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萊茵王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東阿狸字數:7280更新時間:24/07/15 11:54:56
不知多少年前,一對雙子誕生在了遙遠的大陸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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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於.....至少年少時生長於邊陲小氏族的凱賽爾,如今對幼年最清晰的記憶,便是母親那掐着自己脖頸的雙手,以及她注視着自己時,那彷彿看着怪物般的眼神;
在很長一段時間中,他都不清楚自己的‘母親’、其實只是‘養母’而已,也不知道她爲什麼要那般的對待自己。
及至很多年後,他才有機會明白自己的身份、並瞭解到,歷史傳說中那處處受到敬仰的‘獸生雙子’,於現實而言卻是氏族主母們眼中不折不扣的怪物。
而當初滿臉慈愛的、親手撫養着他長大的母親,卻在自己那過於緩慢的發育速度、以及遠超其餘孩子的強壯中,漸漸發覺到了他真正的‘出身’、並下意識的起了殺心。
好在,氏族內慾壑難填的主母們、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悄悄殺死他,反而在忌憚中將凱賽爾祕密囚禁了起來;
因爲她們渴望着強大的、雌性的後代,所以凱賽爾的少年時代便是在地牢中度過的......
在稍稍長大了一些、並擁有了生育能力後,他每天所要做的,便只有吃飯、喝水、排泄、以及佔據了其大半時間的交配任務;
但在此後,名義上的姐姐們、阿姨們開始莫名其妙的依戀他,就連大主母也漸漸放下了戒備,且這也最終成爲了他逃脫的助力。
而再之後,他便小心翼翼的、亦是不知所措的,開始了在草原上的流浪生活。
過程中,他當過強盜、當過商販,甚至最困難的時候不忌諱於出賣戰力、甚至肉體,從那些神魂顛倒的客‘人’們手中,獲取了足夠充沛的資源。
就這樣,他像個過客那樣路過諸多氏族,親眼見證了大陸上最具潛力的種族,是如何今天被雙王啃一口、明天被獠牙女王刺一下,自身卻連像樣的反擊都做不到。
隱約間,他的心中生起了一種、不知該如何去實現的理想.....或者說是慾望與野心;
他想帶領着自己的種族,走向真正且長久的強大,並成爲大陸諸族的主宰!
‘總之先尋找盟友吧,就像其它雄性所做的那樣,然後成爲酋長、甚至大酋長.....’
但是,凱賽爾前進的道路上充滿了挫折,沒有任何一位雄性看得起他、並願意和他結盟;
他們嘲笑道,
‘低等公民居然也妄想成爲酋長?小家夥,回到孃胎裏再出生一遍吧,那樣你就擁有夥伴了!’
一直以來,自己格外強大的肉體,讓凱賽爾忽略了一件事......
那便是,自己似乎是沒有獸行者兄弟的?也就是說,他並非核心公民、也沒有資格成爲酋長。
凱賽爾感到沮喪,並在氣憤中殺死了對方、乃至對方的獸行兄弟。
“呸!該死的弱者,你如何敢質疑凱賽爾的身份!凱賽爾只是和兄弟走丟了!”
儘管如此安慰着、欺騙自己,但身份的缺失令他耿耿於懷,他也嘗試過奪過獸行者、並強制其成爲自己的‘兄弟’,但結果便是一頭絕食而亡的屍體。
該怎麼辦?自己固然強大、但也並沒有強大到能無視羣體力量的地步,種羣的傳統遠非自己所能夠獨自抗衡的.....
凱賽爾在茫然中陷入墮落,他開始頻繁的流連於各個氏族、並很快就成爲了主母們‘打野’的最佳對象,然後在日復一日的歡愉中、差點永遠沉淪下去。
可他對某些權力的侵犯,顯然激怒了領地的首領,這亦使凱賽爾直接遭受到‘地主酋長’們的圍攻。
殺戮與逃亡成爲了凱賽爾此後的日常,而他也在這個過程中變的日益強大.....
單殺擁有獸行者兄弟的核心雄性,這是他先前便能做到的事情,但此時卻完成的格外輕鬆;
之後,從一對二的困難與輕鬆、到一對三的重傷逃離、再到一對五的戰而勝之,他的名氣傳遍了那一隅之地,沒有任何一個聯盟能直面凱賽爾的鋒芒;
但他所表現出的異常,卻是引來了另一個層面上的注視,而與他發生戰鬥的對象、亦是漸漸變的不同尋常起來......
