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庫魯雪城與薔薇

    在符文歷121年滅殺了近神勐獁之後，共和國終於停止了對大陸已持續二十餘年之久的氣候影響，而各地區的惡劣環境、也因失去了背後之領域力量的支撐，所以在諸神教派的虔誠祈禱中漸漸落下了帷幕。

    於是，諸神下達了‘關於美德’的神喻、言說‘神恩賜予’只會在災年中爲了救苦救難展開，其餘時候則需要信衆們在勞動中爭取到自身的幸福；

    諸神座下的天使，又爲各個教會提供了簡易的、有差別的知識，讓他們在信衆間進行普及、從而使‘勞動’又一次成爲了大陸的主旋律。

    與此同時，各教派的高層也在真神與天使們的注視下，不得不長久的保持自身之虔誠與清廉，以避免遭受到神域監察天使們所降下懲戒。

    因此，無論這信仰是否虛幻、無論諸神與天使們是否存有私心，但於大陸諸族而言、起碼位於底層中層的信衆們，可以不再爲了強族奴隸主、以及本族的高貴者勞動，往後他們只需要爲自己的生活負責便足夠了。

    自此又是數年過去，信徒們迎來了真正的風調雨順、也見到了新生活的曙光，他們感謝着神靈的恩賜，過上了雖還是有些辛苦、但也比以往幸福安穩了很多的生活。

    而至此，130家真神教會分立定序的局面，也就在北方徹底穩定了下來.....

    這些教派以信仰爲脈絡、紛紛構築起了各自的共同體，除了在鄉間還保有着單一種族的聚落外，各個城市中卻都是一派多種族共融共存的圖景。

    在鄉間，農區的聚落自然是以農牧業生產爲主流，而城內居民們雖大多都不從事田間牧場的勞作，但也絕非如過去之來茵種等強族那般、完全的不事生產....

    便利的軌道交通，既是立身之本也是發展之基，其內的各階層定居或遊居者們已向內向外、形成了相對穩定的供需關係，使各個城市不再只是一處處負責圈地的軍營、糧庫，而是初步展現了那完全不同於過去的鮮活。

    一般而言，城內的小市民們會幹些前店後屋的作坊類營生，尤其是在天使傳授了各色勞動與生產相關的知識後，很多類型的小作坊便在這些年中、如雨後春筍般的層出不窮；

    而在小市民之上的，則是普通的坐商、以及來往於附近城市的普通行商，他們共同編織起了深入各個角落的經營網，是保持城市活力的必要存在；

    再往上，還有各級市政官吏及其親卷、也有來往於各方教派的中大型商會，前者負責管理城市、並提供穩定的環境，後者則在擴大自身財富的同時、互換諸方之有無；

    更往上，則是各級牧師極其親卷、各級神恩戰士極其親卷，他們自然也是城市中真正話語權的掌握者。

    北大陸·西域·愛與美之神的地上國度，‘庫魯雪’便是這樣一座位於軌道樞紐的城市，其內生活着來自數十近百個不同種族的近十萬口民衆，且其中90%都是愛與美之神的各級信徒。

    而以這城市爲中心，又有數之不清的大小聚落、更多的諸族民衆被散佈在了遼闊的平原當中，並又以它們爲中心，開墾出了一處處農田、佈設出了一座座牧場、甚至還有幾處礦場也零星的位於其間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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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日太陽將升未升的初晨，位於庫魯雪城外的某個農區聚落內，羚羊種巴蒂一家又迎來了他們嶄新的一天......

    美麗的羚羊夫人從睡眠中悠悠醒來，她蒲扇着那雙有着長長睫毛的水靈靈大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磚石房那尚還有些昏暗的屋頂，直到片刻後、其意識才從昏沉中徹底的醒來......

