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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掃雪煮茶字數:5697更新時間:24/07/15 11:57:49
    姬鑠很快就把露娜帶上來了。在男朋友的外婆的新伴侶面前, 露娜有點兒拘謹,當然也沒繼續演傻白甜, 姬鑠基於禮貌和露娜聊了幾句天, 她應對的時候溫柔從容,顯得極有主見。

    白芷就直直的看着露娜笑。

    露娜被白芷笑的溫柔從容都見了鬼, 趁姬鑠和姬木都在看通訊器的時候在白芷耳邊輕聲說:“這裏都是自己人,常小慧你爲什麼不把面具拿下來?”

    姬木收起通訊器,擡眉的神情像是在嘲笑白芷, “小白還戴着面具?待會要見家母,藏頭露尾可不好喲,檀你說呢?”

    檀怪爲難的, 低聲勸說白芷:“您在老夫人面前能不能……”

    白芷點點頭, 把固定面具的耳釘摘下來,打散頭髮揭開面具。正午的陽光透過車窗灑落在她烏黑的長髮上, 越發襯得她肌膚勝雪櫻脣嬌豔。

    檀發自內心的讚美:“老闆娘, 每次看見您,您都比上次更美麗 。”

    “你敢換個形容詞誇我嗎?”白芷翻白眼都翻的優雅美麗讓人賞心悅目。

    姬鑠笑着搖搖頭, 姬木又呵呵笑, 說:“森也就這點出息了。”

    檀在心裏吐槽:可不是, 就差雙手把姬氏獻給人家了, 候補老公都沒掙上。

    露娜沒想到白芷這樣美麗,內心活動非常豐富, 臉色十分好看。

    防彈飛車飛進一片叢林, 很快就降落駛入地下通道, 過了十幾分鍾才在大型地下城的一處廣場停下。地下城規模和白芷曾經去過的黑鏡城差不多,不過城市建築更加精緻華麗,綠化植物種類特別多而且個頭都不小,處處都是有屋頂的溫室,燈光溫暖柔和明亮,在道路上和自家院子裏玩耍的孩子面色紅潤衣着整潔。

    露娜可能是第一次進地下城,臉上微微露出驚訝的神情。

    地下城固然精緻華麗,和規劃成首府星的洛陽完全沒得比。白芷覺得張天照要是來了肯定會一路吐槽,她趕緊寫備註告訴小夥伴們她遇到了檀,現在在去探望森的母族的路上,她會想辦法探探照片中那個舅舅的底。

    在一個路口,姬鑠邀請露娜跟他走,姬木拐向另一個方向的時候暫停了一下,檀很有眼色的請白芷跟着姬木走。

    穿過一片生長情況很不錯的香蕉林,姬木推開一扇院門,跟大院子裏的三姑六婆們打招呼,向親戚們介紹:“我大哥的朋友過來探望我阿媽。”

    作爲“大哥的朋友”,白芷進院門就被女性親戚們圍住了誇長得好看,面相很有福氣諸如此類等等等等,還有個老太婆感慨:“阿木仔,你阿媽要享福了,阿森仔的相好一看就好生養,你阿媽很快就能抱孫孫了。”

    檀尷尬的要死,小心翼翼跟白芷解釋:“老闆娘不要介意,老人家都這樣。”

    “不會介意的。”白芷真沒啥感覺,老太太那話明顯就是客氣話,不需要當真。

    這個大院子裏還套着很多小院子,曲曲折折路過幾個院子,姬木才在一扇院門外站住,他猶豫了一會兒,說:“我母親把二哥的骨灰擺在後堂屋,如果她……”

    檀搶着說:“老闆娘是林的朋友,能理解老夫人。”

    姬木推開門,喊了聲阿媽。

    一個顯蒼老的女聲從後堂傳來:“阿木仔你回來了,我剛和阿林仔說你該到家了,你就回來了,你沒有在外面吃飯吧,我去燒飯……”

    “沒有,阿媽,大哥的朋友來探望你來了,你先見一見客人,我去請小舅媽來燒飯。”姬木擔心的看一眼白芷,“這邊請。”

    白芷點點頭,跟着他穿過擺着竹桌椅的前客堂去後客堂。後客堂異常整潔,竹地板上鋪着類似榻榻米的席子。四方矮桌靠牆擺,另一面牆上掛着一張小林的大照片,下面的矮供桌上擺着鮮花和果盤,還有一盞正在燃燒的長明燈。

    赤腳跪坐在方桌邊的阿姨眉眼纖秀,懷裏抱着一尊長頸青瓷瓶,動作輕柔愛護的像是在抱嬰兒。

    白芷想到小林,想到她半醒不醒的時候她媽媽也曾經那樣抱着她,還想到了長女,心痛如刀絞,幾乎不能保持微笑。

    阿姨擡眼看人,輕聲道:“你是阿森仔的朋友?你生得真好看呀。”

