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我們不尿牀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李夏蟬字數:2144更新時間:24/07/15 11:09:06
    哈密的地理位置有點特殊,隸屬大明西北門戶,西側是吐魯番國,北側是瓦剌部,東邊則是大明甘、涼諸州。

    這是土木堡之變後遺留下來的問題,在地緣政治上,哈密一定是明朝的橋頭堡,雖然哈密的土地不肥沃,資源也不豐盛,但哈密的存在,能給西北帶來不可多得的戰略防御緩衝。

    從土木堡之變後,哈密就被瓦剌佔領,再到成化二年收復哈密;弘治元年明帝國封罕慎爲哈密忠順王,年底吐魯番阿黑麻再次攻克哈密城,明廷再丟哈密。四年,明廷又一次奪回哈密。

    弘治六年,阿黑麻捲土重來,綁架忠順王,明廷再丟哈密,馬文升認爲西域地方對中國不構成大危害,應當施以綏靖之策,明廷暫緩對哈密出兵。

    從正統開始到弘治六年底,圍繞哈密這塊土地已經三奪三失,足可見哈密的戰略位置重要性。

    這裏面涉及的因素不僅僅是明廷和吐魯番、哈密三方關係,還有瓦剌在其中攪局,千絲萬縷如同一同亂麻,想經略哈密並非易事。

    最爲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土木堡之戰把明廷有能力的武將全部打光了,從此大明文武之勢互換,文官得權。

    直到王越以七十四歲高齡再次掛帥,總制關西七衛,這才穩住了哈密的局勢。

    陳策也不能理解王越的想法,他當然有能力,軍事實力毋庸置疑,明中葉不可多得的帥才儒將,但他有個致命的缺點,也是文官們絕對不能容忍的!

    交好中宮!

    成化時期他和權宦汪植交好,到弘治時期又和弘治寵宦李廣交好。

    明朝文官反廠衛反宦官一直是政治正確,偏偏王越做了文官中的叛徒,大明文官如何不將王越當做眼中釘肉中刺?

    所以才會想盡一切辦法除掉王越,不惜一切代價。

    如今王越經略哈密已經一年多時間,哈密固若金湯,能在一團亂麻的西北門戶經略一年,還屢次獲取戰爭勝利,這已經足夠說明王越的出色軍事才能。

    雖然文官們的戰報總是殺了三四十人,但仔細想想就知道這裏面的水分多大,都在壓王越的功勞。

    弘治十二年快到了,一般武將是不需要回京述職的,但王越是個特例,這次回京後,他將危險重重,想再回哈密並非易事,不過按照歷史走向,王越最終還是回哈密了,但同時也死在他最終堅守的地方。

    王越死前對弘治皇帝千叮嚀萬囑咐,哈密不可丟,不惜一切代價。

    可他的話,註定是大海中的一葉扁舟,渺小的如同滄海一粟,無人理會。哈密又恢復到戰亂不休的狀態,明廷最終放棄哈密,從“西域萬里皆爲我屬”,到“守住甘肅算成功”作爲哈密之爭的句號。

    這一年王越歸來,不知究竟面對了什麼,才讓他回去上任沒多久就死在哈密。

    陳策一直對朱厚照說過,王越是西北的定海神針,千萬不要讓他出事。

    可現在的事態進展表明……朱厚照能對弘治皇帝的影響力幾乎微乎其微,如果這次王越真回京述職的話。

    朱厚照不知道陳策在擔憂什麼,怎麼忽然又問起王越的事,搖搖頭道:“不曉得誒。”

    “父……朝廷也沒說王越會不會回來,你咋知道的?”

    陳策想了想,道:“我就隨口問問,畢竟哈密這麼久還穩如泰山嘛,希望王老將軍長命百歲好了。”

    奇奇怪怪的。

    朱厚照也沒上心,他現在滿心都在想着搞錢的事,雖然對王越的事不上心,但對剛纔陳策搞錢的事他卻事無巨細的記在了心中。

    “好了,我今天就不在你這兒吃飯了,我要回去幹大事了。”

    陳策噢了一聲,直到朱厚照離去,他還獨自坐在院落內曬着太陽發呆。

    似乎想到什麼,陳策將小院鎖上,然後去了一趟郊外。

    藺勉之死了,但陳策的這十畝地還是需要佃農耕種。

    ……

    “舅舅,你們好點了嗎?”

    朱厚照一臉關心的來到後宮側殿,張家兄弟在宮內待了兩三天,天天吃香喝辣的,不亦樂乎。

    張鶴齡微笑道:“一般好……對了大外甥,皇上有沒有找我們麻煩?那個毆打我們的案犯怎麼處理了?”

    朱厚照搖頭道:“不了了之了。”

    噢,那就好。

    既然沒事了,他們也不想在宮裏待着,規矩太多,不自在。

    朱厚照認真的看着張鶴齡,忽然道:“你們真沒事了吧?前晚都尿牀了,是不是被打的後遺症?要不要讓御醫再來看看?”

    張鶴齡憋的臉通紅。

    那不是尿牀!

    算了,不和他一般見識。

    張鶴齡笑道:“你舅舅的身子恢復能力很強,勿用擔憂掛念,現在已經生龍活虎了,哈哈。”

    張延齡轉了轉眼珠子,問了朱厚照一個關鍵的問題,道:“大外甥,陛下沒說給咱們獎賞什麼的?”

    對對!

    張鶴齡這才想起來正事,挨了這麼毒的打,好處還沒拿到呢,不能輕易出宮!

    朱厚照搖頭道:“沒說。”

    沒說?皇上這有點不道德了吧?說着要獎勵的呢?

    朱厚照小心翼翼的道:“不過我有個搞錢的辦法,不知兩位舅舅可有興趣聽一聽。”

    張鶴齡心不在焉,張延齡挖了挖耳朵。

    你一個小毛孩子知道什麼搞錢的辦法?聽說伱自己東宮窮的褲衩子都穿不上了,該不會要坑我們吧?

    兩兄弟搖搖頭道:“並不想聽,你舅舅剛正不阿,也並非貪財愛色之輩。”

    朱厚照忙不迭道:“聽我把話說完再說場面話不遲。”

    什麼叫場面話?這是我們兄弟最原始的高尚節操品德,懂不懂啊你?

    朱厚照快速將陳策告訴他利用時間差,從大富賈大仕紳手中賺代耕架的過程告知這兩位‘品德高尚’‘不貪財好色’的舅舅們聽。

    兩兄弟聽完後,身軀忽然激顫了一下。

    朱厚照大驚失色,急急後退,道:“舅舅,你,你們莫尿了,這青天白日的,可不比在房間,旁人看到有失皇室威嚴,一定要憋住呀。”

    張家兄弟:“……”

    我們不尿牀,沒被打到大小便失禁,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