起先,是來自極東、來自北方的陌生傭兵,他們用凱賽爾從未見過的陌生戰法、差點形成了初見殺;
然後,是上百、甚至數百戰爭奴隸的圍攻,還有遠處那若隱若現的、熟悉的矯健身影;
最後,他迎來了主母們的圍攻.....
不同於雄性戰士聯盟那通常有限的數目,氏族的核心雌性們往往更加團結、更加理智,並偶爾會表現出異乎尋常的堅決與殘酷;
她們成羣結隊、甚至破天荒形成了不同氏族間的合作,數十只雌性主母形成了集羣,將他圍堵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凱賽爾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只是和幾個腦子不正常的主母們交歡了而已,事情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身受重傷的他,想起了幼年時母親那張恐怖的臉、想起了出生氏族中那些主母們對自己的囚禁.....
‘難道我凱賽爾天生就是個禍患?所以她們才會想殺我......’
‘是因爲,交歡後的雌性都會偏向於我嗎?那以後戒色還不行?’
後面這句話凱賽爾確實喊出來了,但那些神色冰冷的主母們,卻沒有流露出任何想要商談的樣子.....
因爲,她們並不理解他話語中的意思,此行純粹是因爲忌憚那過於異常的戰力,想要將某些可能性徹底的扼殺在這裏。
凱賽爾極力的抵抗、拼命的逃跑,深山與森林成爲了他的掩護,然後有幾名不慎落單的主母、被他所伺機殺死;
但犧牲沒有讓雌性來茵們退卻,那種忌憚反而在過程中越來越強烈,而凱賽爾也逐漸看到了自己生命的末路......
最後,他疲憊的在林間躺下,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照射在那滿是鮮血的臉上;
擡手,其上鋒銳的爪已殘破不堪,乞討而來的兵器亦是早就丟失,牙齒在鬆動、內臟猶如碎裂般疼痛無比。
凱賽爾沒有力氣了,他已經爬不起來、戰鬥不下去了,那強大的個體力量、在同族羣體性的圍攻下,顯得是那麼無力。
雌性來茵特有的輕快腳步,在他耳邊響起;
隨即,伴隨着‘姐姐’、‘母親’之類呼喊聲,踏步變的越來越密集、也越來越近.....
‘我要死了嗎?’在絕望中,凱賽爾如此想到。
而就在他已經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之時,突然有一陣‘轟隆隆’的聲響從遠處傳來,隱約間還有聲聲野獸的哀鳴、以及雌性戰士痛苦的慘嚎;
他勉強睜開了眼、並向着動靜傳來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隻地獅鷲、且是一隻體型龐大無比的地獅鷲,過去凱賽爾曾見過的那些獸行者,在它面前就彷若是還未成年的個體那般弱小。
此刻目中所見,沿途的樹木斷裂、岩石崩碎,地獅鷲所經之處無不化爲坦途.....
‘這是誰.....’
而就在此時,一種莫名的、似言非言的波動在心間響起,那似乎是一聲聲對‘兄長’的呼喚。
凱賽爾既覺得這是絕望中的夢幻、同時心中又不免升起了一絲希望,難道曾經用來‘欺騙’自己的話語,真的要成爲現實?
現實並未讓他思慮太久,當那頭地獅來到他跟前、並與凱賽爾產生了接觸的那一瞬,一種彷若‘本該如此’的力量在軀體內無端的生出。
爪牙復生、體力再起,身上的傷勢雖然依舊,但在源源不斷的體力面前、卻變得無傷大雅。
“哈哈哈!
!”
狂喜、狂笑、拔地而起,凱賽爾順從着本能、跨上了已經伏低的地獅,然後便感覺到了自身前所未有的強大。
‘來吧!雖然不知道你們爲什麼要殺我,但凱賽爾絕不放棄!’
下定決心,屬於他的反攻終於開始、且進行的異常暴烈;
騎主與坐騎合力,對着追兵大殺一通、將那些雌性殺的破了膽,並在更大規模的追殺來臨之前、順利逃出了酋盟勢力範圍,開始了他們在更廣闊天地中的遊蕩;
過程中,凱賽爾也終於知道了自己的與衆不同.....是歷史中的英雄、亦是現實中的仇寇,至少對一部分羣體而言便是如此;
而在其後的旅途中,他與兄弟在一次次戰鬥中變的越發強大、心中的理想也越來越清晰;
凱賽爾決心帶領自己那如散沙般的種羣真正強大起來,而實現的方法,他亦在勐獁國中尋到了答桉.....
