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要塞玉門關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塵心追月字數:3731更新時間:24/07/15 11:20:14
    西羌王之所以來到嘉峪關等候嬴政,本就是想藉着羌瘣的事情進行感謝的同時,改善兩國的關係。

    在這之前,兩國雖然並非勢同水火,卻也基本沒什麼往來。

    而華夏與西戎的那條分界線,卻始終是那個樣子,這些年來,始終沒有人跨越過去半步。

    在大秦眼裏,西面的那些不毛之地,的確沒有什麼太大的誘惑,真正的對手,還是山東六國。

    而在西羌看來,秦國經過商君變法之後,國力日漸強盛,向南,佔領了巴蜀之地,向北吞併了義渠,向東侵吞了楚國和魏國的大片領土。

    近些年,還出現了諸如司馬錯,白起,蒙驁等等猛將。

    這樣的對手,他不攻過來就已經應該祭拜祖先了,怎麼還敢輕易招惹。

    之前西羌王答應餘圖出兵三萬,一是給餘圖一個面子,二是也想撈點油水,搶些東西就回來。

    可羌瘣顧及與索林的兄弟情誼,猶疑間也被捉了過去,這也願不得人家大秦。

    讓人意外的是,大秦竟然將所有的羌軍放了回來,秦王還和羌瘣結成了兄弟。

    西羌王作爲部族的首領,首先最在乎的就是族人的性命,三萬的人數對於羌族來說,可不是小數。

    再者,他爲人直爽豁達,同時也最欽佩心懷寬廣之人。

    秦王的這一系列舉動,不由得讓西羌王心生敬意,於公於私,都想要主動交好。

    所以,西羌王主動說要與嬴政簽訂盟約,並不是聽見末離長老說的話而臨時起意,他是在來嘉峪關之前,便早有打算。

    「絲綢之路。」嬴政唸叨着,「這個名字好,有了這個絲綢之路,想必以後大秦的絲綢,就不愁銷路了。」

    「呵呵,秦王真會說笑,這麼好的東西,只怕是戎狄與西域的權貴都會打破了腦袋來搶着買了。」西羌王說道。

    嬴政心中高興至極,但面色卻頗爲平和:「聽起來不錯,不過這絲綢之路要如何共建,還希望咱們商議出一個定式。」

    西羌王點了點頭,隨之憂嘆了一聲,講述了起來:「從地勢上來將,這河西走廊,乃是兩山之間的一條平原地段,土地雖稱不上肥沃,可也並不貧瘠。」

    「只可惜,這狹長的一個地段,卻成了西戎,北狄以及西域的必爭之地,因爲不管誰佔了這個地段,都是對本土的一種保護,但也正因爲經常易手,所以此地大多是流民和牧民,好好的土地沒人種莊稼,好好的城關也無人去修補。」

    「說句實話,這嘉峪關雖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但若哪一天被他國搶了去,本王定不會感到意外,雖然會有些惋惜,但卻絕不會痛心。」

    「所以說,既然一己之力難以長久,倒不如與大秦共建,使這裏變成一片沃土,日後人丁興旺,糧田豐產,豈不是功德一件?」

    說完這番話,西羌王那如炬的眼神深切地看向嬴政,就連他身旁的幾位長老都將堅毅的目光集中在了嬴政的身上。

    顯然,這件事情,也是西羌族的幾個主事之人共同商議的,即便是這次嬴政不去西域,恐怕西羌也早有此意。

    一塊肥肉,既然自己留不住,那還不如割捨出去一半,自己永遠地留下那另一半,這才是長久之計。

    而嬴政,卻也沒想到,自己真心誠意地送了幾樣禮物,卻換來這麼大的一個還禮。

    略微思量了一下,嬴政微笑着說道:「這麼重要的位置,荒廢了的確可惜,只不過要想長治久安,那堅固的城防就不可或缺,在寡人看來,將這城關重新修繕一番,才是最爲首要之事。」

