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結束

    幫忙清除屍體？

    西恩在心中冷笑一聲。

    那羣傢伙倒是算計的挺好，屍體的價格雖然不高，可一旦數量上來了還是很值錢的。

    哪怕職業者們自己用不上，也能拿去和別人交易或者當成儀式的材料。

    當然，士兵們的死亡所帶來的最大財富其實是靈魂，這種東西收集起來十分困難且用途廣泛，再加上平常又沒有大規模的屠殺發生，所以人們也不會爲了少量的靈魂而特意製作容器或者利用儀式收集。

    從攻城的第一天到目前爲止，勝利關中已經死了一百五十萬的士兵，那些正式級與大師級的強者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爲此甚至不惜利用藥物讓軍隊繼續廝殺。

    ……

    所謂的違禁品，不過是糊弄普通人的把戲罷了，事實上這些具有成癮性的藥物正是許多貴族與職業者的財富來源，因此一直在一些隱蔽的地方廣泛種植。

    上層人根本就不會在意藥物氾濫後會產生什麼影響，他們只想將每一個平民口袋裏的最後一個銅板奪走，並讓使其欠下大量的金幣最終淪爲奴隸。

    那些國家的統治者之所以會立下法規禁止這種行當，也根本不是良心發現，而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形成壟斷，同時杜絕下層人自產自銷。

    現在勝利關之戰的開始已經有一段時間，士兵們的壓力都達到了極限，如果不通過一些手段讓他們發泄出來，一旦發生了大規模譁變，恐怕連正式級強者也無法用簡單的方式鎮壓住。

    限量的免費藥物與軍ji就是他們想出來的好辦法。

    爲了讓士兵們拼殺起來更加英勇，在戰場上殺的人越多、立下的功勳越大，回來後也就能得到越多的藥物。

    這些手段不但使用起來簡單，而且見效極快。

    至於成癮性和危害性？誰會去在意呢？

    能在戰爭中存活下來的士兵本身擁有相當多的軍功，他們一旦染上了藥癮，就很難從中脫離，這時候上面就會開放軍功的兌換通道，並擺上這些“違禁品”。

    於是，在這場有預謀的戰爭中，哪怕士兵們沒有失去生命，也很難在之後得到報酬。

    甚至他們會在上層一步步的誘導中走向深淵，將自己今後的一生埋葬在藥物裏，化爲別人口袋裏的金幣。

    ……

    “成癮的東西啊，普通人可沒法抗拒。”

    西恩看着遠處的軍營，有些感慨地說道。

    這類藥物中的一些物質會作用於人們的大腦，而大腦又是靈魂的載體，如果長時間使用甚至會讓靈魂產生扭曲，最終無法戒斷。

    經過長時間的精挑細選與改造後，它們對身體的傷害雖然大大減輕，但成癮性與帶來的刺激卻變得更強。

    職業者們擁有強大的靈魂，一般不會被輕易影響，甚至可以用超凡手段解除自己體內的異常狀態，少量使用這些軍中提供的藥物倒是沒有關係。

    但普通人就慘了，除非有職業者願意幫助其擺脫影響，否則光靠自己一個人，想要戒掉的難度可不小。

    “是啊，居然連這種東西都擺出來，還真是不擇手段。”

    諾蘭瞄了一眼一旁正在修復破損器械的西恩，“果然還是你最舒服，不但不用上戰場，還有大筆大筆的軍功拿。”

    “如果不是我沒有成爲法師的天賦，光衝着這種待遇我都不會當什麼戰士。”

    西恩將一塊破損的零件卸了下來，又隨手甩了一個修復類的法術，接着把它重新安裝回器械上。

    “舒服？拉倒吧。”

    西恩調整起有些扭曲的能量迴路，沒好氣地說道。

    “安全倒是挺安全的，但是一點也不舒服，每天連空閒時間都沒有，就天天就盯着這些破玩意。”

    “要不是軍功給得多，我早就不幹了，真累人。”

    見西恩一副嫌棄的模樣，諾蘭的心中有點酸酸的。

    “安全就夠了，還管那麼多幹什麼，再怎麼說也比我們在前線拼死拼活要好。”