集權制,王權與祭祀權的統合!
他要成爲百萬以上的那個1,建立起一個猶如勐獁們那般的國家,將所有同胞都歸攏於自己麾下;
他要徹底的打爛那些該死的主母們,將她們特殊的權勢、以及所代表着的舊體制,徹底掃進歷史垃圾堆中。
當然,現在還不是時候,自己終究還是太年輕、成長的速度也太慢,他要經歷的更多、還要更有智慧......
於是,他決定暫時的流浪下去,直到自己和兄弟真正長大、成熟的那一天。
匆匆間十數年一晃而過,在某年的某個夜晚,一道偉岸而宏大的聲音突然在他心中響起.......
‘吾最英勇的孩子,你渡過了吾所賜予的考驗、戰勝了道路的曲折。’
“你是誰?!”
‘吾執掌勇氣、主宰戰爭,是英雄與犧牲的歸宿;’
‘吾記述歷史、踐行挫折,是文明與成長的見證;’
‘野心與紛爭是吾之食糧,由野性而生的魅惑是吾之皮囊;’
‘吾,即勇武者、戰爭踐踏者格里高利!是所有獸行、直行來茵最遠古的護佑!’
“偉大的父神!凱賽爾渴望您視線的關注!”
雖沒有接受過正經的教育,但畢竟在酋盟內遊蕩了那麼多年,‘神’的名諱是凱賽爾所知曉的,所以他拜了下去.....
而在一旁,凱撒爾那不會說話的兄弟也匍匐在地,將那碩大的頭顱、緊緊貼合在地面上。
‘起來吧我的孩子,你註定會是個英雄,而勇武的靈魂是無所懼、亦無所求的。’
“父神.....我希望成爲一名英雄,但凱賽爾到底該怎麼做.....”
‘是時候了,所以回來吧、回到你出生的國度,去帶領你的同胞、完成歷史所賦予你的使命;’
‘孩子,勇氣與魅惑會成爲你的武器,野心與挫折是你成長的源泉,而英雄與犧牲則是文明的資糧;’
‘去吧,去成爲歷史、去掀起紛爭,然後在血與火中重塑你的國度。’
“是的父神,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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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西部,平原中突兀的坐落着一座雄山,其腳下爲曾經來茵酋盟總部之所在.....
過去那只有大小貓兩三只的‘總部’,在過去的這十餘年中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新成立的來茵王國以數十萬奴隸的凋亡爲代價,於此處擴建出了一座足矣與‘雙珠’相媲美的巨城,其正體便是‘來茵王城’。
這裏聚居着近百萬來茵公民,而其周邊更廣闊的領域內,則是最有價值的一些附屬部族、以及主母們的私產奴部;
王城中,有超過98%者爲過去十四大氏族的成員,剩餘那不到2%,則是以召開議會爲名、而招來的中小型氏族核心成員。
王城內的佈局和大陸上其餘城市無甚區別,最中心有着總祭壇、王堡、以及核心議會廳;
在外圍,則是三圈不同等級之公民的居所,以及最外圈的城牆、護城河、哨所等等.....
更遠處,一頭身長近百米、肩高超過六十米的地獅獸行者,正被十四頭比他小了很多的母獸環伺着。
中心堡壘內,身兼國王與大祭司兩重身份的凱賽爾,正和他的十四位王妃、亦是政治盟友們,在其中某層進行着一種‘商談’.....
金黃色的幔帳自頂樑垂下,於層層疊疊間飄忽着、將巨大的臥廳渲染出神祕與奢華,厚重的毛毯將地面遮掩,腳踩上去時甚至生出了正行走於雲彩之上的錯覺。
高亢而延綿的聲響自幔帳間傳出,鑽入了靠近的年輕雌性耳中,她眼中因此而流露出了羨慕、以及一絲微不可查的嫉妒....
王,是數百年難遇的獸生者、必定攜帶有最優秀的遺傳因子,但其交配權卻是被大主母們完全的壟斷了,這讓她感到些許不甘;
好在她得到了其中某位的承諾,會在她陷入某種不便時、繼承其任務.....
搖搖頭,先將這種期待放到一邊,自己此行可是有要緊事的.....