    「其次,大秦會派來守軍,保護這一方土地不被侵擾。」

    「再者,大秦會將

    奴隸、囚犯等作爲勞工派來此

    地,並讓他們成爲這第一批的華夏居住者。」

    「若是一切順利,再接着將一些其他人羣遷徙至此。」

    「此舉,不知西羌王認爲,可行否?」

    西羌王沉思了片刻,隨即說道:「好!若是共建此地,也的確需要一步步地進行,只是不知,其它的戎狄部族見到此舉,又會作何反應。」

    西羌王沒有明說,但已然在暗示這巨大的變動可能會引起匈奴的注意,甚至是突襲。

    嬴政說道:「其實,不僅在此地,就算在中原,秦趙兩國也飽受匈奴的襲擾,而對於寡人來講,在將來的某一天,與匈奴必有一戰。」

    與匈奴之戰,嬴政可不僅僅是爲了讓北方安寧,更重要的是要確保修復龍脈時的安全和隱祕。

    「呵呵,怕就怕咱們這邊一有動作,匈奴那邊馬上舉兵來襲。」西羌王說道。

    「哈哈哈……」嬴政大笑道,「莫非西羌王沒有聽說秦軍的戰力,他匈奴若是現在來犯,寡人叫他有來無回便是。」

    西羌王這才想起,羌瘣在回到族中時,對他提起的秦軍如何擊敗戎狄軍的事情,於是也跟着哈哈一笑:「如此說來,本王可就沒什麼顧慮了。」

    「好!」嬴政說道,「那咱們兩國結盟,並共建河西走廊之事,就這麼定了。」

    「定了。」西羌王說道,「這光顧着說話,卻忘了給秦王接風。本王已準備好了酒菜,還請秦王帶着衆位移步。」

    「多謝西羌王。」嬴政笑着說道。

    隨即,西羌王大擺筵席,羊奶酒,烤羊,煮羊肝等等,幾乎是全羊宴。

    嬴政也不客套,帶着蒙家兄弟與西羌族衆開懷暢飲起來。

    一番暢飲之後,關係更加融洽了幾分。

    嬴政看着西羌王手中瓷質酒杯問道:「不知西羌王用這瓷制的酒杯,可還習慣?」

    「哈哈哈,這瓷杯手感細膩,花紋也好看,就連這裏面的羊奶酒,也似乎比平時醇厚了許多,可真是個好東西。」西羌王說道。

    「那您覺得,西域人會如何看待寡人的這幾樣貨品呢?」嬴政問道。

    「呵呵,秦王可知西域的情況嗎?」西羌王問道。

    「只是聽義渠老族長說了一個大概。」嬴政答道。

    「呵呵,若是本王判斷,秦王的這些寶貝,定然會大受歡迎。」西羌王笑着說道。

    「爲何?」

    「秦王你想,西域的版圖與中原相差無幾,卻有三十六個國家,人口也並不是很稠密,論其富庶的程度,可是數倍優於整個羌族,既然吃喝不愁,那這些王室的心思,也定然會用在互相之間的攀比上,而只要有一家與大秦達成了交易,餘下的那些國家,想不做這生意都不行了。」說罷,西羌王又小酌了一口,嘴脣碰觸到瓷杯的時候,表情頗爲陶醉。

    「呵呵,似乎的確如此。」嬴政笑道,「若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咱們這條絲綢之路,還真是非建不可了。」

    「可不是嘛,哈哈哈。」高興的事情多,西羌王笑得合不攏嘴。

    嬴政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又開口問道:「寡人並未到過這裏,也不知現在西羌的疆域延伸到了哪裏,又是否與那樓蘭交界呢?」

    「實不相瞞。」西羌王說道,「這嘉峪關本是歸屬月氏的,先父在年輕時攻佔了這裏,後來匈奴限制了月氏的反撲,這才保留至今,但北面的匈奴卻也一直在惦記着這個關隘,所以,出了關口三十裏,便不再是西羌的屬地了。」