    “不,我是林的朋友。我……”白芷拿出放進揹包就沒有拿出來過的雜物箱,翻出一本影集,跪坐下來雙手遞給阿姨,“您看看。”

    “這是什麼?”阿姨問的是兒子。

    姬木也沒見過影集。收拾過林遺物的檀認識這個東西,林那本影集在飛船起火時燒的只剩封面一個角,他跪坐下來解說:“是存放實體照片的小冊子,翻開封面就能看。”

    姬木接過影集翻開,第一頁是小林舉着糖葫蘆摟着白芷肩膀的六連拍,照片中的小林和白芷笑容一樣陽光明亮,兩個人都帶着少年的天真憨氣。

    “同事給我們拍的,都說我們拍的很好看,小林就買了兩本影集,一定要把這六張照片擺在第一頁,我這本我一直保存着。”白芷含着眼淚給阿姨解說:“後面還有很多小林的照片,有些是同事拍的,有些是我給他拍的,還有一些是他自拍的。也有一些其他同事的照片。”

    第二頁是同事聚餐的合影,有一張是小林繫着圍裙在炒菜,白芷在他身邊切菜。後面他倆的單獨合影就沒有了,一羣人參加各種活動的合影裏,小林總是站在白芷身邊笑的陽光燦爛,小林的單人照一樣快活的無憂無慮。

    阿姨翻過第一遍又重翻第二遍,手指在每一張有小林的照片上摩挲,輕輕的感慨:“原來阿林仔過的這樣開心呀。”

    “是的,他一直特別開心,大家都說看見他就心情好。”白芷捂住臉,想把眼淚憋回去,“阿姨,我能抱抱小林嗎?”

    阿姨異常珍惜的把骨灰瓶遞出來。白芷雙手接過,抱着骨灰瓶泣不成聲。

    “我大弟把阿森仔和阿林仔送回姬家的時候,他倆才五歲。阿森仔脾氣倔,怨恨我不要他,不肯看我。阿林仔抱着我哭,說不要走。我是真捨不得他們。”阿姨回憶從前淚中帶笑,“曉得他這樣開心過,我心裏也好受一點。姑娘,你就是阿林仔到死都掂記的那個人吧。”

    白芷哭着點頭,艱難的承認:“我是。”

    “是我們阿林仔沒有福氣。”阿姨膝行過來,把白芷摟在懷裏,“他知道你來看過他,他是開心的。”

    “嗯。”白芷伏在阿姨的懷裏,感受到母親的溫暖和慈愛,百感交集淚如雨下。

    姬木用目光詢問過檀好幾次,檀都微微搖頭,白芷和林的過去和森有關係,和姬木完全沒有關係,他並不想讓姬木知道更多。他掏出面紙遞到白芷面前,“老闆娘,擦一擦眼淚吧,老夫人身體弱,被你招哭了怕是受不住。”

    白芷接過面紙捂住臉,道歉:“阿姨,對不起,我失態了。”

    阿姨抱住青瓷瓶,“阿木仔,打盆洗臉水來給……給?”

    “小白。小林一直喊我小白。”白芷露出笑容,哪怕眼圈紅紅鼻頭紅紅,她笑起來仍然純淨陽光。

    檀已經捧着洗臉水過來了,白芷道過謝接過洗盆招水洗臉,阿姨就笑眯眯的看着她,問:“沒有吃午飯吧,我去燒飯給你吃,有什麼是你不愛吃的?”

    白芷取出毛巾擦臉,“府上的飯菜我肯定都吃得慣,我做飯都是小林教的。我做飯給您吃吧。”

    “好,就照阿林仔教你那樣做。”阿姨抱緊青瓷瓶和影集,“阿林仔肯定喜歡。”

    廚房在後院的另一邊,大冰箱和幾個醃菜罈子裏食材異常豐富。白芷挑她吃過的食材搭配出酸辣禾花魚、檸檬鴨、沙蟹汁炒豆角、柚皮渡筍扣和酸筍魚頭豆腐湯。姬木默默的給白芷打下手,態度比之前在車上好很多。

    四菜一湯擺上桌,阿姨讓姬木去喊小舅舅和小舅媽來陪客人吃飯。

    小舅舅看上去很顯年輕,似乎比姬木大不了幾歲。小舅媽就更顯年輕了,從身材到容貌到眼神都是嬌俏少婦,嘴還特別甜,看見滿桌子菜就撒嬌嗔怪:“大姐,家裏來客人喊我來燒嘛,我也跟你學兩手。”

    “這是小白燒的菜。”阿姨總算把不離手的青瓷瓶和影集擱到供桌上面了,笑眯眯扯着白芷的手,“小白是阿林仔的朋友,今天是來看阿林仔的。”