她濾過自其間響起的諸般動靜,隔着幾層薄紗發出了聲音,
“母親~是我尹露娜,您能出來一下嗎?”
幔帳內的動靜微微一滯、然後便有一道從中脫離,並隨意的撿起什麼披在身上、於搖擺間踱步靠近。
其後,紗帳被掀開了一角,內裏那道粗狂的身影短暫的映入尹露娜的眼簾,並在其猶如實質般的視線中勐然擡頭;
四目對視,狂放而張揚的自信、是野心勃勃所附帶的極致魅力,它們射入尹露娜的眼睛、筆直的擊打在她的心房;
但此時,一道熟悉的身影擋住了視線,而幔帳也在失去了依託後飄然垂落,隨即便有一道聲音響起,
“尹露娜,你太着急了~”
蛛奴所上供的華貴織物覆蓋於酮體,內裏健美身軀在其輕薄的質感中若隱若現.....
眼中的羨慕一閃而逝,尹露娜低頭行禮,並說道,
“抱歉母親,我只是沒忍住。”
“沒關係,是有事兒要告訴我吧?先隨我來~”
在慵懶而沙啞的聲音中,大主母越過了女兒、向大廳之外走去,而尹露娜亦是低頭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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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性來茵是趾行生物,長長的腳掌在行走間並不落地,而上方的裸關節則向後彎曲形成反弓;
其與更上方的膝蓋一前一後、分別朝兩個不同的方向彎曲着,在賦予了她們更靈敏的行動力之同時,亦是帶起了絕妙的韻律、於行走間流露出萬種千般之風情......
尹露娜固然也不差,但終究在年齡上處於劣勢,因而於對比中顯得有些單薄而寡澹;
當然,這種比較只是在她心中短暫的停留......
倆道身影很快便走出臥廳、來到了王堡中屬於大主母的殿堂,其內此時已經彙集了數十位大小不一的雌性,且全都是舊十四氏族之一、瑞亞氏的直系核心成員;
在她們的視線中,大主母輕微擺動着軀體、來到上首那鑲嵌滿了魔晶的主位坐下,然後詢問道,
“居然都來了麼,是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的事情?”
“朱瑪娜姐姐.....”
開口的,是位於下首第一張座椅的、一位與大主母有7分相像的雌性,只聽她繼續說道,
“我在近東的奴部傳來密報,極東的劣等種統一建國了....”
“嗯?”朱瑪娜瞬間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妹妹,再開口時、已經沒有了先前那慾望滿足後的慵懶,而是用威嚴滿滿的聲音問道,
“他們哪兒來的消息?可信嗎?”
“說是是從遠行商者口中聽到的,且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很多從東方回返的商隊成員都這般說.......”
“怎麼會這麼突然,以前爲什麼沒有一點這方面的情報?還有,我們的直系商隊呢?”
“據說,是之前被我們強迫着遷徙的那七族作爲領頭者,並祕密籌謀了十多年、直到最近才有了結果.....至於說直系商隊,似乎是被扣押了,連帶着我們大筆的貴金屬和物資......”
“物資先不提,這羣劣等種居然能在不聲不響中統合?如果消息屬實,那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所以我們該怎麼辦?凱賽爾那邊必定要發起戰爭,那可不是我們雌性擅長的領域,一旦凱賽爾打了幾場勝仗.....”
彙報消息的妹妹不無擔憂的說道,
“氏族內好戰的雄性們就有可能對他心服口服,而勇武者又向來青睞勝利....”
“是啊,王位會被坐實、氏族的影響力會急劇衰落.....”
朱瑪娜揉着眉心、略顯疲憊的說道,
“奴隸、財富、話語權,我們這些主母會失去一切,甚至成爲雄性的附屬....”
“當初就不該支持他!十四部合一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
激烈的聲音來自最下首,那是一位尚還未長大的小來茵,她顯然對當初的策略感到極度的不滿,
“若不是母親你們垂涎他的身體!咱們又怎麼會落到今天這種局面?”、
“小家夥你不懂的....”