    這時，她揉了揉自己毛茸茸、但也有着幾分和諧美感的臉頰，又溫柔的輕撫過丈夫頭頂、那黝黑而美麗的螺旋雙角，這才小心翼翼的移開了壓在腰間的蹄子，並輕巧的翻身下牀走出了臥室。

    其後，羚羊夫人邁着她那毛色外深內淺的反曲雙腿、踏着小巧的雙蹄來到了院中，從水井下有些吃力的提出兩桶冰涼清水，開始用心的清洗起了身體，有大小水珠於此刻掛在了那硬軟短毛間，在已然微微亮起之朝霞的映照下、顯出了幾分美麗的七彩顏色。

    及至片刻後她梳洗完畢，正用短絨布輕輕擦拭着身體，並在快速的左右抖動了幾下、發現不再有水珠濺出後才滿意的笑起；

    之後，羚羊夫人又從側旁水井上的籃子內取出了幾把不同的梳子，認真梳理起渾身上下的硬毛、軟毛、絨毛，在一點點的將它們變的順直且光亮十足後，才自籃內拿出粗布所制的整潔衣物穿上，並將身後那豎起的、一跳一跳的錐形翹尾從孔洞中拉出。

    隨即，她面向已自地平線升起了半截的朝陽，深深吸了幾口晨間的清新空氣後便返回了屋中，並進入祈禱間、於神龕前恭敬的跪倒在地.....

    作爲家中最虔誠的信徒，羚羊夫人在此刻真切的感謝着神靈之恩賜，感謝神靈讓他們一家脫離了過去的苦難、迎來了如今這美好初顯的生活。

    “您是愛與美的化身...是白晝間照耀着的光芒，是黑夜中點亮的璀璨...天上的衆神都傾倒於您的裙下...”

    祈禱完畢，保持着跪姿的羚羊夫人在胸前劃出一道簡易的神徽，而後才起身、走出祈禱間來到了屋外，開始照料起小院中那些帶刺的豔紅薔薇。

    及至澆水等等的工序都進行完畢之後，她又來到了廚房開始準備一家五口的早餐，同時也爲丈夫與大兒子預備起了中午、那在田間所需的一餐吃食。

    開火、預熱爐竈，小小的農家屋頂上冒起了鳥鳥炊煙....

    掀開衣裙前部的雙列口袋、微微俯着身體擠了滿滿一盆的鮮奶，且將其中的大半單獨保存，另小半則混入至昨日已被磨好的麪粉中，並在其內打入了兩顆‘只因族’未受精的蛋.....

    想了想，她又有些不捨的多拿出一顆打了進去，這才揉吧揉吧的和面、調味，而後在預熱完畢的金屬板上將面湖湖細心攤開。

    忙碌間差不多又有十幾分鍾過去，當羚羊夫人這邊的準備已然接近了末尾時，廚房外的屋舍中也開始有其餘的動靜傳來.....

    “巴蒂、小斯圖踏，是你們醒了嗎？”

    “啊~我醒了....”

    “醒了媽媽....”

    在這兩聲含混的迴應響起後，羚羊夫人便將那自做好後就放在爐竈上保溫的烙餅、一籃子果蔬、以及一些鮮奶拿在了手中，這才施施然的走出了廚房、在餐桌上將它們一一擺開。

    這時，還有些睡眼惺忪的另兩隻直立羚羊種也進入了餐房，並在迷迷湖湖間就坐下來準備吃飯.....

    這兒子和父親長的十分相像，若非其頭頂的雙角短了三分之二、螺旋紋路也來的更爲淺澹一些、且身高也矮了很多，根本就無法自其毛髮的掩蓋下分清他們彼此間的區別；

    當然，羚羊種自身是沒有這個識別障礙的，且更別提身爲夫人、身爲母親的這位母羚羊了.....

    因此，在看到大兒子伸手就要爪取食物時，她立刻就‘啪’地一聲打在了他手上，

    “斯圖塔！你這個不聽話的髒孩子！”

    “我說過多少回了，美神教導我們要整潔、要乾淨，還不快去洗手！”

    “晨間的禱告你也忘了吧？快去，不然這裏就沒有飯能給你吃。”

    這話雖是對着斯圖塔說的，但她那雙漂亮的、分佈在臉頰兩側眼睛中的一隻，卻是直勾勾的看着丈夫巴蒂......

    “走走走，趕緊去洗手禱告，別再讓你媽媽生氣了！”

    對着妻子訕訕一笑，大巴蒂一邊假模假樣的罵着兒子、一邊拉着他快步走出了餐房。

    “哼，這還差不多~”

    羚羊夫人白了父子倆的背影一眼，而後又開始整理起了桌上食物的擺放，她想方設法的將這些從品類上看、並不算豐富的吃食，擺的更美麗、更能引起食慾一些，直到滿意後才點着頭、搖着股間靈巧的三角短尾坐下。

    而此後又是片刻時間過去，洗漱且禱告完畢的父子倆才雙雙回到了餐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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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存出了一大瓶，今天得拿到集市上賣掉，應該能比普通奶多換好些神恩幣.....”

