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 重回故土

    浩瀚的大星，荒蠻氣息交織，似乎一直未能走出原始時代。在這片大世界裏的一處草原上，姜小凡三人來到這裏，相互間隔着一定距離，誰也未曾開口。

    轉眼間，七日過去……

    “怎麼，七日了，都沒話說？”

    姜小凡淡笑。

    他坐在一塊黃石上，把玩着手中的一截青草。

    神祕人體外的朦朧光霧散去，爲一個青年男子，臉色很冷漠。它站在姜小凡對面三丈外，眼中有怒火在閃爍，偏頭望着遠方。

    姜小凡搖頭，沒有說什麼。

    “小聖聖，哦不，小凡凡，來壺酒？”

    孫其居笑道。

    姜小凡接過對方丟過來的聖釀，道：“說起來，蒼天，你改名了？”

    “噗！”

    孫其居一口酒水就噴了出去。

    “別提這件事！”

    他臉色瞬間變得很黑。

    姜小凡有些意外的掃了他一眼，見對方臉色不太好看，也沒多問。

    他望向另一邊：“青天，繃着臉幹什麼？”

    神祕人冷哼，一言不發。

    姜小凡淡笑，將手中的酒壺直接丟了過去。

    神祕人接住酒壺，望着姜小凡，半響後才道：“你已經跌落下天境了。”

    這話一出，這個地方剎那間變得死寂一片，連吹拂着的風，似乎也停了下來。孫其居和神祕人都望着姜小凡，前者嘆氣，後者臉色不是很好看。

    姜小凡淡笑：“遲早的事，不必介意。”

    如此平靜而從容的話語，讓神祕人怒火中燒，直接震碎了手中的酒壺：“自毀天心本源，跌落天境，力量還會不斷削弱，到最後，你會變得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爲什麼還能這麼從容與平靜？！”

    “應該還是有區別的吧，至少，普通人肯定殺不了我。”

    姜小凡輕笑。

    “你！”

    神祕人怒極。

    另一邊，孫其居不曾說話，一個勁的搖頭。

    姜小凡望着手中青草，輕輕晃了晃，丟入空中，被微風卷飛。

    “剛出世的時候，見到自己帶着一條小龍出現在視野中，老實說，感覺怪怪的……”姜小凡望着遠方，忽而又笑道：“現在想來，都是宿命，都是命運。”

    “你可是天，天談自己的宿命，一點都不好笑。”

    孫其居撇嘴。

    姜小凡搖頭，道：“活躍活躍氣氛，不用在意。”

    他望着遠方，微微有些出神。

    孫其居道：“你跌不跌落天境，我倒是不在意，不過，青天這傢伙死腦筋一個，在它心裏，天下蒼生才是最重要的，它希望你回來，壓制梵天。畢竟，我們四人中，你是第一個出世，是真正意義上的天。”

    他頓了頓，又道：“那老家夥，變得太危險了。”

    姜小凡沉默，半響後，搖了搖頭。

    “一萬年後，再說吧。”

    他嘆道。

    神祕人忍不住開口，沉聲問道：“你有把握能重回天位嗎？”

    姜小凡望着它，半響後，輕輕搖了搖頭。

    “不清楚。”

    他說道。

    神祕人眼中蘊含着兩團怒火，喝道：“爲了四個女子捨棄天心本源，你到底在想什麼！有沒有權衡過四條性命和整片宇宙相比，到底哪一方比較重！現在不壓制梵天，它會爲了所謂的更進一步，融掉整個宇宙！”

    “喂喂喂，青天，對老大客氣一些。”

    孫其居道。

    青天偏過頭去，握緊了拳頭。

    姜小凡輕笑，道：“無妨，老實說，它比我更適合天這個位置。”

    “天也是有感情的。”

    孫其居道。

    他望着姜小凡，說道：“那麼，以後是叫你聖天呢，還是姜小凡呢？”

    “我活在現在。”

    姜小凡道。

    “好吧，姜小凡，你好。”

    孫其居翻白眼。

    姜小凡點頭：“你好，蒼天。”

    孫其居頓時又黑了臉：“別叫那兩個字！”

    “爲什麼？”

    姜小凡好奇。

    神祕人冷笑：“他去某個世界轉了一圈，那片世界裏，許多人一旦遇到不公平的事就會抱怨蒼天無眼，很不巧，某人心境太差，一怒之下就改了名字。”

    姜小凡詫異，突然很想大笑。不過，他忍住了，而後，又沉默了。

    “那裏嗎……”他站了起來，望向星空中：“我也該回去看看了。”

    “你要回去？”

    孫其居問道。

    姜小凡點頭，眸子深邃：“現在，正好是時候。”

    “也對。”孫其居點頭，忽而攤開雙手，一道蒼老的靈魂出現在他手中：“昔年你轉世之後，這個人類將你撫養長大，他死後，我取走了他的靈魂。另外，他的肉身，我也施加了天則，永遠不會腐朽。”

