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摩恩城

    阿褪過去詢問了一下情況。

    女孩名爲尹蕾娜，是從南方的摩恩城裏逃出來的。

    據說城裏的僕人發起了叛亂，但她因爲眼睛不便，無法瞭解事情的全貌。

    不過即便如此，身爲城主的父親依舊讓她逃了出來。

    不過在路途中受到了亞種的襲擊，隨從都死了，只有她倖存了下來。

    “雖然父親讓我逃了出來，但他還留在城裏，認爲那是掌權者應盡的職責。”尹蕾娜說，“我很擔心父親，如果您們要前往啜泣半島的南部，能否幫我轉交這封信呢？就算揹負棄城懦夫的罵名，我也希望父親能夠離開那座城。”

    “摩恩城在啜泣半島的南部？”薇爾莉特問。

    “是的。他個性頑固，但看過信之後一定會改變心意。”尹蕾娜說道，“我希望父親活下來。”

    從她篤定的語氣中，路葉可以看出那位城主對於自家女兒的憐愛。

    面對楚楚可憐的尹蕾娜的請求，阿褪和薇爾莉特心軟了。

    艾斯德斯表面上倒是沒有什麼表現，不過路葉知道，在她內心多多少少會覺得那個城主有點弱。

    說不定還會出現例如“要是你老爹夠強，還會出現這種事？”的心理活動。

    路葉可不是胡說。

    他可太熟悉身邊這位冰藍色長髮的美人了。

    艾斯德斯那若無其事的玩弄着薇爾莉特髮梢的模樣就是她對這件事完全不在意的最好證明。

    “姐姐？”薇爾莉特問。

    “行程不會耽誤吧？”艾斯德斯轉向路葉問道。

    “我看看地圖……瑪麗卡第四教堂距離啜泣半島南端的城堡也就不到十公里的距離，考慮到有賜福的情況下，我們需要付出的時間成本僅僅是從教堂過去的一段時間，來得及。”路葉說道。

    “那我就沒意見。”艾斯德斯說。

    “意思就是，我們願意幫你送信。”阿褪說道。

    “啊，真的十分感謝各位，那麼……這是信件。”尹蕾娜將一封信從懷裏取了出來。

    阿褪接過信件，腦袋在頭盔裏一晃，“真是奇特的字呢。”

    “抱歉，”尹蕾娜臉頰一紅，“因爲雙眼有殘疾，所以字不是很好。”

    “不過你就這樣沒關係嗎？”薇爾莉特彎下腰來，看着尹蕾娜，“你的隨從都遇難了吧，一個人會遇到危險。”

    “那你我就留在這裏好了。”艾斯德斯說，“保護目標可不能只留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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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阿褪拍了拍託雷特，“那我和路葉先去瑪麗卡第四教堂，拿了露滴後就去摩恩城。”

    計劃定好之後，路葉和阿褪就出發了。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艾斯德斯想了想，從揹包裏拿出一個包裝好的鯛魚燒給尹蕾娜，畢竟這位城主的女兒看上去體質孱弱，走幾步路就會倒的樣子。

    尹蕾娜道謝之後，便吃了起來，從馬車損毀到現在，薇爾莉特突然搖了搖艾斯德斯的手。

    “姐姐。”

    “嗯，怎麼了？”

    “你看起來不擔心啊。”

    “擔心？噢，”艾斯德斯馬上反應了過來，“這點還是不擔心啦，畢竟阿褪看起來是個比較傻……是個比較單純的孩子呢。”

    ……*……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託雷特如今也比較聽阿褪的話，對路葉等人坐在身上並無抗拒的意思。

    阿褪和路葉在趕往瑪麗卡第四教堂的途中，路過了一處森林。

    天色已近黃昏，太陽逐漸西沉.

    在夕陽的照耀下，森林深處似乎有火光閃爍，隱有人煙。

    路葉和阿褪下馬，沿着小路查探，發現森立裏居然有一個村落，村子旁邊還有一座廢棄的教堂。

    村子的規模不大，僅有幾處簡陋的木屋，因爲距離過遠，所以兩人只能勉強從交錯樹枝葉遍佈的視野中分辨出，村中央的空地上架着篝火，還有不少村民圍坐在旁，似乎在搞燒烤晚會，一幅民風淳樸的樣子。

    阿褪本來想過去問問走瑪麗卡第四教堂的近路，不過卻被路葉攔住了。

    “給，你看看那是什麼。”路葉將望遠鏡遞給阿褪。

    阿褪不解，拿起望遠鏡一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村子裏並不是在搞什麼篝火晚會，而是一場獻祭。

