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開掛

    即使遭受預料之外的重創，祂也並未停下計劃，甚至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祂擡起巨大的頭顱看向天空中的黑色太陽，等待黑色太陽滿溢的那一刻，高舉起兩根形狀怪異扭曲佈滿黏液的“雙手”，振臂高呼，難以形容的尖嘯聲自祂的體內，與祂身體上懸掛的所剩無幾的頭顱中發出。

    13束光柱在此刻略微停滯，隨後快速朝着祂靠攏。

    越是靠近，光柱之間的距離越近，而聯邦僅剩不多的極少數倖存者也在光柱飛速移動時被徹底湮滅。

    如今，整個聯邦僅存的，只剩下許秩和雲城陣法內庇護着的人們。

    滅世大陣已然完成它的任務，結果並沒有超出許秩和旁白的預料，聯邦境內，沒有人能阻止祂。

    哪怕許秩早已知曉會有這個時刻的到來，她原本也並不在意，但如今她知曉了部分真相，再看到這一幕，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些許“兔死狐悲”之情。

    不過，這份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說到底，許秩壓根不是個會因爲這些原因而陷入憂愁的人。

    察覺到【窺密之瞳】直視祂帶來的反噬並不會過於強烈時，許秩便大膽的準備在合適的時機繼續使用。

    可惜，不能一直看，不然反噬疊加起來她也承受不住。

    隨着光柱朝着祂所在的位置飛速靠近，光柱的大小也在漸漸縮小，並且地面逐漸浮起一個龐大的血色陣法。

    陣法似乎是從地底升起的，這大概是因爲那羣信徒在建造陣法時，爲了避開聯邦的視線更多選擇了地下。

    這個龐大的陣法此刻正散發着強烈的紅光，將整片聯邦大地都映照出一股詭異的紅色。

    當光柱聚集到陣法中央時，忽然，整個陣法宛如夜晚的燈光忽然熄滅了似的，消失在空中。

    隨後，祂的背後突兀的出現了一道巨大的，籠罩了祂整個上半身，甚至冒出頭頂一截的紅色陣法圖案。

    其花紋之複雜，就連許秩也仔細辨認了一會，才發現這正是原本刻畫在聯邦大地上的陣法。

    當陣法的微縮版出現在祂的身後，宛如一輪紅色光環將祂籠罩之時，祂也與天上那輪黑色的太陽產生了聯繫。

    黑色太陽是個儲存能量的【杯】，也是【杯】屬性超凡的放大器。

    當黑色太陽裏的能量微微晃動略微減少之時，祂身上的“傷口”也在快速痊癒。

    不過短短幾個呼吸，那些融化的頭顱再次佈滿祂的全身，彷彿完好無損。

    而太陽中的能量，不過減少了一絲絲。

    “.這就開了？”

    有掛，這怎麼打？

    【沒事，開了祂也不一定能贏，再不濟，你也開。】

    旁白安慰道。

    “我開？我怎麼開？”

    許秩無語了，能開的前提是有掛可以開，她哪裏有這種級別的外掛？

    【別急！】

    “等待時機！”

    許秩搶答。

    【.】

    【對。】

    雖然不知道在等待什麼時機，但眼下似乎也只能相信旁白了。

    當祂受傷的身體癒合後，那些消失在許秩耳畔的，嘈雜的聲音再度迴歸。

    【.嚇死了！】

    【差點死了！】

    【已經死了，但是又活了。】

    【嘻嘻。】

    【她還活着，漂亮眼睛。】

    數到視線再次對准許秩。

    【想要。】

    【想要！】

    【想要眼睛！】

    數到令人不寒而慄的聲音迫不及待的涌入許秩的腦海中，忽近忽遠，時大時小的聲音帶着毫不掩飾的惡意與貪婪，語氣中充斥着覬覦，彷彿許秩不是個人，而是個想要就必須得到的物件。

    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語沒有任何參考價值，它們彷彿只是祂身上大腦被掏空，只剩下頭顱和眼睛的掛件。

    許秩想屏蔽這些噪音，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屏蔽。

    “難道神祕學裏就沒有點實用的，大家都能學會的小法術嗎？”

    比如屏蔽周圍的噪音。

    不過，就算有聯邦也不可能知曉就是了。

    而在祂的傷口全部恢復後，祂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徹底讓午夜降臨雲城！

    祂的動作非常急切，似乎有什麼時間限制，又好似誰在追趕祂。

    ——轟隆！

    一聲巨響自漆黑的天空發出，隨後一道銀色亮光劃破天際，在這瞬間照亮了被黑色太陽籠罩的大地。

    是一道驚雷。

    這彷彿是某個預兆。

    祂的動作變得更加急切，甚至許秩能感覺到空氣中粘稠的惡意更爲具體。

    就彷彿，祂在爲此刻才搞定午夜這件事而感到無比惱怒，甚至怨恨。

    自第一道驚雷出現後，天空的烏雲開始匯聚，但並未有雨落下。

    彷彿是在籌備什麼，又或是在積蓄，許秩注意到，祂的目光隱隱落在天空的烏雲之上。

    那是祂要面對的“敵人”嗎？

    雷擊？

    恐怕並非單純的雷擊。

    當午夜徹底降落在雲城，殘破的城市消失，腳下的高樓大廈化作泥濘的森林小路與稀稀疏疏的黑色樹木。

    大部分樹木的消失導致的結果便是午夜如今空曠的可怕，但不僅僅是空曠，一道道不足許秩半個手掌寬的小溝渠不知被誰挖了出來，連通着整個午夜，溝渠中被灌滿了鮮血，正如小溪一般流淌着，給午夜原本靜謐的氣息染上一層薄薄的血腥味。

    這氣味並未壓過午夜本身，反倒是另闢蹊徑試圖與午夜融合在一起，並且，與祂的存在也有幾分相似。

    彷彿，就連祂也與午夜融合在了一起。

    當午夜的氣息出現後，原本繼續在天空的烏雲竟隱隱有些停滯了，雖並未消散，但也不再繼續聚集，彷彿忽然之間，丟失了目標。

    許秩不太懂這是爲何，這大概屬於另一個隱祕，亦或者她不曾知曉的知識，但她大概能知道，對方一定要讓午夜降世，或許就是爲了這個。

    午夜的存在，能爲祂提供某種庇護？

    許秩忽然想到了旁白說過的話。

    它讓她記得帶上斗篷，因爲由特殊人皮製造的斗篷，可以抵擋一部分雷鳴。

    她當時還疑惑，哪裏來的雷鳴？

    原來是這樣。

    她沒有午夜的庇護，想要做到與祂一樣的事情，自然需要抵抗這些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