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這就是哥譚

    “給我一把槍。”

    唐頓推開槍店大門，還沒等將腳邁進店裏，就對吧臺前方正看着報紙的禿頭老闆說道。

    聽見唐頓的聲音，禿頭老闆擡起眼皮，讓視線越過老舊的鏡片落在來人身上。

    “你看上去可不像有錢付賬的人，我該把槍拿給你麼？”

    老闆放下報紙，皺着眉頭掃視起唐頓穿着的一身破爛。

    那可真是一身破爛，厚重的血漬和槍擊留下的破洞鋪滿了他的亞麻襯衫和休閒褲，老闆甚至能透過褲子看見他的腿毛。

    至於他的褲兜，那裏平坦至極，顯然是空空如也。

    瞧見禿頭老闆審視自己的眼神，唐頓不置可否的邁開腳步，來到吧檯前方站定。

    “想讓我掏錢，起碼得讓我見到槍！”

    唐頓擡手敲了敲吧檯，對老闆繼續說道。

    “一把手槍就好，你應該能看出來，我很急。”

    “呵，倒也沒錯。

    手槍是麼，我該給你拿把格洛克，可那太普通了，我知道你這種年輕人更喜歡什麼。”

    看着唐頓沉靜的眸子，禿頭老闆總覺得自己看見了一團炙熱的火。

    不知怎麼，老闆突然多了些期待，於是他從吧臺下方取出兩把他珍藏的手槍。

    “M1911和沙漠之鷹，咱們都喜歡這些，尤其是前者的穩定性和後者的大口徑。

    看在我這平時沒什麼顧客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個優惠。”

    一邊說，老闆一邊分別爲兩把槍填充子彈，隨後，他將裝好子彈的兩把槍放在唐頓面前。

    他的手則死死按在兩把上好子彈的槍上。

    能看出來，若是唐頓有所異動，老闆隨時可以持槍幹掉他。

    可即便如此，唐頓卻還是撥開老闆的左手，硬生生將沙鷹提起上膛。

    與此同時，禿頭老闆也早已拿起M1911，將槍口瞄準了唐頓的胸口。

    迎着老闆的槍口，唐頓咧嘴一笑。

    “我都已經有槍了，憑什麼還要付賬？

    老闆，請你尊重你賣給我的小玩意。”

    話音落下，唐頓也將槍口對準了老闆的腦袋。

    見狀，禿頭老闆將槍朝口唐頓晃悠兩下。

    “看在你和我兒子年紀相仿的份上，我可以再給你一次組織語言的機會，另外我要勸你一句。

    哥譚從不缺少持槍殺人的壞種，那羣嗨高了的混混已經多的數不清了，又何必多你一個。

    即便我能看出你剛遭遇了什麼，可你還活着，活着就該珍惜生命，夥計。”

    “爲什麼要珍惜生命，殺不死我的只會讓我更強大，而若是真能殺死我的，它們會讓我空前強大！”

    唐頓一邊迴應老闆的話，一邊將手槍塞到腰間，滿不在乎的轉身就走。

    看唐頓毫不在意自己的威脅，禿頭老闆忍不住露出個滑稽的笑容。

    “算你狠，夥計，那把槍就當我先租給你了。

    順便送你一盒馬格南子彈，如果明天你還活着，不要忘記過來結賬。

    對了，你叫什麼，我總該知道要找誰討錢。”

    “唐頓，唐頓莊園的唐頓。”

    唐頓擡手接住老闆贈送的子彈，接着大踏步走向店門。

    看着唐頓的背影，禿頭老闆握着手槍的右手輕輕的動了幾次，但最終，他還是任由唐頓走了出去。

    就像哥譚不缺少持槍殺人的壞種一樣，哥譚也不缺少被搶劫的店鋪，老闆早就習慣被搶劫和反殺搶劫者的生活了。

    不過今天的劫匪讓老闆覺得有點興趣。

    “唐頓麼？”

    禿頭老闆嘟囔一聲。

    “他和我都知道，如果我願意，在他瞄準我之前，我可以殺他十次。

    既然他連死都毫不在乎，那我又何必在乎一把槍呢？”

