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約會（下）

    正當衆人這麼想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女生的尖叫。

    “小智！”楚原的牙都咬緊了。

    雖然心裏很生氣，但是不會游泳的她目前也無可奈何，沒法立刻趕到智樹的身邊給予其一記殺人手刀。

    而路葉這時敏銳地注意到了水下有個縮小版的黑影如同蟄伏的鯊魚一樣快速接近楚原。

    “楚原，小心！有東西來了！”路葉出聲提醒。

    “欸？什麼東西？”

    趴在游泳圈上的楚原順着路葉提醒的聲音往水面下看。

    然後，她的臉瞬間紅了。

    只見q版智樹以極爲風騷的姿勢——雙手枕在腦後，瞧着二郎腿的姿勢浮在楚原的正下方，將她泡在水裏的身材盡收眼底，眼裏還帶着欣賞的神色。

    楚原伸出手想去抓他，但智樹在水中靈活度非常高，雙腿一蹬就劃出了好遠，然後衝出水面溜走了。

    那優雅和靈動的姿態讓路葉不禁感慨沒想到在東瀛日本還能見到“輕功水上漂”這招江湖獨門祕術。

    “唔呵……唔呵呵……！！”

    “小智！！”

    看着智樹一臉得意溜走的樣子，楚原又羞又怒。

    可她不會游泳，根本奈何不了對方，一轉眼的功夫，智樹再度鑽入水底不見了。

    “真是的，到哪裏去了……”

    楚原左顧右盼，試圖尋找出潛伏於水下的惡獸。

    而此刻的智樹，已經溜到了旋轉游泳池那邊。

    前面的美香子在進行蛙泳，他就緊緊尾隨在後面，欣賞着眼前這美麗的景色。

    “會長！在你後面！！”楚原發現了其蹤跡，大聲呼叫。

    “嗯？”

    但等到美香子回頭的時候，智樹又一溜煙地逃走了。

    路葉心說這傢伙的游泳技術真是不可小覷，簡直就跟魚一樣敏捷。

    “呀啊——！！”

    “那是什麼，討厭——！！”

    伴隨着智樹的神出鬼沒，水上樂園到處都響起了女生們的叫聲。

    智樹對她們進行了各種各樣的“嘗試”，然後又藉助高超的游泳技術逃走，完全讓人抓不到雞腳。

    “喂，櫻井同學在幹嘛呀？”薇爾莉特問一旁的路葉。

    “正在捕食呢。”路葉雙手抱懷，“把惡狼放到這種地方來的後果，就是這樣的。”

    “你也對智樹的性格瞭解得很深了嘛。”看着遠方亂成一片的泳池，以及那些驚慌失色、羞憤不已的女孩們，一旁的守形英四郎贊同般地點了點頭，“的確是頭永遠不會滿足的惡狼啊。”

    “什麼惡狼，我看小智就是頭色狼才對！”楚原憤憤地說，“我去把他抓回來！”

    不過話雖如此，但不會游泳的楚原是拿智樹沒什麼辦法的。

    “對了，妮姆芙，你會游泳嗎？”

    這時候路葉想起了一個問題。

    伊卡洛斯和阿斯特蕾亞的翅膀都是類似於鳥類的翅膀，又大羽毛又多，所以吸水之後完全遊不起來。

    那妮姆芙呢，她的翅膀如同蟬翼，輕薄又小巧，情況應該沒有伊卡洛斯她們嚴重。

    “欸？不、不會哦……因爲人造天使就是被設計成不能游泳的樣子嘛……”

    妮姆芙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看到這裏，路葉把目光轉向了不遠處的伊卡洛斯。

    後者則是搖了搖頭，意思是妮姆芙跟她們不一樣。

    作爲非戰鬥型的電子戰用人造天使，她用不着那種翅膀，而且她的翅膀是防水的。

    也就是說，這三個人造天使都是旱鴨子。

    妮姆芙低着頭，臉色很紅。

    她這個謊言輕而易舉地就被伊卡洛斯給戳破了。

    真是的……α真是多嘴！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爲什麼要騙路葉說人造天使被設計成不能游泳呢？

