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歸 第十二章 絕頂算計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風彼流年字數:3161更新時間:24/07/15 11:10:00
    天下的撰筆堂數不勝數,遍佈天下的每個角落,甚至戒備森嚴的皇城天安,也有着它的存在。

    但要說這其中規制最大的撰筆堂,蒼元城裏的絕對能排上前三甲,雖說只是分堂。

    此時,夏柳溪拖着疲憊的身體緩步邁進了撰筆堂的大門,她的右邊白衣破了一大片,樣子極其的狼狽,眼神木訥,也在意周圍人的目光,就那麼先前走着。

    當然,先前跟着她一起到築地的於然,並沒有跟在她身邊,自從昨天被那天五丈長的鱷魚送出山谷後,她就沒見過於然。

    於然一向膽子小,他猜想估摸昨天他一出山谷便害怕的回家找娘去了。

    不過,昨天在山谷中發生的事,她現在想都有些頭皮發麻,幸虧那只露着森白巨齒的鱷魚聽的懂主人的話,這才沒有咬下去,不然她現在已經是一具上下身分離的身體了。

    雖說及時阻止沒有咬下去,但身體多處也受了點傷,些許的鮮血都浸紅的她的衣衫,可這些對她來說不過都是一些小傷罷了。

    不然大晚上的,她也不會爲了賺銀子出去給那些富的流油的豪商跑腿兒了。

    夏柳溪使勁的搖了搖頭,整理了一下思緒後,加快了些步伐。

    很快,她便來走進了她位屬還不是真正只是備用撰筆使的破屋子,這間屋子是在一層最最角落的處。不但破還有些陰暗,所以這裏是撰筆堂裏的撰筆使最不想來的地方。

    雖然撰筆堂很大,但內部也是要分個大小王的,就比如夏柳溪所在的組織,說是真正撰筆使的備用,但實際上不過是在那些陳年舊事中找取有用的價值的擁人罷了。

    擁人一共是八個人,這其中還要包括夏柳溪她自己。

    要想從這個地方走出去,成爲真正的撰筆使,那簡直是猶如登天。這也是她爲什麼想拼了命也要撰寫大消息的原因之一。

    夏柳溪一走進破敗的屋內,發現場中的氣氛不對,屋裏的幾個的人正圍在一起,偷偷的在議論着什麼。

    南面的房間裏,也會時不時的傳出公鴨嗓的謾罵聲。

    看到這一幕,夏柳溪不用去想,心中就知道怎麼一回事了,那個老鴨子管事唐勇又在發瘋了。

    “柳溪姐姐?”忽然一個紅通通鵝蛋臉的姑娘見夏柳溪走了進來。

    其他人聞聲,也轉頭看了過來,都是下意識的叫‘柳溪姐’,又或者柳溪丫頭,緊接着就皆是一驚,因爲他們都看見了她腰間一小塊被鮮血染紅的衣衫。

    夏柳溪在這些人當中還是比較招人喜歡的,雖然她平時冷漠且很少說話,但面前的幾個人還是關心的走了上來。

    “柳溪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是受傷了嗎?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嗯,衣衫都破了。”

    “是啊,柳溪丫頭,看樣子傷的不輕啊,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聽到這些話,夏柳溪心中暖了不少,她笑了笑,“我沒事,只是一些小傷小碰罷了。”只是,聲音有些有氣無力的。

    “沒事什麼啊沒事,柳溪姐姐你就知道逞強,昨天晚上是不是又給那些豪商跑腿兒去了?”鵝蛋臉姑娘上前扶住了夏柳溪,慢慢的扶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夏柳溪笑了笑並沒有回話,可這時從南邊的房間中又傳一句,不是很好聽的公鴨嗓的謾罵,幾人都是不由的回頭看了一眼。

    唯獨夏柳溪沒有看,忍着身上的痛問道:“老鴨子又在罵誰呢?”

    老鴨子,指的自然是她們的管事,因爲聲音像鴨子,長的又老,所以就給起了個綽號,老鴨子,當然她們也只是在私底下這麼叫罷了。

    “柳溪姐姐,是於然。”鵝蛋臉姑娘小聲說道,“都罵一個多時辰了,也不見累,可真能罵。”

    “是啊,小於小子這次是慘了。”

    夏柳溪有些難於置信,這小子竟然第二天還敢來,膽子小的他們誰不知道,以前哪怕摔一跤,都要回家休息上幾天,這怎的今天出息了?

    鵝蛋臉姑娘忽然想到了什麼,忙道:“啊,對了,柳溪姐姐,老鴨子說,你一來就叫你去找他。”

    “叫我?”夏柳溪有些不解。

    不過,她仔細想了想,多少猜到了叫她什麼事了,大概是因爲昨天撰筆的事。

    鵝蛋臉姑娘點點頭,隨即有些害怕的繼續說道:“嗯,當時聽老鴨子的語氣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柳溪姐姐,你小心點。”

    夏柳溪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隨後,夏柳溪在鵝蛋臉姑娘的攙扶下忍住身上的疼痛來到了南房門前,之後那名鵝蛋臉姑娘小心翼翼又退了回去。

    夏柳溪調整了一下自己呼吸,讓自己的臉色不再那麼的難看。隨即,便擡起手敲響了面前的門。

    “鐺!鐺!鐺!”

