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一箭雙鵰

    面對這個看起來很傻的問題，金髮少年低下頭去，居然認真思考了起來。

    “不知道……”

    “你叫什麼名字？”

    “奧德安……”

    “有關你的父親……你知道多少？”

    少年沉默不語。

    “你應該多多少少也猜到了，就告訴我吧，祕密是藏不住的。”

    奧德安仍舊保持着沉默。

    看着他這幅樣子，路葉不禁呼出一口白氣。

    “萊登給我發了一筆錢，並且授予了我貴族頭銜，作爲我挽救肯尼的獎勵。”路葉說，“藉着這個頭銜，我在某個上尉那裏查到了一件事情。你的父親……也就是奧辛利德上校在執行拯救隊友的任務中有大部分人員都陣亡了，只活下來了兩個人，於是昨晚我去拜訪了那位倖存的士兵，他告訴了我一件奇怪的事情——隊伍有八個人，活下來了兩個人，但裏屍體卻有七具。”

    奧德安緊抿着脣。

    “我沒猜錯的話，上校已經死了，對吧？”路葉盯着奧德安的臉。

    “我的父親沒有死啊……他還活着呢。”

    雖然否定了路葉的話語，但奧德安的神色已經徹底出賣了他。

    在訓練場的時候路葉就已經察覺了，上校對於自己這個兒子根本漠不關心，彷彿隨時可棄的棋子，這跟分身的特性如出一轍。

    得到了答案後，路葉簡單地打了聲招呼。

    上校的真實身份——他大概已經知道了。

    離開房間，回到原來的病房後，他繼續照料着薇爾利特。

    ——他已經不準備離開萊登了。

    一方面要照料病牀上的少女。

    另一方面，在甦醒之後，他立刻啓動了【星靈探測裝置】。

    這是由自身爲中心向四周探測星靈碎片的道具。

    本來路葉是準備在凡尓冬用的。

    但在察覺到種種異象，特別是在前兩天的戰鬥之後，他已經在心裏確定了剩下的碎片的位置。

    而【星靈探測裝置】也證實了他的想法。

    剩下的那枚碎片——就在萊登。

    某人僅僅用兩枚星靈碎片，就策劃了一場左右西方世界的戰爭。

    下午兩點之後，前來療養院的人多了起來。

    前院停着各種精美的馬車，偶爾甚至會有一輛禮車。

    那些衣着華貴、光鮮亮麗的人們從車上下來，爲的就是來拜訪一位“英雄”。

    一位拯救了萊登港於危難中的英雄。

    在昨晚路葉出席了授獎儀式之後，幾乎整個上流社會都認識了他。

    海上貿易一直是萊登的主要收入來源，每損失一個港口，那麼經濟收益都會大打折扣，而路葉守住肯尼的行爲相當於變相地挽救了國家及貴族們的利益。

    不過關於這點路葉其實並不關心。

    這些貴族想走的話什麼時候都能走。

    他只是單純地想要救那些留在港口的普通的人們罷了。

    從下午的兩點一直到五點鐘，病房熱鬧卻不擁擠。

    一時間他們兩就像是紅極的明星。

    大大小小的精美的果籃以及各種慰問品堆滿了房間，各類名媛及紳士都依次來探視了路葉和薇爾利特。

    畢竟路葉現在是新興的貴族，還是拯救了萊登港的英雄，各路人士都想來結交一番。

    有人慰問，點頭致意。

    有人簡單地說了些寒暄的話語。

    有人帶着記者進來，握着路葉的手再三感謝，熱淚盈眶。

    雖然有些作秀的行爲令人感到不齒，但畢竟是受過教育的人，在病房內並沒有人高聲說話打擾薇爾利特休息，否則路葉就得請這些人圓潤地滾出去了。

    只是那些二十多歲及以上的、打扮的優雅或時尚的女性們在臨走時留下了類似名片的東西，然後紛紛對路葉拋去了散發着荷爾蒙氣息的迷人眼神。

    路葉很嚴肅地將那些紙片收集了起來。

    ——錢可不夠花，萬一以後還有要用到錢的地方呢？

    夕陽的餘輝照耀着教堂的鐘樓，下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送走最後一位來客之後，路葉沒有等待自己預想中的那個人。

    他將那些名貴的禮品全部堆在房間的角落，然後給薇爾利特擦拭身體。

    本來這些是女護工的工作，但路葉執意要親自照看薇爾利特。

    雖然少女的生命跡象一切正常，但路葉不想讓她睜開眼睛後看到的是其他人，那樣子她會不安。

    路葉還是想看她睜着蔚藍的雙眼說傻話，乖乖跟在自己屁股後頭的樣子。

    時間猶如白駒過隙。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在這段時間內，路葉除了照顧薇爾利特，就是在鍛鍊身體。

    他偶爾會去萊登的貴族和軍方的家裏做客，蒐集一些情報。

    薇爾利特經過這些日子的悉心照顧，臉色已經好了很多，透支的身體機能正逐漸恢復。

    雖然醫生說要路葉做好她再也無法醒來的心理準備，但路葉卻知道距離薇爾利特醒來的日子接近了。

    這是他的直覺。

    天氣的氣溫愈發寒冷，今天早晨，在照顧好好薇爾利特之後，路葉開始了鍛鍊。

    直到中午，他帶着一身汗準備去洗澡的時候，突然發現了療養院內的人們臉色很差。

    “怎麼了？”

    他問旁邊的一個護士小姐。

    然後得到了一個令人不怎麼吃驚的消息。

    ——萊登戰敗了。

    這個消息迅速傳遍了全國，療養院這邊已經算後知後覺了。

    事情要追溯到一個多月前的肯尼攻防戰。

    那次事件之後，萊登的議事大臣們顯得十分生氣，認爲此舉已經觸及到了戰爭的底線，再加上由薇爾利特爲原型製作的裝甲已經全線通過了測試，而且在肯尼當中的作戰表現也十分出色，於是迅速量產投入戰場，同時宣佈對凡尓冬的反攻。

    但凡尓冬那方的新式戰甲卻完全碾壓了萊登。

    高達十米的巨型傀儡橫掃了戰場，令人聞風喪膽。

    僅僅一個月的時間，萊登就宣佈了戰敗。

    在那樣龐大的武器下，他們已經沒有了任何勝利的希望。

    但路葉並不是很吃驚，萊登的戰敗在他的預料之中。

    畢竟奧辛利德的目標就是這樣。

    身爲兩枚星靈碎片的持有者，先是利用凡尓冬削弱萊登的軍事實力，等待時機成熟後妄圖製造一場屠殺來迫使萊登反抗，加速萊登的戰敗，雖然屠殺的計劃被路葉阻止了，但就結果而言卻依舊達成了目的。

    但這仍舊不是上校真正的意圖。。

    路葉在教堂的高處，將視線投向遠方的城市。

    三天之後，萬國會議就會在萊登召開，各國的領導人會集中在那個敵方。

    路葉知道。

    上校真正的目的並非是單純地讓萊登戰敗。

    而是一箭雙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