無可奈何的感覺。

    “嗡！”

    數千魂體身上的光芒變得更強，幾乎看不清身影。

    雷霆落下，三道雷影攜帶着三宗寶兵砸了過來，將姜小凡淹沒。這是一場絕對的毀滅盛宴，然而，就在下一瞬間，三道雷影倒飛了出去，軀體變得一片模糊。

    煙塵散開，姜小凡身邊，數千魂體消失，一輪璀璨的神環將他包裹在其中。

    “嗡！”

    神環顫動，純淨祥和，擋住了一切。

    姜小凡握緊了拳頭。

    這是輪迴環。

    數千靈魂散盡魂能，演化出真正的輪迴環，遠比姜小凡體內的那片宇宙中置入的輪迴環強大，它們以這等力量擋住了無窮天劫和三道雷影。但是，它們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以魂能演化輪迴環，最多只能支撐數十個呼吸。

    “嗡！”

    輪迴環升起，盤繞在姜小凡頭頂，微微旋轉。

    “我們的時間就到這裏了，請不要猶豫。”輪迴環中傳出少女的聲音，依舊安詳，恬靜：“作爲這片星空的王，希望，您能帶給蒼生真正的安寧和自由。”

    神環震動，更加璀璨。

    “咚！”

    蒼穹之上，雷霆滾滾，變得更加可怕。

    同一時間，遠處的三道雷影再次殺了過來，三宗寶兵光華萬丈。

    姜小凡握緊了拳頭，終究是將右手擡了起來。

    “嗡！”

    輪迴環散發無盡霞光，出現在他手心之上。

    這一瞬間，十方雷霆全部消散，渾濁空間變得充滿了靈光。姜小凡的眸子有些沉重，緩緩脫手，將輪迴環打了出去，轉眼間將殺來的三道雷影覆蓋。

    “噗！”

    “噗！”

    “噗！”

    三道雷影掙扎，而後，終究是齊齊消散。

    同一時間，消散的還有輪迴環，唯有點點純淨的光芒在飛揚。

    這片渾濁空間恢復了平靜，雷霆消失，黑暗散去，唯有姜小凡立身在這片天地間，軀體上沾染着點點血跡。

    “謝謝你們。”

    他低沉道。

    一股浩瀚無匹的天威從他身上衝起，震動整片星空。

    這一刻，這片宇宙，絲絲縷縷的七彩色霞光涌現，每一寸空間都亮了起來，萬道彷彿從沉睡中甦醒。無盡大世界內，虛空上金蓮涌現，異象橫呈，一頭頭世界祖龍齊齊擡頭，在這一刻發出震耳欲聾的龍吟。

    這一天，無數人驚喜。

    “回來了！”

    一道道驚喜的聲音響起，這一刻，孫其居，神祕人，元始，將辰，西王母，東華帝君，所有知曉的人全部露出激動之色。

    “轟！”

    渾濁空間內，無上天威浩蕩。

    虛空上繁花點綴，七彩閃爍，一幅幅驚人的異象在浮現。

    天劫消逝，姜小凡再次重返天位！

    “鏗！”

    姜小凡伸手，混沌神戟重新凝聚而出，閃爍無盡寶輝。這一刻，這杆神戟之上，無盡天紋彷彿活了一般，似乎擁有了自己的意識，傳出震動天地的聲音。如今，混沌神戟真正成爲一宗天寶，殺伐力舉世無雙。

    “嗡！”

    遠處，輪迴圖飛來，開天鳶重現，皆閃爍着寶光。

    它們原本就是天寶，這一刻卻變得更強了些。

    姜小凡神色平靜，三宗天寶各自飛起，懸浮在四周，呈三角之勢而立，散發着幾乎一模一樣的氣息，開始修復這片受損的渾濁地帶。這個過程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這片空間所有的裂痕全部消失，恢復如初。

    四周顯得很安靜，姜小凡立在原地，眼神深邃，沉重。

    “轟！”

