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祂的凝視

    許秩先是單純的用刀原本的能力朝着裂縫揮去，但如她所料一般，就好像當初出現在市中心廣場的圓月，砍在這道紅色裂縫上的攻擊只會在四周的空氣中掀起微弱的“漣漪”，但並不能傷其本體。

    許秩雖能猜到仲靈凡賦予這把刀的新能力大概是想她在關鍵時刻用在“最終boss”身上，但眼下的情況特殊，想來她應該能理解的吧。

    考慮到能力支付者是一個普通超凡者，許秩在動手前先開啓了【窺密之瞳】仔細觀察這道裂縫，當超凡能力開啓的瞬間，許秩眼中的裂縫也隨之一變。

    原本只是平靜的掛在天空中的一條紅色絲線突然變成了一隻血色的大眼，大眼高高懸掛在半空中，由血色構成的濃稠到微微發黑的眼珠無機制的抽搐着，眼眶下方紅色霧氣宛如血淚般不斷涌出混入雲城的迷霧中。

    表面一副閉眼的模樣，實則已經在偷偷對雲城做着侵入，還真是陰險！

    許秩站在這只巨大的眼睛前鄙夷這種暗度陳倉的行徑，當她看到這只眼睛“真實”的模樣時，屬於【杯】的污染在侵蝕着她，好在許秩對抗這種侵蝕已經算得上輕車熟路，只需要抵抗直視眼睛時帶來的精神壓力就行。

    確認好這只眼睛的“核心”在哪，大概需要多少超凡能量切斷對方後，許秩這才開始嘗試使用這份不屬於她的力量。

    使用時，許秩明顯感覺到了與使用自己的超凡能力之間的差異，用自己的超凡能力就跟動自己的手指頭一樣，只是心念一動便能成功用出，而這個能力則彷彿給自己的手指上懸掛了一根無形的絲線，她需要先動手指，牽扯絲線，再牽動絲線那頭的超凡能力。

    極其細微的凝滯感。

    打這種固定靶沒什麼問題，但真的跟人對戰時需要注意使用的時機，畢竟機會轉瞬即逝。

    當不屬於許秩的力量附着在刀身上時，刀本身並未出現任何變化，這點也頗令她滿意，隨後，許秩舉着刀動作乾脆利落的直接刺入空氣中“虛無”的大眼正中央，那顆血色眼珠的核心。

    在刀身刺入的一瞬間，許秩彷彿聽到一種扭曲的尖嘯從虛空中傳說，明明是“虛無”之物，卻在這瞬間涌出大量鮮血，並伴隨着強大的精神污染朝着許秩襲來，而下一個瞬間，大眼處所在的空間扭曲，它也隨之被扭曲，轉動，然後消散。

    就彷彿一塊垃圾被抽水馬桶沖走。

    隨着血色巨眼的消失，它濺射出來的那些血液與強烈的精神污染也隨之消散。

    見這份能力如此有用，許秩的心中也不免浮起幾分感嘆，可惜，沒什麼時間了，不然讓那個女孩繼續成長下去，靠着這份獨特的能力遲早會成爲最令人忌憚的超凡者之一吧。

    她只爲此感嘆了一瞬，便繼續前往下一個血眼出現的地點，好在，此刻出現在雲城的血眼不算多，當許秩斬斷最後一隻時，她已經清晰的從刀上感覺到了超凡能力運轉的晦澀之感，想來是對方的超凡能量儲備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當最後一隻血眼從雲城消失的瞬間，一道切實的，曾經出現在許秩身上過，但只是輕微掃過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視線中帶着憤怒與探究，不再是上一次那種高高在上的掃視，祂的目光這一次終於真正落在了許秩這只“螻蟻”身上。

    在這瞬間，巨大的壓力自無形處傾軋而來，許秩能聽到身體裏骨骼在重壓下發出的酸澀的響動聲，能感覺到頭頂巨大的壓力在試圖讓她低下頭顱，甚至眼前開始浮現出些許血色幻影，那是過於龐大的【杯】屬性精神污染導致的幻覺。

    但許秩此刻卻只是面帶微笑的站在原地，像是挑釁一般目光隨意的看向遙遠的空中。

    她的表情只表達了一個意思：就這？

    來自至高的壓迫感也不怎麼樣嘛，都沒能讓她跪在地上。

    明明宛如身處沼澤之中，五感都變得扭曲，甚至連體內超凡能量的運轉都變得艱澀，但許秩還是頗爲“樂觀”的覺得對方的壓迫感沒有預想中那麼強大，說不定本體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無敵呢？

    甚至隱隱中，許秩察覺到這份“壓迫感”有些不穩定，就彷彿這道視線的主人此刻起伏不定的心緒。

    大概是有些氣急敗壞了。

    沒想到她真能幹掉那些血色眼睛？

    想到這一點，在重壓之下許秩臉上的笑容甚至都擴大了。

    或許是意識到不真正降臨祂無法拿許秩怎麼樣，如今部分佈置又再次被這小鬼打亂，時間不多了祂不能在她身上繼續浪費，但着實可恨！

    在視線消散之際，一道古怪詭異的聲音傳入許秩的腦海，莫名的，許秩聽懂了其中的意思。

    “很好。”

    什麼啊，誇我？

    哪怕感覺到一絲無法驅散的【杯】屬性標記氣息隨着這句話一通鑽入她的身體中，許秩也沒有露出憂愁的神情。

    畢竟，她幹的那些事早把人得罪死了，有沒有這道標記，對方大概都不會放過她，如今不過是對她的殺心更加濃郁了而已。

    不過她倒是還沒有真的自大到以爲祂的本體只有這份“凝視”的強度，畢竟還隔着午夜，倒不如說，隔着午夜就已經給她造成了如此程度的壓迫感，假如真身降臨到面前.

    許秩有些頭疼，她確實想不出現在的自己該如何應對，無論怎麼看，似乎實力差距都有些太大了。

    “哎。”

    少女嘆了口氣。

    旁白聽到這聲嘆氣似乎明白她在迷茫什麼，於是遊戲屏幕浮現出一行字幕安撫道。

    【別太擔心了，你可以避開祂的全盛時期。】

    “避開？如何避開？”

    許秩不解，難道還有誰能與祂抗衡？

    比如那些一直默不作聲的其他屬性至高？

    但旁白的回答顯然不是在說這個。

    【祂想通過這些眼睛改變雲城迷霧的形態，變得更適合午夜，從而牽引午夜與現世部分融合，讓祂在午夜的佈局成爲在雲城的佈局。】

    【從一開始祂就打着這個主意，讓午夜直接出現在現世，而不是自己抵抗規則突破午夜的屏障，並且午夜中的一切也會成爲祂的助力，因此，祂才會費勁力氣讓迷霧聚攏在雲城。】

    【打造一個能量濃度極高，最適合午夜出現的城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