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來電狂響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翻滾的肚皮字數:4892更新時間:24/07/30 20:30:35
    高速公路上,一輛深藍色的別克GL8正披星戴月,一路狂飆。

    雖然蔡老闆祖籍閩南,成長在香江,按理說,那邊應當是豐田本田的天下。

    直到後世都是,那邊的人一提起保姆車,便是特指加價之王埃爾法。

    甚至有“揸得凌志,人生如意”這個俗語,可見島國汽車品牌在華夏南方的勢力之強大。

    但蔡老闆自打決定以魔都爲核心發展,徹底投入滬圈之後,便也入鄉隨俗的買了輛GL8作爲代步工具。

    作爲能夠八百裏加急送公文,從不喝隔夜油的高速神車,司機在蔡老闆的指示下飈得的飛快,讓獨坐後排的張遠心中有點發慌。

    沒錯,他一個人坐在後排。

    蔡怡濃則坐在副駕駛位上。

    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爲張遠是老闆,她是祕書呢。

    因爲張遠依舊刻意保持着憤怒的狀態,讓蔡老闆都點怕怕,有心避開他。

    “張遠,一會兒到了地方,你可千萬冷靜,別動手哦。”蔡老闆關照道。

    “看情況!”張遠故意沒有答應下來。

    蔡怡濃皺了皺眉:“你和你師姐……關係那麼好嗎?”

    張遠心中暗笑,自己等的便是她這話。

    他故意表現出如此憤怒的樣子,除了讓糖人這兩位知道他可以是笑面彌勒,也能是怒目金剛,讓他倆對自己有點忌憚外,更重要的一點,便是爲劉詩施“擡身價”。

    就像蔡老闆問的那樣。

    他表現得越憤怒,那就說明劉詩施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越高。

    以後蔡怡濃想籤小師姐時,自己的籌碼和談判餘地便越大。

    就像父母和孩子一樣,只有父母把自家孩子當寶,別人才會拿你家孩子當人。

    若連父母都把孩子當垃圾,外人有誰還會給孩子好臉色。

    劉詩施現在處於他的庇佑之下,關係相似。

    蔡老闆見張遠現在這幅“敢笑黃巢不丈夫”的暴戾模樣,認定了劉詩施是他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妹,以後談合同時,不得加錢?

    “她是我師傅袁先生的命根,也是我的命根,誰動她,我就要誰的命。”

    蔡老闆縮了縮脖子,只覺得張遠的話語中殺氣騰騰。

    而張遠則不再開口,轉而閉目眼神。

    “袁闊成先生和蔡怡濃兩人都已經搞定了。”

    “接下來,該給那位禍首上上強度了。”

    之前在橫店等待司機接待時,他趁着這個空擋,打了幾個電話。

    ……

    另一頭,姑蘇城內,《月影風荷》劇組。

    這部電視劇分爲內外景兩部分。

    外景和《仙劍奇俠傳》一樣,在影視基地拍攝。

    只不過《仙劍》去的是橫店,《月影風荷》去的是車墩。

    但劇組的主要駐地和內景,還是在姑蘇城裏的某處園林內。

    而居住地,就在園林附近的酒店中。

    此時,酒店七層,某套房內。

    “咱老百姓今兒真啊麼真高興……”

    一位刀條子臉,中分長髮,蓄着鬍鬚的中年男人裹着白色的浴袍,邊哼歌邊從浴室中走了出來。

    這位單看造型,有點藝術家風範。

    但其實,人家就是藝術家。

    他叫周祥零,藝名平江鎖精。

    這位除了導演身份外,還是位小有名氣,有正規師承的書法家。

    “哎呀,一會兒劉詩施同學還要來接受指導呢,我要好好和她說說戲。”

    “這麼漂亮……有前途的女生,好好調教,日後必成大氣。”

    蔡老闆讓他多照顧,有條件多教導這位劉詩施這位新人。

    他聽了,但沒全聽。

    “有條件多教導”,他就聽到了調教二字。

    有一說一,周導白天工作和拍攝時,對劉詩施非常照顧,哪怕NG幾十次都依舊和聲細語,從不發火。

    還非常細緻的爲她講戲,手把手的指導教學。

    可藝術家嘛,總是比較感性的。

    簡單來說,就這行流氓多!

    魯迅說過:一見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立刻想到雜交,立刻想到私生子。

    百十年前如此,現在亦如此。

    陳大道的前妻洪晃就曾經說過:華夏男人,尤其是搞藝術的男人,就愛話療,能給你聊一晚上哲學,莎士比亞,天下大事,最後不還得回到那點鳥事上嘛。

    周導也是導演,又是藝術家,見到劉詩施後,不光拍攝時的姿勢想好了,就連與她珠聯璧合時的姿勢都想好了……

    張遠想到這一層就生氣。

    “呸,我都關着燈!”