    不會，還是不能。

    這兩者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地上的人們會的游泳，身爲人造天使的自己卻不會……尤其還被路葉知道了這一點。

    想到這裏，妮姆芙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直到吃午飯的時間，智樹才悠哉遊哉地回來。

    “小智！！”

    正當他去拿便當的時候，被楚原嚴厲地喝止了。

    “你幹嘛？”

    “你給我安分一點啦！難得大家一起來水上樂園玩，你在胡鬧什麼？”

    “oh~no~窩汀不懂日語哦~”q版智樹非常犯賤的搖頭。

    “不要給我裝傻！！”

    “好啦好啦，”智樹這時候恢復成了原本的樣子，“楚原，安靜下來聽我說。”

    楚原深吸一口氣，沒再說話，她倒要看看從這張嘴巴裏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智樹轉頭，看向五顏六色的水上樂園以及那些女生，露出了祥和的微笑。

    “看啊……大家樂在其中的樣子，這是和平的象徵，以及——衆多的泳裝姐姐！滿滿的歐派和胖次！！”

    “完全搞不懂你在說什麼！還有，你這不是騷擾嘛？！”楚原理解不能。

    “騷擾！？”

    聽到這句話，智樹的神色嚴肅了起來，簡直就像是中世紀的教徒聽到了地球是圓的一般，露出了要清理異教徒般的眼神。、

    “怎、怎麼了嘛！”楚原一時間被他散發出的氣勢壓倒了，“你的行爲難道不是騷擾嘛？”

    “花樣年華的美少女正在光天化日之下，自願正大光明地展示着青春的軀體！這就是水上樂園！來到這裏卻不享受穿着泳裝的小姐姐們的身體，還把我的行爲謬稱爲‘騷擾’，那我到底該怎樣才好！？”

    智樹義正言辭、侃侃而談，像個出色的演說家。

    “這男人……不得了啊。”艾斯德斯從路葉的身後將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多麼忠實於自己慾望的男人啊，如果他有足夠強大的野心，就算放在帝都相比也能做出一番事業吧？”

    “是啊，到時候全帝都的少女都得遭難了。”路葉贊同地點頭。

    或許是因爲那副表情和說辭顯得太過義正言辭，楚原一時間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語來。

    “那麼，就是這麼一回事！”

    說着，智樹一個後翻再度躍入水中。

    他以仰泳的姿態，雙手枕在腦後，臉上帶着嘲諷的笑容，正妖嬈地扭動着那再度變成了q版的身軀。

    “我不吃飯也沒有問題的喲，只要能夠繼續能夠跟小姐姐們玩就好了……來呀，楚原，想要用你那殺人手刀的話就來呀，唔嘿嘿……只要你們這羣旱鴨子能夠追得到我這裏的話……”

    楚原十分惱怒，但卻無可奈何。

    而就在這時，妮姆芙卻默默地來到了泳池邊上。

    “楚原，這裏就交給我吧。”

    “妮姆芙？”

    “就算那家夥再會游泳，也未免太過得意忘形了吧……”

    妮姆芙擡起頭來，臉上那因剛剛路葉的提問而浮現出的羞紅還沒有消退。

    剛纔智樹最後一句話裏的“一羣旱鴨子”徹底破了妮姆芙的防。

    她蹲下來，把手伸到了水裏，然後開啓了“駭客系統”。

    嗶嗶嗶……

    伴隨着只有人造天使們才能聽到的電子音，泳池裏的水隨着輕輕搖動了起來。

    同時，智樹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慢慢下沉，明明本該被身體銘記的游泳技巧在此刻彷彿從來沒有過一般。

    “咦……喔喔喔喔喔！！”

    當水沒過鼻子的時候，智樹開始慌了。

    他開始在水裏撲騰起來，手忙腳亂的樣子就像個剛學游泳的人一樣。

    “爲什麼會溺水……咕嚕……這怎麼可能……噶噢……！！”