    火堆之上是巨大的固定刑架，上面綁着的則是活生生的人。

    “哇……搞什麼，”阿褪說，“這個村子裏的人有毛病吧？”

    “是有毛病，你把注意力放在那些村民身上試試。”路葉說。

    阿褪照做。再看圍觀的村民，雙手捂着眼睛，身體則呈現出病態的扭曲，行動十分異常。

    “看到了嗎，這個村子顯然已經不正常了。”路葉說。

    “那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阿褪趕緊放下了望遠鏡，“看着就很奇怪。”

    “走什麼走，你再看看村子裏的是什麼？”

    “神、神經病村民？”

    “錯了，是盧恩。”路葉一臉認真。

    “我懂了，”阿褪恍然大悟，“我們過去救那些被架在火上烤的傢伙，順便從那些村民身上爆點金幣。”

    “差不多，對面人不少，你得先用庫拉拉護你周全。”

    “沒事兒，一幫村民而已，我倆指定嘎嘎亂殺。”阿褪一下子來了精神。

    兩人來到村子周邊，這附近人工栽種着很多紅色的因過熟而腐爛的果實。

    經過物品說明，路葉瞭解到這種紅色的果實叫做“耶羅眼珠”，這是過熟因此從中腐爛的灌木果實。會在癲狂病流行的地方被人爲種植，據說是用於製作鎮痛劑，是一種知名的危險麻醉藥。

    “癲狂病……是指村子內的人罹患的病症嗎？”阿褪好奇的問。

    破落的村子內遊蕩着一些看起來十分痛苦，掩面哀嚎的村民，看起來的確足夠癲狂。

    “不知道，總之先救人吧。”

    路葉拔出了槍與刀，阿褪準備好了招魂鈴。

    村民們看到有陌生人進入，紛紛聚集了過來。

    這時路葉注意到，某些沒有用手遮擋住眼睛或臉龐的人，他們的眼中有着類似與黃色火焰般的存在。

    “癲！”

    只見有村民發出了憤怒而悽慘的吼聲，眼中的黃色火焰噴射而出。

    阿褪嚇了一跳，不過好在體型消瘦的村民們的戰鬥力屬實費拉不堪，雖然能夠射出這種閃電般的黃色火焰，但準頭有待提升。

    “沒打中……”

    “沒事的，繼續癲！”

    “我癲！我癲！我再癲！”

    村民們一擁而上。

    阿褪直接召喚出了失鄉騎士英格威爾與三隻離羣野狼，將這些村民們揍得嗷嗷亂叫。

    除了村民之外，還有少數的士兵，他們的眼睛裏也有詭異的黃色火焰，也會從眼睛裏“癲”出火焰進行攻擊，準頭比村民們要強得多，但還是敗在了失鄉騎士骨灰的劍下與三狼們的尖牙利爪之中。

    肅清村子之後，阿褪把火堆上的人救了下來，路葉在附近搜刮了一番，找到了一面叫做“火紋木盾”的盾牌。

    物品：火紋木盾防具】

    說明：整體偏長的木製中盾。體積偏大卻重量輕，易於使用，流行癲狂病的村落士兵們持有的武器。黃色火焰是罹病的象徵，也是對靠近村落的人作出的警告。】

    同時，在教堂外的一具屍體上，路葉還撿到了一個名爲“癲火”的禱告。

    物品：癲火禱告】

    說明：源自癲狂三指的禱告。能從眼睛迸發黃色癲火，藉由蓄力能擴大迸發的範圍。癲火在給予敵人傷害的同時，也會累積發狂量表，執行者本身也會累積發狂量表。發狂只對褪色者有效。】

    看來村民們的確是罹患了所謂的癲狂病。

    而這個癲狂病……從“癲火”這個禱告上來看，是來源於“三指”？

    阿褪救下來的人，則告訴了他們事情的原委。

    此地的村民都是三指的信徒，在獲得癲火力量的同時自身也會逐漸陷入癲狂。

    因爲罹病，他們被世人厭惡，不得不離羣索居，於是這些信徒聚集在一起，住在遠離要塞的森林之中，並逐漸形成村落。

    因爲信仰的是癲狂三指，原來的黃金樹信仰被他們所拋棄，教堂也逐漸廢棄。同時，他們發現“耶羅眼珠”這種植物，果實成熟後可以製成鎮痛劑，用來緩解自身的癲狂症狀，於是開始在村子周圍大範圍種植。