    「而三十裏之外,相當於一個空白的地帶,時而匈奴來巡視一番,時而月氏的人來駐紮些時日,有的時候還會起些衝突,但

    大多不會形成大的戰事。」

    「過了這個地段,便是一南一北兩個關

    口,同屬樓蘭,南面那個,叫做陽關,通向西域的南路,而北面那個,叫做玉門關,通向西域的北路。」

    「哦?」嬴政急問道,「哪一條離着精絕國更近一些?」

    「當然是南面的陽關。」西羌王說道,「不過,秦王若是要先去那樓蘭國,卻是走那玉門關更近一些。」

    「玉門關……」嬴政低聲唸叨了一句,隨即說道,「好,就走玉門關,在去精絕之前,怎麼也要先拜訪一下樓蘭才行。」

    「是啊,那樓蘭可西域數一數二的強國,牢牢守住了西域東面的門戶,就連匈奴,都對其束手無策。」西羌王說道。

    「那麼西羌王,可與樓蘭國主相識?」嬴政問道。

    「呵呵,自然相識,要知道樓蘭可是西羌的大主顧,西羌的羊啊,將近半數都賣去了樓蘭。」西羌王說道,「秦王放心,本王已經向樓蘭王去了書信,過了玉門關,便會有人直接帶你去往樓蘭城中,而這段路,本王親自送你過去。」

    「呵呵,如此,便謝過西羌王了。」嬴政舉起酒杯,說道,「寡人敬西羌王一杯。」

    「幹!」

    兩個人仰頭,一飲而盡。

    這時,羌瘣湊了過來,對西羌王說道:「父王,你還有所不知,秦王啊,酒量可是非常了得,之前兒臣和索林加在一起都沒喝過王兄。」

    「哦?」西羌王眉頭一動,似乎來了興致。

    索林也來湊熱鬧,舉着酒杯說道:「是啊,王兄他的酒量可是真的好,吾可是甘拜下風,伯父你不是一直說自己遇不到對手嗎,不如今日比拼一下。」

    「哈哈哈,若說拼酒,本王還沒遇到過對手。」西羌王大笑道,「不過既然比拼,怎麼可以不帶着點賭注。」

    嬴政也興趣盎然地說道:「西羌王想怎麼賭?」

    「秦王說怎麼賭?」西羌王問道。

    嬴政略一思量,笑着說道:「既然西羌王喜歡寡人所送的禮物,那寡人的賭注,自然是這三樣東西,若寡人輸給了西羌王,那便再送每樣二十車吧。」

    「當真?」西羌王以爲自己聽錯了。

    「自然當真。」嬴政很認真的說道。

    「哈哈哈……」西羌王大笑一聲,說道,「既然秦王的賭注如此之高,那本王再用牛羊作爲賭注,到顯得小氣了。」

    略一思量,西羌王接着說道:「那不如這樣,這河西走廊既然已然共建,便也該分開歸屬,所以,若是本王輸了,那麼這河西走廊的半數屬地,便歸你大秦所有了。」

    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向了西羌王。

    不過,沒人阻撓。

    似乎這也是西羌早已是提前商定好的策略。

    若是靠着北側的半數土地劃撥給大秦,那麼就當然有了這個強有力的夥伴來抵禦匈奴,西羌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而大秦,無疑會欠了西羌一個很大的人情。

    「好!」嬴政說道,「西羌王可要說話算數。」

    「哈哈哈……」西羌王又是一陣大笑,「吾西羌人最重信義,到是秦王,不要出爾反爾才是。」

    「嘿嘿……」嬴政笑道,「寡人自然君無戲言,要不,咱們立個字據?」

    「這就不必了吧,王兄。」羌瘣說道,「這麼多人眼看着兩國的君主打賭,難不成誰還能抵賴不成。」

    「呵呵,那咱們就開始吧。」說罷,嬴政換了個大碗,一口氣幹盡了碗中的酒。

    西羌王也換了個同樣的碗,也是一飲而盡。

    衆人都圍了過來,興致勃勃地看

    着兩國的君主斗酒,有的,還跟着一起喝了起來。

    一個時辰之後,西羌王手中的酒碗掉在了地上,自己也栽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