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尾聲（下

    “好久不見，英四郎。”

    “哥哥，你不是已經……”

    守形英四郎帶着不可置信的表情靠近。

    可不論他怎麼看，這個年輕人都跟記憶中的兄長一模一樣。

    “這……怎麼可能？”

    “你過得還好嗎？守形？告訴我吧，沒事的。”

    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告訴我，沒事的”這句話，是那個人對自己的口頭禪。

    不管是遇到了什麼糟心、困難的事情，他都會這樣說，讓守形把心事吐露出來。

    “哥哥，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不是已經……”

    “是的，我死了。”那人微笑着，“我是因爲你的願望才出現的，簡單來講，你可以把我看成一個願望的‘產物’，不過我還不完全，如果你離開許願機的範圍，我也就會消失，”

    “許願機？”守形英四郎一愣。

    突然間，那個巨大的石碑又出現在了哥哥的身後。

    “這是西那普斯人當初所做的，來實現他們心願的東西，想知道爲什麼西那普斯人都進入了休眠艙嗎，來聽聽他們的願望吧。”

    守形英四郎看着石碑上的文字，突然就能明白它的意思了。

    從高往低，一開始的願望是我想要什麼，然後漸漸的就變成了我不想要什麼，最後……大多數的文字都成了“給我新世界”，“我不要這樣的世界”之類龐大的願望。

    守形英四郎感受得到文字裏面從一開始的欣喜，到厭惡、煩躁，最後再到絕望。

    能夠實現所有願望，就代表着夢想和希望都將逐漸消逝。

    而這，就是西那普斯人集體自殺後，倖存的人集體沉睡的原因。

    “這……”

    “沒錯，這就是西那普斯人的願望。”哥哥說，“石碑會迴應願望，只要在上面寫下文字。守形，現在你的同伴們需要你的幫助，這是能夠改寫世界的力量。”

    “改寫……世界？”

    “沒錯，就算讓我活過來也可以，一起去新大陸也可以。”

    “我該怎麼做？”

    “雙手放在石板上，默唸你的願望就可以了。”

    守形英四郎沉默了幾秒，決定照做。

    如果這個石板能夠完成西那普斯人的願望，那也能完成他的願望。

    就在他雙手接觸上去的瞬間。

    他願望在被寫滿願望的石板最下方浮現了。

    可是，守形英四郎卻大吃一驚。

    因爲，這內容根本不是他許下的願望！

    “當然不是你的，重新回到許願機沒有被製造前的日子，西那普斯繁榮昌盛，地上的人類不復存在……這是我的願望啊。”

    守形英四郎愕然的看向哥哥，卻發現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兄長，

    而是西那普斯之主……米諾斯！

    “多謝你，地上的蟲子，這下，我的願望就要實現了。”

    “什麼……？”

    噗的一聲，守形英四郎的腹部被一把金色的長槍洞穿了。

    “被‘波塞冬’殺死，這是我給予你的酬勞，能死在這種神兵之下……感恩吧。”米諾斯肆意的大笑，“對了，順便讓你死的明白一點，你想知道爲什麼寫上去的內容不是你想要的？那是因爲我干擾了你的認知系統，想想吧，爲什麼你和妮姆芙準備的程序突然之間就完成了？那是因爲我主動泄露了位置，順便把傳送地點設置到了這裏……你所見的幻影也是我，干擾了你的認知，你的記憶也就不是什麼難事……西那普斯的技術遠遠超出你們的想象。”

    “你……難道自己沒有辦法使用嗎？”

    守形吐出一口血。

    他意識到自己闖禍了。

    被米諾斯設計，從而犯下了天大的錯誤。

    “當然，不然我爲什麼要你來？”米諾斯笑，“每個西那普斯人只能寫下一個願望，人造天使自然是無法使用的，但是依照我們的模樣所製造出沒有翅膀的人類，卻能夠在石板上刻下內容。”

    “老實說，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不管是我還是代達羅斯，都覺得石板被寫滿了，無法再次使用。但直到剛纔被人提醒，我才想起了一件事。西那普斯之中，只有一個人從來沒有使用過石板，所以，這石板上還留有一個‘願望’的位置……要猜猜看那個沒有使用許願機的人是誰嗎？”

    “我不知道……”

