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往事

    虛空，再度恢復安靜，彷彿和之前一樣人，然而那無盡破碎、坍塌的空間，印證了剛纔爆發的可怕戰鬥。

    西門孤煙神色淡然走向下方，人羣目光皆都望向他，發現龐清以及三清仙宮之人都不見了，心中便隱隱猜到了些什麼。

    龐清，很可能在西門孤煙手中吃了虧！

    然而他們不知道，龐清豈止是吃了虧，若非西門孤煙手下留情，他那只右臂便不會還留在手上。

    “師尊。”秦軒喚了一聲，來到西門孤煙身旁，傳音問道：“師尊您沒事吧？”

    秦軒擔心西門孤煙不想讓衆人擔心，受了傷也強撐着，便暗中詢問了一聲。

    西門孤煙看了秦軒一眼，目光顯得極爲滿意，這小子很孝順啊……

    忽然西門冰月來到這邊，諸人臉色微變了下，隨即有意無意的朝旁邊走去，顯然是不想打擾他們父女二人。

    “秦軒、破天，你們也一起來吧。”西門孤煙看着秦軒和軒轅破天道，隨即目光轉過，對着軒轅乾抱拳道：“外面還請軒轅兄幫我先照應一二。”

    “這裏交給我。”軒轅乾點頭，語氣有些凝重，他知道西門孤煙有極重要的事要交待了。

    隨後西門孤煙帶着西門冰月、秦軒等人來到他的房間中，氣氛頓時略顯得有些緊張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此事是否與母親有關？”西門冰月忍不住問道，說此話時嬌.軀都輕微顫抖着，顯露出她此時內心的不平靜。

    這麼多年了，她從未見過母親一面，她還天真的以爲母親去遊歷了，直到今天才知道，父親，很可能一直在瞞着她。

    只見西門孤煙眼神掠過一絲複雜之色，有自責、有愧疚、有後悔，他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隨即點頭承認道：“的確與你母親有關。”

    秦軒看向西門孤煙，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師尊如此失魂落魄的神態，彷彿只是一個普通人，嚐盡世間百態，不再是那個叱吒風雲的琴魔了。

    聽到西門孤煙的聲音，西門冰月眼睛頓時變得通紅，被淚水浸透，原來，真的與母親有關。

    “母親在三清仙宮嗎？她爲什麼不回來看我？”西門冰月哽咽着問道，淚水順着臉頰滑落而下，透着幾分悽美。

    軒轅破天默默走上前，一句話也沒說，雙臂緊緊擁抱着她。

    “你母親的確在三清仙宮，但她並不是不想回來，而是不能，這一切都怪我當年太過自負，目空一切，鋒芒畢露。”西門孤煙自責道，語氣中彷彿透露出無盡的懊悔與自責之意。

    秦軒和軒轅破天聽到此話目光皆是一凝，紛紛看着西門孤煙，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年我與你母親在荒域相逢，那時你凌伯父也在，還有如今的荒主，我們四人相見恨晚，很快便成爲了朋友，一起遊歷古蹟遺藏，關係日漸親密，修爲也在不斷增強。”

    西門孤煙緩緩開口，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回憶之色，那是他這一生最美好的時光。

    “荒主？”秦軒聽到此話心頭狠狠顫了顫，感到難以置信，如今威震荒域的太始荒主，是師尊當年的朋友，關係還很親密？

    “那時你們是什麼境界？”西門冰月問道。

    “我們相識之時都還只是元皇境界，那時我境界最強，已經達到元皇八層境，荒主與凌落日都是元皇七層境，你母親只有元皇六層境，是我們四人中境界最低的，因此我一直對她很照顧。”

    “照顧？”秦軒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怪異之色，意味深長的看着西門孤煙，笑道：“師尊是否當時便對師母有想法了？”

    秦軒此話落下，空間像是凝滯了瞬間，西門孤煙、西門冰月和軒轅破天三人紛紛看向秦軒，氣氛無形之中變得緩和了些許。

    此時軒轅破天看向秦軒的目光透着幾分崇拜之色，這傢伙還真敢說啊……

    只見西門孤煙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鄙夷之色，對着秦軒不屑道：“你也太小看你師母的魅力了，那時我們三人都對你師母有意。”

    “……”秦軒臉色頓時愕然，像是有些沒反應過來，三人，都對師母有想法？

    不僅是秦軒，西門冰月和軒轅破天也都愣在那裏，沒想到西門孤煙會說出這樣的話語來。

    “當年你師母的容貌，即便是整個天玄也難以找到幾人與之媲美，而且性格極好，溫柔善良，善解人意，很難讓人對她不生出好感。”西門孤煙讚不絕口，眼神中重新煥發神采，彷彿又回到了年輕時候。