    從那人的口中，路葉初步瞭解到了交界地的又一信仰——癲狂三指。

    與雙指主張的黃金律法不同，癲狂三指認爲一切始於巨大的一，由一產生區別，從而誕生生命與神智，然而這是無上意志犯下的過錯。詛咒與痛苦皆由“錯誤”而誕生，所以必須重回原點。用混沌的火焰燃盡一切，熔化一切，直至迴歸巨大的一。

    說人話，三指的宗旨，就是追求混沌。

    不過路葉並未太過將“三指”這一勢力放在心上。

    雖說二指與三指，合起來就是一個手掌，這未免過於巧合。

    但即便在黃金律法沒落的今天，三指這股勢力也未掀起什麼大的風浪，更對他們前往黃金樹造成不了威脅。

    從村子往西走了一段路，兩人便在一處平坦的原野上撞見了行走的大烏龜——漫步靈廟。

    它能夠複製半神們的追憶，呈巨大的烏龜狀，腹部的巨鍾隨着四條巨大且粗壯的腳的行走而發出迴響於原野的鐘聲。

    再往西，便抵達了瑪麗卡第四教堂。

    在這裏，路葉和阿褪能瞥見下方不遠處的廢墟。

    但讓路葉好奇的是，這裏的廢墟裏，居然會有魔法人偶在其中遊蕩……不，更準確來說應該是看守和巡邏。

    雷亞盧卡利亞魔法學院的人偶怎麼會在這裏？

    懷着好奇的心情，路葉和阿褪去了一趟廢墟。

    輕鬆解決掉看守的魔法人偶之後，兩人打開了地下室的門才發現這是一個地牢。

    而地牢的角落，一個戴着魔女輝石頭罩，身穿雷亞盧卡利亞魔法學院制服的女性正被拷在那裏，低垂着頭動彈不得。

    “喂，有個魔法師被拷在那裏欸。”阿褪壓低了音量。

    “好，我們現在不動聲色的退出去。”路葉也壓低了聲音。

    “爲什麼？”

    “因爲我們不知道她是爲什麼被關在這裏的，小心爲上。”

    這個理由很有說服力。

    本以爲有什麼寶物，結果有的只是個囚犯。

    緊接着，路葉和阿褪一路南下，抵達了去往摩恩城的大道，並在一旁的石碑上找到了啜泣半島的全部地圖。

    摩恩城前有一個高達五米左右的石像守衛，拿着巨大的弓箭，石箭威力堪比rpg而且準頭不錯，要不是藉助託雷特撒丫子狂奔，路葉和阿褪抵達城門的難度係數會上升很多。

    而一旦接近了這個拿弓的石像守衛，就很好解決它了，直接砍腳，等它倒下之後攻擊胸口的弱點進行處決。

    點亮了城門口的賜福，沿着升降臺進入了摩恩城之後，眼前的情景讓路葉和阿褪都愣了一下。

    不得不說， 尹蕾娜之前的描述簡直是太過輕鬆和簡單了。

    作爲盲人，她只聽得到耳邊的戰鬥聲，但或許對於她而言，這反倒是一種仁慈。

    因爲眼前屍橫遍野的景象，屬實不是一個城主的女兒能接受的。

    城內破敗不堪，屍骸堆積如山，帶翼的混種亞人將人類架起來焚燒。

    “我肚子有點不舒服……”阿褪苦着臉說。

    “老實說，我也有點，”路葉說，“不過抱怨也沒用，我們還是趕緊找到那個城主吧。”

    “他不會已經死了嗎？”

    “就當逛一圈刷盧恩了。”路葉說，“你現在的專注值也不夠用吧？”

    阿褪沒有反駁。

    的確，她現在的專注值根本無法一次性召喚多個骨灰，需要灌聖盃瓶，但這個空隙足夠一些機動性高的敵人近她身了，喝多少給打吐多少，那就沒意義了。

    路葉和阿褪在城內尋找了起來。

    好在她們只需要處理下面的混種亞人，城堡上方，一些士兵還在與亞人進行戰鬥，給了路葉和阿褪可趁之機。

    他們一路前進，失鄉騎士和三狼在前方開路，處理這些亞種，庫拉拉則給阿褪保駕護航。

    至於路葉，他負責處理那些主動過來的亞種，保證不會出現任何紕漏。

    漸漸的，亞種和士兵們都察覺到這些不速之客似乎有些強過頭了，不過士兵們倒是很開心，因爲路葉等人只處理亞種，只要自己等人不主動對他們進行攻擊，那就沒事，對於“盟友”的出現，他們還是非常樂意的。

    最終，路葉和阿褪在高處的城牆，見到了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