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遍地血腥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韶光難住字數:4272更新時間:24/07/15 11:09:03
在這一方天地之下,一般來說,只存在着兩種人。
一種是受皇城世俗管轄的凡人,遵守着由皇城定下來的規矩,安穩的度過着每一天。
他們是大多數,他們也是皇城的立國之基,是一切根本之所在。
而另外一種人,便是不受世俗的規限,超脫於這片天下的凡塵俗世。
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王境之人。
不過天下身懷王境實力之人如鳳毛麟角,不過百數之多。
可恰恰是這上百人數,卻也不是一個皇城所能夠管轄過來的。
他們擡手之間,便能夠引動天地異變,腳下輕踩,便已是移步百里。
他們是這世間一方的王,是存在這世間中,無數凡人之上的頂尖存在。
倘若皇城想要強制管轄王境,而引起了這羣王境的反撲,必將引動天下大亂。
這是身爲統御天下的皇城,絕不願看到的未來。
所幸的是,自古以來,便有仙人立下規矩,身處王境之人絕不允許干涉凡塵之國。
再加上能夠達到王境實力的人皆是一心向武之輩,對於他們大部分人來說,存活於世,唯有證道吾途,才算的上是重中之重。
而這些人所存在的地方,又是被人稱之爲“江湖”的地方。
而隨着仙人離去,原本只有王境之人存在的江湖變得渾濁了起來。
安營紮寨的強盜土匪,殺人越貨的強盜,仗劍而行的年輕俠士。
這種種的一切,皆因爲仙人的離去,而讓江湖變得紛亂起來。
也就在那時,“江湖”中,王境高手各自獨創山門,成爲了許許多多的門派。
一時間,如雨後春筍一般出現的種種門派,又分出了正邪兩道的。
正道武者兼濟蒼生,一身正氣,爲斬世間不平事。
邪道武者,五花八門,籠統來說,就是正道武者一向看不上的,便是邪道。
殺人放火是邪道,食人血肉是邪道,夜夜採花是邪道,暗中下毒是邪道。
正道之人,同氣連枝,便出現了名門五派。
邪道之人,互相看對方不順眼,誰拳頭大誰說話好使,便出現了天陽魔教。
而這一世,因爲沒有了仙人的存在。
正邪兩道之間的戰鬥,變得更加緊密起來。
也就出現了,天陽教主獨戰五派掌門之事。
這二者之間的敵對,也成爲了互相制衡於對方的存在。
萬毒娘娘閉了死關,五派掌門也是傷勢慘重。
這一時間的江湖,格外的平靜。
而身爲統御凡世的皇城,隨着仙人的離去,聖人的避世。
逐漸對不受管轄的江湖所厭惡。
所以在皇城之下,一股效忠皇室的強大實力便悄然出現了。
他們常年隱藏在暗處,撥動着整個江湖的走向。
世人稱他們爲“皇城潛龍。”
也正是有了他們的存在,才讓身爲王境的江湖中人,也難以完全無視這凡塵的規矩。
江湖中人厭惡皇城潛龍,覺得他們趨炎附勢,是爲王境之恥。
身爲皇城潛龍的人,卻認爲無規矩不成方圓,縱使你超脫凡間,卻終究還在這片天地裏。
而每一位皇城最高位,便是仙人的後代,他們被稱之爲“聖上。”
這一世,皇城潛龍,名門五派,天陽魔教。
他們代表着三方勢力,分割了這片天下。
但卻恰恰有這樣一種人,他們既不是江湖人,也不是潛龍衛,他們通過在在“江湖”與“皇城”之間遊走,賺取着利益。
他們亦正亦邪,只謀利益,不爭權力。
再加上他們強大的實力,讓這兩位巨頭不得不默許了他們的存在。
他們被世人稱之爲“中間人。”
而道三爺便是一位“中間人。”
他心思深沉,善於謀略,再加上本身王境的實力更是讓他“中間人”的地位無可撼動。
他不屬於江湖人,可他手下的“青衣樓”卻幾乎能打聽到這江湖上一切的風吹草動。
他也不是凡塵之人,可臨江城大半部分的衣食住行皆有他的財產。
皇城之人有人暗中收取着他的利益,而江湖裏又有着他的無數眼線。
這也是爲什麼,他被稱之爲“財可通天。”
也就是處於這二者之間的存在,才讓這二者都難以撼動他的地位。
“寧惹天陽魔教,不觸青衣樓主。”
不論在皇城裏,還是在江湖中,都流傳着這樣一句話。
而此刻,在這破陋的客棧之中,道三爺那白淨的臉上卻顯得有些陰沉。
“這間客棧是我當年創立的一家財產。”
道三爺看着牆上被人破開的大洞,他沉聲說道。
“那時的我剛剛成爲了中間人,很多人都上門找我的茬,有皇城潛龍的人,有江湖中的人,也有想要取而代之的人......”
