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北地形勢與幾個小成果

    在巨魔族羣正高速發展的這十多年間，北方的情勢卻是陸續的發生着一些變化。

    在高原上，角蹄種們因共和國當初所定下的規則，分裂的趨勢就從未停止過；

    不但大的氏族謀求從自身所在盟中獨立，就連大氏族內部的諸多分支氏族，也有着很強的離心趨勢。

    自然，這中間不但有角蹄種野心家們的慾望在作祟，也有着共和國之刻意引導與縱容的影響，在發揮着相當大的作用。

    而當時間走到了現在這個節點，這攏共增生到二十多萬民衆的角蹄種中，居然硬生生給分離出了23個彼此孤立的政權。

    對外，他們彼此間或是聯盟、或是對立、亦或者仇視，在經過一段愈演愈烈的變化期後，甚至一度走到了「世界大戰」的邊緣，最終還是在共和國的利誘與強硬介入下，才勉強停在了徹底爆發之前。

    但是，這種「停止」也只是避免了直接衝突的發生而已，在和平之下卻另有暗流在奔涌....

    大的戰爭雖然沒有出現，但發生在局部的爭鬥卻常常上演，這些爭鬥的規模往往並不太大，只是些爲了礦場、水源、耕地、牧場而產生的低烈度戰鬥。

    但這樣的爭鬥，卻也使得這些、原本在勐獁雙王之干涉下才艱難脫離了奴隸身份的角蹄種們，再次產生了奴隸制的萌芽；

    只不過，這一次的「奴隸制萌芽」卻發生在了它們種族內部，而非是來自其它族羣的奴役.....

    而對內，掌權者們一邊致力於話語權的爭奪，在本氏族政權內展開了激烈的鬥爭，暗殺、收買、腐化等等手段層出不窮，將自身所處之政治環境搞得危機四伏。

    此外，爲了減少統治成本、爲了加強自身統治地位的穩定與合理性，這些統治集團還致力於打造屬於本政權的特色文化，不斷「人」爲的製造着角蹄種各政權間諸如語言差異等隔閡；

    在這樣的圖謀下，就連一個音節的抑揚頓挫，都能被統治者擡升爲自身「獨立性」的標誌，且還據此極富有創造性的將「氏族」概念升格爲了「民族」概念，過分強調着自身羣體的獨特性與整體性。

    此類做法雖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現有政權不會繼續分裂，卻也使的原先統一的角蹄種部落基本上再也沒有了被整合的可能。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北方高原上所發生這一切變化彷若成爲了一面面鏡子，在諸多方面都爲巨魔共和國起到了警醒作用；

    它們讓巨魔觀察者們目瞪口呆，並在感慨社會之神奇、政客之扭曲之餘，還誕生了好幾篇極富有學術價值的論文；

    學者們相當深入探討了「權力與墮落」、「自由與限制」、「文化與民族」等關聯課題，還開啓了一次社會學研究熱潮，使中央校的相關教材變的越來越厚、越來越充實。

    當然，高原上大體的局勢還在巨魔的掌控之下，於局部鬥爭之餘維持着有序的社會生產活動。

    畢竟這麼多年下來北方高原已經成爲了共和國重要的糧食、肉類、礦產獲取基地，是減少巨魔生產壓力、活化黑森林經濟運行的重要一環；

    因此，在共和國的強壓下，各角蹄種政權間必須保持着這樣分裂卻「鬥而不破」的共存方式....

    而與此同時，以前那種過分壓榨的經濟政策，被證明在事實上並不能給共和國帶來太多的利益。

    所以，執政府上層在與符文院、保民院進行了溝通後，改用更爲柔和的方式去獲得自身想要的一切。

    在經濟層面，執政府調整了貨物價格、銀行貸款政策，讓角蹄種的生產行爲變的有利可圖；

    此外，他們還重新制定了禁售法桉，允許除了「圖騰符文產品」之外的所有生產工具，

    比如相對原始的金屬蒸汽拖拉機、蒸汽抽水機等等....

    能夠以商品的形式出現在採買市場當中，並以此在此間大大提高了高原諸政權在採礦、種植等方面的生產效率；

    當然，巨魔所提供的的只是成熟的產品與使用技術，但更高等的冶煉技術、製造技術、乃至維修技術卻還在「禁售」名單之中；

    或許，在相對遙遠的將來，巨魔們可能會開放這些知識，但也絕不會是現在....

    不過，角蹄種社會也的確因此而漸漸富餘起來，並日益增加了除吃喝拉撒外的「高級」需求；

    無論是針對哪一個階層，都有着針對性的商品被開發而出，並精準的投放於市場當中。

    比如，更精緻的食物、千變萬化的美麗服飾、色彩豔麗的調製酒、各等級飾品、以及裝修精美的房舍，這些可能有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已經在時間的推移下成爲了角蹄種社會的剛需。

    除了經濟層面之外，共和國在早期也曾有限的介入過角蹄種的一部分傳統文化.....

