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決戰雙指

    傍晚時分，黃金樹仍舊燃燒着。

    灰滅火焰無情的焚燒這棵代表着律法的大樹，夜空都被染成了紅色，亞壇高原也似乎燃燒了起來，那些金黃的樹林與滿地的落葉映着燦爛的紅芒。

    這時遠處響起了沉雄的號聲，像是幾十頭巨龍聚集在一起引頸長嘯。

    戰爭開始了。

    巨大而恢弘的王城腳下，在那長達數百米的雄偉階梯之上，進攻的聯軍與羅德爾的守軍爆發了戰鬥。

    聯軍從王城的正面發起了進攻，洶涌如洪流般的軍隊衝向了王城，山妖們操縱着巨大的投石器攻向王城正面緊閉着的宏偉石門，龍人士兵與化身之後的人工生命體衝在最前面抵擋火力，而魔法師們的輝石魔法則組成了一陣絢麗的輝石雨。

    在引誘早有準備的羅德爾軍隊出來迎戰的同時，瑪蓮利亞率領尊腐騎士們從王城西北方的山崖之上衝下，偉岸的騎士們如同洶涌的泥石流般衝鋒，前方的芬雷肩扛繡着聖樹標誌的戰旗，那面旗幟如此之大，簡直遮天蔽日。

    很久之前他們曾經失敗過一次。

    這次，絕對不能再度失敗。

    黃金樹已被焚燒，這代表着無上意志短時間內很難通過它發起進攻。

    畢竟律法還在，而且還有了星靈碎片的加持，沒那麼容易嗝屁。

    而另一側，路葉與阿褪已經從王城另一側的小路潛入了王城。

    時間緊迫，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無上意志會再度使用黃金律法的力量。

    那大範圍而且威力巨大的AOE攻擊，聯軍恐怕吃不了哪怕一次。

    他們必須立刻去修復法環，更改律法。

    兩人分別用量子轉換器與黑刀鎧甲躲開了路上的耳目。

    他們的目標是艾爾登寶座上方的黃金樹。

    具體的路線黑刀刺客們早已給他們標註好了，加上掩埋了半個王城的黃金樹灰燼，兩人的潛入可以說是非常成功。

    “沒想到古龍可以那麼大。”在經過王城西邊城牆的時候，阿褪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一邊趕路，路葉一邊擡頭看去，在王城那損壞的建築上方，一頭死去的巨龍正趴在那裏。

    他足有上百米長，即便死去了，身爲古龍的威儀依然俱足。

    這是在古龍戰爭中死去的古龍——古蘭桑克斯。

    這是路葉與阿褪去往黃金樹的必經之路，黃金樹的灰燼掩埋了其他的道路，但巨龍翅膀上不遠處的一個高層建築卻可以帶他們繞過遠路，直達王城羅德爾的上層。

    要說爲什麼的話，因爲這大古龍的翅膀可以作爲階梯讓他們爬上去。

    原本這一帶是有羅德爾騎士駐守的。

    但因爲聯軍的緣故，王城內部相當多的兵力都被調往了前線。

    不過這龍翅膀還是挺不好爬的。

    死了這麼久，屍體都硬成了花崗岩，不過也不怪蘭斯桑克斯不把這位運走，畢竟他實在是太大了。

    阿褪都不禁在心裏吐槽這麼大一條龍當初葛德文是怎麼把這龐然大物給弄死的。

    正當兩人爬到一半的時候。

    突然之間，路葉這邊傳來了來自妮姆芙的警告。

    周圍的能量波動再次上升！

    這代表他們被無上意志或者說雙指察覺了！

    路葉不由得看向天空。

    他們出動之前，託莉娜給兩人上了一層黃金樹的禱告，算是類似於賜福一樣的東西，能夠一定程度上隱藏雙指與無上意志對於兩人的觀測。

    唯一能被找到的說法，就是無上意志通過路葉使用量子轉換器這種“外界的力量”感應到了。

    可熊熊燃燒的黃金樹怎麼還能夠在短時間內散發出力量？

    你滅火都來不及呢。

    再說了，碎片的效果是聯繫，而不是修復才對。

    同一時刻，黃金律法的圖案從四周緩緩顯現，雙指們從中現身。

    這些漆黑、長着稀疏且醜陋的毛髮的雙指們緩緩扭動着，路葉的心裏散發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路、路葉！黃金樹！”阿褪的聲音從一旁響起。