    在水裏折騰了好一會兒，智樹才勉強摸到岸邊，然後爬了上來。

    在稍微喘了幾口氣之後，他衝着妮姆芙發火了。

    “喂！你做了什麼？！”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但智樹很確定就是把手伸進水中的妮姆芙幹的。

    “很簡單啊……”妮姆芙叉着腰說道，“我只是駭入了你的大腦，對有關於游泳的所有記憶設下了防護程序而已。啊，太複雜了你不懂吧，簡單來說……你現在不過只是一隻‘旱鴨子’而已，如果想要繼續惡作劇的話，說不定會在深水區溺死哦？”

    轟隆隆！！

    智樹的腦中彷彿降下了一道閃電。

    一個lsp失去了夢想。

    “走吧，事情解決了，我們去那邊的樹蔭下吃午餐吧。”妮姆芙說。

    “等、等等……妮姆芙小姐，”智樹開始求情，“請原諒我吧，就只有這點……就只有這點不要啊！來到水上樂園卻不能對穿着泳衣的女孩子惡作劇什麼的……至少也等我死後十年吧！”

    智樹的眼神充滿了哀求，彷彿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但是妮姆芙已經下定決心了。

    直到回去爲止，這個設在智樹腦中的防護程式都不會解開。

    “噗！”楚原捂住嘴，但還是笑了出來，“哈哈哈哈，這下小智就沒辦法去騷擾其他女孩子了呢！”

    “哎呀，真是可憐啊櫻井君，”美香子抓住時機補刀，“看來那些美少女的歐派就只有會長我一個人去享用了呢，你就在岸上一邊o斷一邊流淚看着吧。”

    啊嘞？

    路葉的額頭流下一滴汗。

    會長你剛剛是說了什麼非常不得了的話？

    不過好在薇爾莉特沒有去深究這個詞的含義。、

    吃完了午飯之後，差不多是下午的兩點了。

    這時的氣溫已經達到了33度，路葉徵求了一下衆人的意見，大家一致認爲，與其去電影院還不如就在這裏舒服清涼地玩上一天。

    守形英四郎和路葉呆在樹蔭下的沙灘椅上，一邊吃着冰飲，一邊順便欣賞形形色色的泳裝妹子。

    薇爾莉特和艾斯德斯在a區的比賽誰遊得快。

    遊累了的美香子和楚原一起窩在游泳圈上看美妝雜誌。

    剛適應了如何在水裏睜開眼睛和憋氣的阿斯特蕾亞，正在跟着伊卡洛斯一起學習如何在水底直立行走。

    妮姆芙在水上滑滑梯那裏玩得很開心的樣子。

    唯獨只有一個人非常不開心。

    趴在游泳圈上面，聽着周邊女孩子們的歡聲笑語一動不動，宛如一條失去了夢想的鹹魚。

    這個人就是智樹。

    在沒有了游泳的技能之後，他就被兇殘的美香子笑呵呵地丟進了泳池裏。

    雖然靠着游泳圈沒有溺死，但是卻處於“什麼也做不了的”情況。

    他就這麼飄來飄去，隨着旋轉游泳池的水流不斷移動。

    智樹覺得自己今後的人生，一定也是像這樣隨波逐流了。

    沙灘椅上的路葉盯着智樹。

    他明白，現在智樹的處境，就像是被拔了牙的狼。

    明明周圍到處都是肥美的羔羊，但卻已經吃不了了。

    不過話說回來，妮姆芙的“駭客能力”居然這麼好用，甚至可以給別人的記憶設下防護裝置。

    不知道對於人造天使有效沒？

    轉頭問問她吧。

    不久後，路葉被艾斯德斯和薇爾莉特拖去玩“激流勇進”和“螺旋滑梯”了。

    薇爾莉特和艾斯德斯都是第一次來水上樂園，玩得很開心。

    不過以後者抖s的性格，光是這些項目還未夠班。

    她還拉着妮姆芙和伊卡洛斯她們玩了大型浪擺滑梯、急速衝刺等等刺激的遊玩項目，妮姆芙自不必說，玩到最後就連薇爾莉特都頂不住了，唯一還堅挺的人就只有艾斯德斯和伊卡洛斯。

