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布萊澤的異樣

    “菈妮？菈妮？？”

    阿褪出聲，但沒有得到迴應。

    “她走了。”

    “可是……我們不是來幫忙的嗎？”

    “做到這個地步足夠了。”路葉看向阿褪，“而且……你不會真想跟雙指打吧？”

    阿褪使勁搖頭，搖了一會兒後，又點頭。

    “如果你和菈妮在的話，我大概就可以！”

    “但我不願意。”路葉說，“之前無上意志差點把我也送走，我留在這裏還有事情要完成呢，我們得儘快回去找布萊澤。”

    “爲什麼？”阿褪一愣。

    “如果我沒猜錯，布萊澤的意志應該不會受他本人控制。”路葉說，“得儘快拉他一把，否則他有可能發瘋，伊吉老爺子大概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才把布萊澤封印起來的。”

    “那告訴菈妮會不會比較好……啊，你是擔心菈妮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就會回去找布萊澤？”

    “你在想什麼？就算知道了布萊澤的情況，菈妮也不會回頭的。”路葉說，“她爲今天準備了許久。之前她也說過了，爲此，她情願拋棄一切。所以我們做到這個地步就好，剩下的事情她會搞定，再深入的話，無上意志說不定又會盯上我們的。”

    路葉一邊往回走，一邊這麼說道。

    走着走着，他停了下來，因爲鞋底淌在河底的腳步聲少了一個。

    “怎麼了？”他看着停下來的阿褪說道。

    “我……不太懂啊。”

    “嗯？”

    “不管是你，還是菈妮，爲什麼都這麼……執着？”

    “那是因爲對於每個人來說，底線和想要追尋的東西都不同，爲此能夠付出的代價也是不一樣的。”

    路葉嘆了口氣，“老實說吧。起初我是真的想讓你成爲艾爾登之王的，你幫我抵達黃金樹，我就會幫你掃清路上的障礙，你也答應了我的提議。但薇爾莉特和艾斯德斯……她們對我來說很重要，比我自己都更重要，所以我得讓那家夥付出代價。”

    “菈妮也是嗎？”

    “程度比我嚴重得多，她可是不惜殺死了自己的肉身啊。”

    “說得也是……”

    “阿褪你還沒遇到那種能夠寧願讓你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換也在所不惜的人或者事情吧，所以不懂也很正常，以後遇到了就明白了。”

    阿褪若有所思。

    不過這種沒有親身經歷的事情她很難想明白，

    “唔……怎麼感覺你突然開始變成嘮嘮叨叨，喜歡對小女孩說教的大叔了啊？”

    “喂，還不是你在那裏問我才說的，雖然說起來有些那啥，但這可是我自己的感悟！”路葉臉微紅反駁，“再說了，誰是小女孩啊，你要不要照照鏡子再說話？”

    “因爲我沒記憶了，所以心理年齡比較小。”阿褪仍舊想裝嫩。

    “嗯，看出來了，智力發育程度也跟心裏年齡挺匹配的。”路葉說。

    阿褪被噎到了。

    她憤憤的想：這傢伙，嘴皮子功夫說不定比刀劍功夫還要厲害呢。

    兩人通過最近的賜福點，傳送到了王室廢墟附近。

    在卡利亞城寨後面，也就是三座魔法師塔所在位置的高山上，路葉找到了伊吉，並說明了事態。

    “喔……是這樣，原來你們想救布萊澤嗎？”伊吉的語氣欣慰，“你們還真是好人。”

    “不過很遺憾……這是不可能的。”伊吉搖搖頭說，“布萊澤的事情，實際上菈妮大人也知道，不管現在的布萊澤有多麼忠誠，詛咒終將會發作。如果有辦法的話，她早就做了。”

    “試試的話總可以吧？”阿褪說，“至少告訴我們布萊澤的位置。”

    伊吉本想拒絕，但看到兩人堅決的樣子，不由得自慚形穢。

    布萊澤是雙指賜予菈妮的野獸，伴隨她一同長大。

    而一直負責服侍菈妮的伊吉，可謂是看着布萊澤和菈妮慢慢成長起來的。

    把布萊澤這個老朋友封印住，伊吉也不願意，實在是不得已而爲之。

    因爲自己找不到可以挽救他的辦法。

    “如果我自己找不到方法的話……或許讓你們試試也不錯。”伊吉嘆了口氣，鏡面盔的光澤黯淡，“布萊澤他，被我騙到了無主獵犬的封印監牢裏。”

