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方法

    “這樣做還是有風險。”路葉說，“除非我們得到‘滿月女王’的準確情報，就算那些能夠控制那些魔法師，但面對作爲掌權魔法學院的月之女王，我們還不能大意。”

    “嘖，都怪那個拉達岡！”阿褪突然生氣的咬了一口鯛魚燒，“要不是那個傢伙始亂終棄，滿月女王也不會變成一個只會把自己關在大書庫裏的宅女！”

    “阿褪，現在討論這個根本沒有意義吧？”

    “我知道，發個牢騷嘛……”

    “這趟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我們知道該怎麼去大書庫了。”

    “但是路上的障礙沒有排除，知道了也沒用。”艾斯德斯靠在牆邊，白皙的手指輕陷散發着熱氣的鯛魚燒裏，“那些魔法師製作的人偶不用休息和進食，呵，也不知道它們的戰鬥力如何，要是戰鬥力說得過去，那投入到戰場的效果一定很不錯。”

    “可惜那些人偶不能被悄悄破壞，而且我觀察了一下，它們身上好像有某種魔法。”薇爾莉特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試試從建築外面的縫隙爬過去。”

    “不行，你以爲你是蜘蛛俠麼？”

    “你要真想這麼做，還不如讓我用冰柱搭道橋送你過去，然後我們跟那羣魔法師們打個痛快。”

    路葉和艾斯德斯立刻反駁了薇爾莉特的決定。

    學院這個龐大建築羣的下方深不見底，從圍欄往看去都是一片霧氣繚繞的青藍，一旦落下去就是死路一條。

    更何況那些魔法人偶之中，還有那種體型較小的飛行人偶，它們手持長矛，背上有油布做的翅膀，通過竹子製成的關節與手臂連在一起，可以在空中滑行和短距離的飛行。

    薇爾莉特乖乖的閉嘴。

    其實她覺得自己是可以做到的。

    雷亞盧卡利亞魔法學院的建築修建的都很宏偉，供其攀爬的外沿有不少。

    對她而言，危險不在於會不會掉下去，而是會不會被那些飛行人偶發現。

    這就得看臉了。

    “那能不能試着把人偶引開？”阿褪這時候說，“搞出點動靜把它們引開不就好了嗎？”

    “這些人偶守在這麼關鍵的地方，可不是用一點動靜就能引開它們的。”路葉說，“除非等哪天晚上我悄悄去把教室一把火給它燒了……等等，說道引開，我想到一個好辦法。”

    “是什麼？”

    “這些魔法師不是很喜歡研究魔法嗎？”路葉打了個響指，“那就給他們研究一下新的魔法好了，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先去問問，免得搞出什麼岔子來。”

    ……*……

    下午拉茲利教室也有課。

    針對於新學徒，學院推出了三週教學，五週成材計劃。

    意思就是剛來的三週全部學習基礎理論知識，後面五週進行實踐，然後根據結課測試的表現，來判定哪些該成爲優秀學徒。

    課堂上，路葉和薇爾莉特聽着講。

    阿褪和艾斯德斯則是愉快的手牽手一起逃課了。

    當然，她們不是去玩，而是去打聽那個製造人偶工廠的消息。

    路葉本來也想熘的，但前面幾節課不僅是魔法知識，學院的東西也會講一些。

    而且，他還要問拉茲利教授一些事情。

    所以他老老實實的聽着，等待着下課。

    在神聖的魔法教室裏，學生們是不能出口打斷老師的，有什麼疑惑和不解只有等到下課才能進行處理，所以整個課堂只有拉茲利教授一人的聲音迴盪。

    “我沒有貶低星星的意思。但是你們想，輝石魔法不過是星星的力量，但要真正領悟魔法道路，還得是那浩瀚的明月才行！

    我沒有看不起星星，但俗話說，星星豈能與皓月爭輝？輝石魔法是早該被拋棄的，落後的，它上比不了法環破碎後的黃金律法，下則無法與月亮相提並論，要知道學院偉大的領導人，卡利亞王室的蕾娜拉大人，就是依靠滿月之力征服了學院……

    在輝石魔法之中，有個名爲“起源”的禁忌。那是將魔法師聚集成球，化成星星種子的邪惡方法──對起源派的人而言，這是一種探索的手段，但這是錯的！是讓魔法師誤入歧途的手段，當初那個魔女瑟廉走上邪道，害了多少魔法師？！