    “那當然，畢竟比奶畜產的要好喝太多了，我其實都不想讓你拿去賣掉的~”

    “哼哼，真是笨蛋.....下一次豐收可還有好幾個月呢，不拿去賣了我們以後又吃什麼？”

    嘴上雖這麼說着，但那擺動着的樹葉型尖絨耳、不斷躍動着的短尾巴，似乎都在說明着羚羊夫人其實對丈夫的讚美感到很是受用，所以她在又哼哼了兩聲後才繼續都囔道，

    “家裏的蛋也快用完了，得再買些回來.....只因族的蛋有些貴，這次就買普通家禽產的吧？”

    “嗯嗯，你決定就好~讚美美神，讓我有了一個好妻子~”

    “還有，那兩個小東西我們可得送去教會學校，不能再像你們倆個笨蛋一樣大字不識一個；”

    說道這裏，她似乎還真生出了點不滿的情緒，當即就有些氣哼哼的強調道，

    “你們兩個不好學的傢伙，我妹妹的丈夫可都是跑着去申請入學的，再看看你們呢？”

    “....斯圖塔聽到了麼？爸爸老了，你可得給弟弟妹妹們做榜樣啊？”

    “啊？...哦..好的爸爸，我學、我一定學。”

    羚羊夫人聞言這才稍感滿意的點頭，其實在絮絮叨叨的同時、她手中的動作可從沒停下過，一次又一次的幫着父子倆、在烙餅內捲入洗淨的蔬菜、切好的果實，而後將它們遞給這兩個壯勞力。

    父子倆則偶爾迴應一句讚美的言語，更多時候就哼哧哼哧的低頭吃個不停，那突出臉頰好些的嘴、基本三口就能吃掉一個烙餅卷，而後便眼巴巴的等着羚羊夫人遞出下一個，並在期間順便多送些不要錢的讚美.....

    直到將桌上的餐食全吃完後、父子倆終於感到了飽腹，於是他們端起夫人、媽媽產的奶一口喝光，並砸吧着嘴又贊了一句‘真好喝’，這才在母羚羊滿意的表情下起身、邁着反曲的雙蹄雙雙離開了餐室。

    等羚羊夫人簡單的收拾完桌子、並提上餐籃來到院子時，巴蒂與斯圖塔倆父子、已拿好了教會分發的農具，並由兒子接過母親送出的餐籃.....

    “今天就辛苦你們吃點冷食了。”將多少能起些保溫作用的厚布用心掖好，羚羊夫人帶着些許的歉意如此說道。

    “沒關係媽媽，你不是要帶着弟弟妹妹們入城麼，我們偶爾吃吃冷食不也挺好的？”

    “哈哈，斯圖塔說的對，其實能有午餐吃就很不錯了，哪像那些年給來茵老爺們幹活的時候.....”

    言語間，似是想起了些過去悲慘的生活，大巴蒂頓時有些惡狠狠的詛咒道，

    “這些該死的來茵種，美神怎麼就不讓他們全部下醜陋地獄呢？”

    “好啦，美神的仁慈是普照萬物的，讓我們忘記那些不好的過去、好好生活吧。”羚羊夫人款步上前，一邊整理着丈夫那有些起毛邊的衣物，一邊輕柔的開解道。

    “.....行吧，那我們就走了？”

    “再見媽媽~”

    “嗯，路上小心。”

    送走了父子倆，羚羊夫人又喚醒了遲遲不肯醒來的另兩個子女，並手把手幫着他們梳洗、向美神祈禱，而後才帶着幸福且溫馨的笑意、看着孩子們把飯一點點的吃完......