    其中，最重要的一項便是在北方高原大力宣傳「一夫多妻制」的優越性，這也是角蹄種數量在這段時間內激增的一個重要原因。

    在這個過程中，有部分執政府***還提出了在共和國內部也施行這樣的制度，以便獲得更多的「人」口增長率；

    但結果麼.....

    倡議者在進行了這樣的發言後不久，便被一羣憤怒的雌性戰士堵門圍攻至重傷，若非巨魔強大的自愈力、以及內衛部隊的及時介入，死亡近乎就在他們眼前；

    另外，倡議者們還要面對執政府諸部門雌性***與行政員的敵視、面對保民院雌性民間代表的激烈彈劾、符文議會的諸多雌性巫醫也在彈劾受理會議上對他們橫眉冷目....

    總而言之，「一夫多妻制」顯然在共和國中沒有絲毫能夠被推廣的餘地，反倒是十多年前才開始於「試點」內試行的「混合多元固定伴侶制」在這些年裏漸漸有了比較多的受衆。

    不過，讓我們暫時將視線放回北方....

    在政治層面，由於巫醫、中央校、學者們的要求，且因爲「盟制」似乎失去了繼續分裂的可能性，於是執政府便在綜合了多方訴求後、拿出了一個比較大膽且激進的計劃.....

    計劃的主軸爲改盟爲城邦，並於不再謀求繼續分割政權的同時，把北方高原變成政治制度與社會學研究的試驗場，將「貴族共和制」、「全民參議制」、「多黨/雙黨/單黨議會制」、「絕對君主制」、「議會君主制」、「立憲君主制」等等統治模式，強行在一個個城邦間推行。

    當然，爲了避免因過程間出現的不必要牴觸，而浪費共和國額外的經歷；

    計劃內，絕大多數城邦內的統治集團只是換湯不換藥，他們會在披了一層叫做「貴族」或「議員」的皮後，繼續在中短期內享受原有的權力。

    但種子卻已經種下，這些以共和國武力做爲背書的統治規則，究竟會給這些城邦帶來什麼樣的變化呢？

    這一點，無論是巫醫、還是學者、亦或者執政府的諸位，都感到了異常的好奇與期待。

    但即便是這樣在涅斯塔看來已經十分「不當人」的計劃，也還是遭受了一些詬病....

    並非是詬病於它「不當人」，而是一部分巫醫與學者認爲，這樣的試驗還是有太多的外力參與；

    他們認爲，這樣在共和***事壓力下誕生的政權是極度扭曲的，其結果缺乏了自然演變所能帶來的「秩序感」。

    而正當涅斯塔意外於「發言的善良」之時，他們卻是露出了「真面目」、提出了更爲邪惡的計劃....

    計劃將在羣山中、在大海邊、在森林裏、在大小河道旁，製造出一個個彼此隔絕的環境，並通過人工合成胚胎的方式，從零開始去培養幾個在文化與傳統上「一片空白」的部落，讓它們花費相對漫長的時間去自行發展；

    在這個過程中，術法封鎖與魔獸阻擊將限制它們的移動方向，並通過一些僞裝成自然資源的合成造物、以及一些被僞裝過的知識，來加速其成長、亦或者根據需要來影響它們的發展傾向。

    之後，等它們在用數代、甚至十數代生命的時間跨度內，漸漸積累出了各自獨立的文化後，便開放這些部落間原本被隔絕的聯絡通道、讓他們在不自知中發現彼此。

    期間，有的區域可以營造出世界中只有一種智慧生物的假像；

    有的區域，則可以安排一些用相同方法培育的北地其餘諸族部落。

    通過這樣的辦法來增加多樣性，以便使做爲觀察者的共和國能得到更多的對比值....

    他們認爲，通過這種方法去觀察不同環境下不同種族的文明演化過程，所需花費的時間雖然長久，但絕對要比在北方高原上製造「四不像」來的更有價值。

    此桉讓很多旁聽者眼前大亮，覺得這是個富有創造性、且極具魄力的研究項目，並在對提議者進行了高度讚許的同時，真的開始討論起它的可行性。

    但「可惜」的是，終究還是因爲共和國在軟硬件等各方面的條件限制而不得不被擱置....

    當然，會議的決定只是「擱置」而並非「廢棄」；

    議會認爲，等將來有條件了還可以將之再拿出來進行商議，因爲這的確是一件值得花費時間去進行嘗試的方案.....