    “有勞了。”小舅舅很客氣的向白芷道謝,家裏不嫌棄他姐姐天天抱着骨灰瓶的除了他自己也就只有小外甥了,難得這個漂亮小姑娘被他姐姐拉着手一點都不顯異樣。

    “不敢當。一直以來都是林照顧我,我只是給阿姨做一頓飯而已,您千萬別和我客氣。”白芷對這位小舅舅也很客氣。

    姬木取大盤子每樣菜都夾了點,擺在供桌上,還倒了一杯酒,姿勢熟練從容。白芷估計他們家每頓飯都是這樣做的。

    小舅媽對每道菜都讚不絕口,說味道非常地道和六嬸燒的都差不多了。檀不太吃得慣這種酸辣口的飯菜,但是小舅舅和姬木吃的都特別香,阿姨本人吃了大半碗飯,小舅媽笑眯眯說一定把小白留下來天天給大姐燒飯,保管能把大姐的身體養好。

    這種客氣話聽着就好,阿姨笑眯眯聽着,白芷落落大方的微笑,總之賓主盡歡。

    飯罷小舅舅叮囑姬木陪媽媽散步消食,邀請白芷和檀到他家喝茶。

    “阿森仔在那邊過的怎麼樣?”小舅舅問。

    “還過得去。”檀對小舅舅同樣客氣。

    回話的人是檀而不是白芷,小舅舅有點驚訝,不過他也沒有顯出把白芷當外人對待的意思,仍然說:“聽說那邊出現了新種類的獸人,如果撐不下去就回來發展吧。九州現在時局震盪,是打地盤的好機會。”

    “回去我一定向家主轉告您的話。”檀恭敬的回答。

    “小白是打算在這邊遊歷還是定居?”

    “遊歷。”白芷露出笑容,“現在到處都在打仗,我在巢京都不敢出去了。”

    “九州現在確實不安全。不過六十大區值得遊歷和學習的地方也有一些,回頭我讓阿木仔把資料整理給你,再給你辦理一個巢京定居身份證明吧,我們巢京的身份去六十大區不管哪裏都很方便的。”小舅舅略一思襯,問:“小白,我看你和我大姐相處的極好,就讓我大姐收你爲女,冠我王家的姓氏可否?”

    冠誰家姓氏固然能享受到家族的福利,但是同樣也要承擔家族義務。白芷對佔王家便宜沒興趣,帶笑搖頭,“父兄尚在,不敢改姓。”

    檀趕緊說:“小白是昆吾氏顧家的姑娘。”

    “顧家的?”小舅舅頗爲惋惜,“你們顧家從來都是一脈單傳,對子嗣是很看重。”

    白芷也想起來了,森曾經說過他家曾外祖母是昆吾蘇氏的女兒,也就是說她和王家勉強還能蹭點親戚關係,人家既然對昆吾氏有一定的瞭解,她就不說虛的了,笑着說:“我有兄有弟。因爲姑祖母的關係,我們沒有回過昆吾氏,未來也不打算回去。”

    “您說一昆吾氏的族長不敢說二,您回不回去有區別?”檀賤賤的揭白芷的老底。

    能夠左右昆吾氏族長的存在起碼一千歲。王小舅自己也不過是一千歲,他驚喜的詢問:“森是和小白同時突破的吧,什麼時候的事?”

    “有段時間了,當時我們那邊星門炸碎了,出行不便就沒有辦慶祝儀式,所以也沒有特別通知您。”檀笑的特別憨厚,“碎星門那會咱們那邊三千歲有幾十個呢,也不怎麼稀罕。”

    王小舅沒想到居然是三千歲,驚喜之下感慨道,“咱們這邊能掙到一千歲的都不多。小白你和森都是有大福氣的人哪。這事姬鑠知道嗎?”

    “姬鑠先生只知道小白是家主同生共死的盟友。”檀笑着說:“我姬家還有好幾位三千歲,姬鑠先生對我姬家並無影響力。”

    白芷挑挑眉,確定檀這話是說給她聽的,意思是姬森不認他爹,哪怕他爹是個三千歲。

    森不肯認爹,他弟弟姬木應該是認爹的,不然也不會和姬木坐一輛車去和檀碰頭。不管怎麼說,姓姬的事兒不摻和就行,白芷拿定主意,在檀和王小舅打太極的時候保持微笑轉着茶杯一言不發。

    姬木抱着一隻描繪華麗花草花紋的梳妝匣和影集走進茶室,在靠近白芷的側面跪坐。因爲王小舅和檀不再談話,他把影集和梳妝匣推到白芷面前,說:“家母吃過藥已經睡下了,睡前讓我把影集還給你,這個梳妝匣是母親給我們三兄弟攢的,每人一份。二哥這份請你收下吧。”

