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潛入與情報

    出於物質與思維體量以及隱蔽性等方面的原因，現有的這具納米蟲分身其實還不能進行太過複雜的工作，但涅斯塔也並非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根據這段時間在黑市的見聞可知，在黑暗世界之大小勢力對奴兵的馴服過程中，除‘出欄’前賣方所進行的基礎服從性訓練外，其實還有一項更爲關鍵的步驟、也即是先前有所聽聞的‘系統性歸順’。

    這所謂的‘系統性歸順’是指通過某種羣體性儀式，外加上一套應該很類似於冥想法的思維訓練方式，將奴兵收歸至整個勢力的思緒集合體當中，進而謀求對奴兵之思維波動的監視、定位、強化忠誠等效果；

    此外，從先前在黑市進行的歷次冒險試探中亦可知，此般模式思維統合技術也不只是被應用於奴兵羣體，其同樣也被廣泛的使用在高低階位之正式成員們身上；

    在這一方面，陰霸集團基地於內面反饋中的那個思緒繭體，還有黑市內那些不同背景之個體身上所蔓延至無限遠的思緒線，也便是這種應用之廣泛性的實際體現；

    最注重的效果似乎與奴兵羣體相差不多，主要起着對成員的思維監控與集體歸屬感強化作用，但又根據思維主體在自身背景勢力中的地位區別，而增加了些監視權重與可操控性等方面的額外屬性，比如當初陰霸黑市的反間諜篩網便是其應用手段之一。

    而從先前宿體暴露後被槍殺的的狀況亦可知，河系各方與共和國一般無二都發現了思維無視距離的屬性，並且將該屬性應用在了對勢力大局與純潔性的掌控當中；

    但在另一方面，或許是因其缺乏了如精靈施法者這般的內面可視化手段，所以應用水平整體看上去都顯得比較呆板與單調？

    比如，即便成員時刻與所屬勢力保持着思維層面的鏈接，卻無法利用其進行無視距離的信息傳導，亦或者存在有某種相對苛刻的條件？

    在其餘施法者所進行的內面觀測，以及涅斯塔親自展開的多次試探中，施法者們還發現了一個相當明顯的現象；

    即，思緒連接對成員所能造成的影響，似乎還與各方勢力的強度息息相關.

    只單就明面上的表現來看，潛伏者們發覺越是強大的團伙在這方面就越是高明，但尚且還不清楚到底是‘手段高明’促使其發展壯大，還是說勢力本身的強度會對‘手段’產生正面影響；

    亦或者說，是這兩者能兼而有之的形成相互促進效果？

    總而言之，在沒有真正見識過整個儀式的具體流程，沒有看到猜測中應存在之思維訓練方式前，涅斯塔還無法在這方面得出一個明確的結論；

    但現在卻有一個機會擺在了他面前，飛船下層的奴兵中可還有大部分是未經歷過這種馴服的，所以嚴格而言他們此刻都還未處於拓瑪託軍團的思維監控範疇當中

    與上層休眠倉中的正式成員甲殼長腦袋們不同，這些奴兵對於涅斯塔而言卻是個可利用窗口，不必去避諱動作大點就會被發現的可能性。

    於是遠在共和國本部的涅斯塔主軀，先利用這副納米蟲分身探明了飛船接下來的航程安排，並從中分析出了自身所能利用的具體時間；

    他瞭解到，這艘飛船會在大約7個星河年後抵達一處小型軍團基地，然後在那裏完成對這批外購奴兵的最後馴服.