    同時，這種該桉所提出的設想在讓聽者眼前一亮的同時，也帶來了一些額外的忌憚.....

    一羣相對疑心病更重的巫醫們，此時甚至已經在用懷疑的視線打量四周的一切，似乎是在擔心自身、共和國、乃至這個世界，是否就是來自更高等文明的邪惡試驗產物....

    「好傢伙，現在開始覺得這種實驗邪惡了？」涅斯塔此時在心中如此想到....

    不過，單就理論而言，假如真的有文明能製造出這樣一場、以一整個世界爲場地的巨型試驗的，那他們應當就有能力在完全不被發現的前提下去做出相應的觀察與影響。

    而這樣的敵人無論存在與否，都不是現階段的共和國所能夠抗衡的....

    因此，不單單只有涅斯塔自己，大部分已經回過神來的巫醫們，當下都先把這樣的念頭甩在腦後，開始將精力投注於實實在在能帶來進步的研究當中。

    另外，執政府那個此前看上去挺激進、但現在似乎也就那樣的計劃得到了通過；

    而爲了其能夠少些麻煩的順利展開，本部決定派出一部分裝備了反應倉武器的新編常備軍，前往北方高原展開一次越野拉練演習；

    此行之目的，在驗證裝備可靠性的同時，還要再威懾一次高原上諸政權的高層，好讓他們乖乖聽話、按照執政府的要求去進行自身制度改革。

    不過，涅斯塔在走完了軍委內部的流程後，便沒有再將這事兒放到心上；

    雙方如今的差距已經太大，根本不值得他專門爲此而耗費更多的精力....

    但議會長閣下也沒有立馬就回到研究、或者修行當中，而是關注起了「近期」發生的其它幾件事兒上。

    按照從後往前的時間順序來說....

    大約在四年前芙蕾雅完成了二階巫醫的跳轉，成爲了共和國內第五名進階巫醫；

    對於芙蕾雅、乃至其它精靈們來說，要成爲一名初始階巫醫有兩個方法；

    第一，等待身體的自行發育，然後自然而然的成爲一名「原始巫醫」；

    在這種情況下，她們會獲得魔晶施法能力，且因軀體自帶的能量快速補充屬性，因而並不會向巨魔原始巫醫那般，常常因魔晶施法而產生生命力虧空；

    但魔晶施法能效比極低無比，這似乎並不是一條划算的道路。

    第二，學習符文知識與冥想知識，然後根據規則進行冥想修行，通過主動鍛鍊來加速自身精神力的成長，並完成對冥想空間的構築；

    當做完這些後，精靈們就會成爲一名「新道路巫醫」，擁有符文施法能力，且能夠更遊刃有餘的利用自身之身體優勢。

    成爲巫醫後便要尋求第一次進階.....但到了精靈這邊，進階的意義已經和當初涅斯塔的開發初衷產生了很大的偏離。

    想想涅斯塔在第一次進階前後，都分別做到了些什麼....

    第一步，體表電子躍遷，獲得更充足的能量；

    第二步，靠着這些能量來改易自身軀體的肌肉成分，增加高耗能、大出力細胞在軀體中的佔比；

    第三步，更活躍的細胞、帶來了更高的精神力活躍度，並因此完成了冥想空間的質變、提升了觀想體與軀體的聯繫。

    如此層層遞進之下，直到第三階段的末尾完成了進階。

    不止是涅斯塔，此後的艾薩拉等三位巫醫或許在細節上有所不同，但終究也能夠被分成這幾個步驟。

    可情況在芙蕾雅這邊卻有所不同，她天生便擁有着「二階」的軀體、以及與之相輔相成的精神活躍度。

    因此從理論上來說，她已經提前擁有了成爲「二階巫醫」所需要全部要素，只要生命週期成長到那一步應當就可以理所當然的完成升階，一如此前所描述的成爲「一階原始巫醫」那般。

    但事實上結果卻並非如此，芙蕾雅在渡過了一階時高速的成長後，卻被原本並不應存在的門檻絆住了腳，在進階的臨界點徘迴了好幾年時間。

    在經過了最初的不解後，涅斯塔後來才漸漸明悟了一個事實，「生命等階」和「職業等級」並不能混爲一談......

    其中前者，代表了一個生命的先天稟賦，或許有所偏向、但大致還是指構成生命強度的一切要素；

    而後者則有所不同，它所指的、應該是被特化後的某種偏向性成長.....

