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豢靈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和平鯊魚字數:4425更新時間:24/07/15 10:57:18
虔信香的製作材料根源在於民衆對冥府的信仰。
這一點毋庸置疑。
同樣的,擁有龍虎閻羅像的閻荊很清楚信仰之力對邪祟的壓制效果。
包含着人類最純粹的希望和憧憬,正好能夠對那羣異空間魔物造成最爲有效的打擊。
難怪火炬會如此在意這個世界,迫切的想要弄清楚虔信香的製造方法。
原因很簡單。
如果虔信香的製造是能否複製的,閻荊生活的現世和火炬聯通的一些正在受到邪祟入侵的世界,同樣有機會掌握這個技術不是嗎?
更別提主線任務二中提及的還有封域門技術。
在閻荊看來,這十有八九就是針對異空間裂隙而研發的技術,也是這個時代人族和冥府能夠精誠合作,創造出這般盛世的關鍵原因!
三根虔信香見底,白若素迫不及待的問道,
“現在能聽懂我說話了嗎?”
視線落在摘去斗笠的魂士臉上,白若素此時才注意到這魂士居然是個看上去只比自己大幾歲的年輕人,臉龐棱角分明,面相堅毅。
閻荊依舊不答。
他可不是幾根香就能夠隨意收買的。
“能量已經補充完畢,仍舊不行難道說還需要直面威脅才可以激活?”
眼見得魂士仍舊毫無反應,白若素取出懷中的鈴鐺,悶聲自語道,
“傍晚前往翠禾酒館很可能會遭遇敵人,想要對抗馭鬼者,需要獲得魂士的助力,到時候再摸索未免冒險,看來只能用這個方法了。”
所謂的馭鬼者,其實就是一羣將厲鬼豢養在自己身體內,通過支付千奇百怪的代價來獲取超凡能力的人。
先前在成衣鋪內遇見的殺手,豢養的是餓死鬼,付出的便是自身血肉生機。
反觀三法司的修士,想要與這羣堪稱癲狂的傢伙對抗,自然也需要相應的能力,而魂士便是冥府給他們的“外掛”。
除開虔信香外,不需要任何代價,修士就能夠獲得一個悍不畏死的同伴和相應的超凡能力。
只不過想要實現超凡能力的共享,還需要完成一個步驟。
畢竟魂士的力量不可能一直停留在修士體內。
右手將契約鈴鐺託舉在胸前,白若素口中吟唱起咒語。
下一秒。
這鈴鐺周圍便浮現出淺藍色的靈能環帶,形態亦是發生變化。
站在白若素面前的閻荊心下一突。
直覺告訴他對方正在通過某種方式聯絡魂士,問題是他只是個假冒。
不過沒關係。
火炬再次出手。
“檢測到臨時契約出現變化,請選擇一項或多項能力做爲魂士天賦對契約者進行共享。”
爲了能弄清楚這個世界的祕密,火炬主動協助閻荊,這種行爲甚至超出了先前的情報給予。
閻荊知道這其中所包含的不只是前邊的原因,真正的關鍵在於他已然得到火炬的認可。
數次異世界的搏殺,極高的結算評價,即便是在第一批次的餘燼使徒中,閻荊的存在也是異類,正因爲如此,他往往是火炬選擇徵召任務的第一選擇。
既是“先登死士”,火炬在規則之外自然要給予足夠多的優惠。
能力選擇【蟲之預感】!
早前在成衣鋪裏的安排終於派上用場。
幾乎是在閻荊做出決定的同一時間,白若素手中鈴鐺化作一道流光凝於她的食指,旋即無形的力量自體內生成。
嘶~呼~
深呼吸,白若蘇倏然睜大雙眼。
在這個瞬間,她體會到了蟲之預感最大化後的感官增強。
她的雙眼能夠看到門框縫隙間的毛疵,她的雙耳能清晰的聽到後方暖氣涌出時攪動氣流發出的微弱響聲,稍一側身,有小蟲掠過她鬢邊的秀髮,也只是擡手輕鬆拿捏。
這股前所未有的超凡力量,讓她震撼不已,不由得盯着前方的黑袍魂士細細打量。
她想的沒錯,自己這次憑着第三批次的位置,撿到了不輸於前兩批中高階魂士的強大存在!