    “快去穿上好看的衣服，媽媽今天帶着你們進城~”

    “真的嗎！”

    “真的嗎！”

    說話的，是一雄一雌兩隻臉上還長着稚嫩淺色絨毛的小羚羊，其中一隻頭上的角包還沒有出現、另一只胸前也僅有兩列各三個很不明顯的小凸點，二者都還是一副遠遠沒長大的樣子。

    “當然了，快去吧~”

    “好呢！”*2

    笑呵呵的看着孿生兄妹倆蹦跳着離開，羚羊夫人再次回到了廚房、打開被埋入地底的冷窖，從中稍有些吃力的搬出一個足有米許深、其內還裝有乳白色液體的瓶子，並小心的將之放到一旁已準備好的推車上。

    在將車推到了小院中時，她朝着屋舍的方向輕喚道，

    “媽媽準備好了哦~你們呢？”

    話音剛落，便見兩個小家夥穿着一身乾淨、且還算整齊的衣服跑了出來，他們歡呼着來到媽媽旁邊，準備幫她推着小車離開院落.....

    關門、落鎖，看着這不算大、但足夠溫馨且美麗的小院，羚羊夫人的內心中涌起了濃濃的滿足與感激，她既是出於習慣、也是發自真心的，於此刻低聲讚美着‘美神在上’；

    而後，便帶着兩隻歡脫的小羚羊，朝着城中那隨時都開啓着的市集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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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蒂家所在的這處聚落中，此時共生活着近五十戶家庭，且基本都是出身於同一個低賤僕從氏族的血緣同胞，及至後來信奉美神、並泄憤般殺死了氏族內跪舔主族的‘高貴者’後，他們才擁有了如今的這般生活。

    在此時，雄性的壯年、亞壯年勞力都已經前往了田間，所以聚落內就剩下了些頑童、以及無法幹活的老者。

    其中前者正在跑跳間歡鬧的玩耍着，身上那明顯是才洗過的衣物，往往會在一個上午、甚至更短的時間中，就變的灰撲撲且髒兮兮，一眼便能預見他們的母親、或長姐，晚些時候會如何在氣憤中去打他們屁股的場景。

    羚羊種並不長壽，而比之那些強族來論、他們壯年期的持續時間也很短，再往後，便是相對強族顯得更爲虛弱的老年期，但過去生活艱苦時幾乎見不着幾個的老者，現在卻於聚落中積攢出了挺多的數目，且於此刻正圍一起曬着太陽、拉着家常，而當他們看到了羚羊夫人與她的兩個孩子後，也紛紛笑呵呵的打起了招呼......

    “是巴蒂家的呀~早上好！這是準備去集市賣奶麼？”

    “嗯，託蘭叔叔早上好！是的，剛剛才存滿一些。”

    “嘿！莉託託、費雷拉~你們倆小家夥長的可真壯實啊。”

    “哈哈，誰讓我們家大巴蒂和斯圖塔勤快呢？”

    “艾什麗先等等！”

    正當母羚羊忙於迴應這些老叔叔、老阿姨時，從她身後又傳來了相當熟悉的聲音，回頭果然便看到了自己那一母同胞的妹妹，其正懷抱着個小一號的奶瓶朝這邊跳來，且很快就到了近前、又拉住姐姐的手請求道，

    “艾什麗，這個也能幫我拿到集市賣掉麼？”

    “那就一起去.....對了，你家的小子才剛剛出生對吧，行，我拿去幫你賣了。”

    羚羊夫人先是笑着應下，隨後接過那奶瓶放入了推車中，並順口問道，

    “需要幫你買些東西回來麼，還是說只要神恩幣就行了？”

    “這.....如果不麻煩的話，你能幫我帶些藍黑堅果回來嗎？”妹妹的表情有些疲倦、言談中也還帶着點虛弱，此刻正飽含着擔憂與感激的說，“小阿米爾的身體有些弱、城裏牧師的診斷是營養不良，他讓我在奶水中加一點藍黑堅果粉末，說這會讓幼崽更健康一點。”

    “好呢，也真是辛苦你了......再忍忍，等你的大阿米爾通過見習牧師考覈後，我相信一切都會順利起來的......美神在上。”

    “美神在上....我也這樣想。”想象着丈夫身穿牧師袍的模樣、以及家中因此而變富足的場景，這年輕的媽媽在眼中懷着憧憬迴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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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鄉間還算平坦的小道兩旁，是一片片綠油油的農田，其間有很多農夫在辛勤的勞作着；

    而帶着兩個小孩、推着小車的羚羊夫人，便隨着路上那不算多、也不算少的行者隊伍，在經過了沿途兩個不同種族生活着的小聚落後，便遠遠看到了庫魯雪城、以及中心教堂那凸出了城牆最高點的豔紅色穹頂。

