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不打不相識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道芝道字數:1992更新時間:24/07/15 11:42:44
    自陸青浦的英雄救美計得逞之後,冷霜霜不僅對他假以辭色,還日日留了時間與陸青浦跳舞。

    陸青浦成功抱得美人歸,少不了在人前耀武揚威。

    一日,中湄放學走在回家路上,忽聞身後一陣陣刺耳的汽笛聲,直朝自己響逼來。中湄止不住回頭一看,只見一輛漂亮的敞篷汽車上,陸青浦摟過一個嫵媚的女子,“吧嗒”在她臉上親了一大口,然後朝中湄得意一笑。

    那名女子正是冷霜霜。

    中湄看着他小人得志的樣子,既紈絝,又無賴,覺得噁心透了,只希望再不要見到這人。

    不料才沒過幾天,陸青浦又找上她來。

    中湄警惕地看着他道:“你幹什麼,我可不再會爲虎作倀!”

    陸青浦一愣,笑道:“什麼爲虎作倀,你這是成人之美。”

    中湄“哼”了一聲,顧自往前走,不再去理他。

    陸青浦忙跟了上去,繼續道:“怎麼樣,我與那冷霜霜,看着是不是郎才女貌,般配至極。”

    中湄眼珠一轉,只道:“嗯……是般配,就像是個大姐姐領着個小毛孩。”

    陸青浦臉色一紅,不服氣道:“你才是小毛孩,本公子明明氣宇軒,是堂堂男子漢。”

    中湄不耐煩地看着他道:“得了得了,你有什麼事快說,本姑娘沒功夫跟你瞎扯。”

    陸青浦有些氣鼓鼓地走近她,剛要湊近中湄耳邊,還未開口,便被中湄一掌拍開。

    陸青浦沒頭沒腦地挨了一下打,捂着腦袋一時發愣,等反應過來,氣得暴跳如雷,指着中湄罵道:“你……你……你又打我!”

    中湄拍了拍手,*地道:“有話就說,誰讓你賊眉鼠眼地靠這麼近。”

    陸青浦連吃了幾個癟,心裏已是怒到了極點,罵道:“臭丫頭,我好心來履行我的諾言的,你就這樣不識好歹!得,再見!”

    陸青浦說完,扭頭就走。

    諾言?中湄一愣,忽然想起他答應了事成之後,給淑嫺賠禮道歉。

    中湄“呀”了一身,趕忙攔住了陸青浦。

    陸青浦冷冷地繞開她,並不想理會。

    中湄身子輕靈一轉,又將他堵了回去,陸青浦又要繞開,中湄便又堵,兩人糾纏了好一陣子,中湄一跺腳喊道:“好啦好啦,方纔是我不對可以了吧。”

    陸青浦嘀咕道:“沒誠意。”

    中湄語氣和緩了許多,道:“你才沒誠意嘞,你既說自己是堂堂男子漢,就應該大度些!而且言必行行必果,給淑嫺賠禮的酒席,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陸青浦看了看錶,想着還要去冷霜霜處,便乾脆道:“明日六點,芝風閣,我擺好酒宴等你們。”說完跳上汽車揚長而去。

    到了次日,中湄帶着淑嫺赴宴。

    芝風閣的飯菜在寧陽並不算出彩,但景緻卻是極好,館子裏尺樹寸泓,蓮葉滿池。

    陸青浦包了一個雅間,滿桌的酒菜已備齊,擱了只腳在長凳上晃盪,優哉遊哉地等着中湄。

    只聞“吱嘎”一聲,中湄與季淑嫺推門而入,陸青浦便跳下椅子,惡聲惡氣地埋怨道:“可算來了,說了六點,怎麼遲了這麼久?”

    中湄也惡聲惡氣地回道:“你兇什麼,老師突然留堂,我們也沒辦法呀。”

    季淑嫺一進包廂就見兩人惡語相罵,有些害怕地躲在中湄身後,不敢出聲。

    陸青浦氣勢上壓不過中湄,便對她視而不見,傾斜着身子往她身後瞧去,笑嘻嘻地對季淑嫺道:“淑嫺小姐也來了呀,快請坐。”

    淑嫺看看他,又看看中湄,有些無措地站在那裏,並不敢動。

    中湄便拉過她的手,往酒席上一坐,道:“淑嫺,別跟他客氣。”

    陸青浦也坐了入席,一面道:“淑嫺小姐,上次的事兒是我不對,這兒的招牌菜,我今個兒都點了一遍,給你賠罪了。”

    中湄道:“想這三言兩語就完事兒,我可不依。”

    “那你想怎樣。”

    中湄拿起桌上一把茶壺,道:“先敬上一杯茶,再鞠上三個躬。”

    陸青浦有些不快地道:“喂,你別得寸進尺啊……”他說着看向淑嫺,朝她討好地一笑,“再說了,淑嫺小姐都沒說什麼,你在旁邊指手劃腳什麼!”

    淑嫺拉着中湄的衣角,怯怯地看着陸青浦。

    中湄對淑嫺道:“淑嫺,你別怕他,想什麼就說什麼。”

    淑嫺咽了咽口水,道:“我覺得中湄說得對。”

    中湄瞟過去小眼神,示意她幹得漂亮,季淑嫺便笑着挺直了腰板。

    陸青浦恨恨地拿過茶壺,斟了茶,又鞠了躬,嘴裏嘀咕道:“好男不跟女鬥!”

    陸青浦賠完罪,幾人便開始吃酒席。

    幾個招牌菜味道都還不錯,中湄大快朵頤,季淑嫺到底覺得有幾分拘謹,吃得如小雞啄米。

    中湄津津有味之際,陸青浦突然問:“淑嫺小姐剛剛叫你中湄,哪個zhong?哪個mei?”

    中湄仰頭,吞下口中的食物道:“中華的中,湄麼……《詩經》的《蒹葭》你可知道?”

    陸青浦點點頭道:“我知道,裏面有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雖然他說錯了,中湄卻來了勁兒,她家裏一堆學問淵博的大家,如今終於有人比她還不學無術,便取笑道:“你可真是不學無術,那是《關雎》,不是《蒹葭》;我告訴你,你給我記好了,我的‘湄’字,正是《蒹葭》裏那句‘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陸青浦雖受了嘲笑,不但不惱,反而笑了起來。

    中湄奇怪道:“你笑什麼?”

    “在水之湄我是不知道……”陸青浦眼睛滑溜溜地一轉,道,“不過,你這麼個兇婆娘,肯定不是那所謂的伊人!”

    季淑嫺聞言,“噗”地一聲,差點噴出一口飯來。

    中湄一愣,大受刺激,指着陸青浦道:“你……你……”氣得追着他要打人。陸青浦抱頭鼠竄,嚷道:“有話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

    好好的一頓賠罪宴,一時間亂成了一團,淑嫺叫着“中湄,中湄”想勸着阻攔,可哪裏還攔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