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託普斯的研究

    “嘶……”

    路葉心說這下就難辦了。

    只有一把鑰匙，也就是說只能進一個人？

    “怎麼了，你的臉色看上去有些難看。”託普斯關心的問。

    “我這邊還有一些同行人。”路葉說，“鑰匙只有一把的話那她們就沒法進去了。”

    “是嗎？不過解決辦法很簡單啊，”託普斯撫摸着自己的小鬍子說，“你手上不是有一把學院輝石鑰匙嗎？先進去，然後給你的同伴們再搞幾把鑰匙不就行了？”

    “是啊，是這個理。”路葉不是沒想到這種辦法，“可是你不是說過，學院輝石鑰匙每個魔法師只有一把嗎，而且低階魔法師沒有這麼貴重的東西，一旦丟失……”

    “哦，你是擔心這個啊。”託普斯的表情放鬆下來，“別在意，學院裏的傢伙不會輕易出來的，那都是一羣癡迷於星星的研究者啊。至少在我知道的範疇內，有不少傢伙對鑰匙並不在意，因爲對於他們來說，輝石鑰匙不過是派不上用場的無用之物。”

    路葉心說倒也是。

    既然不出門，那麼鑰匙對學院裏的那羣魔法師來說根本就跟廢品沒兩樣。

    “這樣啊……”路葉看向託普斯，問道，“那能請你告訴我一下現在學院內部的情況嗎，比如學院裏對於外來者的態度，或者我進去之後該怎麼辦之類的……當然，我也會幫你找一把鑰匙的。”

    “學院對於外來者的態度嗎……這個我不大清楚。”託普斯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我離開學院的時候，學院剛開完新一屆的開學典禮。破碎戰爭開始之後，學院封閉，我就不知道學院有沒有在招收新生了……老實說，我現在連裏面變成了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路葉思考起來，心說這倒是個難點。

    雷亞盧卡利亞魔法學院內部如今的情況誰也不知曉。

    貿然進去危險也大。

    “要不……我可以幫你去看看情況。”託普斯說，“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再怎麼說我也是學院裏的一員，也認識不少魔法師。”

    “有道理。”路葉說，“請問一下，那個學院外的魔法封印，它的具體原理是什麼？”

    “原理就是隔絕內部與外部。”

    託普斯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在土地表面畫了兩個正方形的盒子，一個大一個小，小盒子在大盒子的內部。

    “就像是這兩個盒子。”託普斯說。

    “願聞其詳。”路葉示意他繼續。

    “你看，外面這個大正方形就是我們平時生活的世界，而魔法封印就是隔絕小盒子與大盒子之間的空白，不論是誰在外面做什麼，都不會影響到裏面的小盒子。”

    “比如說能在天上飛的鳥？”路葉問。

    “是的。”託普斯點點頭，“別說是鳥了，就算是巨龍，在那道蘊含了雷亞盧卡利亞上百年精髓與心血的封印面前也沒有用。它可以破壞魔法學院，肆意妄爲，但就算它把整個魔法學院掀個底朝天，也不會見到半個人的影子。因爲真正的魔法學院，在小盒子裏，而不在大盒子中……”

    路葉懂了，這大概就類似於“位面”的意思。

    現在這個雷亞盧卡利亞魔法學院是存在的，但裏面沒人，只是個空殼。

    真正的雷亞盧卡利亞魔法學院，只有通過那道封印才能抵達。

    看見路葉不語思考的樣子，託普斯撓撓頭說：“現在我這麼說可能比較抽象，但你去了之後就會懂，當你站在那道封印面前時，你會發現你可以隨意的穿過它，就好像穿過一道空氣。但沒有鑰匙，就永遠去不了真正的雷亞盧卡利亞魔法學院。”

    “是嗎，我知道了，但是關鍵在於……我想知道，這一大一小兩個盒子之間，是否能夠被外力影響。”

    “那要看你怎麼定義‘外力’。”託普斯說，“如果你想要通過摧毀外面的大盒子來找到小盒子，那沒有辦法。那道魔法屏障匯聚了學院的精華，除非有個更強的魔法師來破解它的奧妙。”

    “那以更加‘溫和’的方式呢？”路葉說，“比如在魔法學院內部，不以封印，而是以另外一種方式搭建起與外界的通道？”