    這城市其實才新立沒幾年的功夫，但在神恩的幫助下、在超凡者與民衆們的共同建設中，她已經變的似模似樣起來、且看上去也顯得相當繁華。

    庫魯雪城以一座座碉堡爲主軸、立起了大致呈環狀的圍牆，教會的荊棘薔薇徽記正於牆間閃爍着神聖光芒，城外種植的大片薔薇花海則於日照中顯得炫目且光彩，還時刻散發着陣陣濃澹適宜的清香。

    城有主門四座，羚羊夫人的聚落位於城市之東，所以此時她所迎面的、自然就是其中東門......

    在曾經的生活中、城市是完全屬於來茵主族的輝煌，爲奴爲僕的劣等種雖以自己的生命爲代價將之建起，但實際上卻沒有資格真正瞧上一瞧、更別提進去做些小買賣了.....

    所以，本能間羚羊夫人對城市依舊懷有着畏懼，她在門口躊躇了半天、直到看清那些執勤的戰士中正好有一位是羚羊種出身者後，這才做好了心理建設、擡步朝着城門走去，並匯入了排着隊的行者當中......

    但她的畏懼似乎很沒有必要，因爲門口的衛士們只是澹澹看着這些來來往往的諸色行者，其後既沒有攔下他們去盤問什麼、也沒有去掀開行禮進行檢查，所以羚羊夫人一如既往的、很容易就進入到了城市當中。

    此事，時間已是來到上午、城中也有了幾分喧鬧的影子，街上那高矮不一、形貌各異的種族熙熙攘攘，一句句用神恩語發出的叫賣聲也一直不絕於耳。

    但天生便有些敏感且膽小的羚羊種，其實並不算很適應這份繁華，再加之那些神恩語她也還聽不懂，所以夫人在此刻就感到了很是緊張，而兩個孩子也正抓着她的衣襬、並亦步亦趨的緊緊跟在了媽媽身後；

    “沒關係...別怕...大家...大家都是美神....的信徒.....美神在上、美神保佑。”

    “嗯..媽媽..我們不怕的，美神保佑.....”

    安慰着孩子、也安慰着自己，羚羊夫人低着頭、提着心，於那高矮不同的熙攘行者中、在主色調爲豔紅粉紅的道旁美麗屋舍間，小步快行的前往了集市所在區域。

    兩隻小羚羊其實跟着媽媽已經來過這裏好幾次，但今天依舊是那既好奇又害怕的心情，他們半閉着眼、僅敢用餘光去注視道中的行者，並偷眼去瞄街兩側那美輪美奐的建築.....

    “莉託託...我們以後能住進來麼？”小公羚羊用似是蚊吟般的聲音問道；

    “才不要...我要和媽媽爸爸一起待在聚落裏。”小雌羚羊在大着膽子做出了迴應後，又相當不解的出聲問道，“費雷拉....難道...難道你想進城生活麼？”

    “我不知道....有點想，但也有點害怕，可媽媽說我們必須去教會上學，那不就是要入城的意思嗎？”

    “這....好吧，那我一定陪着你。”

    “嗯，我們可說好了？”

    “嗯，說好了，我們一起去教會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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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拉瑪姐姐.....這說了半天你怎麼還沒出現呢？”

    聽了半天也未能如願聽到‘任務’的小蕾娜，此時正都着嘴、搖着新認識大姐姐的胳膊，不依不饒的問道。

    “啊？難道羚羊夫人和小羚羊很沒有意思嗎？”

    “倒也不是啦....她們還是挺有趣的，但我更想聽你說任務，特別是戰鬥的任務~”另一側的阿蓮娜，此時搖着大姐姐的胳膊強調道。

    “我倒是沒關係呢，羚羊種的生活也挺有趣的；”迎着阿拉瑪詢問的目光，沙蒂先是點點頭如是說道，其後又搖頭、帶着點不解的問，“但怎麼說呢，姐姐這故事......就好像是你鑽進了她們家裏，親眼看到、聽到的一樣？”

    “嘿嘿，別在意這些細節麼。”阿拉瑪嘿笑着撓起頭髮，其後又對着兩側的小姑娘們迴應道，“馬上、馬上就該姐姐我上場了，而且是英雄一般的風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