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變故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雲裏裏字數:2100更新時間:24/07/15 11:32:07
摘下布條前,許秩想過自己可能會看到一雙怎樣的受傷的眼睛,但她沒想到,她竟然連眼睛都沒看到。
女孩瘦弱的臉上是兩個漆黑的空洞的眼眶,外溢着鮮血,她的神情麻木且死氣沉沉,在許秩的眼中,兩隻空洞的眼眶裏正泛着些許紅光,分明是被人用【杯】屬性超凡能力挖走的。
“我說,這不會是你幹的吧?”許秩眉毛微挑,轉身看向身後的少年。
少年瞳孔微縮,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怎麼可能?!”
語氣不似作假,看着許秩的眼神彷彿她在說什麼天方夜譚。
不是他還能是誰?
狂信徒之間還會內訌嗎?
這樣想着,許秩也就直接這樣問出口了:“不是你,這裏還有其他狂信徒能挖走她的眼睛?”
此話一出,男生臉上的本有些誇張的驚訝瞬間凝固,他的瞳孔不斷顫動,似乎許秩這句話帶給他相當強烈的震驚,許秩能看到他臉上肌肉在不受控制的輕微抽搐。
“你怎麼知...”
話未說完,男生的右手手臂突然隆起,呈現出一種不似人的畸形摸樣,隨後直直朝着許秩襲去。
他的速度極快,甚至帶起了一陣銳利的風聲,但許秩只是站在原地皺着眉看着他,眼中帶着譴責。
譴責他實在沉不住氣。
男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打算先廢了她,再拷問她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
但就在她的攻擊即將到達許秩身前的瞬間,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閃而過,下一秒,他便連是什麼攻擊了他都沒看清,就被一股巨大的不可抵抗的力量橫掃飛出,後背撞擊在牆上,身體又被彈回地面,氣血翻涌,吐出了一口蘊含內臟碎片的鮮血。
自他覺醒以來,還是頭一次覺得自己彷彿成爲一隻可以被人隨時碾死的螻蟻。
他想開口說點什麼,卻只能費力的擡眼看到那名他自認爲有些沒腦子的女生用俯視的目光冷漠的看着他,剛一張嘴,又遏制不住的吐出一口鮮血。
“怎麼這樣沒用?”女生失望的聲音從高處傳來。
隨後一顆紅色的基礎核心被她丟在地上,放出叮的一聲微響,她施捨般開口:“吃了吧,你這樣我可沒法問話。”
男生自然不會認不出這是什麼。
【杯】屬性核心,從他們這樣的信徒身上取出來的東西。
他苦笑一聲,看來這次是踢到鐵板了,於是規規矩矩的伸出顫抖無力的手,將地面的核心撿起來放入口中。
在吃的時候,男生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一種屈辱,他想,或許他的覺醒等級低一些,就不會有這種想法和心情了,現在應該只會紅着眼憤怒的打算跟面前的人拼了,壓根不會思考,也不會想着苟且偷生。
對於他們這些信徒而言,治癒傷口的最佳良藥便是【杯】屬性核心,以及鮮血。
吃下一顆基礎核心後,他的內傷稍微好了一些,雖未能痊癒,但至少說話不成問題了。
男生勉強從地面爬起來,血液順着他的動作在地板上劃出一道紅色痕跡,他將後背靠在牆面坐下,喘了幾口氣後才擡頭看向許秩:“您想做什麼?”
他甚至用了“您”。
“如果你剛纔像現在一樣懂禮貌就好了。”許秩撇嘴,語氣相當不滿:“我本來不想讓場面鬧的很難看。”
這倒是實話,許秩原本的打算還真是想帶着這男生和他那位受傷的朋友一起上路,主打的就是一個近距離觀察狂信徒,誰知道會有這麼一出,直接打亂了她一時興起的計劃。
不過無所謂,本就是一時興起,現在許秩也已經改變了想法。
她問道:“眼睛是誰挖走的?”
“我沒騙您,確實不是我。”男生說完這句話,許秩便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繼續。
“...我們是逃出來的。”
男生說出這句話,許秩眼中便多了幾分興趣。
逃?
“從哪裏?爲什麼要逃?”
男生斟酌了一下,開口道:“不知道您有沒有發現,這附近,甚至相當遠的區域內都沒什麼活人。”
見許秩點頭,他便繼續道:
“從封城的那一日開始,這裏覺醒的信徒們便被聚集在了一起,您既然知道我們是信徒,那是否知道信徒之間的階級差距呢?”
男生講到這裏的時候,覺得如果許秩不知道這個,解釋起來還挺麻煩的,於是問了一下她,看見許秩搖頭,他便組織了一下語言跟她說明。
“自我們覺醒,階級便天然的刻印在我們的腦海中,身體上,最低級的信徒您應該見過不少,那些人就像是信徒社會中的最底層,他們的作用就是工具,沒有自己的思維,沒有太多思考能力,只需要付出身心和全部。”
“而沒有思維的好處也在於方便控制,很多時候,他們會成爲血食和祭品。”
“往上一層,便是我這樣的擁有理智和超凡能力的信徒,但我依舊只是信徒,地位和能力比那些沒有理智的信徒高一些,也就一些。”
“因爲在我之上,還存在地位更高,能力更強的信徒,但他們不再是信徒,而是有了別的稱謂和能力。”
“這裏出現的,便是一名輔祭者。”
許秩聽得津津有味,在此之前她也想過【杯】屬性的信徒們內部大概自成一套體系,卻沒想到似乎異常完善。
甚至這是一種覺醒後自帶的近乎本能的階級體系。
【杯】爲何如此特殊?
“輔祭者?什麼東西?”許秩不解。
男生想了想,回到:“儀式的輔助者?”
這麼字面意思啊...
“他察覺到儀式的不完整和殘缺,在試圖修補儀式,但這是個很困難的事情。”
“傳承斷絕,我們幾乎難以與...溝通,除非,有大主教出世!”
男生說到中間時,並未發出任何聲音,而是停頓了一下。
並非是他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或者,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因爲就連忠誠的信仰着...的信徒們,也難以描述,他們信仰的存在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