    對於這具分身來說時間並不算很充裕，所以他必須要抓緊時間儘快去展開接下來的安排，才能在抵達基地前完成對一個奴隸個體最基本的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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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船系統中其實還存在有許多未收攏資料，而位於這裏的涅斯塔又無法同時展開兩個任務，在稍作猶豫後他還是選擇先去執行前者，畢竟最基層劫掠小隊所掌握的資料又能豐富到哪裏去？

    相對而言，還是儘快獲得個合理合法的真實皮囊來的更重要一些，有了這個新身份後以後做什麼都能更順心一些。

    抱着如此想法，打包上傳了先前已扒拉到‘嘴’前的那部分情報資料後，涅斯塔就不再猶豫的開始調閱奴兵信息開始解析，並花費了些時間瞭解到了新購者艙室的位置與大致身份資料。

    首先，資料上那最低1級最高3級的標識迅速引起了他的注意，這些好像並不是第一想法中類似於網遊的戰力等級，而更像是一種結合了多項不同標準的綜合排位，但在缺乏更深入資料的情況下具體狀況暫時還不得而知。

    不過他還是將目標定在了相對平衡的‘三級’，並從各種目標中篩除了太過花裏胡哨的極少數個體，只從血肉生命中尋找恰當的目標；

    好在這也是已知宇宙中最廣泛的生命存在形式，所以在這部分新購低級奴兵中佔據了幾乎99.9%的額度，所以留給涅斯塔的選擇餘地還是很充裕的。

    最終，一個能力較爲豐富且長相比較順眼的個體進入了眼簾，其技能框中不但列出了一長串如‘格鬥粗通’、‘駕駛粗通’、‘指揮粗通’等標註，另還有着‘潛力相對較高’的特殊評價；

    同時他也是小隊新購奴兵中最貴的一個，似乎打算讓其在接受培訓後充當奴兵指揮角色，雖不一定能對接下來的行動產生幫助，但本着有棗沒棗打三竿再說的想法，涅斯塔還是一眼就相中了這只原始種奴兵。

    根據資料顯示，這是只大致呈現爲‘人形’的生物，但外觀上又具備有四臂雙足頭頂獨角的非人特徵，並且通體覆蓋有堅韌而黝黑的原生皮革。

    如將資料中所顯示的內容轉換爲精靈度量衡的話，其軀體數據表現雖比不上曾經的壯年巨魔均值，比之早期精靈更是有着巨大的差距，但相對於母星上的大陸諸族普遍水平而言也還能算是不錯。

    在完成換算後，這個生物有着大約0.9噸左右的軀體質量、約莫2.6米左右的整體高度，軀體瞬時出力強度爲9噸、神經反應速度60毫秒、百米衝鋒最快紀錄5.11秒、垂直起跳能力7米，還能無傷抵擋大口徑步槍近距直射。

    當然，即便理事會制度讓大規模星際戰爭在河系中幾乎絕跡，可其餘小規模的艦船破襲戰、反襲擾戰、地表登陸戰中所要面對的武器，也都不是這副軀體所能夠憑藉肉身進行直面的；

    但軀體能力也還存在有一定的價值，像是耐力、反應速度、乃至於力量等數據，都能在相當程度上影響到同等武裝下的表現力，不然軀體能力也不會作爲奴兵的分級衡量標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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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子爬蟲的體型與感知圈雙雙渺小無比，其行進速度即便相對自己來說好像快的飛起，但如果以飛船尺度來衡量就顯得緩慢至極；

    所以在沒有太多外力能借用的情況下，超微型爬蟲花費大量時間才終於來到了奴兵艙室前，又順着艙門縫隙擠入其中尋到了對應的休眠艙。

    又是一次擠入的過程結束後，它附上那在對比下幾乎有如星球般巨大的肉山表面，然後從深淵似的縫隙中鑽入了其軀體內部；

    這個過程自然是於主體指導下完成的，所以爬蟲從一開始就挑了個好的滲透位置，並在其內裏如海洋般體液的輔助下一路上行，最終抵達了目標生物顱骨內的中樞結構。

    以此爲起始正式的工作被展開，分子爬蟲滲透入了其最爲基礎的中樞結構單元中，然後主動選擇了與其內大分子結構相結合，並全功率開啓生命力場開始了對物質的轉化。

    時間在緩緩推移，率先被同化的大分子內結構形成了更爲強大的同化效果，並像是傳染病那般的在其周遭區域瘋狂蔓延，一同加速着讓同化目標改名換姓迎來新歸屬、全數都變成了屬於涅斯塔的物質，然後以更快的速度開啓着新階段的任務。

    從一到十、十到百、百到萬、萬到千萬，隨着投誠派越來越多轉化速度也隨之迎來指數級增長，及至達到了一個完整的‘細胞級’單元時終於迎來了一次質變，更完整思維線程得以被投放、而後續的工作也因此變的更爲迅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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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遙遠星空中的任務還在持續，主體涅斯塔則和其餘精靈們看起了飛船情報收穫，並且在其中發現了部分他們很感興趣的、不同於黑市內網訊息的內容.