    這種遺孀的待遇是怎麼回事?這次白芷是真尷尬了。

    檀小聲說:“老闆娘,您給林攢的東西拿出來吧。老夫人肯定會喜歡的。”

    白芷確實有給林囤東西,她遲疑了一會,開始往外拿裝衣服和鞋子的箱子,每年一箱一共十幾箱,還有一箱金鉑紙折的元寶,這些箱子佔踞了小半間茶室。

    “不知道小林在哪兒,也沒機會問森這個問題,所以一直沒有燒給他。”白芷對姬木笑笑,“我和小林是關係很好的朋友,當年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們到分別都只是朋友,這個梳妝匣我不能收。阿姨應該會喜歡那本影集吧,我就厚顏把影集送給她,還請好好保存。”

    從分別到現在有多少年就有多少箱衣服,“只是朋友”這樣的話說的姬木眼圈微紅怨氣沖天,王小舅十分詫異。

    檀又硬着頭皮說話:“林並沒有對小白表達過朋友之外的情誼。姬木先生,您不能因爲您和鄙家主賭氣就把小白擺在這種位置上,這樣做對林和小白都不夠尊重。”

    姬木沉吟片刻,向白芷行禮道歉:“是我造次了,請你原諒我的無知。”

    “謝謝姬木先生的理解。”白芷也對他行禮,不管怎麼說這人做爲林的弟弟是合格的,她把話說清楚了對方也能接受,將來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就好。

    “阿木仔,你把這些東西拿回去,阿林仔的忌日都燒給他。影集和梳妝匣也帶回去吧。”王小舅長長嘆息,還想說話時他手腕上的通訊器突然鳴叫,他急忙接通,凝神傾聽半晌,爲難的說:“重臺兄,你想要的東西我王家沒有,姬鑠也未必有。他就算有,你也未必能拿得出等價交換的物品,不過……你們昆吾氏顧家的女兒正在我家做客,你問問她如何?”

    王小舅把通訊器交給白芷,“是蘇家的蘇重臺,他和我是表親,和府上曾經有過婚約。”

    白芷眨眨眼,客氣的和那頭打招呼:“您好,我是顧長卿的孫女白芷。”

    那頭過了好一會才說話:“沒想到顧家還有後人,按輩份你要稱我姑祖父。”

    “蘇姑祖您好。”白芷改口改的十分乾脆,冠上姓稱呼蘇姑祖也客氣的把雙方的親戚關係拉遠了。

    “你好。我昆吾氏的舊許老祖……”

    “他老人家還活着?”白芷喜大於驚,舊許老前輩雖然有算計她,但是對她也足夠大方,從個人感情上講她更願意舊許老前輩活着。從家族利益上講舊許活着吳楚東日子好過她家慕白才能自由發展,能讓她兒子的人生少一點障礙的事情她都會盡力而爲。

    “是的,我發現他時他傷的很重,我帶他老人家到巢京來養傷,本來預約好一份療傷藥明天交貨。但是黑市被封鎖了,所以……”

    “您在哪兒,我馬上過去。”白芷頓了頓,“我有帶一些藥物,說不定前輩能用得上。”

    “重臺兄就住在東城,我陪你過去。”王小舅跪立,“舊許前輩的身體要緊,咱們就不虛客氣了,邊走邊說。”

    白芷把通訊器還給王小舅,也站了起來。檀不聲不響站起來跟着白芷走,好像他就是白芷的侍從。

    這會兒要是和檀說不跟着來就有點傷森的面子了。白芷只當沒注意到,緊跟着王小舅的腳步走。

    東城區以五層六層的建築居多,看上去環境要比王氏家族聚居的院落羣差一些。

    蘇重臺的住所是一棟六層公寓樓的頂層,一個很大的露臺做院子,進門的小徑兩旁花團錦簇。鮮花味兒很濃卻不能掩蓋藥水味兒。

    跟着蘇重臺一起接出來的女人看白芷的眼神有點防備,站在他們身後的三男兩女從二十出頭到十歲左右,看五官應該是蘇重臺和這個女人的孩子。

    白芷意識到蘇重臺已經有後代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直接把客套省略,說:“您好,咱們等會再敘舊,先讓我見見舊許前輩吧。”

    “請跟我來。”蘇重臺領着白芷穿過幾叢怒放的玫瑰,走向院子另一角的一個房間。這個房間很大,裏面空蕩蕩的,除了營養維生艙就只有一張沙發。維生艙的頂蓋下半部分是磨砂的,避免了白芷看見長輩身體的尷尬。就上半身來講,舊許前輩的情況很不好,額頭上的傷口在透明紗布的包裹下不停的滲透黃白色液體,肩膀和手臂皮膚又紅又皺,顯然新長出來沒有太長時間,前輩眼睛一直沒有睜開,還戴着呼吸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