    “無助獵犬的封印監牢……那裏我去過。”路葉說，“在寧姆格福那個嗎？”

    “沒錯，知道路的話我就不用給你們帶路了。”伊吉說，“不過切記，如果布萊澤已經……無可挽救的時候，還請你們不要儘快離開，不要與其過多纏鬥，之後的事情，我會解決的。”

    ……

    “伊吉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啊？解決？”

    走在寧姆格福的森林之中，阿褪不由得問路葉。

    “意思就是，布萊澤出現什麼異樣之後，他會負責把布萊澤殺掉。”路葉說，“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我……有一點點察覺到了，但是我自己不確定，所以才來問你的……”阿褪說，“那個，我說，爲什麼我們要來找布萊澤啊？你不是還有其他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嗎？”

    “因爲能試着救一下，所以來了。”路葉說，“你不想來的話，可以先去艾蕾教堂休息，沒有要強迫你的意思。”

    “事先說好，我可不是那麼麻煩的女人啊！只是隨口一問，我也是想救布萊澤的哦？”

    “沒嫌你麻煩，只是你來了也沒用啊。”路葉說，“不如去休息吧，之前你要吃的五十個鯛魚燒還有剩嗎？不夠我再弄點給你。”

    “唔……我又不是豬，爲什麼你能覺得我真的能一次吃五十個鯛魚燒。”

    “你不行嗎？薇爾莉特可以。”

    “真的假的啦？”

    “騙你幹嘛？那家夥在家的時候，一個人能一次吃兩份全家桶，外加三張披薩，薯條若干，連阿斯特蕾亞都甘拜下風。”

    “不可能，那爲什麼薇爾莉特的身材還那麼好？”

    “身體的基礎代謝高吧？啊，順便一體，基礎代謝就是身體每天所消耗的熱量，要減肥的話，只需要每天攝入的熱量比基礎代謝小，就可以做到不運動減肥的效果。”

    “喔……這麼說來，薇爾莉特的力氣和體力都非常不錯啊！”阿褪想起來了。

    路葉心說何止不錯，能把自己折騰到天亮還精神滿滿呢。

    相比之下，艾斯德斯就是被自己折騰的那個人了。

    “還真跟你說的一樣呢……”阿褪嘟囔。

    “你說什麼？”

    “是薇爾莉特啦。”阿褪吐出一口氣，“她跟我說過，你是那種不會見死不救的人。”

    “是嗎？還好啊，畢竟布萊澤之前也幫過我們嘛。”

    “那我呢？”阿褪指着自己問道，“當時你是爲什麼來救我的呢？”

    “順手而已，你當時不是在喊‘救命’嘛？”

    “說的也是。對了，我們要怎麼幫布萊澤啊？”阿褪問，“總不可能把他放出來就完事了吧？”

    “這個嘛，我有辦法。”路葉說。

    在來的路上，他聯繫了一次小白，詢問了一下有關萬能藥劑的事情。

    之前在對付猩紅腐敗的時候，萬能藥劑頭一次不起作用。

    小白告訴路葉，事實上，萬能藥劑並不是沒有效果，只是在它發揮作用之前，猩紅腐敗就已經將其腐蝕，改變了它原有的結構。

    像是米莉森那樣罹患猩紅腐敗的人，理論上來講是能夠被萬能藥劑治癒的。

    但猩紅腐敗不是一種病，更不是一種異常狀態，它原本就是腐敗女神的一種力量。

    在無上意志到來之前，生命在經歷死亡之後，就得接受腐敗的洗禮，像是一種自然循環。

    不過黃金律法的降臨驅逐了命定之死，腐敗律法也遭到擠壓。

    自那以後，遵循自然的腐敗在黃金律法的照耀下，反倒成了一種異常。

    而腐敗女神的反抗，以及她遭到封印之後，猩紅腐敗便開始不受控制的蔓延。

    當後來女武神瑪蓮利亞降生的時候，天生攜帶着強大的猩紅腐敗。

    也正是因爲如此，作爲瑪蓮利亞一部分的米莉森，才會受到腐敗眷族們的“特殊關照”，因爲他們希冀當米莉森回到瑪蓮利亞身邊，再度綻放猩紅腐敗之時，瑪蓮利亞就會化身爲猩紅女武神。

