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猜測

    “平時商隊的價格也不過7銀幣罷了，15銀幣的價格實在太高，您這……”

    “7銀幣？”

    西恩似笑非笑，他不打算揭穿勞瑞恩的謊言，其實他的底價正好就是7銀幣，但是面對現在這種情況，不提一提價怎麼行？

    “或許曾經是7銀幣沒錯，不過按照目前這種情況，10到13個銀幣的價格才是最合理的，我的幫助是你唯一的選擇，不是嗎？”

    在出價的方式上面，西恩沒有選擇一個確定的數字，而是給出了一個價格區間，在這個區間內的最低價才是西恩想要給出的價格。

    勞瑞恩咬了咬牙，對於西恩隱隱的威脅他實在是沒有解決的辦法，正如西恩所說的那樣，因爲那羣該死的狗頭人，這已經是唯一的選擇了。

    “唯一的選擇？我想並不是——好吧，10個銀幣，至少比前幾天那個該死的商隊要強。”

    商隊？

    西恩眉頭一皺，問道。

    “你可沒說過前幾天有商隊來過——道路不是被狗頭人堵住了嗎？”

    “啊，確實……”

    “那個商隊很奇怪，自從出了這件事後，他們每個月都會來一次，但是帶來的東西的價格都非常高，收購價也很低。”

    “我問他們是怎麼避開那些狗頭人的，他們卻不肯回答，說什麼從來沒有遇到過——真是可笑！”

    “那些人有什麼特徵嗎？”西恩的心沉了下來，這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特徵？”勞瑞恩楞了楞，“我想想……”

    “好像沒有什麼明顯的特徵，他們沒有懸掛任何旗幟，也沒有什麼能代表身份與所屬勢力的徽記，不過有一件事我倒是記得。”

    “那些人裏有幾個馬伕，我曾經見過他們，那時候他們在爲特裏薩城的大貴族伯倫特·布羅德工作。”

    “但即使是這樣，也沒有辦法證明商隊與布羅德伯爵有關係，畢竟那些馬車伕又不是奴隸，他們完全有可能是改換了效力的對象。”

    “是嗎？”

    西恩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就如同最後一塊拼圖被拼上了一般，因爲勞瑞恩的幾句話，這件事情在他的腦海中一點點清晰起來。

    相比起居住在村莊中，消息閉塞的勞瑞恩，西恩的信息來源可比他多得多。

    即使是在法師塔裏，但身爲老法師勞倫的助手，他經常出入城中，並且偶爾也會從勞倫的口中聽到一些祕聞。

    就比如伯倫特·布羅德伯爵幾乎掌握了特裏薩城近半的商店與市場，手下還有多支中小型商隊，並且多次展露出對控制特裏薩城及周邊經濟的渴望。

    再加上那些不知道哪裏來的傳聞，例如什麼城外出現狗頭人部落，足足有數百只狗頭人隨時待發、布羅德伯爵阻止出兵並且抓貧民送給狗頭人作爲食物、狗頭人部落中出現罕見的狗頭人術士，等級高達見習級……

    其中就狗頭人術士的事情，西恩曾經特意問過勞倫是否屬實，勞倫卻沒有否認，而是讓西恩不要沒事亂跑。

    從這些事情以及剛剛得到的消息中，西恩逐漸猜測出了一種可能。

    那就是那所謂的伯倫特·布羅德伯爵很可能與那些狗頭人達成了什麼不可見人的交易，這項交易中的一部分就是襲擊除了布羅德商隊以外的商隊或者路人，以便於其從中牟利。

    之所以說是一部分，西恩認爲如果僅僅是因爲這一點利潤還無法讓一個掌控大量財富的伯爵做出這種違背法律與道德的行爲，其他知情的貴族也不會默許這種事情發生。

    但很可惜因爲線索不夠，西恩無法得知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祕密，最重要的是身爲一個剛剛成爲職業者的學徒級法師，即使知道些什麼也無濟於事。

    這個世界歸根結底還是由力量所主宰的，在沒有強大到一定程度之前，西恩根本不想參與到這些麻煩事裏。

    現在西恩要做的就是增強自己的實力，然後想辦法跑出去，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您有什麼猜測嗎？”

    勞瑞恩看到西恩的神色，不由得問道。

    “沒什麼頭緒。”西恩假裝很無奈地搖搖頭，“現在我想休息一會，順便吃點東西。魔力肥的事情就按剛纔說好的來，從明天開始，你派一個人協助我一下，可以吧？”

    “沒問題。”勞瑞恩點點頭，“食宿的事情我馬上安排，請您稍等。”

    從椅子上站起來，勞瑞恩走出門外，對着還蹲在屋子外陰涼處的那壯漢監工喊道。

    “埃姆拉，你過來。”

    “帶着這位大人，去我以前的房子休息，讓人打掃一下，再準備一些好的食物，不要怠慢，記住了嗎？”

    “是。”名叫埃姆拉的監工迴應道，帶着敬畏的神情對西恩說，“大人，請跟我走。”

    西恩點點頭，向勞瑞恩·漢薩揮了揮手，就隨着埃姆拉向着村子的外圍走去。

    ……

    剛纔的一番談話沒有耗費多少時間，與來時一樣，埃姆拉一言不發，不知道是因爲畏懼還是習慣就是如此。

    西恩也沒有興趣主動挑起話題，他還在反覆觀察着這個村莊的情況。

    現在還在村子裏的人大多都是些小孩與老年人，青壯年估計都已經去了田裏勞動，費倫位面有極其豐富的資源，但這些資源從來都不會輪到這些最底層的人享用。

    從小到老，幹了一輩子的活，爲領主創造財富，這已經是相當完美的人生了。

    事實上費倫位面的統治階級時常會用各種辦法來壓迫這些平民，讓他們活不下去從而淪爲奴隸，在絕對力量的統治下，這些可憐人翻不起一絲的浪花。

    他們的反抗意識已經在無數年間被消磨殆盡，完全就是一些麻木的綿羊，而高高在上的職業者與貴族則是所謂的牧羊人。

    很快，在埃姆拉的帶領下，西恩就來到了自己暫時的居所。

    相比起周圍其他的老舊木屋，這裏至少還算整潔，屋內的各種傢俱也基本齊全，雖然比不上西恩曾經的房間，但也還算湊合。

    這裏似乎有一段時間沒人居住了，屋子裏都落了一層薄灰，正當埃姆拉表示馬上請人來打掃時，西恩擺了擺手阻止了他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