    在演藝圈,投資人,導演佔女演員便宜一事屢見不鮮。

    最出名的,就比如帝都的滕氏導演父子倆。

    他倆可是帝圈出了名的“色中餓鬼,花裏魔王。”

    這還算好的,有些羣頭甚至都能憑藉手中的資源潛規則女羣演。

    所以周導會對劉詩施有想法,倒也不算啥新鮮事。

    白白嫩嫩,,香香軟軟,呆呆萌萌,水水靈靈的一位花季大姑娘就在面前,誰不饞?

    逼少女下海,勸老妓從良,這本就是千年來文人墨客最喜愛的娛樂休閒活動。

    文人騷客嘛,關鍵得騷……反正這位正算得上是文人,雖然已婚,但也想騷上一把。

    “今天是個好日子。”

    “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他又換了首歌,正美着呢,想着自己得慢慢推進,一步步讓小女生沉迷在自己的藝術氣息當中。

    逼迫強上,反而不美。

    都他娘的整這事了,他還文青呢。

    換張遠來,有着功夫月子中心都訂好了。

    滴滴滴……

    哼着歌,梳着長髮的他原本心情大好,卻被一道急促的電話聲猛然打斷。

    拿起來一看,周導面帶微笑,接了起來。

    “喂,斯琴高娃老師,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呀?”

    他倆合作過兩部作品,算是老熟人了。

    “那個……”斯琴老師猶豫了一下,隨後問道:“你最近在拍戲?”

    “是的。”

    “劇組裏有位叫劉詩施的小朋友?”

    “對啊,您認識?”

    “呃……有位叫張遠的小朋友通過另一位朋友託我打個招呼,讓問問情況,多照顧照顧。”

    “沒問題,您的話我都當聖旨接着呢。”周導玩笑道。

    “我的意思是,要好好照顧,不能讓人欺負了。”

    “明白,你放心吧。”

    斯琴老師欲言又止,最終掛斷了電話。

    她是張遠聯繫許帆後,給打的招呼。

    關係比較遠,又隔了一層,雖是老演員,但作爲導演,周導也並未太當回事。

    他剛放下手機,打算泡兩杯茶,靜待劉詩施上門。

    可才將電熱水壺燒上,手機便又響了起來。

    他拿起一看,笑容更盛。

    “喂,王哥,好久沒聯繫了。”

    這回來電的,是“小白龍”王伯昭。

    他倆的關係就比斯琴老師更近了,因爲這二位都是華夏書法家協會的會員,經常線下面基。

    “是啊,有些日子了,對了,你最近在拍戲?”

    這話聽着耳熟啊……周導笑着回道:“是啊。”

    “劇組有位叫劉詩施的年輕女學生。”

    “呃……對。”

    怎麼又是一位問起詩詩的?

    “我有一位叫張遠的朋友,他託我打個招呼,讓你幫忙照顧一下這位女生。”王老師說話客客氣氣的,但語氣中透露着一絲怪異。

    “我一直照顧着呢。”周導回道。

    “那就別那麼照顧了。”

    周導:……

    “您的意思是?”

    “沒什麼,演員和導演嘛,互相幫助,保持良好的工作關係。”

    “沒錯啊。”

    “工作關係!”王伯昭又將這四個字着重說了一遍。

    幾句話後,便草草掛斷了電話。

    張遠知道他倆的關係,所以託王老師帶話的。

    不過王老師本心不願意摻和這事,外加他雖然比平江鎖精大一輩,但兩人關係平等。

    他不好多說,對方也沒太重視,只覺得奇怪。

    “王哥平時挺痛快的,今天怎麼……”

    導演還未想明白呢,手機便第三次響了起來。

    見號碼陌生,他在疑惑中接了起來。

    “喂,我是劉國全。”

    就這三個字一出現,周導立馬站直了身子。

    他是書法家出身,但在30出頭後考取了北電。

    那只要是北電的,都得給劉國全幾分薄面。

    畢竟人家資格太老了。

    張遠在《金粉世家》時,與他們母子倆相識,剛纔給李大偉導演打了個電話,對方直接將事情告訴他媽。

    “你別緊張。”劉導什麼人吶,立馬聽出了對方的狀態。

    “哎,劉導。”

    “我聽張遠說,你這邊正在拍戲。”

    周導腦袋嗡嗡作響,心中想到,不會又是來問……

    “有一位叫劉詩施的北舞學生在你這邊,沒錯吧。”

    果然!

    他嘆了口氣。

    又是來問詩詩的!