    本來，瑪蓮利亞作爲黃金一族的一員，一直壓抑着體內的腐敗之力，但後來在與碎星將軍拉塔恩戰鬥之中，瑪蓮利亞選擇主動釋放這種力量，污染了整片蓋利德。

    所以萬能藥劑並不起效果，它能夠至於傷病，中毒、但對於一種概念性的“力量”而言，並無卵用。

    不過，布萊澤的情況就不一樣了。

    布萊澤是雙指賜予菈妮的野獸，對於野獸而言，“項圈”的存在是必要的。

    布萊澤雖然平常可以保持自我，但只要雙指對他插手，布萊澤的意志就會立刻被吞噬，成爲聽命於雙指的野獸。、

    在路葉看來，這就是純純的惡墮行爲！

    雙指就跟本子裏那些有着催眠APP但卻不想着促進世界和平，而是用到美少女身上的人渣一樣可惡！

    所以伊吉才說這是一種詛咒。

    不過有一說一，本子還是好衝的。

    事實上，強行剝奪人的意志和思想，完全稱得上是一種異常狀態。

    那這個時候萬能藥劑就能派上用場了。

    不僅能夠讓布萊澤恢復，並且還能切斷他與雙指的聯繫，也就是“項圈”。

    在路葉解釋了一下之後，阿褪問道：“所以我們只需要把藥劑給布萊澤打上一針就好了。”

    “嗯，就是這樣……大概吧。”路葉說，“我只是試着就一下，不打包票。”

    兩人騎着馬，抵達了無助獵犬的封印監牢。

    正當兩人準備進去時，身後傳來了驚喜的聲音。

    “啊！是大師啊！”

    路葉回頭一看，居然是達瑞威爾，手裏還提着一個籃子。

    路葉簡短的給阿褪介紹了兩句，畢竟她不知道有這麼號人。

    “你怎麼會在這裏？”路葉問。

    “嗯，自從上一次跟你相遇之後，我就呆在霧林的那個廢墟裏，趕跑了裏面的盧恩熊，潛心研製人偶……請看，這是我最新做出來的女僕菈妮，細節和服飾經過了修改，現在已經是個完成體啦！”達瑞威爾拿出了最新作品進行展示。

    “啊，說起來……我這裏也有一個！”阿褪不甘示弱，拿出了嬌小菈妮。

    “唔！這、這是什麼？”達瑞威爾驚了，“不是用木頭，而是用棉花和布料做的？雖然是布娃娃一樣的菈妮人偶，但其神色都十分可愛，簡直就像是真的菈妮附身在上面一般……何等完美的藝術品啊！”

    “別在這裏發癲。”路葉說，“你還沒說來這裏幹嘛。”

    “哦，我是來給布萊澤送吃的。”達瑞威爾提了提手裏的籃子，“前些日子我外出取材，剛好看到一個帶着奇怪頭盔的巨人把布萊澤關進了監牢，我記得那巨人好像是菈妮的手下，當初布萊澤拉他進‘菈妮同好會’，但是被拒絕了。”

    “你沒把布萊澤放出來？”路葉問。

    “因爲那人說不準嘛，布萊澤也沒說什麼，看起來他有些失落……這傢伙不會是因爲偷窺菈妮洗澡所以才被關進來的吧？”

    “那倒沒有。”

    路葉來到牢獄中央，用之前布萊澤教的方法那樣手掌按在中心。

    片刻後，三人進入了監牢內部。

    布萊澤正背對着衆人，站在那道紫色的裂縫之中，正喃喃自語着什麼。

    “老兄，我給你帶吃的來了，今天是糞金龜三明治！”達瑞威爾大咧咧的靠近布萊澤。

    “等等，他好像不對勁！”

    路葉察覺到布萊澤的異樣時，已經晚了。

    在達瑞威爾快要接近布萊澤身後的剎那，巨劍劃出了沉重而鋒利的圓弧。

    好在達瑞威爾的反應還算迅速，立刻如同獵犬一般匍匐在地，躲開了這致命的一擊，然後一個閃身退到安全距離。

    “你瘋啦布萊澤？！”達瑞威爾吼道，“糞金龜可是我辛辛苦苦跑了大半個霧林才給你捉到的！”

    “他的確瘋了。”阿褪的聲音苦澀。

    達瑞威爾定睛一看，才發覺布萊澤的模樣怪異。

    他就像是被什麼控制了一般，嘴裏還不斷的說着“菈妮”兩字。

    路葉拔出武器來，“總之，你能不能想辦法先牽制住布萊澤？我試試能不能讓他恢復正常。”

    “那你得把我的刀先還來。”達瑞威爾伸出了手。

    “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