    話音落下，禿頭老闆收回手槍，重新拿起報紙觀看起來。

    今天的報紙讓他咋舌，布魯斯·韋恩居然在時隔多年之後，重新回到了這座城市。

    提起這個名姓，禿頭老闆的視線彷彿穿過牆壁，落在哥譚市中心最爲高聳的建築物上。

    那座建築叫韋恩塔，就像哥譚也可以叫韋恩城一樣。

    這裏是韋恩的哥譚！

    哥譚的皇帝回來了！

    ……

    離開槍店的唐頓皺了皺眉，陰沉的天氣和暴雨讓他看不清遠方街道上的招牌。

    哥譚總是被陰雲籠罩，典型的亞熱帶季風型溼潤氣候，唐頓不喜歡這裏，可哥譚似乎喜歡他。

    今天上午，唐頓還在老家張羅他剛盤下來的社區超市，同樣是個雷雨天，正擺貨的唐頓在一聲炸雷中穿越到這。

    因爲知道哥譚的危險，穿越後的唐頓立馬尋求出路，他先調查了他所處的時代。

    當他發覺這裏的報紙上還沒有蝙蝠俠，超人，閃電俠等一系列超級英雄和超級反派以後，唐頓立馬有了主意。

    他買好了通往大都會的車票。

    即便哥譚是唐頓穿越後的第一個落腳點，他也不想在這座城市多待，和哥譚比起來，沒有超人的大都會要安全多了。

    只要先在大都會待上幾天，接着轉到華盛頓，他就能安全整整幾年。

    等到華盛頓也不安全了，他就移民到瑞士之類沒什麼超級英雄和超級反派的國家去。

    他想的挺好，可他剛坐上通往大都會的客車，這輛車就被哥譚黑幫之間的槍戰波及，唐頓原本的外套也在車輛的爆炸中犧牲了。

    當然，犧牲的還有他本人。

    哥譚不愧是哥譚，僅僅一個上午，唐頓就已經嘗到了死亡的滋味兒。

    至於現在，就像他說的那樣，殺不死他的只會讓他更強大，而殺死過他的，則會讓他空前強大。

    沒死過的唐頓或許還會爲活着而忍受什麼。

    可從死亡中爬回來的他，只想讓殺死他一次的人，嘗一嘗他剛品嚐過的死亡的滋味！

    當他們將十字路口當做戰場，又將唐頓和他乘坐的客車當成掩體互相發射火箭炮時。

    他們會想到麼，自己從地獄裏爬出來了！

    任由瓢潑的雨水打在身上，身軀不斷發熱的唐頓招一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車子停下之後，司機打開車窗，將他持槍的手拿出來對唐頓晃了晃，又拿槍口指了指唐頓揣着槍的腰帶，說道。

    “你最好只是想搭車，夥計。”

    “我當然想搭車，去剛剛發生槍戰的地方，大概在哥譚客車轉運中心附近，送我過去。”

    唐頓迴應一聲，又頂着司機的槍口鑽進車裏，司機則狐疑的看了看他衣服上的彈孔。

    “今天的槍戰可太多了，意大利黑幫和俄羅斯黑幫徹底打起來了。

    讓我想想，客車站那邊是薩巴蒂尼家族的地盤，那一片附近都歸薩巴蒂尼家族管，他可是法爾科內的手下，你最好不要亂來。”

    “開你的車吧。”

    唐頓催促一聲，司機只好點了點頭。

    “好吧，我把你放在那附近半個街區左右，希望我不會被你波及。

    你看上去不像意大利人，也不像俄羅斯人，和那邊的槍戰又有什麼關係？

    不過有關係倒也正常，我剛看見你就覺得你是個一無所有的危險人物，你這種就連眼神都在燃燒的人最危險不過。”

    “既然你知道，那就快點開車，哥譚開出租的嘴都這麼碎麼？”

    唐頓又催促一聲，同時從槍店老板贈送的子彈盒裏取出十發子彈，扔到出租車司機的懷裏。

    “兜裏沒揣錢，這些就當做車費。”

    接到子彈，司機立馬就笑出來了。

    “馬格南子彈可不便宜，老闆大氣，咱們這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