    “說到她，有個很有意思的事情。西那普斯本來有三大科學家，我算一個，暗中幫助你們的代達羅斯算一個，至於她，作爲主要研究出了許願機的人，到了後來卻沒有許願，反而想要阻止西那普斯人使用許願機，最後還被趕出了西那普斯……呵呵，現在看來她才是有先見之明的人。”

    “一個問題……”守形英四郎死死的壓着傷口不讓血液快速流失，“現在的這個世界……不是最初的世界了吧？”

    “當然。”米諾斯說，“我給了你看懂西那普斯文字的能力，你看那些願望……早在這個世界開始之前，世界就曾無數次的被重置過了。”

    米諾斯緩緩扇動翅膀，離開了地面。

    “好了，你快死了，等待新世界的降臨吧！沒有人類，人造天使永遠都會效忠我們西那普斯！沒有許願機，西那普斯人將再度擁有希望！”

    米諾斯離開之後，守形英四郎拖着瀕死的身軀打開了電腦，很快連接上了石板。

    “西那普斯的語言我已經懂了……程式的控制流程之前在妮姆芙那裏粗略的學習過……修理量子轉換器和調整潛夢遊戲的時候有了一定的熟練度……許願機……說到底不過是一種裝置，一定有某種程式能將它停下來……”

    守形英四郎的臉色變得蒼白，但他的手指速度卻沒有慢下來。

    所有的流程都已經完成，前提條件都已經準備完畢。

    但，還差一個關鍵的程式。

    鍵盤聲戛然而止。

    守形英四郎愣住了。

    他最後發現，

    要從這個龐大的許願機裏，找到那個控制終端的程式，並將其改寫……那是極其龐大的工作量。

    除非……設計者本人來，否則誰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阻止許願機的運行！

    已經……無能爲力了嗎？

    守形英四郎默默的看着天空，流下了眼淚。

    原本，天空是哥哥的夢想。

    小時候的一天，他和哥哥一如既往的組裝滑翔翼，但那天早上，他因爲瑣碎的小事跟哥哥吵了一架，所以哥哥拜託他的檢查，便不自覺的很隨便。因爲滑翔翼是哥哥組裝的，他向來做事都很完美，所以守形英四郎覺得偶爾一次也沒什麼。

    哥哥完全沒有因爲吵架的事情生氣，反倒是他，光是說些任性的話。

    但就是在那一天，一個螺栓，沒有擰緊。

    他看着哥哥從天空筆直的墜落，像是砸在了他的心裏。

    因爲哥哥是天才，是雙親非常重視的有望成歷史悠久的守形家的繼承人，所以，當他們知道守形英四郎是還是哥哥的元兇之後，便開始憎恨他。

    唯有無視，是最高的蔑視。

    守形英四郎就這樣慢慢的成了隱形人，在家裏不管他向誰搭話，都不會得到任何迴應。

    過了幾年，當他的弟弟出生之後，這種情況愈加惡化。

    於是守形英四郎，完全成爲了不存在的人。

    他搬離了家，獨自生活，繼承了哥哥的夢想，開始尋找天空和新大陸。

    但是，守形英四郎心裏明白。

    自己要的，並不是什麼新大陸，

    只是想要一個……能夠容忍自己存在的世界……

    所以他才鬼使神差的將雙手按了上去……

    眼淚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守形英四郎覺得這樣的自己真是太蠢了。

    這時，一個東西從他兜裏滑落。

    他看了一眼，那是一部手機。

    ……

    等到路葉睜開眼睛的時候，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他環顧周圍，發現自己正處於智樹家中。

