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不可能，可能

    小胖子詫異，雖然它有些幼稚調皮，但是此刻也能感覺到張痕和小冥龍所經歷的幻境有多麼殘酷和痛苦，姜小凡居然也經歷過類似的痛苦？

    “怎麼，不信？”

    姜小凡望着他。

    “信！”

    小胖子想都不想就道。

    這怎麼能說不信？就算不信也得說信啊，它可不想如同秦凡和風語涵那般。

    造孽喲。

    姜小凡斜了他一眼，道：“我是孤兒，是一個很平凡的老人將還是嬰孩時期的我撿回並養大，在我十幾歲時，老人不幸離世，我來不及盡一點孝道，甚至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沒有我，爺爺現在可能還活着……”

    “我才覺塵境界的時候，神族兩個絕世強者將我最愛的幾人之一從我身邊帶走，我那時候能怎樣？就算想殺遍天下也得忍，因爲那個時候沒有強大的實力。所以，我比誰都對自己狠，盡所有手段提升自己的修爲……”

    “玄仙天劫，意外之變讓我離開紫微，當我回來的時候，故人親友全部遭難，更有兩人永遠死去，全部都是因爲我，如果不是我，他們可以過的很好，至少那兩人不用死去，他們在死前都還想着爲我煉製金丹……”

    他說的很平緩，每多出一句話，小胖子的眼睛就瞪圓了一分。

    “痛苦歸痛苦，人，終究還是要向前走……”

    他平靜的道。

    他的眸子很深邃，盯着張痕和小冥龍。說這些，自然不是他在抱怨，他是在說給小胖子聽，但是更多的是在說給張痕和小冥龍聽。而事實上，一人一妖都聽到了他的話，都忍不住顫了一下。

    “嗡！”

    淡淡的銀色光華繚繞在體表，他閉着眼睛，不再多言。

    轉眼間，又是三天過去……

    “嗚嗚！”

    這一天，小不點開心的叫了起來。

    前方，張痕幽幽的睜開了雙眼，整個人更加給人一種空靈的氣質，彷彿出淤泥而不染，世間沒有半點灰塵能夠沾染其身。

    “這裏留給那個小家夥。”

    姜小凡道。

    他雖然也在閉關，但是神識卻是遍佈在四方的每一個角落，張痕醒來，他自然知道。

    “是……謝謝師傅。”

    張痕道。

    數載前，姜小凡帶他去紫微教，讓他親手替自己的爺爺報了仇，但是儘管如此，那位老人的消逝依舊是他心中的一個結。如今，姜小凡道出自己的往事，他很震驚，師傅竟然還有着那樣的往事，竟是與他那般相似，幾乎一模一樣。

    可是，師傅挺過來了，笑對生活。

    他爲什麼不行？

    這一刻，他終於徹底從那道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走到一邊，體外有淡淡的黑白色神光浮現，一股濃郁的陰陽氣息流轉而出，驚的閃電鳥和小不點都偏頭望了過去。不僅是它們，這一刻，天庭一座殿宇中，雪白妖獸也是驀的一驚，擡頭望向天庭深處。

    “嗷！”

    它低吼了一聲，眼中妖光閃爍。

    它自然知道這不是妖皇，但是這股氣息和當初的妖皇何其相似？

    一樣的波動啊！

    姜小凡離的最近，第一次睜開眼睛，望向盤膝在遠處的張痕，臉上終於流露出欣慰的笑。張痕等若是闖過了自己的心魔，如今陰陽聖域的演化有了一次質的飛躍，他相信最多再有一年時間，他這個弟子將悟透真正的聖域。

    “很好。”

    他忍不住道。

    如今，天庭深處只剩下了小冥龍，小家夥自然也聽到了姜小凡的話，但是母親消逝沒有多久，而它也還沒有能夠替母親報仇，自然不能像張痕那般輕易闖過。

    “加油。”

    姜小凡平靜道。

    白虎和小不點他們都已經出關，可以進行下一步，但是，他要等小冥龍甦醒。

    他可以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眨眼間，又是半月過去。

    這一天，小冥龍終於醒了過來，眼淚汪汪，一下就朝着姜小凡撲了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它經歷了無數次和母親生死分離的場景，最終如同張痕那般闖了過來，神識和心境都有了極大的提高。

    但饒是如此，小家夥依舊忍不住流淚。

    畢竟，它還小。

    按照人類的年齡來歲，它才八歲而已。

    “不哭。”

    姜小凡安慰。

    不管是張痕還是小冥龍，他們都讓他很滿意，他們的心智足夠堅韌，未來的成就也就會足夠高，羅天不是他們的終點，他們都有踏入聖天領域的資本。

    ……

    “你！”

    得知姜小凡對幾個小家夥的設下的幻境後，冰心狠狠的刮了他一眼。相對而言，身體的痛苦遠遠不如心靈來的劇烈，她能夠想到張痕和小冥龍承受的痛楚。

    雖然她知道姜小凡這麼做是爲了兩個小家夥好。

    姜小凡：“……”