    當然了，我沒有看不起星星和輝石魔法，我們拉茲利教室視星星與月亮平等，但我希望你們走上探尋月亮的道路，因爲這才是能夠引領我們走上起源的正確之路。

    卡利亞王室就是爲此而在的，探尋月亮，追求真理，才是魔法師的終極追求。”

    路葉聽得滿臉黑線。

    特麼的，害擱這兒沒有看不起星星的，那優越感都快溢於言表了好麼？

    路葉甚至能夠想象到那輝石頭罩後面的老頭唾沫星子橫飛的樣子。

    不過，那個魔女瑟廉究竟是何許人也？

    難道她把很多魔法師變成了球？

    不過路葉在課堂上也知道了蠻多消息。

    例如魔法學院內並不只有會拿着法杖卡卡亂舞的魔法師和看上去樣子簡陋的魔法人偶。學院中也有魔劍士，他們並不是純粹的魔法師，而是從卡利亞來的士兵，學習了輝石魔法之後才成的魔劍士。他們帶着輝石頭罩，一手長劍一手法杖，專門對付潛入到魔法學院內部的敵人。

    值得一提的是，他們的人數並不多，但隱蔽性極好。

    只要不把藏在長袍裏的劍拔出來，就跟尋常魔法師沒有兩樣。

    一直等到下課後，成環形的教室座位上的魔法學徒和魔法師們紛紛起身。

    拉茲利從講臺後面的小門走掉了。

    路葉立刻跟上去敲門，但沒人應聲，門打不開。

    薇爾莉特遞給路葉一個眼神，意思是只要你一句話我給你打開。

    但路葉搖了搖頭，故意鎖上門，恐怕就是爲了不讓人打擾。

    這時有人在路葉身後開口。

    “別敲了，教授們這段日子都很忙，有什麼學術上的問題可以找我們。”

    路葉回頭，是幾個帶着輝石頭罩的魔法師。

    “教授們幹嘛去了？”路葉問。

    “開會。這段時間，每次一到點，教授們都會去討論室上方的隔間開會。”

    “不在討論室開會？”路葉問，“討論室不就是拿來討論的嗎？”

    “討論室已經關閉很久了，跟教舍後面的墓地一樣，都是禁區，而通往學院後面大書庫的路只有走討論室才能到。”

    “好吧……那我有一個問題請教你們。”路葉說，“如果我研究出了跟輝石魔法不怎麼相關的魔法，能不能借用一下學院裏的魔法人偶做實驗？”

    聽到路葉的話，魔法師們很久都沒開口。

    “好傢伙……沒想到明明還是個學徒，就已經在做這種夢了，你小子臆想症有點嚴重啊……”

    “就是……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你要不要去看看醫生啊，我們最近和史東薇爾城有一些合作，那裏可以給你安排一些術士給你開禱，來個治療賜福啥的，實在不行腦子可以通過接肢換一換……你看看需要嗎，我給你安排一下？”

    路葉不需要有透視眼，就知道這幾個魔法師們此刻大概是一副關愛智障的表情。

    搞什麼，這個問題就算很離譜，但很難回答嗎？

    “不需要……所以，請問能還是不能？”薇爾莉特問。

    “你還是去問教授吧，這個問題我們可能回答不了你……”

    “不過你可別想着擅自去動那些人偶啊，不久前學院才給它們新設置了魔法，亂去動它的話你會被識別成敵人，擅自亂闖禁區也會被識別成敵人……不管你是不是魔法師。”

    ……*……

    傍晚時分。

    宿舍裏，牛油蠟燭散發出的光將託普斯的腦袋映得很亮。

    他正坐在滿是草稿紙的桌前，努力的寫着什麼，桉臺和書桌下面堆滿了用蠟黃羊皮紙做封面的老舊書籍，書中記載了許多有關魔法的知識。

    託普斯從早上帶路葉幾人到教室後，就回到了這裏鑽研他的魔法，一直搞到了現在。

    好不容易回到了魔法學院，他得趕緊抓住這個機會。

    “冬鼕鼕。”

    這時，房門被人輕輕的敲響了。

    工作被人打斷，託普斯煩躁的搔了搔腦袋，起身打開了房門。

    而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路葉。

    “你好。”

    “下午好，”託普斯有些疑惑，“這個點你不是應該在上課嗎？”