    “不過按照目前的這種情況，可能沒多久就要分出勝負了，到時候我如果還沒死，一定得好好慶祝一下。”

    將手中的武器放在一旁，諾蘭不再說話，繼續恢復體內的氣血之力。

    接下來可還有一番苦戰，如果不把狀態調整到巔峯，萬一陰溝裏翻了船可就不好了。

    西恩也繼續幹着自己的事情，他每天都能拿到五千軍功，也就是50個金幣，比起一般情況下見習級職業者每天10個金幣的平均收入要多得多。

    他希望這場戰爭能多打一會兒，這樣才可以從中得到更多的利益。

    不過西恩更希望的是卡里斯王國一方快速將敵人消滅，一旦戰爭勝利後軍功翻倍，那才叫真的舒服。

    ……

    7月21日，戰爭的烈度稍微有些下降，雙方的兵力都已經不多，因此戰鬥方式遠遠沒有剛開始那麼狂野。

    一天下來，雙方的死亡人數僅僅只有兩萬人，是自開戰以來最少的一天。

    7月22日，由於兵力的短缺，直接對抗的收益漸漸變小，多種多樣的戰術被運用到前線，士兵的質量逐漸變得比數量更加重要，死亡人數同樣約爲兩萬。

    7月23日，卡里斯王國一直隱藏的精銳軍團，也就是傳說中的卡里斯重甲軍終於姍姍來遲。

    一共五萬名重甲步兵加入戰場，很快突破了瓦格納王國一直堅守的防線，造成了敵人大約5萬名士兵的死亡。

    7月24至7月27日，戰爭繼續進行，瓦格納王國從後方緊急調來了一批士兵參戰，同時源源不斷運送了大量物資。

    7月28日，由於指揮得當，卡里斯王國一支全部由見習級職業者組成的十人小隊深入到敵軍後方，雖然僅僅逃回來三人，但卻將敵軍的大量糧草燒燬。

    7月29日，卡里斯王國出動位於勝利關附近的所有部隊，發起了最後一輪總攻。守軍在糧草短缺的情況下徹底潰敗，在留下了二十萬具屍體後，殘餘的士兵撤出了勝利關。

    7月30日，隱藏在勝利關中的敵方士兵被清剿完畢，卡里斯王國將該關口完全接管，並開始謀劃下一步行動。

    8月1日，卡里斯王國一方大量正式級職業者降臨勝利關，對參戰的士兵們進行了表彰，並且賜予大量獎勵給倖存者。

    ……

    這場持續了約一個月時間的勝利關之戰終於落下了帷幕，在這段時間以及後來的日子裏，勝利關的情況一直被參戰的五國人民反覆提起。

    誰也不會忘記這場直接導致兩百萬人死亡的戰役有多麼恐怖，據說城池內外的土地都被鮮血染紅，屍體堆積如山，甚至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當然，在親身走進勝利關之後，西恩知道這裏的場面其實並沒有謠傳的那麼誇張，雖然血紅色的土地是真的，但屍體早已被搬走利用，至於辨認或者下葬之類的場面活，高高在上的正式級職業者們可不會在意。

    ……

    入城後，西恩隨便找了一個地方暫時居住，在房間裏感受着懷中匕首傳遞的波動，西恩的心中瞬間就激動了起來。

    深淵之刃可以吸收並利用一切與深淵有關的事物，其中就包括虛無縹緲的死亡、殺戮、血氣等等。

    當他走進勝利關的一瞬間，這把武器就彷彿魚兒進入了水中一般，突然變得無比活躍，並且在緩慢地變強。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些擔心被那些來到勝利關的正式級職業者們發現，因此那段時間還提心吊膽的，連門都不敢出。

    但在這之後沒多久，他發現深淵之刃好像具備了一定的深淵特性，在屏蔽預言系法術與精神力探測方面變得無比強悍，這才讓他一直緊繃着的心絃鬆懈了下來。

    正式級職業者具體有多強，西恩也不知道，但根據書中的描述以及他的推測，利用精神力覆蓋整座勝利關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當然覆蓋只是覆蓋，如果沒有特別的情況，他們也不會閒着沒事去一個個檢查你身上的物品，所以西恩現在要做的就是低調，等上頭宣佈戰爭結束後再想辦法離開。