    阿斯特蕾亞則是溜到了路葉之前坐的沙灘椅上，一邊吃着美香子買來的滿滿一筐熱狗，一邊被美香子套上了遛狗的繩索，美香子笑呵呵的丟熱狗，她就像是小狗一樣乖乖地去用嘴接。

    看着一臉笑眯眯的美香子做着這樣的惡劣行徑，一旁的守形英四郎直接眼鏡都裂開來。

    但他不敢吱聲，否則400kg握力的手就會親切的光顧他的腦袋。

    一直到下午的六點多鍾。

    炙熱的太陽染上了一層火紅，連帶着燃燒起天邊的雲彩。

    財大氣粗的學生會長美香子在附近的高檔餐館裏訂了餐，據說一個半小時後菜品上齊。

    這下路葉直接連晚飯錢都省了。

    玩了一天，大家都有些累。

    薇爾莉特甚至已經睡着了。

    水上樂園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但是伊卡洛斯她們幾個人造天使卻還沒見到影子。

    “沒辦法，你們先走吧，我去找那三個傢伙。”路葉說道。

    “欸，不用幫忙嗎？”楚原詫異地問，“這個水上樂園很大的欸。”

    “不用，畢竟有鎖鏈，不一會兒就能找到伊卡洛斯，剩下的兩個人也就好找了，你們就先去餐館那裏休息吧。”

    “既然路葉君都這樣說了，那我們就先走一步了。”美香子說道。

    路葉點點頭，將懷裏熟睡的薇爾莉特輕輕地交給了艾斯德斯，生怕打擾了少女的睡眠。

    等到衆人離開後，路葉看着這偌大的水上樂園，然後心念一動，召喚出了手腕上的鎖鏈。

    有它在，就能夠指引出伊卡洛斯的方向。

    然後，走了差不多十分鐘的路程，路葉在“叢林水寨”那邊找到了伊卡洛斯。

    她正和阿斯特蕾亞進行着“野外生存”的訓練。

    “啊！報告前輩！這裏有蟲子！”阿斯特蕾亞從土裏挖出了一條不斷扭動的蚯蚓。

    “嗯，蚯蚓的話可以用來做餌料，釣魚，這樣就不會餓肚子了。”伊卡洛斯說着，讚賞地摸了摸阿斯特蕾亞的腦袋。

    “唔嘿嘿……”得到了表揚的阿斯特蕾亞似乎很開心，“不過前輩，這個蚯蚓扭來扭去的，好像麪條哦！”

    “麪條才不會扭來扭去。”路葉走近了，“你們，大家都走了哦，去餐館吃飯。”

    “吃飯？！”阿斯特蕾亞把蚯蚓一扔，“吃飯！吃飯！”

    “你先把衣服給我換掉再說。”路葉拉住了想要追趕上美香子等人的阿斯特蕾亞。

    “對了，妮姆芙呢？”路葉問。

    這裏只有伊卡洛斯和阿斯特蕾亞，但是沒見到妮姆芙。

    “妮姆芙的話，她在這邊哦。”伊卡洛斯指向“叢林水寨”的後面。

    路葉過去一看，妮姆芙果然在那邊。

    她正努力地在水裏撲騰，怎麼看都是在學游泳。

    “妮姆芙，要吃飯了哦。”

    路葉的突然出聲，嚇了妮姆芙一跳，直接一跟頭栽進了水裏。

    路葉見狀立刻跳進水裏，一把將她從水中拉了起來。

    而後者因爲一時間落入水中的恐慌而緊緊的抱緊了路葉，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緊緊抓着不會輕易放開。