    準確的說，是支離破碎的智樹家。

    周圍一片狼藉。

    整個屋子就像是準備打算重新裝修一樣。

    之前的戰鬥，雖然已經儘量將範圍限定在了空中，並且儘量遠離住宅區，不過伊卡洛斯·梅蘭的那發在空中爆炸的阿波羅還是對地面造成了損害。

    田地自不必說，周邊的房屋也遭到了波及。

    不過好在周圍的房子並不是很多，幸運的是也沒有人員傷亡，這一帶只是遭受了阿波羅爆炸後產生的餘波影響，不過路葉他們住的房子已經不幸的沒了。

    路葉醒來後，立刻就買了一支萬能藥劑注入身體。

    這下他的傷勢算是完全修復，徹底復活。

    薇爾莉特輕輕抱住了他。

    她就知道路葉會沒事的。

    電視劇、電影裏的那些讓人先走自己留下殿後，說着會趕上來結果卻犧牲了的場景在路葉身上是不會發生的。

    因爲他們約定好了，要一直都在一起。

    卡奧斯也沒什麼大礙，稍微休息一下就能恢復。

    而伊卡洛斯、妮姆芙、阿斯特蕾亞見到路葉醒過來，也圍了過來，喜極而泣。

    艾斯德斯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之前帝具的消耗對她而言過於龐大，幾乎是在壓榨生命力使用帝具，所以即便注射了萬能藥劑，也還是處於休息狀態。

    來到客廳，智樹和楚原已經在那裏等着了。

    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路葉和智樹商量了一下，就準備去找守形英四郎。

    如今伊卡洛斯得到了進化，說不定能夠加速計算過程。

    然而，等他們抵達河灘的時候，帳篷裏空無一人。

    “奇怪，守形學長呢？”

    “不知道，去哪裏上廁所了？”

    “不對，周圍沒有守形的生命反應。”伊卡洛斯開啓了雷達說道。

    “等等，你們看這邊！”妮姆芙這時察覺到了，“電腦不見了，潛夢遊戲的裝置也被啓動了。”

    “難道說……守形學長一個人去了西那普斯？”楚原驚訝的說。

    “這裏還有紙條。”薇爾莉特目光敏銳的拿起了被墨水壓在桌面上的紙條，“守形學長說破譯已經完成了，他先去西那普斯了，楚原，你看……楚原？”

    薇爾莉特說着，發現楚原突然不動了。

    大家也都注意到了她的異樣。

    一動不動，神情呆滯，宛如死人。

    而下一秒，楚原的身體，像是碎掉的紙屑那樣分解掉，消失在了空中。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難道石板，被啓動了？”伊卡洛斯悵然的睜大了眼睛。

    “石板？”路葉瞬間反應過來，“你是說許願機？！”

    “是的，”伊卡洛斯點頭，“我曾聽說過，西那普斯在我們被製造出來之前，在更久遠之前就已經重新來過了許多次，將整個世界，都重新來過！”

    “那是什麼……？”薇爾莉特根本挽留不住消失的楚原，只能任憑她消失在空中。

    “就是重置。”伊卡洛斯說，“在重置世界的最初階段，首先會刪除掉除西那普斯以外的所有事物，人類、動物、植物、大地、海洋、天空……一切都會被刪除，然後按照許願者的願望進行重置。”

    “楚原她……”

    “沒錯，被刪除了。”伊卡洛斯看向帳篷外，“整個世界，都開始重置了，重置成許願者想要的模樣。”

    路葉跟着望向外面，果然如此。

    黑暗無情的侵蝕掉了天空與山脈，正以極快的速度蔓延過來。

    僅僅數秒的時間，小鎮那邊就已經成了一片漆黑。

    “姐姐和卡奧斯！”薇爾莉特脫口而出，說出了路葉擔心的內容。

    “沒用了，她們已經不在了。”

    這時，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路葉一看，竟然是守形英四郎打來的。

    “路葉……能打通真是太好了……”

    “守形，你的聲音有些奇怪。”

    “我沒猜錯的話，現在下面的世界正在被重置……”守形說，“你先聽我說完，你得知道事情來龍去脈。世界要被重置了……都是我的錯。”

    守形英四郎簡短的講述了自己的事情，石板的事情，以及被米諾斯欺騙的事情。

    他的聲音越來越無力，但卻夾雜着洶涌的悲傷。

    “拜託了，路葉……請阻止許願機的啓動，否則……人類不會再存在了，抱歉……和你們，和大家相處的日子，真的是很開心呢，抱歉，再見了。”

    “你在西那普斯的哪裏，我能救你，告訴我位置！”

    可不管路葉怎麼喊，電話對面也沒再出聲了。

    守形英四郎……失去了消息。

    重置世界的浪潮不斷逼近，

    伊卡洛斯和阿斯特蕾亞不約而同的站了出來。

    “我們會抵擋片刻，妮姆芙，去啓動機器吧。”