    永遠不會腐朽，言外之意，即是可以復活。

    望着孫其居手中的蒼老靈魂，姜小凡眼神變得有些閃爍。

    “多謝！”

    他鄭重的接了過來。

    蠻荒輕風捲過，他將這道蒼老的靈魂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什麼時候回去？”

    孫其居問道。

    “就現在吧。”

    姜小凡說道。

    孫其居輕笑，懶散的道：“不去告別嗎？”

    他指的，自然是紫微星內的幾個女子。

    “不了。”

    姜小凡搖頭。

    他左手微點，一封天書出現，撕開虛空，沒入了進去。

    他的眸子極其深邃，透過星空遙望着紫微星，足足過去半刻鐘才收回目光。就在這片草原上，他望向神祕人和孫其居：“萬載間，你們不要來那片世界。”

    孫其居點頭，神祕人哼了一聲。

    “一萬年後再見。”

    姜小凡道。

    虛空崩碎，開啓一道時空門戶，他跨入其中，轉瞬消失。

    ……

    紫微星，天庭中，希苑四女醒轉了過來。

    “小舞！”

    “雪兒！”

    冰心和葉秋雨守護在旁邊，此刻盡皆露出喜色。

    “青青。”

    小胖子興奮，開心的手舞足蹈。

    雪白妖獸低吼，大眼睛落淚，一下就撲到了希苑胸口。妖皇迴歸，但是，從斷天域回來後，它一直都趴在希苑身邊，沒有去見曾經對它而言最親切的人。

    “小白……”希苑扶着額頭，突然一驚：“姜哥哥呢？！”

    她掙扎着，要從軟玉牀上起來。

    雪白妖獸低吼，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強行將她按了回去。

    “希苑，別擔心，安心休養。”

    冰心說道。

    她是帝皇盡頭的無敵人物，當初連青天都曾直言稱讚過，這片天地間，沒有幾個人是她的對手。只是，這段時間，她的臉色憔悴了不少，時常黯然神傷。

    “他，不會有事的。”

    她說道。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望着遠方的蒼穹，希冀那裏會有熟悉的身影出現。七天以來，她每隔半刻鐘朝外望一次，但是，希望卻總是落空。

    “可是……”

    希苑不開心。

    “嗡！”

    突然，衆女眼前，虛無破開，一封天書浮現了出來，交織着點點七彩聖光，聖潔祥和，一個個古老的字體先後閃現而出，呈現在衆女眼前。

    “冰心，小雪，希苑，小舞，還有……青青，對不起。於這片大天地，我有避之不開的責任，要去尋回能夠盡到這份責任的力量，所以，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或許會很長很久，你們……等我回來。”

    “哧！”

    天書崩碎，消散於無形。

    ……

    天庭深處，秦羅等人聚在一起，各個沉着臉。

    “老大，他竟然是……天……”

    林泉茫然。

    他和唐佑很久前就死去了，如今被姜小凡復活迴歸，都震撼不已。天，這是真正處於傳說中的存在，最至上的存在，他們不曾想過，曾經教導他們修行，傳授他們煉丹術的人，居然會是傳說中的天。

    “師傅……”

    “姜叔……”

    張痕，風語涵，秦凡，幾人也在這裏，氣氛很沉重。

    秦羅苦笑：“一直就覺得這個傢伙太妖孽太逆天，簡直就不像個人類，但是……但是……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那雙巨大眸子，恐怕，也是一個天吧。”

    他連連搖頭，最後也只是苦悶的灌酒。

    ……

    星空璀璨，多彩多姿。

    銀河古星域，星空突兀裂開，姜小凡從走跨了出來。

    他臉色平靜，很平和，在星空上跨步，不久後來到一顆水藍色大星前。這顆星辰並不大，但是卻顯得很美麗，有一種內懾的仙蘊。

    “曾經的人族祖星，如今的所謂地球。”

    他輕聲嘆息。

    他立身在地球外，定定的望着下方，一時間，有些出神。

    地球四周，橢圓的弧形內，十數顆衛星閃爍着金屬光澤，留下一道道美麗的弧度，划向幽深黑暗的另一端。它們捕捉着地球四周的一切光景，而後轉化成特定的數據信息，傳入地球內部。

    這一刻，地球中，各國航天局監控室內，所有人同時變色，一個個如木雕泥塑般，張大了嘴巴，瞪大了雙眼望着航天衛星傳遞回的被解譯後的數據信息，一個個震驚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天吶，那是什麼？！”

    “哦，上帝，這一定是幻覺，一定是！”

    “這……怎麼可能！”

    “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

    “這是……神？！”

    圍繞在地球外的十數衛星只是孤笨的前行，很快駛向更幽暗的星辰末端，但是這一刻，地球內，各國宇航局，一個個航天精英全部震驚了，視覺受到了難以想象的衝擊。他們盯着航天監控室內的巨大屏幕，那裏，星空中，地球外，此刻竟然站着一個人，如天神一般俯視着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