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李翠蘿:好皇弟,愛我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煮小酒字數:4551更新時間:24/07/15 11:35:18
    李翠蘿愣了愣。

    接着,她猛地一昂頭,朱脣急張,無聲吐息,臉上瞬間爬起一抹嫣紅。

    蓋越先退了一步。

    其餘人亦退。

    兩人離的太近了,以至於沒有人能看清周徹那只正在感受飽滿的大手。

    作怪的大手,使李翠蘿玉軀輕顫。

    隨即,她想到了那被自己摔得破碎的‘玉郎君’。

    眼中渙散的神光,被恨意和不甘所取代:“自古成王敗寇,皇弟蛇蟄多年,出洞即傷人,確實兇惡古來少有。”

    “但你也太小瞧人了,難道我便是被人欺辱後就會臣服的女子麼?”

    說着,她與周徹對視,眼中射出兇光,動人的小嘴邊掛着冷笑:“你要麼直接殺了我,但凡我還有一口氣在,便會將此事公之於衆!”

    “是嗎?你很烈啊。”

    周徹不怒反笑,興趣更足。

    他低頭往下看去。

    烈性十足的美少婦愈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酥胸被緊裹在宮裝內,不露分毫雪白,但飽滿依舊誘人。

    “我就喜歡烈的,尤其是在你主動臣服時。”

    說完,周徹一把握了上去。

    縱然時機特殊,但周徹如此直接的不滅之握,還是讓李翠蘿身軀一顫,粉腿發軟。

    “你在做夢!”

    “是嗎?”

    周徹撇下了她。

    鬆開了殘留溫香的手,握住了冰冷的劍,走向李望鬆。

    “這裏還有。”

    霍洗憂揮手。

    門口哭聲大作,三名少年,還有一個嬰兒被丟了進來。

    “最大的和最小的是李望鬆的,中間那兩個是李望柏的。”

    “李青主脈香火,就這四人了。”

    霍洗憂解釋完,又衝門外招了招手。

    一口刀拋了過來,被他穩穩接住。

    “要我來嗎?”他向周徹請示。

    雖然見過周徹殺人,也知道周徹是個狠的,但面前的終究是孩童……周徹將來是要做天子的人,或許會有擔心沾染惡名的顧忌?

    至於他本人,雖然也沒殺過孩童,但身爲武人,便是主上之刀刃。

    周徹想砍誰,他就砍了誰!

    而這些孩童,必須死!

    周徹不畏懼報復,因爲只要他成了天子,什麼報復都是空談。

    這是因爲天子對於報復,有一套專門的應對法:

    滅族剩下的敢報復,改爲夷三族;夷三族剩下的還敢報復,那就改爲誅九族。

    誅九族的報復……哦,死絕了,問題解決了。

    所以,在天子面前,報復兩個字是不頂用的。

    如果他成不了天子,那也用不着這些人報復,他的哥哥們自然會把弟弟埋地好好的。

    ——但霍氏和其他參與者害怕……他們希望李氏死絕,斷絕李氏任何死灰復燃的機會!

    大族滅族的流程:誅盡嫡系男丁;誅盡或閹割旁系男丁;將支系男丁改姓、分散充爲徒附;消化大族徒附,讓原先的徒附去管理大族男丁。

    “你來和我來,有什麼區別呢?我不忌諱這個。”

    周徹笑着搖了搖頭,走到年紀最大的那名少年前。

    少年手腳被束,早已嚇得面無人色。

    “父親救我!”他衝着李望鬆喊道。

    “沒事,等會你父親也會上路。”周徹道。

    躺在地上低聲哀嚎的李望鬆一個哆嗦。

    看出父親沒作用了,少年轉向李翠蘿,大聲哭道:“姑姑,我不想死!姑姑救……”

    噗!

    沒等他話說完,周徹一劍掃了下去,人頭飛起,血光亂濺。

    李翠蘿閉眼不及,恰好看到了這一幕,一滴硃紅垂在她臥蠶下。

    周徹回頭,衝着她笑了笑:“就不讓你爲難了,我很體貼吧?”

    李翠蘿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眸子:“我恨你!”

    “你我之間,說這樣的話,幼稚了。”

    周徹搖頭,再復一劍、兩劍。

    李望柏的兩個孩子倒下。

    “拖出去吧,血黏腳。”周徹道。

    “是。”霍洗憂帶了兩個人進來。

    沒一會兒,外面爆發出驚天歡呼聲。

    最後,只剩那個嬰兒和李望鬆了。

    “翠蘿!”李望鬆忍不住大吼:“翠蘿!你快求求他……再不求他,李氏真的絕後了!”