    “同爲北電的一員,我想我有資格以前輩的身份和你說幾句吧。”劉導態度溫和,和說的話卻強硬萬分。

    “您說,我都聽着呢。”這位藝術家心覺不妙。

    “我們作爲導演,尤其是北電出身的導演,要有使命感,榮譽感,要爲華夏影視圈樹正氣。”

    也就人家劉導有資格說這話。

    “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心裏要有桿秤,否則傳揚出去,就是給北電的招牌抹黑。”

    “是!”

    對方依舊沒點明,可他好似覺出味來了。

    況且劉國全是大前輩,與之前那兩位完全不同,地位穩穩壓他好幾頭。

    放下手機,忽覺得肩上壓力驟增,周導拿起已經燒開的電熱水壺,呆愣愣的打算泡茶。

    “嘶……剛纔那三位好像除了劉詩施外,還都提到了一個人名……”

    滴滴滴……

    嘩啦!

    “哎呦臥槽!”

    又一道電話襲來,將腦袋本就發懵的他嚇了一跳。

    手一抖,泡茶的開水全都澆到了手上,燙的他直罵街。

    “臥槽了,誰啊!”他憤憤的拿起手機,惡狠狠的說道。

    “小子,你罵誰呢!”

    一聽到對方的聲音,這位立馬蔫了。

    “師傅……”

    之前說過,這位當導演之前,就是書法藝術家,而且有正規師承。

    吶,他的師承打來了。

    這位先生名叫黃醇,是金陵藝術學院教授,研究院副院長,研究所所長。

    從秦漢魏晉南北朝,到唐宋明清的書法和印章人家都是研究大家,擁有大量著作,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

    藝術圈和影視圈一樣,又或者說,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所有圈子都一樣。

    若沒有這位師傅罩着,周導也不會在藝術圈和影視圈都混得開。

    “關山月先生的徒弟聯繫我,說有個叫……”老頭一時矇住了。

    這位關先生的徒弟,正是被張遠拉來《仙劍》劇組的徐靜江老師。

    “叫張遠?”周導都學會搶答了。

    “啊對,就是他。”

    “這位託關先生的徒弟聯繫我,說你對手下的女演員有點想法?”

    他倆是親師徒,說話不用像斯琴高娃和王伯昭那般掩掩藏藏,也不用像劉國全那般上綱上線。

    開口便是有話直說。

    “我……”他這會兒算是徹底明白了1.

    自己饞人家姑娘的事暴露了。

    “師傅,我什麼都沒做啊。”

    “是沒做還是沒來得及做。”

    知子莫若父,知徒莫若師,一句話便給這位問靜音了。

    “我只是挺喜歡她的。”這位還想解釋呢。

    “你那叫喜歡嗎,我看你是饞人家身子,你下賤!”

    “你不要臉,我還要呢!”這位師傅生氣的程度,僅次於今晚的袁闊成老爺子。

    “被人家找上門來,我怎麼說?”

    “我以後在書法界的朋友面前,還怎麼擡得起頭來!”

    黃醇老師的確有實力,可關山月的名頭實在太大,在書法界誰不賣面子,即使他老人家已經不在了,那也是華夏書畫界響噹噹的大旗。

    “我知道了,我不敢了。”

    “兔崽子,你小心着點!”

    師傅放下一句話,便悻悻的掛斷了。

    周導長舒了口氣,用力撓了撓自己的頭髮。

    “演員,書法協會的朋友,母校的前輩,師傅……”

    “這個叫張遠的人,幾個電話就把我的生活圈子給包圓了。”

    導演發現,自己受到了360度全方位無差別攻擊。

    張遠這麼做,就是想通過人未到,話先到的手段嚇唬他。

    讓他明白一個道理……

    “裁判、球證、旁證、主辦、協辦所有單位都是我的人,你怎麼跟我玩!”

    先給他壓力拉滿。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他雙眼中滿是迷茫之色,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呆了許久。

    “今晚可別再來電話了……”

    話音未落,滴滴滴的聲音再次傳來。

    啪!

    這位用力抽了自己嘴巴一下:“你個烏鴉嘴!”

    顫顫巍巍的拿過手機,都不敢再看屏幕,愣着閉着眼接了起來。

    “喂,我是蔡怡濃。”

    “大概半小時後,我會到你這邊。”

    “我們得聊聊。”

    周導心驚擔顫,心說蔡老闆怎麼也打來了。

    不對,不是打來了,是人來了!

    “您突然來我這兒是?”這位小心翼翼的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

    周導心臟一抖,隨後想了想,又問道。

    “您不會也剛好認識一位叫張遠的人吧?”

    下一秒,蔡老闆的回答讓他差點窒息。

    “張遠就在我旁邊,一會兒會一起到!”

    噔噔噔……

    周導心臟狂跳。

    雖然素未謀面,但他有預感。

    這位叫張遠的人,恐怕不是啥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