    “你們……”智樹怔怔的看着她們。

    “我們是西那普斯的產物，理應最後被重置，不過也阻擋不了太久，所以這後面只能靠你們了。”

    “你們會死掉嗎？”薇爾莉特擔心的看着她們倆。

    “哈哈，不會啦。”阿斯特蕾亞露出了以往的那副笨蛋笑容，“只是重置而已，山重置之後還是山，人造天使重置之後，也還是人造天使啦！我們一定還會見面的！”

    “對了，主人，最後能拜託你一件事嗎？”伊卡洛斯稍微有些害羞的問道。

    “你說。”

    “能……命令一下我們嗎？”

    “我們到現在，也沒有被您下過命令。”

    說着，三個人造天使都不約而同的看着路葉，眼中隱隱透露着一股期待。

    人造天使的意義什麼的都不重要了。

    或許，讓路葉給她們下達命令，已經成爲了一種執念了。

    “……伊卡洛斯，妮姆芙，還有阿斯特蕾亞……我命令你們，把我、薇爾莉特和智樹送往西那普斯，然後等這次事情結束後……成爲我的人造天使吧！”

    “嗯！！”

    三名人造天使露出了笑容。

    她們本來就是很可愛的女孩子，

    笑起來更好看了。

    重置世界的黑暗已經席捲了過來。

    阿斯特蕾亞和伊卡洛斯張開了護盾，開始抵抗。

    兩人就像是海中的礁石，抵抗着浪潮的來襲。

    但即便如此，她們也只能減緩那股速度，同時身體也在逐漸消失。

    妮姆芙則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潛夢遊戲的調試，

    在拉動操縱桿的那一刻，她微笑着向路葉三人道別。

    “再見，再見的意思是，很快就會再次見面……”

    說完，她的身影也被重置的狂潮吞噬了。

    路葉等人來不及感傷，被傳送到了西那普斯。

    遠處飛來一個物體，那是代達羅斯坐着一個雙翼的飛行器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抱歉！是我疏忽了，居然忘記了還有一個願望的位置，時間太久了我都記不清了！”

    “沒事，”路葉說，“你帶智樹去阻止許願機，我和薇爾莉特去對付米諾斯。”

    “好。”

    分工明確。

    四人分成兩組。

    代達羅斯和智樹前往了石板處，而路葉和伊卡洛斯則去米諾斯那邊回收碎片。

    得益於之前探索西那普斯，路葉很快找到了去往神殿的路。

    而神殿內，只有一個人影在王位上等待着他們。

    “這還是我們第一次面對面見面吧……路葉……真虧你能讓我如此耗費心思啊，但是……到此爲止了！！”

    米諾斯從王位上起身，一把怪異的金色長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長槍的表面浮現出了金色的閃電，閃爍着不規則的電光，其中蘊含着的能量極爲恐怖。

    “只不過是蟲子！有什麼資格出現在本王面前？！”

    “你以爲……你能勝過西那普斯之王嗎？！這樣就結束了！！”

    米諾斯在高處的王位上奮舉長槍，然後猛地投向路葉。

    同時，吃過一次虧的米諾斯爲了限制路葉的行動，早已做好了準備，

    整個神殿的地表都浮現出黑色的凝膠物質，瞬間把神殿化爲會主動攻擊的沼澤。

    薇爾莉特沒有猶豫，瞬間以自己的身體爲支撐和護盾，

    在抵擋那些凝膠的同時，擡升了路葉的高度。

    而路葉對於這樣喜歡玩雷的傢伙……從來都是很歡迎的。

    在神殿蒼穹的頂部，不死斬以刀身承受雷電，足不沾地的將攻擊反彈回去的招式……

    ——雷電奉還！！

    強烈的電光在路葉的揮斬下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弧，擊中了米諾斯。

    強大的電流瞬間掀飛了王座和那一連片的地磚，

    米諾斯的瞬間被劈得焦黑，連翅膀都燃燒了起來。

    路葉快步上前，幾腳踩滅了米諾斯身上的火焰。

    緊接着，他在米諾斯的身上摸索，拿到了碎片。

    “走了，薇爾莉特。”

    “等等！爲何……不給我最後一擊？”

    “那不是太便宜你了嗎？”路葉盯着他，“你以爲自己重置世界的計劃會成功？”

    “呵呵……你們又有什麼辦法能夠阻止？”