“你知道死在這間客棧裏的人有多少嗎?”
道三爺環視了一圈周圍一動不動的士兵,最後看向唐璜,輕聲問道。
唐璜想了一下,笑着說道:“我不知道,卻也能猜到。”
“哦?那你猜到了多少。”
聽着唐璜的話,道三爺笑着繼續問道。
“當年江湖之中有五百人入世,皇城潛龍亦有五百高手在暗中追殺三爺。”
“據說當年爲了找到三爺,皇城甚至派出了軍隊。”
“回去江湖的人最後不過只剩下百數,而皇城潛龍之人也是死傷慘重。”
“至於軍隊,據說那一支一萬人軍的軍糧裏,被人下了“撕心散”。”
“據說在這之後,這支軍隊又遇見了兩位王境高手.....”
“下場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
唐璜回想了一下,笑着說道。
“不愧是敢讓魔刀侯鎩羽而歸的唐公子,對這些陳年舊事如此熟悉。”
“我對你的來歷實在是有些好奇了。”
聽見唐璜的話,道三爺笑着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魔刀侯!
聽到道三爺的話,此刻難以移動絲毫的青年軍官,身子忽然有些輕微顫抖。
那是皇城潛龍之中真正的高手,也是他們這些士兵無法企及的存在。
一個是連皇城也難以撼動的“中間人”,一個是實力匹敵魔刀侯的白衣公子。
想到這裏,青年軍官的呼吸逐漸加快,他急忙出聲,想要說些什麼,卻忽然感覺壓在身上的力量陡然加重。
只聽“噗”的一聲!
從青年軍官口中,噴出了一大口黑血。
道三爺察覺到青年軍官的異樣,他只是輕聲笑道:“這些人連皇城潛龍的人都算不上,卻總是仗着皇城潛龍的勢力作威作福。”
“真是可笑之極!”
聽見道三爺的話,唐璜也只是微微一笑,只見他他將黑刀抱在胸前,說道:“大概他們也不會想到,這裏會是道三爺您的地盤。”
道三爺看了唐璜一眼,他朗聲笑道:“整個臨江城都是我的!他們豈敢不知!”
話音剛落,只見道三爺手掌輕拍,一時間從客棧的四面八方,一道道黑影慢慢出現。
來人皆是一身黑衣,一張佈滿青色花紋的面具遮蓋在了他們的臉上,他們沉默不語,只是靜靜的站在客棧之外。
而隨着客棧被黑衣人包圍,那些被道三爺定住的士兵們臉上愈加惶恐。
只聽見一聲聲腳步聲響起,道三爺在這羣士兵裏慢慢的走着。
看着道三爺就在自己的面前,士兵們的口中都發出了一陣陣嗚咽。
對於他們這些凡人武者來說,落在了一位王境手裏,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比死還要嚴重的事情。
聽見士兵們口中輕微的慘聲,道三爺笑着說道:“正因爲死在這裏江湖人與潛龍衛太多太多,所以當我真正起來的那天,我幹的第一件事,就是禁止在我的客棧內殺人。”
“可是人啊,總喜歡在事情發生之後才做出改變。”
道三爺走到青年軍官身前,注視着青年軍官那一張早已被恐懼佈滿的臉,輕聲說道。、
道三爺的聲音雖然平淡,可話語之中的血腥味道卻早已讓青年軍官膽寒。
道三爺說道:“可在事後才做出改變的人,人們對他總是將信將疑,覺得他無論做什麼,都不過是在掩耳盜鈴罷了。”
“所以在我說完這句話後,還是有一些不怕死的人想要挑戰我的權威。”
道三爺說道這裏,青年軍官忽然感覺的壓在自己身上的氣勢陡然消散,一時間壓力大減,青年軍官身子忽然一軟,重重的癱坐在了地上。
“呼,呼,呼”
青年軍官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看着眼前道三爺,他滿頭大汗,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見道三爺慢慢的蹲了下來,他平靜的看着已經被嚇破膽了的青年軍官,隨後聲音溫和的說道:“你知道,當年那些想要在這間客棧裏殺人的人,最後都變成了什麼樣子嗎?”