    而跟過來的伊卡洛斯，看到了路葉和妮姆芙緊緊擁抱的場景時頓了一下，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然後，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雙眼變成了紅色。

    “——開始系統掃描。”

    “掃描結束……無任何損傷，生理構造部位無異常。”

    “動力爐……無異常。”

    沒有……任何異常。

    可是，剛纔是怎麼回事？

    有一瞬間，動力爐……好像感到了刺痛。

    “你你你你……”

    從落水的恐慌中恢復過來的妮姆芙顯然變得語無倫次。

    剛剛自己學游泳的樣子，都被看見了？

    她低下頭，臉色開始變得難看。

    完蛋了，這下子要被笑話了……

    撒謊說人造天使不能游泳，結果偷偷學游泳被發現了。

    一定會被說“明明是個旱鴨子卻撒謊說被設計成不能游泳，偷偷在這裏游泳真是笑死人了”這種話吧。

    可是……

    我只是不想被認爲沒有用。

    沒用的人，會被丟掉，會被廢棄。

    因爲我的電子系統在西那普斯派不上用場，所以落得了被廢棄的下場……

    我之所以能呆在這裏，是因爲我還有用……我能幫助路葉去西那普斯！

    其他人都會的游泳，我不能不會……

    要是連這裏的容身之處都沒有了的話……我……

    妮姆芙的心裏涌出了一陣陰影。

    那是米諾斯帶給她的悲傷的記憶。

    你太沒用了，西那普斯不需要你這種廢物。

    所以，只能想盡辦法去討那個人的歡心。

    不能當沒用的人，沒用的人會被廢棄掉。

    自己是萬能的人造天使，不能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

    然而就在這時，路葉的一句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喂！妮姆芙，要學游泳嗎？”

    “欸？”

    妮姆芙猛地擡起頭來，睜大了眼。

    她盯着眼前的路葉，任憑溼漉漉的額發滴着水滴。

    “除去趕路的時間，也還有差不多一個小時呢，比起一個人在這裏撲騰，還是有人教更好吧？”路葉笑了笑，“薇爾莉特的游泳技術可是我教出來的哦？怎麼樣，要學嗎？”

    迎來的並不是嘲笑，而是鼓勵般的話語。

    看着路葉溫和的臉，妮姆芙的心裏頓時涌起了一股羞愧感。

    是啊……自己怎麼會這麼想呢。

    明明路葉、還有地上的大家，都跟西那普斯的那個人是不一樣的。

    薇爾莉特、路葉……大家都是溫柔的人。

    “要……能、能教我游泳嗎？”

    “那就一起教了吧。”路葉回頭看了一眼伊卡洛斯，“游泳這件事，只要上手了就很簡單的，要來嗎？”

    後者無言地點頭。

    就這樣，路葉帶着三名人造天使來到了淺水區。

    “主人……那個，翅膀吸水了就會變重……”伊卡洛斯說道。

    “對呀對呀，”阿斯特蕾亞說，“會沉到底的。”

    雖然剛纔一時間答應了下來，但這個現實的問題擺在這裏。

    “那也只是潛泳不行吧。”路葉說，“你們的翅膀不是可以變小嗎？”

    “嗯。”

    “那你們倆就先把翅膀的水分擠出來，然後把它變小，不過不要平貼在背部，把它立起來。”

    “好的。”

    伊卡洛斯和阿斯特蕾亞照做。

    “那麼，首先就伊卡洛斯吧。”路葉說，“來，牽着我的手。”

    “這、這樣嗎？”

    “不是五指牽着啦，這樣，四根手指相扣就行了。”

    “嗯，然後呢？”

    “然後我要你試着擡起腳。”

    “這樣嗎？”

    “哇！伊卡洛斯前輩浮起來了！”阿斯特蕾亞驚訝地說道。

    “嗯，雖然翅膀吸水這個特點讓你們沒法潛泳，但是只是在水面上遊動的話是可以的。”路葉說，“畢竟縮小後的翅膀立起來，就算快速遊起來，也不會沾到多少水分呢。”