    她看到了黃金樹那燃燒之火中透露出的金色光澤。

    無上意志終究還是利用碎片的力量與黃金樹建立了聯繫，並且準備壓榨黃金樹的最後一點力量前來對付路葉。

    雙指們詭異的扭動着，身上也散發出一陣金色的光澤。

    事實上，無上意志與雙指已經破罐子摔碎了。

    燒樹之後，祂們明白既然這次的黃金樹時代無法繼續維持，那麼開啓下一個黃金樹的時代即可。

    然而，祂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前來修復法環的人，並不一定想要繼續維持黃金律法與黃金樹統治的時代。

    路葉與阿褪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雖然阿褪是褪色者，可無上意志清楚的知道路葉是外來者，不屬於這個世界。

    之前伊卡洛斯朝黃金樹射下的那發阿波羅，祂反應過來，雖然沒有足夠的時間做準備，也催動了黃金樹的力量。可即便是這樣黃金樹的頂端還是被炸了個稀巴爛。

    無上意志爲最強大的外神，可祂即使找到了伊卡洛斯攻擊的地點，也對其沒有任何辦法。

    因爲伊卡洛斯直接是從主世界發起的跨平行世界式打擊。

    無上意志與路葉所在的主世界不存在任何錨點關係，只能單方面陷入捱揍的狀態，所以祂爲了應對伊卡洛斯，才久違的再度在交界地的天空集結了隕石，來阻攔伊卡洛斯的進攻。

    一個外來者，來到交界地爭奪大盧恩……

    在無上意志看來，這基本是遇上同行了，想把交界地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但任何掌握了蛋糕的人，都不會想輕易的交出或分出蛋糕。

    所以祂在遣返未果之後，便對路葉開始進行攻擊。

    這次也同樣。

    無上意志能夠接受、期待一位新來的褪色者修復法環，成爲新的艾爾登之王，繼續維持黃金樹的統治，讓黃金律法遍佈交界地，讓這片土地上的生靈充分發揮“養料”的作用。

    然而，祂絕對不能接受，好不容易經營了這麼久的黃金樹會被別人奪取，砍伐。

    正是因爲如此，交界地的所有雙指才都聚集到了王城，遍佈在通往黃金樹的路線之上。

    “阿褪，注意掩護我！”

    面對四面八方的雙指，路葉拔出了不死斬，六把武器也護在了身邊緩緩旋轉。

    包圍了路葉與阿褪的雙指們，祂們身上的金光也愈發濃烈，顯得神聖不可侵犯。

    僅在片刻之前，雙指們的外圍便被一道封印包圍了。

    阿褪認出了那是雙指們之前在王城側方設下的同款結界，不過她不認爲有盧恩就能夠衝過去。

    因爲結界上面封印的圖案與之前的完全不同。

    也就是說，突破結界要麼發現某種規則，要麼就殺了雙指們，結界自然會消失。

    這是之前在聖樹的時候託莉娜給她講的。

    阿褪拿出了法杖，準備跟這些玩意兒決一死戰。

    雙指們發起了進攻。

    祂們的身體是斷裂的手掌、以及兩根彎曲的指頭組成的，並不能支撐祂們做出什麼具有威脅性的姿態。

    然而雙指們是無上意志的爪牙，祂們長期以來爲無上意志監視交界地，也具有黃金樹的力量。

    雙指信徒的禱告就是由此而來，但同時作爲從諸多外神還在交界地時就存在的老東西，雙指們事實上也具備遠古黃金樹的力量。

    也就是黃金樹尚未成熟之前，還殘留着原始生命熔爐的初始力量。

    否則菈妮也不會費盡心思去搞到獵殺指頭刀。

    祂們的手指幻化成了巨大的、長有溶瘤的粗壯金色虛幻長尾，朝着阿褪與路葉甩來，而有些雙指的指頭則膨脹開來，噴出了洶涌的金黃色火焰。

    阿褪站在中央，高舉手中的法杖。

    只見一陣翠綠色的光波從盧瑟特的輝石杖頂端散發開來，彈開了雙指們的攻擊，使其朝向了其他方向。

    【託普斯的力場】

    不僅是魔法，就連來自遠古黃金樹的禱告也能彈開！

    不得不說託普斯是個天才，他才是研究了魔法與禱告本質的人。

    同樣都是通過媒介使用力量，我不抵抗，只需要用差不多的力量製造一個力場，讓攻擊改變方向即可。

    就算遠古黃金樹再厲害，打不中人又有什麼用呢？

    路葉的身影也高速的移動了起來。

    他鬼魅般穿梭，攜帶着命定之死力量的不死斬斬切雙指的身體，所到之處指頭亂飛，鮮血如幕。

    一陣又一陣金色的光幕在雙指們當中爆開，那是祂們在使用高階的恢復禱告。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