    無聲無息間，兩隻巨大的眸子出現，冰冷，無情，殘酷。

    姜小凡沒有在意，依舊只是站在原地，而巨大的眸子也未曾開口，只是橫呈在這片蒼穹上，冷冰冰的望着姜小凡。

    “呼！”

    絲絲星風刮過，捲起姜小凡額前黑髮。

    他伸出右手，眸子茫然：“梵天，你說，如果我死了，拿什麼去面對它們。”

    “無聊！”

    梵天冷冽哼。

    它的眸子如同兩口黑洞，逼視姜小凡：“重回巔峯，再續當年一戰！”

    “轟！”

    它只有一雙眸子，但是所散發出的天威卻恐怖的駭人。

    這一刻，宇宙再次晃動了起來。

    姜小凡淡漠搖頭，三宗天寶化作三道流光射入他體內消失不見。他神色平靜，眸子憂傷，轉身朝着渾濁空間外跨去：“還有五百年，五百年後，了結因果。”

    他只是邁出一步，瞬間消失。

    巨大的眸子冷冷的盯着他離開的身影，終究是沒有做出什麼動作。

    “哼！”

    一道冷哼響起，渾濁空間瞬息崩碎。

    ……

    離開渾濁空間，姜小凡重新走回人族祖星，在他出現的一瞬間，這顆古星頓時光華沖霄，天地間的靈氣以幾何形式開始攀升，眨眼間達到一個駭人的高度，比紫微帝星的仙靈氣息更加驚人，近乎實質化。

    “吼！”

    龍吟震動，崑崙山下，祖龍擡首，化光衝上蒼穹，來到姜小凡身邊。

    姜小凡伸出右手，輕輕點了一指。

    “嗡！”

    祖龍變得更加璀璨，下一刻，龐大的龍身消失，一個青年男子顯化而出。

    青年單膝跪倒，在虛空上行大禮。

    它是人族祖脈，是始祖龍，也是天龍，無限接近青天和蒼天的層次。

    “天龍，爲難你了。”

    姜小凡低語。

    遠古一戰，天龍受創比任何人都重，但是在那個時候，它沒有治癒傷體，而是拼盡最後一絲力量籠罩住這片大世界，從而讓這片世界的生靈得以真正延續下去，相反，它自己則是一直處於死寂的狀態，承載了無盡歲月。

    如今，姜小凡重回天位，這才助它重聚天龍身。

    “無怨無悔。”

    青年道。

    姜小凡點頭，聲音平和：“起來。”

    青年男子站起身來，面色剛毅，站到姜小凡身後。

    姜小凡立在這片世界最蒼穹，眸子深邃到極點，掃視這片世界的一切。他眼中帶着一絲沉重，帶着一絲憂慮，久久揮之不去。數千靈魂爲他而死，是真正的死去，縱然他再展六道輪迴，也無法將它們拉回來了，這讓他心中壓抑。

    “這麼做，是對，還是錯。”

    他自言自語。

    他眼神幽深，有一種任何人都看不懂的光芒。

    身後，天龍開口，沉聲道：“聖天大人從來不會錯！”

    姜小凡搖頭，轉身，落向蓬萊。

    “嗚！”

    老龜發出聲音，似乎在迎接他的迴歸。

    姜小凡落在老龜的頭顱上，道：“老朋友，萬年之約將至，我要離開這片世界了。到最後，如果我能夠活下來，我會回來，讓你的兩個兄弟復活。”

    老龜低吟，一團柔光將姜小凡包裹。

    “你說的對，我不能死。”

    姜小凡自語。

    他站在老龜的頭顱上，望着夕陽西落，擡手撕開虛空，帶着天龍消失。下一瞬間，他出現在了星空中，一步一步而行，如同一個普通人在散步。他的眸子深邃而滄桑，步子平緩，看盡一切，聽盡一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停了下來，前方，一顆紫色大星橫臥，光華湛湛，有一股內蘊的磅礴氣息。紫色大星四周，無數小星辰圍繞着它旋轉，它宛若是星辰至尊，讓萬星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