    在離開勝利關之前，他不會再將深淵之刃拿出來查看或者研究，以免引來不必要的注意，讓自己丟掉這把武器甚至小命。

    ……

    出乎衆人意料的是，那些強者們在經過商討後，似乎沒有結束戰爭的打算。

    當軍隊入駐勝利關的第三天時，他們發出了繼續進攻的命令，而進攻的總目標就是瓦格納王國的國度，據說是有些沒談妥的地方，所以戰爭暫時不會結束。

    在瞭解了一些情況後，西恩沒有跟隨銀鷹軍團繼續遠征。

    講實話，他認爲這種策略非常不明智，即使瓦格納王國的軍隊已經潰敗，但經過一段時間的整頓後應該也恢復了一定的戰鬥力。

    更何況本土作戰的瓦格納王國補給更加方便，除了沒有參與戰爭的平民與職業者外，還有額外的城衛軍可以調動。

    不過卡里斯王國一方的上層命令十分堅決，下面的軍隊也沒有辦法抗命，只能讓一小部分人員守在勝利關中，其他軍團則整合在一起緩慢推進。

    目視着軍隊的遠去，西恩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慶幸的感覺，還好他是鍊金系的見習級法師，在申請之後很容易就留在了勝利關內。

    銀鷹軍團的其他人，包括卡米羅與諾蘭都已經離開，他們一方面是身不由己，另一方面也想通過接下來的戰爭發財。

    大量的城鎮和村莊等待他們的征服，大量的軍功只需要跟隨軍隊前進就能獲取，不需要過多的思考，每個人都知道未來的征途能讓他們賺得盆滿鉢滿。

    至於感覺有些不對勁的人，他們即使發現了一些事情也不敢說，只是想盡辦法躲在勝利關中縮起自己的腦袋，不再有其他的動作。

    西恩自然是其中的一員，雖然留守勝利關賺到的財富不多，但勝在安全，他雖然喜歡利益，可絕不會被利益迷惑了雙眼。

    ……

    時間一點點過去，西恩在勝利關內爲軍隊煉製一些高端的藥劑，並時不時修復一些受損的戰爭器械，他利用這個過程一點點磨鍊着自己的水平，將知識融會貫通。

    他發現身處於勝利關中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和許多層次與職業差不多的職業者們交流，互相探討前進道路上的知識。

    這種機會是極爲少見的。

    在卡里斯王國或者瓦格納王國這些小地方，職業者們的分佈相當分散，往往一座城市裏也沒有多少見習級職業者，其中職業相同的就更少了。

    西恩非常珍惜與其他人共同探討的時光，勝利關中的法師們是最多的，他們不愧是職業者中最富有智慧的羣體，其中相當的一部分人都察覺到了可能存在的陰謀。

    一天、兩天……

    一個星期、兩個星期……

    西恩逐漸與其他人混熟了起來，這些人大多數都來自於卡里斯王國或者康納利王國，與他們交好並沒有壞處。

    進攻的軍隊越來越深入瓦格納王國的腹地，西恩的心中也隱隱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或許要開始了。

    ……

    8月17日，一系列震驚雙方的消息傳來。

    向瓦格納王國首都進攻的聯軍在路過一處險地時，發現後勤補給線被突然切斷，軍隊的前進陷入停滯，逐漸有了撤退的心思。

    與此同時，大量早已埋伏好的士兵在周圍突然出現，向聯軍發起進攻。

    卡里斯王國與康納利王國聯軍英勇奮戰，誓死不屈，但仍因爲各種因素導致潰敗，普通士兵們能回到勝利關前的十不存一，不過職業者倒沒多少損傷。

    緊接着，瓦格納王國一方沒有繼續戰爭，而是直接宣佈投降，並表示願意將貝洛克行省與勝利關割讓給卡里斯王國及康納利王國。

    這場持續了四個多月的戰爭終於結束，五國高層在勝利關中握手言和，打算開始戰後的談判。

    一切風平浪靜，猶如無人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