    事實上，雙指們在被拜淚斬開身體的瞬間……雖然因爲沒有心臟和大腦之類的要害處，路葉的弱點掃描也察覺不到祂們身上有其他薄弱的地方，堅韌的指頭之身不會立刻死去……

    但是不死斬帶來的傷口不愈性，以及寄宿在劍身中的命定之死都將繼葛德文、菈妮、以及被菈妮所殺的雙指之後，第四次打破黃金律法不死的循環，導致祂們註定的死亡。

    可雙指們依舊不停的發動禱告、發動恢復術。

    與此同時，黃金樹根部……也就是沒有完全燒盡的那一部分也暴露出了燦爛的金光。

    阿褪這一刻懂了。

    雙指本來就沒打算活着離開，也沒打算真正跟自己與路葉死鬥，因爲路葉已經掌握了命定之死，雙指們“不會死”的這個最強buff已經蕩然無存。

    而且雙指們本身不具備戰鬥能力，只能依靠禱告，可祂們的禱告也悉數被自己持續釋放【託普斯的力場】解除，對抗路葉就像是一羣緩慢的樹懶對抗一隻矯健的猛虎。

    祂們是要以肉身與封印將自己與路葉困在這寬闊的古龍之翼上，讓無上意志發動黃金樹之力的最強一擊。

    她正準備跟路葉說，讓他用傳送道具趕緊溜走。

    然而路葉這邊卻早就知道了無上意志的小把戲。

    能用帝具的話，他早就用了，才不會浪費時間和體力在這裏陪這些長得忒醜的雙指玩。

    那些結界封印的不僅僅是去路，還有“外界的力量”。

    只能說不愧是本世界的外神。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了屬於是。

    不過，結界也只能限於這裏了。

    路葉一邊斬殺雙指，眼角的餘光一邊看上天空。

    連接天空的界限之處的遙遠彼岸，穿越時間與空間的夾縫，主世界的那一端，伊卡洛斯在薇爾莉特、艾斯德斯以及來家裏遊玩的薇妮貝爾等人的注視下，在天空之中張開了純白的羽翼，紅色的雙眸展現了她身爲“空之女王”的英姿。

    伊卡洛斯的手中出現了一把紅色的大弓，她緩緩拉弦，弓的前端便顯現了一把通體漆黑，外部則泛着淡淡紅光的箭矢。

    伊卡洛斯意念微動，箭矢的箭頭處被一個小小的、蜂巢狀結構的球體包裹住了。

    她不能就這樣任阿波羅的威力散發，否則爆炸的餘波會波及到路葉和阿褪，摧毀整個王城。

    她剛纔做的，是跟之前一樣，將絕對防禦附着到了阿波羅之上，將爆炸範圍限定，進行壓縮的方法。

    當然，這樣的“定點打擊”的威力也會更大。

    伊卡洛斯將弦拉到極限的狀態，然後瞬發而出！

    名爲“阿波羅”的人造天使的最強一擊瞬間閃進了天空中的裂縫之中，再度跨越世界的維度來到交界地。

    這一次無上意志早有準備。

    那些早已潛伏在天空中的隕石漂浮到了阿波羅飛行的軌道之上，也就是黃金樹的上空。

    可路葉與伊卡洛斯全然不慌。

    除了葛瑞克、蒙格、瑪蓮利亞、託莉娜這些半神之外，還有一位半神，也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在行動之前，布萊澤就已經告訴了路葉，菈妮已經追尋到了屬於她的冰冷的律法。

    這不僅代表着更替黃金律法的前置條件已經完成，

    同時也代表着……菈妮已經回到了交界地！

    天空之中，兩輪月亮浮現了。

    一輪明亮的圓月，一輪冰冷的暗月。

    不用多說，這是蕾娜拉與菈妮母女倆共同合作的結果。

    它們一齊飄向黃金樹的上方，看上去悠悠然，但實際的速度甚至超過了阿波羅的飛行速度。

    兩輪月亮在接近隕石的那一刻同時爆開，天空爲止震顫，數以百噸的隕石碎塊雨點般落下，一瞬間竟然讓燃燒着的黃金樹黯淡了一瞬。

    而在這巨大的塵埃之中，阿波羅如期而至。

    跟上次不同，這一次它筆直的從上方射穿了黃金樹，在黃金樹的下段爆發開來，無上意志的最後一招在頃刻之間被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