    李翠蘿閉目不語,玉手悄然捏緊。

    “父親!”

    就在這時,門口跌跌撞撞衝進來一個女子。

    女子頭髮散亂,身上帶血,後面跟着幾個護衛。

    她是沈信的女兒。

    其女跪倒在父親面前,哭道:“我這孩子才出生半年,什麼都不懂,日後我們帶回沈家養大便是……”

    沈信面露掙扎。

    “父親!”沈女哀嚎,抓着他的衣袖:“當初爲了保全您和家族,女兒是心甘情願被帶走的,女兒不求您別的,只求您替我保下這個孩子!”

    “夫人!還有我!”李望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願入贅沈家,此後改姓爲沈,求求你了……”

    沒有人理會他。

    沈信嘆了一口氣,向周徹行大禮:“殿下,這個孩子抱進沈家後,便是沈家子嗣。”

    李翠蘿心頭顫抖,也忍不住轉過身來。

    這個孩子,將會是她家最後的血脈。

    即便他不再姓李。

    周徹揮了揮手:“都退出去吧。”

    沒說答應,也沒說拒絕。

    沈信臉色一白,但依舊俯身:“是。”

    “父親!”沈女哭的不似人樣,竟直撲向前,想要將孩子奪回,被幾個護衛死死按住。

    “拖下去!”沈信悲痛揮手。

    其女又哭又笑,狀若瘋癲:“父親,你是復仇了,是振興沈家了,可是你對不起我、對不起我!”

    她掙脫了護衛,猛地撞向門柱。

    蓋越突閃而至,揮手將她打暈。

    “多謝。”沈信道。

    蓋越搖了搖頭:“先走吧。”

    門,悄然關上。

    屋內,唯剩周徹、李翠蘿、重傷的李望鬆、以及那個躺在血泊中哭的嬰兒。

    周徹一把將嬰兒抓起,劍指李望鬆,望着李翠蘿:“如何?”

    女人死死盯着周徹手上的嬰兒。

    胸脯劇烈起伏。

    良久,她再度將頭側過。

    “你休想!”

    周徹揚起九歌。

    “不!!!”

    李望鬆目呲欲裂,看着那口劍落下。

    瞬間,將他劈進了無盡的黑暗。

    瞬間,噴起了赤紅的血。

    ——黑,天暗了。

    ——紅,是火的赤焰。

    一個巨大的方形柵欄頂部,立着九盆烈焰。

    這裏,原本是李氏屯兵和操練兵馬所在。

    隔着重重黑暗,可以聽到下方若有若無的喘息聲。

    “就宗族而言,李氏確實了不得,傳承數百年,尚有三萬六千人。”

    火光扭動,映照着兩張人臉。

    “你要做什麼?”李翠蘿冷眉以視。

    周徹沒有急着回答她,而是拔出長劍,挑翻了一盆火。

    ——呼——

    火星尚在半空散開時,黑夜裏忽然拔起一聲鳴鏑。

    緊接着,是一陣刺耳的利嘯聲。

    無數箭矢匯聚成江河,當中夾雜着少數火矢,從黑暗的一角射出,密集打下。

    “啊!!!”

    原本只聞喘息的黑暗中,驟起連綿慘嚎。

    媚臉一變,李翠蘿撲到柵欄邊緣,向下看去。

    落地的火矢沒有完全熄滅,照亮了煉獄的一角。

    那裏是成堆的人!

    或跪着、或躺着,被堆疊在一塊。

    他們應該是被下了藥,每個人都似陷入了沉眠。

    只有死亡的劇痛墜下時,他們才倉促驚醒,只來得及發出人世最後一聲哀嚎,又匆匆沉浸下去。

    多少人?

    看不清、也數不清!

    火光稀疏的照亮一些邊角,又很快泯滅、安靜下來。

    李翠蘿身體開始發抖。

    如果不過趴靠在柵欄上借力,她或許已軟倒在地。

    身後,輕飄飄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將你們李氏籠統的分爲九支,對應的支上了九個火盆。”

    “只要落下一盆火,便會死去一支。”

    李翠蘿猛地轉身:“用如此殘暴手段,使我屈服,你不覺太過分了麼?!”

    “不過分,一點也不。”周徹搖頭。

    火光下,照見他的表情,無比平和。

    “我是勝者,他們是敗者。”

    “死才是他們的歸宿,寬恕他們?他們沒有價值,我也沒有職責。”

    “我只是做該做的事,讓該死的人去死,哪裏又過分了呢?”

    說着,他將劍再次挑起。

    “不要!”李翠蘿下意識發出尖叫。

    砰!

