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陌生地

    一道道古老的符文亮起，姜小凡能夠感覺四周那強大的吸扯力。強大如他，這一刻竟然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直接被包裹在了其中，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內。

    “這是……”

    眼前最後一絲光明消失的時候，他腦海中重新浮現出了那副畫面。

    茫茫無邊的黑暗划來，姜小凡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一方天地磨盤之中，腦袋中一陣陣的眩暈感襲來。他突然發現，讓他感覺不祥的黑暗並非是天劫，而是如今這幅場景，他完全被黑暗包圍了。

    不過這個感覺來的太遲，下一瞬間，他直接失去了知覺。

    “轟！”

    萬人坑上，神能波動還在持續。

    天虛老人臉上帶着驚色，一陣懊惱：“該死，上古時代的傳送臺怎麼還沒有被毀掉，歷經了這麼多年居然還能通過吸收聖天修士的聖力而啓動，沒道理啊！”

    另一邊，神霄天主也有些驚訝，顯然這個變故並不在他的預料中。他眼中閃爍着璀璨的神光，低頭朝着下方的石臺望去，可惜最終卻只是皺了皺眉頭。

    “虛無，你好自爲之……”

    他冷淡的望着天虛老人。

    這句話之後，他的軀體像是光源在解體一般，緩緩消失。

    他爲九重天之一的神霄天的主人，姜小凡這次橫渡天劫的波動太大，自然驚動了九重天的幾位天主。他這次前來是爲了抓捕姜小凡，如今姜小凡失去蹤跡，他沒有了再留下來的必要。

    “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才對。”

    天虛老人哼了一聲。

    他沒有在意神霄天主，而是掃視下方的那座石臺，手指微微動了動，似乎在推演着什麼。最終，他張了張嘴，自語道：“完了，這小子跑的有些遠啊。唔，先去給那丫頭知會一聲，省的她們擔心。”

    “唰！”

    話語落畢，他整個人直接消失在原地。

    絲絲縷縷的微風刮過，這片空間很快變得寂靜了下來。紫微絕地的萬人坑，如今徹底輪爲了一片廢墟，滾滾岩漿在地底翻涌，灼灼的熱量在虛空中瀰漫。

    ……

    此刻，姜小凡身處無盡的黑暗中，失去的知覺已經漸漸恢復。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哪裏，完全像是個孤寂的旅行者，在這條看不見任何光線的通道中流浪。

    “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眼前突然出現了光線，一股冰涼感瞬間襲來。

    這種感覺並不陌生，他經歷過很多次，僅僅只是瞬間他就睜開了雙眼。四周全部都是藍色的水，有一些奇怪的魚兒在遊動，看見他後絲毫也沒有驚慌感，非常淡定的從他身邊游來游去。

    擺脫無盡的黑暗後，他現在身處在一片水底世界。

    疑惑的掃視了一眼四周後，姜小凡在腳底發現了一座同樣的石臺，和萬人坑下的那座石臺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塊石臺已經殘破的不成樣子，他用腳碰撞了一下，石頭竟然直接就碎成了粉末。

    “這……”

    姜小凡撐起一道光幕，微微張了張嘴。

    他擡頭望了望，從最上方的微光就能夠感覺到這是一片面積頗大的湖，至少得有百丈深的樣子。立在湖底，他最後掃視了四周一眼，在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後，他終於是朝着湖面升騰而起。

    “嗤！”

    水面微微盪漾，他從湖底升了起來。

    虛空中的靈氣很是濃郁，他低頭望去，才發現自己剛纔所處的是一方荷花池，因爲水面上開滿了漂亮的荷花。他放開神識掃向周邊，發現這裏是一片不大不小的院子，簡單但又不失恢弘。

    “這是什麼地方？”

    姜小凡張了張嘴。

    他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跑到別人家裏來了。

    四周顯得很安靜，一個人也沒有，這讓姜小凡即有些高興，又有些無奈。高興是因爲至少他不用被當作擅闖名宅的賊人，無奈則是因爲，他現在連詢問一下自己是在什麼地方的人都美沒有。

    “咚！”

    “咚！”

    “咚！”

    擂鼓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姜小凡心中頓時一動。

    神識放開，他繞着這片院子而行，小心的朝着鼓聲的方向走去。儘管自己如今實力強大，可是現在連身處在何地都不知曉，所以警惕一些自然是不會有錯的。

    “咚！”

    “咚！”

    “咚！”

    鼓聲越來越大，姜小凡漸漸發現了人影。

    前方是一座巨大的演武場，方圓大概有千丈的樣子。此時此刻，這座演武場上站滿了人。姜小凡慢慢的靠近，在一處巨石後面蹲了下來，小心的收攝着自己所有的氣息，如枯木般一動也不動。

    演武場前方有一塊巨大的石碑，上方刻有兩個古老的大字。姜小凡自從步入修道界後，對古籍還是瞭解的不少，自然認出了這兩個字是什麼。

    “仙月……”