    “好厲害！”阿斯特蕾亞估計是沒想到自己還能有游泳的那一天吧，看起來很興奮。

    “那麼，伊卡洛斯，你現在試着上下擺動浮起來的雙腿，嗯，就是這樣，有沒有感受到一個微微向前的力道？我現在微微後退，你要擺動雙腳跟上我的步伐好嗎？”

    “嗯……”

    明明水池裏的水都開始變冷了，但伊卡洛斯不知爲何卻覺得四指相扣的溫度格外溫暖。

    有種，想要讓人一直沉溺在這溫暖之中的感覺。

    就這樣，路葉花了差不多四十分鍾，讓三個人造天使都初次學習了一下游泳。

    除了阿斯特蕾亞之外，妮姆芙和餓伊卡洛斯到最後都能做到在不牽着手的情況下自己遊動一段距離。

    “那麼，時間也不多了，今天就到這裏吧。”路葉說，“換衣服走了。”

    “好~吃飯去了！”阿斯特蕾亞顯得最積極，“伊卡洛斯前輩我們快走吧！”

    “阿斯特蕾亞……”

    金髮笨蛋牽着伊卡洛斯跑去了更衣室。

    路葉從水裏出來，剛走了沒幾步，就從身後被拉住了胳膊。

    “那個，今天是約會吧？”妮姆芙微微低着頭。

    “啊，是啊……”路葉都差點忘了這回事了。

    “在離開之前，那個……我還有一件想要做的事情！”

    “是什麼啊？”

    “能、能稍微請你閉上眼睛嗎？”

    “啊？”路葉不解。

    “因爲……我想試試看啦！”

    “試試什麼？”

    “就是……駭客系統啦……你剛纔教我游泳的時候，不是提到過這件事嗎？”

    “哦，這件事啊……那就拜託你啦。”

    路葉閉上了眼睛。

    在之前的交談中，他瞭解到妮姆芙的駭客能力對人造天使也是有效果的，但是通常來說對方都不會乖乖地讓妮姆芙駭入，要是提前設置了裝置，說不定還會被反駭入。

    但是，假如把米諾斯的記憶篡改了呢？

    人造天使們的“銘刻”，是要在“主人”一方同意的情況下才能進行締結。

    “主人”一方要承認這個締結效果。

    要斷絕與人造天使的銘刻，決定權也只在於“主人”一方。

    這樣一來，銘刻的生效，都建立在“主人”一方記得有人造天使跟自己銘刻了的情況下。

    也就是純粹的單方面進行決定的結果。

    但是，反過來呢？

    假如“主人”一方不記得有關於人造天使的事情，那麼銘刻又會怎麼樣呢？

    他和他的人造天使之間的鏈接會出現什麼樣的狀況呢？

    路葉想嘗試的就是這個。

    既然銘刻建立於單方面的同意下，那麼如果掌握主動權的一方忘記了的話，會出現什麼樣的狀況？

    妮姆芙擡起頭來，夕陽把她的臉色映得很紅。

    其實，昨晚上，趁着伊卡洛斯下樓去玄關看路葉的時候，她又重看了一遍雜誌。

    雖然仍舊看不懂。

    但雜誌上寫着約會的最後一項流程，是接吻。

    她想試的事情，其實就是這個。

    既然要體驗一下約會，就要體驗一次完整的約會。

    妮姆芙試着湊近路葉的嘴脣。

    可是，就算她踮起了腳尖，也還是差一截距離。

    於是她又趕快拿過來了小板凳。

    這下就可以夠到了。

    不過快要吻上去的時候，她停住了。

    整個過程中，心臟砰砰地跳個不停，像是要跳出這個軀體之外。

    身體很熱，臉也很熱。

    不管怎麼樣都冷靜不下來。

    可是檢查身體並沒有發現異樣。

    爲什麼？

    妮姆芙想起了雜誌上寫的戀愛的幾個表現。

    難道……我，戀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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