    “哦，那倒是可以。本來學院門口的這兩道封印的原理就是這樣的，分離，然後在兩者之間構建一道橋樑……”不過旋即託普斯搖了搖頭，“但是，能做到這點的人在魔法學院中可以說是微乎其微，你看那兩道封印就知道了。那是教授們合力，再加上前人智慧的結晶，才搭建起隔絕學院與外界的封印。”

    “沒關係，這樣足夠了。”路葉說。

    “嗯？”

    “諾，這是鑰匙。”路葉拍了拍託普斯的肩膀，然後把輝石鑰匙交給了他。

    “你……要讓我去嗎？你相信我嗎？”

    “我和你一起去。”

    “可是……”

    “你只管帶着鑰匙進去就好。”路葉說，“如果失敗了，那拿鑰匙的任務就靠你了。”

    “好吧。”

    看路葉這樣堅決，託普斯也沒再猶豫，接過了鑰匙。

    “等等，在我們動身之前，我還要去處理一件事情，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說完，路葉立刻走掉了。

    他回到了之前埋人的地方，對着那個小土堆雙手合十，恭敬的拜了拜。

    “冒犯了，老哥。”

    說完，路葉沒有任何猶豫就把人給挖了出來。

    他將那人身上的學院袍脫掉，又把那個奇怪的頭罩給摘了下來，裝進了揹包。

    託普斯已經很久沒有進入學院了，不知道裏面的情況。

    爲了應付突發事件，路葉有必要準備一套僞裝。

    而這寬大的深藍色袍子，以及完全遮住面容的人像頭罩就是完美的僞裝。

    不過，在脫掉那人的衣服後，路葉發現這人的皮膚表面有一層薄薄的藍綠色的晶體，這種晶體防止了他的身體進一步腐壞。

    做好準備後，路葉回到了尹利斯教堂，和託普斯一起前往了通往雷亞盧卡利亞魔法學院的道路。

    走在霧氣瀰漫的湖裏，託普斯一邊吃着鯛魚燒，一邊看向前方謹慎的路葉。

    “那個，放心吧，這片湖裏基本只有一些白金之子和大蝦之類的。”託普斯說，“雖然也有一些幽魂，但不用擔心，他們基本都在尹利斯廢墟那一塊。”

    “噓……”路葉回過頭來，“我不是在警惕這些東西。”

    “那你在幹嘛？”託普斯疑惑的問。

    “觀察有沒有龍的動靜。”路葉說。

    “龍？”

    “嗯，在學院西邊湖上的一條龍，跟她結了點樑子，不太方便。”

    “你說的是輝石龍史瑪拉格吧？”託普斯這時說，“奇怪，不應該呀。”

    “什麼不應該？”

    “史瑪拉格對人挺好的呀，她有時候會幫助在湖中迷路的人走出去，有時候也會指點一下前來虛心請教的魔法師，當然那是在破碎戰爭開始之前的事情了……她是一個好人……不，一條好龍，除了嘴上有些不饒人，其他地方都很好。”

    《我的治癒系遊戲》

    路葉一愣。

    怪不得那家夥一直沒有處理掉那個魔法師的屍體。

    因爲史瑪拉格不知道按照人類的習俗屍體要怎麼處置，而魔法學院又封閉了，沒有其他魔法師進出，再加上以她的性格也不會去求助其他人，最後索性乾脆先放在那兒做了防腐處理……

    還真有那頭母龍的風格。

    “比起這個，我更好奇，你跟她結了什麼樑子啊？”託普斯問。

    “沒什麼，也就是把她變成了人類的樣子，現在估計正在大發雷霆吧。”

    “啥？！”託普斯差點沒拿穩手裏的鯛魚燒。

    “你怎麼做到的？”他問。

    “稍微藉助了一下原始生命熔爐的力量。”路葉說，“放心吧，她會找到解決辦法的，龍族裏似乎還有其他龍會化形。”

    “可是，你爲啥要這麼做？”

    “被罵了，給她一個教訓而已。”

    “這也太亂來了，”託普斯微微搖頭，“史瑪拉格的口頭禪就是‘你們這些低賤的xxx’，你其實可以不用放在心上的。”