青年軍官哪裏知道這些故事,可看着眼前的道三爺,他甚至連搖頭的力氣也沒有了。
“我用真氣將他們的骨頭盡數打散,卻只留下脊椎骨完整,然後將他們的頭連帶着脊骨,掛滿了這間客棧,然後發出消息告示江湖與潛龍衛,十天之內派人來領,不然我將把這些人的名字,來歷,身世,告知天下!”
道三爺拍了拍青年軍官的肩膀,笑道:“可還沒到一天,我客棧內的這些頭顱就被人領的一乾二淨。”
隨着道三爺一邊說着,他的手卻是伸向了青年軍官的後脖頸處。
“三爺!三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啊!”
“啊啊啊啊!”
這時,在所有士兵的眼裏,道三爺那細長的手指已是剜進了青年軍官的脖子裏。
“爲什麼人們對我的話總是有那麼多好奇呢?”
道三爺一邊說着,手中真氣卻不停的灌入青年軍官的身體裏,隨着一聲聲骨骼斷裂聲響起
青年軍官的慘叫愈發的瘮人。
“這麼些年來,你是第一個敢在我這件客棧殺人的,我以爲大主那個老家夥會告訴你們,看樣子,他似乎已經忘了。”
“看樣子我得提醒一下了。”
道三爺輕輕說着,只見他手指輕輕向上拽着青年軍官的頸椎,然後不停的向上拉動。
“啊啊啊啊!”
隨着青年軍官的慘叫戛然而止,在衆人的眼中,一節節森然白骨有些艱難的脫離了血肉的粘合,出現在了道三爺的手中。
只聽“咚!”的一聲。
道三爺將青年軍官的頭隨手丟在了地上。
看了一眼地上的紅白,梅饒霜淡淡的說道:“此地不是禁止殺人麼。”
對於梅饒霜的話,道三爺只是搖了搖頭,說道:“正如饒霜仙子所說不錯,此地的確禁止殺人。”
還沒等梅饒霜開口,道三爺有接着說道:“但只是殺一條皇城潛龍新養的狗,還是可以的。”
“更別提他們只是一羣狗崽子罷了!”
道三爺話音剛落,圍在外面的黑衣人已經飛速的衝進了客棧裏。
“啊!啊!啊!”
隨着一聲聲慘叫,以及一道道刀光亮起。
頃刻間,那些原本站在客棧內的士兵們已盡數倒在了地上。
紅色的血流了滿地,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混雜在這潮溼的空氣,顯得格外濃重。
而那些黑衣人做完了這一切,只見他們飛快的拖動着地下的屍體,向外面趕去。
更有黑衣人手裏拿着木桶,不停的將水潑在了地上,沖刷了地板上的血跡。
轉眼間,原本屍橫遍地的客棧內又恢復了往日的整潔。
道三爺伸手接過了一名黑衣人遞過來的白布,只見他認真的擦了擦手中的血跡。
“看樣子這間客棧又要翻新了。”
望着那被欺世三怪撞開的洞,道三爺喃喃自語的說道。
在他的聲音,唐璜似乎聽到幾分惋惜。
午後,雨勢驟停,日光終於驅散了烏雲,照來了第一道陽光。
唐璜看着自己不遠處的梅饒霜,梅饒霜神情冷淡,對於剛纔發生的事情,她似乎有些無動於衷。
這時,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
唐璜將黑刀又重新放回了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