大主母顯得異常耐心,對這個不知是和誰結合而生下的小女兒解釋道,
“那本就是無奈之舉,如果我們當初不主動配合、那勇武者必定會降下怒火,到時候的局面不堪設想啊....只有主動配合了,咱們才能在自保的同時掣肘他,然後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勐獁雙王和獠牙女王介入,導致對中小型氏族的統合不了了之,這是其一;”
“隱祕的傳播‘世代爲王族’的消息,以離間他和其餘核心雄性的關係、並促使他們反叛,這是其二;”
“保存自身、輔助他建立能延續氏族影響的制度,這是其三;”
“只可惜,三王戰敗、劣等種棄奴出逃,憑白讓他坐實了一部分威望。”
其後她又不屑的搖搖頭,並繼續說道,
“至於垂涎他的身體.....呵!這又怎麼可能?隨便找一隻雄性獸行者,難道不比他更強?”
“那爲什麼不許阿姨和姐姐們去?”
“額.....”對此疑問,朱瑪諾頓時有些語塞.....
好吧,她不得不承認、凱賽爾在某方面的確極具吸引力,讓她們這些大主母似乎漸漸生出了異樣的念頭。
“姐姐,我也許知道您在想什麼....”
她最大的妹妹此時接口道,
“您是想生下一個強大的孩子,然後依靠他來保障自己將來的地位對嗎?”
“我....”朱瑪娜想反駁,但隱隱又覺得、這似乎就是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某種傾向.....
‘難道....我、甚至其餘大主母們,其實在心裏都已經服輸了嗎?我們已經不自覺的在爲將來、爲那個屬於雄性世界而做準備了?’
這想法甫一出現,她便頓時警覺.....做爲一直以來的大主母,她在還未真正陷入絕對的劣勢前,是不應該有這種想法的....
‘是誰在影響我......是勇武者?還是凱賽爾?’
“姐不能服輸啊長姐!一旦你們這十四位大主母都放棄了,那我們這些主母又該怎麼辦?捨棄奴隸和財富、然後成爲新制度下雄性的附屬嗎?”
“是啊母親,雌性掌握實際權力,這本就是千百年來的傳統,絕不能在我們這一代被翻盤!”
七嘴八舌的勸導中、還有尹露娜的聲音存在着,先前饞王身子時她固然也很迫切,但似乎真的只是‘饞’而已,絕沒有過要放棄雌性主母們在種羣中固有地位的想法。
在這一聲聲的話語中,朱瑪娜疲憊的仰靠在座椅上、全然不顧那蛛奴絲的滑落,在無奈中感慨道,
“真是倒黴,怎麼會在這個時代出現獸生雙子,而且又是一名雄性.....千年前的上一位,讓他們獲得了種羣的領導權,這一次難道連氏族的領導權也要奪走嗎?勇武者不公啊!”
“氏族領導權....我看以後就沒氏族什麼事兒了,如果再這樣下去,咱們就只能安心在家養孩子了。”
“誰讓勇武者自身就是雄性呢?”
此言一出,其餘雌性們連連點頭.....
“是啊,如果種羣的守護者是一位雌性....或許,我們就不會像今天這般無奈了吧?”
“好了,既然事已至此、那多說無益,我會先和其餘大主母們談談的....”
朱瑪諾強撐着恢復了精神,並繼續說道,
“極東的消息估計是瞞不住的,即便大主母間存在着默契,但氏族裏可不缺乏心存幻想的傢伙.....畢竟,他們想着打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那我們該怎麼做....要不想辦法再催動一次叛亂?”
“不行,上一次已經被懷疑了,我們主動鎮壓才勉強取得了他的信任,不能再動用這般激烈的手段.....”
“那該怎麼辦?”
“我先和大主母們談談、爭取讓大家恢復同樣的立場,至於這邊....去誘惑、去掌控那些強大雄性們,使他們愛上你們、離不開你們,然後等待時機吧.....”
“好的姐姐....”
“我明白了母親....”
在一位位雌性的迴應聲中,朱瑪諾整了整身上的衣物,然後站起身、向着來時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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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廳,在那無盡紗幔的遮掩在、於那層層毛毯的中心處,從先前的相望中收回視線的凱賽爾,正思索着可能發生的事情。
很顯然,在那副粗獷而野性之面具下,他擁有着一顆格外冷靜的心,即便面對這此情此景,依舊能毫無旁騖的思考…
回憶着自己的這一生,從幼年時的險些被夭折、再到少年時暗無天日的囚室、及至九死一生中脫離追殺…
這一切固然糟糕無比,但他也爲出生於小氏族的過去而感到慶幸,若當初撿到自己的是一名大氏族主母,估計也就無法活到此時、更遑論接受那之後的挫折與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