    “所以我才留着你的命，你會親眼看着你的未來是如何破滅的。”

    “一派胡言！”

    米諾斯沒有猶豫，用那柄刺穿了自己的胸口。

    “我才不需要蟲子的可憐，你們沒辦法改寫的，只有寫出主程序的那個人才做得到，但誰也不知道她在哪兒，因爲她已經拋棄了西那普斯人的身份，成爲了一隻蟲子啊！”

    “我知道。”路葉說。

    “什麼？！”米諾斯吃驚的盯着他。

    “我早就知道，代達羅斯之前在給我紙條的時候，提到潘多拉系統並不是由她一人製造的，而是有個人在協助她，雖然代達羅斯說她也不知道那個人如今成了什麼樣子，又在什麼地方生活，但是即便失去了西那普斯人的身份，某些特徵也已經存在，”路葉微微一笑，“……你見到過握力超過400kg的學生會長嗎？”

    ……

    當智樹和代達羅斯來到了一個裝置的最深處。

    這裏有着一個科技感十足的晶石板塊，上面的紋路極其複雜。

    “這是……什麼？”智樹問。

    “是許願機的核心裝置。”代達羅斯說，“如果說願望在外部寫下的話，那麼執行就在這裏開始，終止也在這裏進行。”

    “好……那麼，要怎麼終止呢？”智樹問。

    “要停止石板，只有寫上新的願望，但是，剛纔那個願望已經是最後一個位置了。”

    “那、重新製造一個石板呢？”

    “要很長的時間，可能小智變成幾億次老爺爺的時間都不夠。”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等待。”

    “什麼？”智樹懷疑自己聽錯了。

    “以我的技術，是不足以強行改寫程式的，除非當初設計這個程式的人來。”

    “那麼，那個人會來嗎……？”

    “我想一定會的……雖然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但她很喜歡地面的生活，寧願放棄西那普斯人的身份，所以……不會坐視不管的。”

    而在西那普斯的廣場，也就是聳立着外在石碑的地方。

    展開這六隻羽翼的美香子，正輕輕的抱着守形英四郎。

    她看了一眼旁邊滿是血的電腦，輕輕的笑了笑。

    “居然做到了這個地步，真是辛苦你了……你先睡吧，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

    雖然不知道代達羅斯有什麼這麼堅定的理由。

    但智樹也隱約開始相信了。

    只要能夠覆蓋這個願望的話，那麼一切都有可能重來。

    地面的大家，現在怎麼樣了呢？

    楚原、爸爸媽媽、同學、美香子、還有商店街的大家……

    都已經消失了嗎？

    不不不，就算大家都消失了，那個學生會長美香子也不會消失的吧！

    要是那股吞噬世界的黑暗敢衝她過去，說不定她會反過來拿着噴火器邪笑着開火吧！

    不過……那個會長要是知道了守形學長多半已經遇害的話，會怎麼樣呢？

    “小智！小智！程式……改寫了！她果然來了！”

    這時，代達羅斯突然叫道。

    “太好了，那你快點改寫吧！”

    “不行，每個人只能擁有一次許願的機會，我的已經用過了。事實上，這個被人遺忘的願望，就是當初主要負責製造出的科學家的，她一直都沒有使用過石板。”

    “那我該怎麼做？”

    “雙手放在石板上，默唸你的願望。”

    “好！”

    智樹雙手放在了石板上。

    “啊。”代達羅斯發出了一聲短促的聲音。

    “怎麼了？”智樹回過頭來。

    “姑且先說一下，基本上……是能創造出小智你喜歡的……世界……啦？”

    智樹不知爲何，一下子就變成了q版。

    他笑嘻嘻的回過頭，笑容中充滿了讓女性感到不安穩的因素。

    “乾脆打造成這樣那樣的世界……不，乾脆讓衣服這個概念消失……等一下，胖次要留下……”

    聽着智樹的碎碎念，代達羅斯不免有些擔心起之後的世界。

    “小智……那個……”

    “哈哈，開玩笑的啦！我的願望，從來都沒有變過。”智樹笑着說。

    沒錯。

    我只是希望能夠過上和平的每一天，每個人都能過上幸福的日子的普通學生罷了。

    如果奇蹟真的存在的話，

    那就請給大家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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