    此時秦軒三人目光都極爲怪異的看着西門孤煙，這便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嗎？

    “說多了。”西門孤煙笑看了秦軒三人一眼，道：“不過她的確是一位極有魅力的女子，你們若是有機會見到她，自然會感受到。”

    “那之後呢？”秦軒好奇道。

    “之後我們的境界都提高了，都晉升帝境，而荒主進入到一處遠古荒主留下的遺蹟中，得到了那位強者的傳承，實力突飛猛進，成爲當時荒主的弟子，也就與我們三人分開了。”

    西門孤煙回憶道：“而在那之後，詩語也離開了，只剩下我和落日闖蕩遺蹟，我們皆都修行琴術，相互印證琴道，實力也飛速進步。”

    “而伴隨着我們的境界不斷提高，前往的遺蹟也越來越強大，那時的三清仙宮已經發生質變，時而有弟子仗勢欺人，我因看不慣其霸道行徑，出手殺了不少三清仙宮弟子。”

    秦軒目光閃過一道光芒，看來師尊與三清仙宮的仇怨是在那時結下的，難怪三清仙宮對師尊如此憤怒，只是，這與師母有什麼關係？

    似是猜到了秦軒心中的疑惑，西門孤煙嘴角浮現一抹苦澀的笑容，自嘲道：“後來我遇到了詩語，而讓我無法想象的是，那一次，詩語和三清仙宮之人一起出現。”

    此話落下，秦軒、西門冰月和軒轅破天神色皆都震動，目光震驚無比的看着西門孤煙，和三清仙宮一起出現？

    “那時我才知道，她姓諸葛，是三清仙宮現任宮主諸葛玄的親妹妹。”

    西門孤煙自嘲道，感覺無比的諷刺，他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三清仙宮弟子的鮮血，然而他最心愛的女人，卻是三清仙宮宮主的妹妹，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嗎？

    “母親，竟然是三清仙宮宮主之妹，怎麼會這樣……”西門冰月此時目光有些呆滯，彷彿失去了神采一般。

    她知道如今的三清仙宮做了無數天.怒人怨的事情，不知有多少人對其恨之入骨，而她的母親，卻是三清仙宮權力最高之人的妹妹，她很難接受。

    “我當時知道此事同樣很難接受，你母親趁機離開了上清子身邊，與我一起去了一個極爲隱祕的地方，然而最終還是被發現了，上清子欲殺我報宗門弟子之仇，你母親以死相逼，我才得以苟活到現在。”

    “那後來呢，你爲什麼不去找母親？”西門冰月哭着問道。

    “後來便有了你，你母親不願讓你受到牽連，因此不許我去找她，我便和落日建造了落日孤煙城，在此地撫養你長大。”西門孤煙緩緩道。

    西門冰月頓時沉默了下來，然而眼眸卻越溼潤了，哽咽的啜泣着，這真相對她而言，太過殘酷。

    “冰月，既然知道了母親的下落，以後我們一定有機會能見到她的。”軒轅破天輕聲安慰道，他沒有說西門孤煙即將去三清山救母親，正是不希望冰月受到更大的傷害。

    “現在你們都知道了，都出去吧。”西門孤煙擺手道，眼神竟顯得有些滄桑，彷彿一瞬間蒼老了許多歲般。

    剛纔的這些話，事實上，已經埋在他心中許多年了，今日終於說出來了，心中雖有如釋重負之感，但往日的記憶也隨之涌上心頭，刺痛他的心。

    “出去吧。”西門孤煙揮了揮手，秦軒見狀知道師尊不想被人打擾，便輕聲道：“我們走吧。”

    “嗯。”軒轅破天攙扶着西門冰月回到他們的房間，而秦軒則是去找軒轅乾，還有客人在城主府，他不能輕易走開。

    “軒轅伯父。”秦軒看向軒轅乾喊了聲。

    軒轅乾轉過身，便見秦軒朝他走來，詢問道：“冰月現在怎麼樣？”

    秦軒神色怔了怔，目光閃過一絲詫異之色，道：“軒轅伯父知道此事？”

    “略有耳聞。”軒轅乾點頭，他和西門孤煙都是同一個時代的，他們的事情他知道一些，但後來他只知道諸葛詩語不知去向，而西門孤煙和凌落日，建立了落日孤煙城。

    至於另一人，如今已是天玄大陸威赫一方的至強者，受無數人崇敬嚮往。

    幾人在最美好的年華相識相遇，然而各自機遇不同，最終人生軌跡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你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就行。”軒轅乾笑着開口道，他看出秦軒眼神的疲憊之意，之所以還站在這裏，完全是憑藉意志在支撐着。

    “那就有勞前輩了。”秦軒感激的看了軒轅乾一眼，和華雲天戰鬥他體內的靈氣早已耗盡，再加上動用了星辰萬象圖的力量，他的靈魂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急需時間去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