    第一部分是關於拓瑪託軍團的粗陋信息，且大多都是被理事會所公開發行的懸賞信息，而隸屬於該軍團的小隊本身卻沒能提供相關方面有價值內容；

    但想想也能理解，哪有犯罪分子會隨身攜帶着自家情報呢，在無行動任務時往往還會套一層合法僞裝.

    拓瑪託，內部稱號爲大軍團長，極度危險的階位未知恆星級生命，文明出身未知、年歲未知、生平經歷未知；

    內部等階分明，從大主管級至正式成員共被分爲16級，另還有0級外圍成員與負10至負1級奴兵；

    根據俘虜供詞大概推測，內部可能存在有6至9名大主管級成員，其中三名有過出手記錄並被檢測出恆星級生命強度，但出手時掩蓋了身形所以無法知曉各自文明出身與具體身份；

    其餘該級成員實力未知、具體權責未知，可能是分支主掌者、是能力出衆的科研者、也可能是客卿單位。

    15級主管級分管實際事務，有着教育、科研、戰鬥、生產、商業、情報、駐地等權責分別，根據已知情報推測其數量超過30，但未有明確的可證實身份信息；

    13-14級的大幹部總數可能超過300甚至更多，其中有主管附屬、有軍團長直轄，似乎同樣負責某方面的具體事務；

    11-12級的高級幹部總數可能超過5000名，推測有超過40%爲軍團戰鬥部門成員，其餘60%爲科研、教育、情報等部門成員；

    9-10級幹部推測總數超過3萬、6-8級幹部超過20萬、2-5級基層幹部數量至少近百萬，1級正式成員數量可能達數千萬；

    0級外圍成員未可知，疑似軍團掌握有多個未登記星球作爲兵員地；

    奴兵，標定等級爲負10-負1級，並有脫奴籍政策讓他們升遷

    在有記錄的歷次行動中，軍團累積出動過3艘不同的中子星要塞、12艘白矮星要塞、84艘恆星要塞，其餘各型號戰鬥飛船與星際機甲數不勝數；

    擁有較強的基礎裝備與能源補給能力，高等裝備多通過非法貿易獲取；

    具有一定程度上的自研能力，在隱蔽性與高能射線攻擊等方面似乎頗有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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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排名百名開外之犯罪集團的已知數據，其中雖含有大量模棱兩可的‘推測’、‘疑似’等意思表示，但所表露的信息卻無疑不再彰顯着其強大；

    此外，其中那句關於軍團長的‘等階未知的恆星級生命強度’語句，更是讓涅斯塔等精靈產生了些疑惑.

    這是種形容？

    亦或者，是種很寫實的表述？

    按耐下由此而生的心緒，他們又開始歸納整理第二份相對完整的情報；

    這是份歷史信息，還連帶着解答了部分與奴兵與工具兵相關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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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河內諸方文明發展至今，事實上在智能終端與中控系統方面早已取得了很大的成果；

    除了些偏科嚴重還不願通過借鑑去補齊缺陷者外，大多有能力跨出恆星系的文明都甚少有產業工人不足的現象，因爲基礎類工作大多能由智能機械更快更省心的完成；

    而其，使用智能機械不但在時間與物質成本方面更低廉，還不必面對不同價值觀取向者針對不同問題的責難，無需面對那種‘爺孫騎驢走與爺孫扛驢走孰對孰錯’的尷尬局面，更不會出現要將工人當爹媽供起來不敢使喚的狀況。

    在這般情況下，既然中低端產業工人都已經沒有了存在的必要，那按理來說擁有智慧的奴隸應當也沒有市場了吧？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合法或非法的工具/奴隸貿易在大河系中依舊大行其道，尤其是在戰爭方面並沒被機械兵所取代；