    當得知秦凡和風語涵被他丟入了一片厲鬼空間後，看着兩個少年在那片空間中悲催的掙扎，幾女都瞪大了雙眼。倒是陵霜和陵月叫好，認爲這歷練非常好。

    “真狠啊！”

    渾天老祖覺得自己等人夠狠了，但是得知姜小凡的歷練手段後，看到秦凡和風語涵一身傷痕搏殺陰邪鬼厲的時候，它們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什麼叫狠？眼前這位就是典範啊！

    數十個老妖怪湊在一起，想着是不是該給天庭子弟的日出修行增加一些難度了，相比秦凡等人現在的修行，他們覺得天庭弟子們的修行簡直跟玩似地。

    這一天，陽光灼灼，明媚非常。

    “要出去？”

    葉緣雪好奇。

    “自然。”

    姜小凡道。

    紙上談兵終覺淺，修者要在戰亂中成長，自然需要真正的戰鬥。這一天，姜小凡決定帶着幾個弟子走出天庭，去紫微的幾個禁地戰鬥。

    “我也要去！”

    公主殿下鼓着大眼睛。

    如此好玩的事情，怎麼可以少得了希苑公主？

    “一起去！”

    葉緣雪雙眼發亮。

    不久前才遊歷了一次紫微，她們還沒有玩開心，如今姜小凡要帶着幾個弟子去紫微的幾個禁地磨練己身，她們自然不願意在天庭老實待着。

    “那好。”

    姜小凡點頭。

    天庭恢弘莊嚴，他帶着一行人走出天庭，望着天邊的炎陽。

    “紫微大荒，你們去那裏……”

    姜小凡道。

    小不點和張痕知道大荒在哪裏，但是小冥龍，白虎和閃電鳥卻是不知道。他輕輕揮手，五道幽光同時射入一人四妖體內，其中有大荒的具體位置所在。

    “嗚？！”

    白虎微驚，它的身軀一下矮小了很多。

    相同的事也發生在閃電鳥身上，這一刻，所有人身上的神能氣息都變弱了。

    不，是消失了。

    姜小凡道：“現在開始，你們只是凡人，凡獸，你們的修爲，我封印了。這裏是天庭，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我要看到你們出現在大荒外。”

    這話一出，不僅是小不點等吃驚，連冰心都跳了跳眼皮。

    葉緣雪小聲道：“這太亂來了吧？你封印了它們的修爲，難道是要它們走着到大荒？從這裏到大荒，徒步而行，就算是不眠不休也得走上三個月，一個月的時間根本就不可能辦到，你想累死它們嗎？”

    姜小凡掃了一眼閃電鳥，小不點和冥龍，道：“它們有翅膀，可以飛。”

    葉緣雪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不是一樣嗎？！有什麼區別，讓它們一路飛過去，那也得三個月時間。先不說一個月的時間根本到不了，就算最後真的到了，如果真是那麼飛過去了，有翅膀也會累的折斷！”

    “那是它們的事，我只要結果。”

    姜小凡淡淡的道。

    “你！”

    葉緣雪瞪着大眼睛。

    前方，張痕臉色肅穆，在聽完姜小凡的話後，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尋着一個方向跑了下去。

    見此，姜小凡點了點頭。

    “嗖！”

    “嗖！”

    “嗖！”

    小不點，小冥龍，閃電鳥，它們被封印了修爲，此刻齊齊騰飛而出。

    “吼！”

    白虎低吼一聲，也是猛的竄了出去。

    很快，一人四妖都消失在遠方。當然，他們不過是消失在了簡單的視野中而已，它們被封印了修爲，冰心等人此刻自然還能夠看到它們。

    “一個月時間，怎麼可能做的到！”

    葉緣雪道。

    “不可能？哪裏會有不可能的事……”姜小凡搖頭，道：“在沒有算術的時候，誰會覺得一加一能夠等於二？天地初開的時候，誰能想到人類有一天能夠踩着虛空而行？修道界歷經百世，誰能想到天劫也會在玄仙時期降臨？這些原本都不可能，但是它們卻都發生了，都存在了。”

    他看着幾女，笑道：“天地間沒有不可能的事，事在人爲，只要它們想，就能做得到，我相信它們不會讓我失望。”

    “你這傢伙……”

    葉緣雪咕隆。

    “說的真好。”

    葉秋雨淺笑，竟是輕輕拍手。

    雪白妖獸瞪着大眼睛，偏頭腦袋看姜小凡，一副很奇怪的樣子，心道這個傢伙有一天居然也能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來。

    “走吧，我們去大荒外等它們。”

    姜小凡笑道。

    他體內衝出一團銀色光輝，包裹着衆女施展虛空大挪移，直接從天庭之外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