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練習

    寂靜的夜裏，月光如水，自天穹上灑滿大地。

    費倫位面的白天只有一輪太陽，晚上也只有一個月亮，這是很獨特的現象。

    有人說，其實太陽和月亮是一體的，都是一個小世界的投影，只不過白天無比閃耀，晚上只是如同螢石一般發出微弱的光來。

    至於爲什麼白天有時也能看見月亮，他們的解釋則是那個世界的能量過剩，已經提前把下一個階段投影出來了。

    也有人說，太陽和月亮是一對鍊金生命的載體，是與偉大的傳奇造物審判之眼一樣被傳奇們製造出來的，但是他們並不經常管理世間，所以很少有關於他們的情報。

    還有人說，太陽是一個大火球，因爲被費倫位面吸引而高高掛在天上，月亮則是一個石球，發光是因爲會反射太陽的光。

    不論人們如何討論，太陽和月亮還是永恆不變地運行着，就好像遠古時期曾經存在的人格化神靈，高傲地俯視衆生。

    陰暗的灌木叢深處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動，一個黑色的影子在枝葉間穿梭。

    它有着健壯的身軀，粗短的四肢，小而直立的耳朵。

    如同圓錐體的吻部十分突出，頂端有裸露的軟骨墊，它的背部長着長而硬的鬃毛，兩顆外露的犬齒向上翻轉，呈現獠牙狀。

    一頭雄性的野豬。

    似乎是嗅到了什麼味道，野豬疑惑地向着周圍歪了歪頭。

    “哼哧——哼哧——”

    它用前腳磨蹭幾下地面，黑色的小眼睛裏四處亂轉，但什麼異樣都沒有發現。

    “學徒級法術——彈射術”

    遙遠的咒語聲傳來，一根鐵釘“嗤”的一聲劃破空氣，以極快的速度從野豬的眼睛裏穿過，帶起一團血花。

    野豬砰然倒地，發出一聲悶響，西恩放下擡起的手，一步步走向前去。

    其實擡手的動作對於一個法師來說完全沒有必要，絕大多數法術的釋放並不如一些傳記小說中所描繪的那樣需要手勢來輔助，而西恩這樣做的目的只不過是給自己一點心理暗示，方便進行瞄準。

    法師們很幸運。

    人們都說，在主流的六個職業裏，法師的下限是最低的，但上限也是最高的。

    但其實在學徒級與見習級這兩個階段中，法師可以掌握一個極爲常見，但是卻無比好用的法術。

    那就是剛纔西恩使用的彈射術。

    如果每個法術都有自己的特點，則彈射術的特點完全可以用兩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快速與隱蔽。

    彈射術的威力其實並不高，雖然在面對普通人時經常可以一擊斃命，但是如果職業者想要抵擋，即使可能會有一些消耗，但卻並不是一件難事。

    尤其是在對大多數動能類法術有專殺效果的“偏斜立場”系列法術面前，彈射術幾乎無法威脅到一個任何有準備的職業者。

    可是這個法術從一開始就不是用來正面對決的。

    聲音在15度的普通空氣中傳播的速度約爲340米每秒，而學徒級彈射術的初速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超越了音速。

    令人難以反應的速度、輕微甚至在改良後幾乎沒有的響動、較遠的射程、不錯的穿透性。

    簡直就是偷襲的極佳選擇！

    尤其是配上“超魔技巧”之後，那更是陰險得離譜。

    超魔技巧，代表着施法者對法術更高的理解、控制與運用。

    不同的超魔技巧有着不同的適用範圍，一些超魔技巧必須一個法術一個法術地學，而另外一些超魔技巧只要學會就能在同等級的所有法術上運用。

    “超魔技巧——法術默發”是與彈射術十分契合的法術。

    這個超魔技巧相對來說比較容易學習，而易學的代價就是不能通用。

    就好比西恩如果學會了應用在彈射術上的法術默發技巧，但不代表他在使用火球術的時候也能施展出來。

    可就算如此，還是有無數的法師們前仆後繼地想要掌握它，因爲它可以帶給法師質的變化。

    有沒有“法術默發”配合的彈射術，完全就是兩種法術。

    想象一下，當你一臉悠閒地走在街道上，想着晚上要吃些什麼，或者去哪個奴隸販子那兒物色幾個新到的奴隸玩樂時，突然只聽到一陣風聲，接着整個腦袋直接炸開，腦漿濺了一地。

    明明可以輕易擋住，但是因爲一個不注意倒在了遠比自己弱小的人手上，這是多麼可悲的死法啊。

    在許多強者就這樣屈辱地死去之後，人們在出行時往往都會給自己套一個持續性的預言類法術，或者攜帶一些有警戒作用的魔法物品與鍊金道具，但這仍然阻止不了一大羣法師對彈射術的熱衷。

    直到在正式級之後，彈射術才因爲大家警惕性的提高與法術的天然限制慢慢絕跡。

    高級的彈射術雖然可以釋放，只不過很少有物質能夠充當這個法術的載體，在釋放的一瞬間，那極大的加速度會撕裂幾乎所有物質，因此還要消耗很大一部分的法力來抵消加速度的影響，非常不划算。

    當然，至少對於目前的西恩來說，彈射術還是一個很有用的法術，他最近的幾天就一直在瘋狂練習。

    因爲聽說晚上村外的田地邊偶爾會有野豬出沒，他每天晚上都會來這裏晃一晃，練習法術的同時也順帶給自己加個餐。

    這段時間的成果很不錯，至少西恩的施法比起剛成爲職業者的那會兒要強得多了。

    咒語的吟唱速度越來越快，能夠被咒語吸引的離散以太也越來越多，從直觀上來說，就是西恩的施法速度變快、法術威力增大。

    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是施法者在施法過程中構建的法術模型，會吸引周圍遊離的以太，在這些以太融入模型內時，就會被施法者本身的異種以太所引導，從而加強法術的威力。

    這種加強是有上限的，大約是施法者本人注入的異種以太的量的兩倍，如果超出，那麼施法者本人就會無法控制這個法術，後果輕則施法失敗，重則發生嚴重事故導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