    回過頭來再去審視涅斯塔的進階之路，以現在的眼光來看、「第三階段」很明顯就是一次對自身意識的收束，這同樣也是巫醫道路進階的重要指標。

    所以，「巫醫」作爲一種職業，不同於生命等階的要素就此出現——「意識統合度」。

    「巫醫」、尤其是經過涅斯塔一路以來魔改的「新道路巫醫」，並非大自然中先天就存在的事物；

    它作爲一種後天才被開發的「職業」，從一開始就走出了一條極富有開創者特色的性質。

    而正是這「特色」、以及其中一些不同於自然生命成長道路的、起碼不符合「二階」所該擁有之特性的偏向；

    才使得作爲二階生命芙蕾雅，沒有如預想中的那般直接晉升「二階巫醫」。

    當然，生命等階的優勢在她身上還是得到了體現....

    芙蕾雅被卡住的那幾年時間，在其餘巫醫們看來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因爲他們走到現在都還沒能摸到二階的邊呢，又該找誰喊冤？

    終究還是發展的時間太過短暫，巫醫這個職業雖然因爲涅斯塔的開發、以及後續諸位的探索，漸漸有了點似模似樣的感覺，

    但樣本太少、道路太窄，很多區域都還是模湖一片；

    又外

    加本部這麼多年下來就從沒有消停過，幾乎所有的巫醫，都將大部分精力投注在了整體文明的成長上.....

    這一點，光看這不到百年間所獲得的成就，便可大致知曉一二；

    而在如此情況下，巫醫們又哪來的時間去開發職業道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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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將巫醫道路、與精靈先天等階放到一邊，關於戰士的晉升到也是有了好消息。

    約莫在十二年前左右，巨牙便完成了對自身意志的初步統合、開始轉化體內植入器官，從而進入了精靈化歷程，並花費了大約兩年時間成爲了第一名變身精靈的戰士。

    除此之外，卓爾伲忒絲、崔雯麗忒絲這兩位「精神與意志在初期的共修者」，也在差不多十一年前完成了自身的巫醫轉化，並在此後花費了近兩年的時間、於植入體的帶動下完成了自身的精靈化。

    此外，達巴、薩拉金、昆娜忒絲....這些大約十多名成爲了第一批植入體實驗參與者的戰士們，也都在巨牙之後的幾年內完成了對植入體的同化，並各自用二至三年的時間完成了精靈化。

    精靈化捨去審美問題不談，其最直觀的改變有三.....

    1，更強大肉體，具體體現在力量、敏捷、體質、感知等方面；

    2，更高的能量消耗，肉體變的強大並不代表着「節能」，反而意味着需要更多的能量來驅動.....至少現階段是如此；

    3，更久的續航能力，這一點看似和第二項有所衝突，但由於精靈化的基底爲涅斯塔所發明的「光能電子躍遷」，且最初的目的就是想解決自身能量問題；

    戰士方面，精靈化無疑讓他們變的更強，也真正證明了先前思路的可行性，的確是一條「後天改變先天」的生命等階擡升之路；

    因而，如今植入體的一對一大規模培養已經提上了議桉，所缺的就只剩下「原料」了。

    而巫醫方面，崔雯麗與卓爾伲的怪異「就職方式」也颳起了一股疑問潮，並隨着涅斯塔的晉升有了被解決的趨勢。

    ~~~

    除了上述幾個成果之外，精靈胚胎的孕育也有了理所當然的成果。

    約在十四年前，第二批千枚樹生精靈胚胎就已經降生，而第三批精靈胚胎則至今爲止已經孕育了四年。

    由於勞力方面漸漸開始了富餘，議會原本準備從第三批精靈開始，便不再等他們進入少年期時再行降生，而是準備於胚胎發育至幼年期便使之落地，以此節省三年的資源佔用期，用來培育新的一批胚胎；

    但在後續的研究卻發現，如果精靈的幼年期改在胚胎外度過，則會產生兩個弊端....

    第一，三年間資源投入的差距，會需要後天更長的時間彌補；

    其所造成的的資質差距雖不至於出現質變，但也會在同一個生命檔次內下滑一個段位；

    假如用涅斯塔前世中常用的理論去進行描述的話，胚胎內渡過幼年期的精靈如果是黃金上位種族，那胚胎外渡過幼年期的精靈就將變成黃金中位、或者黃金下位種族；

    或許不太準確，但大致就是這麼個意思。

    第二，精靈在胚胎內的幼年發育期，之所以能夠降低至與巨魔相等的三年，那是因爲隨時都有基於統計學與生物學的高等資源點對點精準（精確到臟腑乃至細胞羣）投喂；

    而離開了培養艙胚胎後，這樣的投喂手段便無法達成；

    因此，小精靈們將會有耗時雙倍以上、更

    漫長的幼年階段需要渡過。

    所以，在綜合考慮過這兩個因素後，「幼年期降生」計劃被否定，第三批精靈胚胎依舊將以十年爲期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