    “我是不放在心上，假如我的同伴們也不放在心上，那沒事了。”

    “這樣啊，也難怪，你們是應該是第一次認識史瑪拉格，會生氣是正常的。”

    託普斯想起了路葉身邊的那些女孩。

    早上路葉一行人下來的時候，還順帶給了他幾個鯛魚燒呢。

    “那你呢？”路葉問，“你說你要回學院做研究，那是什麼？”

    “額……說來有些不好意思，我在研究一種新的魔法。”

    “哦，那是什麼樣的魔法？”

    “那是星星的另一種用途……”

    “不太懂。”路葉誠實的說。

    “抱歉，因爲理論階段都還沒弄完，所以我也不太好跟你具體描述它，因爲後面實驗很可能與理論有出入。不過，我倒是可以跟你談談我研究它的理由。”

    “洗耳恭聽。”路葉說，就當趕路打發無聊了。

    “我研究這個新魔法的理由，是因爲我的老師。”

    “老師？”

    “我當時離開學院的時候，是爲了去蒐集一些材料。”託普斯說，“然後破碎戰爭就開始了，我回不去學院，又沒什麼實力，只要東躲西藏。好在戰爭沒有過多的在利耶尼亞一帶爆發，但儘管如此，我還是見識到了戰爭的殘酷。而在那些衝鋒陷陣的士兵們當中，也不乏魔法師的身影，海摩就在其中。”

    “魔法師？”

    路葉覺得奇怪。

    爲了避免被戰爭波及，魔法學院不是都在大門口設立封印了嗎？

    “是啊，從學院畢業的魔法師大多數會留在學院教書，繼續研究輝石，也有一些魔法師會選擇離開，走上屬於自己的道路。不過，魔法師海摩並不是爲了名利而上的戰場，他認爲對於星星的探索不能躲在門後，認爲那不過是爲了保身而逃避。”

    “所以就參加了戰爭嗎？”

    “是的。”託普斯點了點頭，“雖然學院對於戰爭想來都是採取避退態度，但是同時學院也不會干涉魔法師的們的行動，所以才有了輝石鑰匙的出現。跟海摩一起上戰場的，還有他的學徒們，他們趁着戰爭的機會磨礪自己的輝石魔法，使其變得得心應手，威力也更大……但是，這是錯誤的。”

    “他們只顧着這些，忽視了被戰爭所席捲的人們的傷痛。”託普斯說，“我雖然一直理解學院裏的那些導師們探求星星起源的奧祕的而孜孜不倦的精神，但是海摩那些人的做法，我實在沒辦法認同……我曾經找他們談過，但卻被趕走了，他們說我根本就是個不入流魔法師，我知道這點，也不打算番婆，但我也堅信，他們誤入了歧途。”

    “本來，輝石魔法只是研究星星的一種途徑，一種衍生物，它是研究星星起源與奧妙的過程，但是現在卻成了戰爭、殺人的手段。我想要消除這種現象，所以在研究這方面的魔法，但是光靠我自身是不夠的，我需要回到學院，查閱那珍貴的文獻和書籍，從中汲取知識，才有可能完成它，這就是我執意要回到學院的原因。”

    爲了研究星星起源與奧妙而誕生的輝石魔法，卻成了殺人的手段嗎……？

    這讓路葉不由得想起了火藥。

    最初它只是作爲觀賞的煙花而使用，但到了後來同樣成爲了攻破國門的利器。

    在如何對付同類上話花樣頻出這點，不管是哪個平行世界的人類，都是出奇的相似。

    沒過多久，路葉和託普斯抵達了雷亞盧卡利亞魔法學院。

    學院前的門鎮慘不忍睹，也成了一片廢墟，沒能躲過戰爭的波及。

    從門鎮通往雷亞盧卡利亞魔法學院南門的大橋也都被炸燬。

    路葉很快就找到了薇爾莉特她們。

    在見到託普斯之後，幾人並沒有顯得很驚訝，因爲早上就見過一面了。

    “來得正好，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艾斯德斯看向碩大的城牆，“之前我用冰柱擡升自己的高度，往裏面看了一眼，但學院裏好像沒有人在，很詭異。”

    “哦，關於這個……”

    路葉開始跟薇爾莉特等人說起關於那道封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