    “上什麼課，現在都到吃完飯的點了好麼？”路葉提了提手中的袋子，“鯛魚燒，要吃麼？”

    聞見那股迷人的香味，託普斯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他沉迷研究，無法自拔，從昨晚開始到現在就沒吃過飯。

    “真是麻煩你了……謝謝。”

    託普斯接過路葉手中的鯛魚燒，開始吃起來，連渣都不放過。

    路葉耐心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隨手地上的一本書籍開始翻閱。

    等託普斯吃完之後，他擦擦嘴，說道：

    “那麼，路葉，找我來有什麼事情麼？”

    “嗯，想諮詢你一些簡單的事情。”路葉晃了晃手中的書，“怎麼樣，你的……新魔法的研究進展還順利嗎？”

    “還算不錯。”託普斯說，“本來這個魔法的構想和方案在外面的時候我都設計好了，改良了一遍又一遍，只差實現的理論支撐，現在回到了雷亞盧卡利亞這座知識的殿堂，讓我的研究有了視線的可能，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沒什麼，帶你回魔法學院只是舉手之勞。”

    “嗯，那麼，你要諮詢的事情是什麼呢？”託普斯說，“如果是有關於魔法的事情，我覺得你還是去問那些教授比較好。”

    “就是因爲找不到，所以才來你這裏的，而且那些教授見首不見尾的，一下課就沒人影了。”

    “奇怪……據我所知，魔法學院的教授們都是樂於幫助學生們解疑答惑的，即便是對於我這樣的‘廢石’，他們中的大多數也都會耐心解答……難道是我太久沒去上課，不知道學院的教育方針已經改變了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說是去開會開着……”路葉說，“我也試着問過其他一些魔法師，但他們都笑話我，我沒辦法才來打擾你的，不好意思。”

    “沒關係，不過居然會被人笑話……你問的問題是什麼？”

    路葉重複了一遍之前對魔法師們說的話。

    託普斯聽完之後很是震驚。

    “別說魔法人偶了……如果你真的創立了一種新的魔法，都足以在學院內開創一個新教室了！難怪其他人要笑話你！”

    說完，託普斯給路葉科普了一下“魔法”的含義。

    雖然從大體上劃分來看，不管是月亮魔法，還是輝石魔法，結晶魔法，亦或是傳說中的重力魔法，其起源都來源於夜空……

    但是交界地的魔法來源，也並不只有夜空。

    除開那寂靜絢爛的夜空之外，還有其他的魔法。

    據歷史記載，曾經火山官邸發生的戰爭中，就存在格密爾熔岩魔法。

    蕾娜拉女王的子嗣之一——拉卡德，他成功讓格密爾的古老熔岩咒術以魔法姿態重見天日，其力量來源於火焰與滾燙的岩漿。

    又或者是黃金樹尚未出現的時候就存在的死亡魔法，那時的生物死亡之後會受靈火洗禮，從而誕生怨魂。

    再比如泥人們的泡泡魔法……那來自黃金樹時代前的古老王朝。

    每一種新魔法的開創，其背後的力量來源都不可小覷。

    而路葉一個人想要開闢一條新的魔法道路，無疑是癡人說夢。

    這簡直就跟初中生說自己能夠證明哥德巴赫猜想一樣離譜。

    而路葉也明白了自己的話在魔法師們的耳中有多麼腦殘。

    換一下意思和語境，翻譯過來就相當於一個沒考上本科的帶專生在逼乎上問如果他研究出了可控核聚變能不能保送985之類的腦癱問題。

    無防盜

    不過，託普斯知道路葉的目的只是來學院生活體驗一段時間，而且他覺得以路葉的性格，應該不會聽了幾節針對新手學徒的課，就妄想天開的想要開創新魔法。

    於是他問了一下路葉原因。

    “這個先不急，所以，這件事是能夠辦妥的了？”路葉說，“即便不是輝石魔法也沒關係？”

    “即便不是輝石魔法，魔法之間也存在共同性，你見過哪個魔法師不用手杖就能使用魔法的？”託普斯說，“研究其他魔法，對於研究輝石魔法本身也是有幫助的。只要你能證明，學院那邊分分鐘給你派魔法人偶過來……不過你要人偶幹嘛？”

    “今晚在杜娟教堂外面的噴泉處見，到時候再跟你細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