    他心中道了一句。

    而後緊跟着他就皺起了眉頭，他能夠感覺到這兩個字應該是一個姓氏，但是紫微星有“仙月”這個姓嗎？他在紫微星呆了數年時間，對一些勢力也是相當的清楚，可是記憶中似乎並沒仙月這個姓。

    “算了，看看再說。”

    姜小凡搖頭。

    紫微星何其浩瀚，古籍記載的也並非就很全面。

    前方的演武場上站滿了人，大約能有數百人的樣子，個個衣着華麗，像是一個大貴族一般。這些人皆很不凡，看起來都是一方才俊，但是真正吸引姜小凡的卻只有一個白衣少女。

    少女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軀體修長，如絲的秀髮泛着水澤般的光華，非常純淨。她看上去有些柔弱，雖然是站在人羣前方，可是卻微微低垂着腦袋。

    “開始……”

    前方，一個褐發老者面無表情的道。

    似乎知道褐發老者是在對着自己說話，站在最前方的白衣少女動了，慢慢的朝着最前方的石碑走去。也就是這個時候姜小凡才看清她的容貌，當即讓他一驚。

    “好美！”

    饒是他見識了葉緣雪，冰心和神族公主的美麗，但是這一刻卻依然爲白衣少女的仙姿所動容。她似乎根本就不是人類，那毫無瑕疵的容顏足以讓太陽都黯淡。

    少女走到石碑前方，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將纖弱的手指貼在了石碑之上。瞬間而已，少女嬌弱的軀體微微一顫，似乎小手貼着的石碑帶給了她極大的負擔。

    “嗡！”

    輕微的響聲出現，石碑開始綻放霞光。

    姜小凡躲在遠處的巨石之後，眼看着石碑散發出的霞光從赤色變到了赤橙雙色，而後就再也難以寸進了，一直維持在這個程度。也是這個時候，姜小凡發現少女的臉頰已經非常蒼白了，嬌軀一陣發顫。

    “不要勉強！”

    旁邊，褐發老者冷冷的道。

    少女聽到了老人的話，但是卻並沒有放棄，玉手依然貼在石碑上。這個動作讓巨石後的姜小凡微微動容，少女的執拗和堅持讓他生出了一種莫名的好感。

    “才兩種神彩就不行了啊？”

    “太差勁了，這就是所謂的萬年難遇的絕世天才？這都十幾年了啊，怎麼還是這個樣子，一點進步都沒有，純粹是浪費我仙月族的資源嘛。”

    “我族隨便一個人都能讓石碑散發出三種神彩。”

    看到少女的樣子，演武場上不少人都發出了唏噓聲，此起彼伏。

    旁邊，褐發老者臉上的神情更加的冷漠了。聞聽着演武場上起伏不斷的議論聲，他冷冷的開口：“你這個樣子，還能讓這祖碑散發出三種神彩嗎？”

    少女看了褐發老者一眼，並不答話，再次將目光移到了前方的石碑上。她緊緊的咬着下脣，儘管嬌軀已經在不住的顫抖，但是卻依舊堅持着。

    “噗！”

    終於，龐大的壓力超出了極限，少女咳出了一口血，朝着石碑軟到而去。

    旁邊，褐發老者臉色微變，一步就跨了過去。

    就在巨石後的姜小凡以爲褐發老者要去攙扶白衣少女時，那褐發老者竟然一揮手，一掌將少女拍飛了出去。同時，他大手一揮，將虛空中的血滴全部聚到了手中。

    他回頭望了石碑一眼，直到發現石碑上毫無血跡後才長出了一口氣，而後冷冷的望向跌落在一邊的白衣少女：“這是我仙月族的古碑，若是讓你的血沾染到了其上，你縱然萬死也難辭其咎。”

    他的聲音很冷，像是一具冰涼的機器。

    “這老東西！”

    遠方的巨石後，姜小凡眸子一寒，他現在真想一巴掌拍碎這褐發老者。

    白衣少女嘴角溢血，她一句話也沒有說，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那張無可挑剔的臉上帶着一絲委屈和落寞，託着有些沉重的身軀，慢慢回到了之前站立的位置上，又一次將腦袋垂了下去。

    “這就是我仙月族有史以來的最強天才，足以改變歷史的人？”

    “天才？廢材還差不多，這麼多年來，浪費了我仙月族多少靈丹妙藥，如今卻只能讓祖碑散發出兩種色彩。哼，就算是我都能讓祖碑發出三種神彩來。”

    “可不就是嗎！”

    下方，帶着嘲諷，不屑，冷漠和惡毒的聲音不斷響起。

    姜小凡蹲在遠方的巨石後，清晰看到了少女臉頰上的委屈。不過對這一切，少女並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怯懦的低垂着腦袋，眼圈微微有些發紅。這讓他頓時對這個仙月族有些厭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