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寒鴉的困境

    “比……比賽……”

    寒鴉雙眼失神，喃喃自語起來。

    “最後一輪……第四天賦解放……模組失常……”

    周雲一臉疑惑：“你在說什麼趴趴話？”

    寒鴉的眼睛忽明忽暗，隱隱有些變色，她連忙推開周雲。

    “對，對不起……比賽還沒有結束，我還沒有輸！”

    “不，我已經輸了……”

    “別靠近我，會死的……”

    說完，她快速展開成賽車，後輪蹭了一下地面後，然後猛然出力，宛若火箭一般消失在街道盡頭。

    來的突然，走的也很突然。

    “……”

    看着寒鴉消失的方向，周雲撓了撓頭。

    夜風忽地掃過地上的空泡面桶，聽着路邊零星的貓叫，他想着這邏輯奇葩，一身祕密的機娘，想了半天，總算明白了。

    “算逑，想不明白，睡覺！”

    ……

    刺耳的音浪在城市街道上劃過，吵得兩邊的居民樓紛紛亮起了燈，心想這是誰家的鬼火機娘在亂嚎。

    寒鴉狂飆了半個城市後，一股來自靈魂的劇痛充斥全身。

    兩側的紅白條逐漸和馬路牙子融爲一體，她才反應過來眼前不是賽道，而是街道。

    “原來……我早就輸了嗎？”

    聽着警笛聲轟鳴的聲音，寒鴉連忙找了一個小巷口，把自己停了進去，隨後連忙收起車身。

    “嘶~疼！”

    寒鴉眼淚花花的抱起衣服，正準備往身上套，就聽到了小巷中傳來了一道聲音。

    “我說寒鴉，你看看你都疼成什麼樣了！”

    “沒有契約者補充‘心之器’的話，你也敢這麼展開？”

    聽到聲音，寒鴉先是一驚，隨後開心起來，隨後快步衝上去，抱住了一位身穿警服的機娘。

    “若月姐姐！”

    寒鴉把頭埋在若月的胸口蹭了蹭，隨後小心翼翼的看着巷口。

    凜夜·若月一把拉開寒鴉，語氣有些無奈：“騎警部隊已經被我引開了，你就放心吧，不會有人把你抓走的。”

    “謝，謝謝姐姐。”

    “但總是我幫你打掩護，總有露餡的一天啊。”若月說道：“萬一騎警部隊發現這事，把我給開了，你怎麼辦？”

    “我……”

    寒鴉有些手足無措。

    看着寒鴉呆萌的俏臉，若月伸出手，輕柔的爲寒鴉打理着髮梢。

    她心裏明白，這些年寒鴉受了太多苦，她不該發生那些事的。

    “就你犯的那些事，肯定會被遣返，你趕快找一個賽車手結締深度契約吧，否則逃不掉WMC的法律的。”

    打理完頭髮，若月忍不住掐了掐寒鴉的臉：“上次我都找人談好了，你半道就跑了，非說要自己找，人呢？”

    寒鴉沉默不語。

    說什麼自己找都是在撒謊，她只是……不想再害死一位車手了。

    “你看看你，心之器都裂成什麼樣了！”若月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再不契約的話，我……我不想看到有一天你沒了！”

    “對，對不起姐姐。”寒鴉說道：“再給我點時間好嗎？”

    “跟我走吧。”

    “不，不要！”

    寒鴉搖了搖頭，她現在的精神越來越不穩定了，她怕給姐姐添麻煩。

    而且回去就要去找車手……好麻煩的。

    若月知道寒鴉是不會聽話的，於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咱們凜夜部族已經很久沒拿到生存資源了。你不去比賽的話，部族就快餓死了。”

    如果不是部族需要，她其實很希望寒鴉被遣返回去，雖然那個世界沒這邊好，但至少能保住命。

    “你就爲了凜夜部族考慮考慮，不行嗎？”

    “我……”

    寒鴉呆了許久，然後支支吾吾的說道：“霧影姐姐不是在跑比賽嗎？”

    “霧影不如你。”若月嘆了口氣：“現在是體系時代，老舊設計的機娘都不行，新的機娘都在追求均衡，她贏不下比賽的。”

    “我和霧影姐姐是同一批，我也不行的啊。”

    “但你有速度，極致的速度。”若月說道：“你是部族傾盡資源打造的……”

    “會害死人的速度，我……真的不想要。”

    月光斜着打進小巷中，在牆上畫了一道斜線，把倆人分割開來，空氣驟然變的沉重，壓的兩人都說不出話來。

    過了半晌，寒鴉輕聲說道：“姐姐，我……我會盡力幫助部族的！”

    若月側過臉。

    她知道，把部族沉重的命運壓在寒鴉身上，太不公平。

    也知道，寒鴉一出生就來到了這個世界參加比賽，是人類把她養大的，她很在乎人類。

    更知道，寒鴉的心之器受損嚴重，精神……

    一時間若月心亂如麻，良久，她嘆了口氣。

    “吃過飯了嗎？沒有的話，我帶你去吃一頓。”

    聽到吃飯，寒鴉瞬間想到了什麼，問道：“若月姐姐，你有錢嗎？”

    若月有些驚訝，往常不都是要吃的嗎？

    “你要多少？”

    “嗯……”寒鴉掰着手，算了好久，然後一臉認真的說道：“能被吉吉國王抓走的程度！”

    ……

    清晨，陽光正好。

    周雲揉了揉眼睛，連續勞累了兩個多月，他好不容易鬆了口氣，還得到了正式車手的席位。

    身心放鬆之下，他本想在夢鄉裏多呆一會，卻突然想到了今天要去俱樂部報道，於是睜開眼睛。

    恐怖直立猿，啓動！

    此時樓下已經響起了叮叮咣咣的聲音，修車店的老夥計已經在上工了，在一起吃了一頓早飯後，他便急匆匆的上了路。

    公交車上，他看着街道兩側的商鋪，居民樓，車輛，來往行人……晨霧被風散開，留下了濃濃的人間煙火。

    穿越過來後，他幾乎受盡了委屈，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這個世界竟然如此真實。

    然後就不真實了。

    兩個小時的車程站的周雲腿骨發麻。

    麻也就算了，可密閉的環境，恐怖的人流，超高的二氧化碳含量，讓他哪怕站着也昏昏欲睡。

    又麻又困，勾的胃也來參上一腳，哭訴早飯吃的不合胃口，臣妾消化不了……

    等到他達靈鹿俱樂部的時候，連跟前臺小妹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像條毛蟲一樣趴在櫃檯上。

    “這位先生，你來俺們俱樂部是幹哈的？”

    前臺小妹有些蒙，這人誰啊，長的還不錯……但你怎麼困成這樣，不會是喝了一宿吧？

    這裏不是酒店櫃檯！

    周雲從懷裏摸出合同，扔給了前臺小妹，小妹看了一眼後，大吼一聲。

    “葉經理！咱車隊的新車手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