    “誰啊?”只是門聲剛出,房內立馬就傳出一聲巨大的公鴨吼聲。嚇的夏柳溪身後面幾人一聚靈,鵝蛋臉姑娘剛剛站穩的身體,差點沒嚇的摔在地上。

    可夏柳溪就跟沒事人似的,眼神不再是木訥,反而多了一些冷漠,她沒有回話,而是直接推門而入。

    一進來,夏柳溪就看見長的一臉老相的管事,正坐在他那把虎頭椅子上,看着門口這邊。

    而那個倒黴兮兮的於然自然是站在他的對面,低着頭,整個身體都是在忍不住的再顫抖,一句話不敢說,仔細一看,一個男人好像再在哭。

    “夏柳溪?”管事唐勇眯了眯眼睛,“夏柳溪,你還敢來啊。”

    怕是管事此時正在氣頭上,眼見着夏柳溪身上狼狽不堪,有着鮮血卻是視若不問,倒是於然看了她一眼,但也只是看了一眼。

    夏柳溪也沒理那唐勇的話,就那麼緩步的先前走着,走到了與於然並齊才是停下:“唐管事,您叫我有何事?”

    唐勇,整理陳年舊事這組織的管事,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待就是十幾年了,雖然是一個小小的管事,但心中早就不耐煩了。

    所以一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他就暴躁,逐漸的脾氣就越來越不好,就練就了這一嘴罵人的功夫。

    “夏柳溪,你還好意思問我?”唐勇指着夏柳溪質問,“我問你,你昨天的撰筆是哪來的?那東西是你能碰的嗎?”

    “借的啊。”夏柳溪淡淡的回道。

    聽了這話,唐勇氣的是直咬牙:“放屁!知道什麼叫不問自取是爲賊,你明明偷了別的撰筆使的撰筆,還在這跟我狡辯。再一個你算個什麼東西有資格撰寫消息,你就是一個撰筆堂的傭人。”

    “唐管事,你可不要冤枉好人,我什麼時候偷拿他人撰筆使的撰筆了。再一個說話別這麼難聽。”夏柳溪神色一動,質疑問道。

    唐勇雙手叉腰,擠眉弄眼道:“好啊,夏柳溪你還在這給我裝,於然剛剛都已經跟我說了,就是你偷拿的,還狡辯。”

    夏柳溪難以置信的看向於然,於然似乎是做賊心虛下意識的躲了一下,“於然,你不是說那根撰筆是你與相熟的朋友借予的嘛?怎麼就成我偷拿別人的了?

    於然卻是低着頭依舊躲着她的目光沒有說話。

    唐勇不耐煩道:“行了,少廢話了,那根撰筆在哪了,趕緊拿出來送回去,然後收拾收拾東西給我滾蛋。”

    夏柳溪轉過頭看向唐勇:“唐主管,你什麼意思啊?”

    “什麼什麼意思,你已經在撰筆堂除名了。”唐勇道。

    “除名?”夏柳溪也急了,“唐主管,你憑什麼將我除名?現在想卸磨殺驢了,你良心過的去嘛?”

    “良心?”唐勇冷笑一聲,“良心這個東西它能當飯吃嗎,它不能,你問我憑什麼,就憑你不聽話,如何?這個理由充分?”

    “你……”

    夏柳溪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唐勇是一心要踢自己走啊,就連她最照顧的於然,如今也是合起夥來陷害她。

    不過,這些說多了也無意義,該走還是得走。

    “唐管事,你真是好算計啊。”夏柳溪笑了笑,“今天我夏柳溪見識到了。”

    說完,很冷漠的瞟了二人一眼,毫不猶豫的轉身先門口走去。唐勇見狀心中不由的暗喜,但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忙道:“等等,夏柳溪,把撰筆留下再走。”

    夏柳溪沒有停下,繼續先前走着,不過,倒是回了唐勇兩個字:“扔了。”

    “什麼,扔了?”唐勇大驚,“你給我站住,你知道那一根撰筆有多貴嘛?你說扔就……哎,哎……”

    夏柳溪笑了笑,完全不理會他,一副跟我有什麼關係的架勢,直接就是開門走了出去。

    不過,唐勇說的對,每一個撰筆那都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尋找艱難,而且製造起來不易,一根撰筆下來最少要千兩銀子起。

    唐勇見狀,氣的是直踹桌子,夏柳溪拍屁股走人了,那剩的一個爛攤子不還是得自己收拾,自己的那點月錢哪能夠這麼折騰,他都懷疑自己是造的什麼孽啊!

    唐勇轉過身,發現於然還在愣在那,立馬扯他那公鴨嗓子喊道:“臭小子你愣着幹什麼!還不去我追回來。”

    於然被這一聲喝聲嚇的一激靈,但也緩過了神來,磕磕巴巴的道:“是…是…唐管事。”

    說完,便追了出去。

    於然走後,唐勇才是長長嘆了一口氣:“夏柳溪,你可千萬不要怪我,我也是沒辦法,誰叫你惹了不該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