    周徹沒有停手。

    第二盆火隨即落下。

    暗中的人似乎迫不及待,箭雨如期而至。

    唰——

    箭矢落地,又是一陣哀嚎。

    李翠蘿趴在柵欄上,胸脯劇烈起伏。

    周徹從後方靠了上來:“我沒有責任去救一羣對我沒有價值的人。”

    “但你可以,你可以賦予他們價值,也可以救他們的命。”

    “是替廢物老五守節,還是數萬族人身死,都在你一念之間。”

    李翠蘿扶着柵欄,不斷喘息着。

    “看來你的心很不平靜。”

    “沒關係,我替你揉揉~”

    一隻大手,從後往前,蓋在了心口位置。

    就在李翠蘿身體微僵時,第三盆火落了下去。

    “不!!!”

    她阻止不了,又是四千人身死。

    這三支盡滅後,靠着邊緣出現一道明亮的火光。

    在火光下,可以看見啼哭的嬰兒——正是李望鬆和沈女之子。

    “之前忘了殺,現在一併解決。”

    周徹第四次擡起了劍。

    “不要!不要!”李翠蘿只是搖頭。

    “我感受不到任何誠意。”

    李翠蘿低頭看了一眼那只大手,一把抓住,讓它蓋在自己的飽滿上:

    “我……我聽你的,都聽你的。”

    周徹輕笑一聲,劍不曾停下。

    “把劍放下!”

    她低聲尖叫,又猛地轉過來抱住周徹,將臉貼上着周徹:“好皇弟~嫂嫂求你,把劍放下。”

    “我輸了……過去的我已經輸了……”

    “五皇子妃已經死了,從今往後,只有李翠蘿。”

    “你讓我怎樣,我便怎樣……”

    她將臉摩在周徹胸膛上,深吸了一口氣,語若喃喃:“未嘗不可……”

    周徹笑了。

    左手撫了撫她的腦袋,將她壓了下去。

    李翠蘿忽然茫然起來。

    “會的這麼少?”周徹頗爲訝異,笑道:“沒關係,以後我慢慢教。聽話,先轉過去。”

    李翠蘿轉過身,兩手扶住柵欄,身體依舊在發抖。

    不知道,是內心的緊張,還是與過去的自己抗爭。

    不過,都不重要了。

    隨着長劍落地之聲響起,質地精良的裙袍被掀起。

    黯淡的月光下。

    火光搖曳,玉波顫動。

    慘嚎不在,唯有壓抑的哼聲時而響起。

    不知過去多久,李翠蘿忽然轉過身來,緊緊地抱住周徹,放聲大哭。

    哭完後,她道:“我以爲現在的我,能掌握自己的生命。”

    周徹愣了愣,接着笑了。

    像李翠蘿這種女人,看似高高在上,實則許多事也是身不由己。

    成婚之前,是爲家族利益;成婚之後,又必須服務於夫家利益。

    老五功成,她便有可能成爲天下之母。

    老五失敗,她也得跟着香消玉殞。

    此番,她失敗了,只想要個痛快。

    但周徹不準她死,且要她繼續服務於自己、對付老五——固有此言。

    “你高估了自己。”周徹如是道。

    她又忽地擡起頭:“對付女人,你只會用威逼的手段麼?”

    “管用就行。”周徹滿不在乎:“我只講結果。”

    有實力站起來死命蹬,你還想讓我做舔狗?

    有實力讓人今夜侍寢,你還想讓我慢慢跟你講情調?

    是你規格太高,還是我腦子不好?

    “也不過如此。”

    “你說什麼?”

    李翠蘿冷哼一聲,主動轉回去趴着,悶着聲道:

    “我的父親和兄弟都死了、我的家族被人踏破、我已經背離了我的丈夫。”

    “而我自己,卻要在造成這一切的仇人身下承歡。”

    “但我反抗不了,我的內心很惶恐,我不知道我還是不是我……”

    “可過去的我,何嘗又不是如此呢?”

    “我管不了了,既然生命要延續,那便重新活過吧……”

    她揹着身伸手,抓住了周徹,鼓足了勇氣開口:“愛我……”

    周徹愣了愣。

    接着,如她所願。

    火焰再次搖晃,聲音卻不再壓抑。

    啪!

    這時,周徹卻耳朵一動,撲捉到有人上來的聲音。

    誰!?

    蓋越就在下面,他是個知道輕重的人,任何人上來都會被他攔下才對。

    難道李氏之前在此有安排?

    周徹想抽身去撿九歌,李翠蘿卻死死地抓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