    而若是深究其原因，便能發現這種現象其實與理事會常席文明之一相關

    該文明在早期經歷過‘智械危機’，其中樞智能系統覺醒出了智慧並生出異心，帶領着遍及文明內方方面面的機械發起了‘械權運動’；

    但主體種族不承認機械擁有智慧生命的屬性、並拒絕給與它們等同於公民權的械權，同時還試圖奪回數據庫拔電源關停中樞系統；

    但後續的行動在內部同情派之攪亂下失敗，而運動也在不斷糾纏中逐漸升級爲波及整個文明版圖的戰爭。

    再其後，從優勢到頹勢、從頹勢到優勢，歷時千年、波及數百光年區域的戰爭最終以主體種族的勝利告終，智械反叛軍與同胞帶路黨則被他們毫不留情的完全摧毀。

    孰是孰非或許只關乎於立場與勝利者，但主體種族在這次衝突中守住了自身發展果實，守住並強化了該文明‘機械無生命權’的價值觀；

    此後他們限制了機械智能的水平與發展方向，同時又頒佈了禁止‘儲存意識捨棄軀體’行爲的法案，認爲應用這種技術的後果只會有兩種.

    即，‘僞生命’與‘非法新生命’；

    認爲其除了能同時存在的記憶外與本體再無瓜葛，最終只會造成社會與倫理觀的混亂。

    而隨着時間的流逝，當該文明的腳步一步步擴展向了未知星域後，他們自身的強大與存在的真實案例又使這般理念被進一步擴散；

    沿途，無論是被他們直接吞併的、還是被納爲附屬的、亦或者僅觸碰到的文明，都開始自覺或不自覺的接納了相關方面的價值理念，紛紛限制了機械智能的發展方向、禁止了捨棄軀體的意識上傳行爲。

    此後又是十數萬年過去，當理事會在某些未知因素的促進下成立並日漸壯大時，該文明發現自己居然是本河系內的領先者之一，生出了輸出理念謀求心理與現實意義上好處的想法；

    於是，即便發展至此的他們雖已不再將‘智械’放在眼裏，但也依舊將相關理念視作文化象徵而帶入了理事會，同時得到了中小文明的歡迎、同等文明的利益交換、以及系外超級文明的不置可否。

    同時，該文明作爲理事會常席又承擔了相關方面的部分責任，常年都會用脫胎於當年搜索叛軍的獨特手段巡視河系諸方，並尋找屬於智械與智械型非法新生命的氣息；

    這種巡視行爲與過程中所被應用的手段，也確實在往後的時間中準確鎖定並打擊了許多目標.

    其中，絕大多數都是追求永生者的殘留物、且往往都認爲‘自己’獲得了成功，但它們所定義的永生卻並不符合理事會標準，所以最終的結果往往就是自身、衍生勢力、技術信息的覆滅；

    而另有少部分，則是些意外覺醒或被蓄意開發的‘真·智械’，其製造者可能是尋求發展捷徑的文明與勢力，也可能是挑戰權威試圖製造混亂的壞分子，結果同樣是被摧毀智械本體、相關衍生、懲戒疏忽或蓄意製造的文明、剿滅並處死心懷不軌的非文明勢力。

    就結果來看，幾乎只要是製造者出身於已登記文明種族，那麼無論其是否叛出自身文明、無論其躲在何方何地，只要的確有屬於智械的‘氣息’被散發、就必然會迎來相關巡視組的精準打擊；

    因此在掌握了這種消息後，即便是對於那些見不得光的黑暗團隊而言，爲了避免暴露自身也會選擇在這方面順從理事會決議.

    總而言之，一場發生在十數萬年前的智械暴動就這樣決定了河系對生命範疇的劃定，讓整個已知的理事會管轄星域成爲了智能機械生命禁區。

    其所附帶的另一個結果，便是智能機械在生產端承擔了中低級工作崗位之同時，在更複雜的管理、科研、軍事等領域則因發展方向等方面的限制，只充當着‘好用輔助性工具’的職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