更別提這似乎還不是眼前這魂士的極限,她能夠感覺到戒指另一端的力量遠不止於此。
此時的白若素並不知道,閻荊心中的驚詫不比她少。
他看到了前者食指佩戴的那枚由鈴鐺變化而成的戒指,其戒面的外觀再熟悉不過。
類似於人與獸的結合體,表面佈滿玄奧的彩繪圖案,雙眼鏤空,嘴巴兩側有獠牙交錯,邊沿處有雲卷也似的犄角.
這分明是豢靈面具的戒指版!
雖說近段時間閻荊因爲自身實力的增強,再加上面具內收集靈魂基本夠用,很少再去耗費心思在這件道具上,但豢靈面具做爲他最初的核心道具,印象極深。
因此在戒指出現的第一時間,閻荊就注意到了它的特殊性。
這絕不是意外。
閻荊曾好奇火炬給出的任務獎勵中的各種神奇道具究竟從何而來,現在似乎已經有了結論。
“檢測到條件滿足。”
“支線任務【豢靈】已開啓,請查明鎮魂鈴出處及製作方式。”
火炬隨之出現的提示驗證了閻荊的推測。
豢靈面具的出產地便是在這個世界!
這個意外發現讓閻荊不由得激動起來,他看到了豢靈面具的進階方向,如果說白若素能夠憑藉這玩意籤訂契約,他自然也可以!
一番測試下來,不論是白若素還是閻荊,可以說都有收穫。
意識到自己的祈禱得到閻羅王迴應的白若蘇越發振奮,趁着距離黃昏還有段時間,開始整理劫香案的其他線索。
時間緩緩流逝,窗外天光漸暗。
傍晚時分,白府管家推開大門。
幾名衣著樸素的僕人揹着各自的包裹跨出門檻,互相交談着離開。
穿着銀狐大氅的白若素就站在門口,撐着傘向所有人道別。
他們是臨時僱傭過來佈置府內喪事的,如今各方面都已經完成,自然沒必要再留下。
一行人向外拐過兩個街口,各自分散離開。
其中又有兩人徑直走向附近的公交車站。
等車頂冒着蒸汽,前端掛着兩盞燈籠的公交車從遠處駛來,白若素這才抹去臉上的僞裝,恢復本來面目。
沒錯,先前她耍了個障眼法。
門口的是她的貼身侍女,兩人的身段本就相差不大,再加上厚實的衣服和雨傘,稍微隔着段距離就很難被人認出來。
初冬的第一場雪下了大半天,依舊沒有止歇的意思。
不過雪勢小了些,零散碎雪在街道兩側高聳的建築間斜掠而過。
“諸位客官,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翠禾酒館佳釀,今日開壇!”
“限售五十壇,先到者先得,一兩銀子,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呦~”
臨近新酒開售,翠禾酒館門前熱鬧的很,幾個街頭表演藝人左右站開,穿着奇裝異服,不斷的表演着一些新奇的魔術,酒館夥計肩上搭着自白淨的抹布,興致高昂的吆喝着。
濃郁的酒香外加表演勾住來往行人,不一會兒就在酒館門口聚了不少人。
街對面的餐館裏坐着白若素和閻荊兩人。
爲了蹲守刀客錢三合,兩人都做了變裝,換上再普通不過的常服。
能以這個年紀成爲判官司巡使的白若素自然也不是混上去的,絲毫沒有矯情,一身厚實棉衣,全然素顏,雙手攏在衣袖裏,不時的抽出來哈上兩口氣,撈半筷子面塞進嘴裏。
閻荊也換上一身農人衣服,額前和臉頰兩側還特意抹了些土灰。
沒辦法,他那張面無表情的冷臉,要是不想辦法遮掩,估計錢三合看見了就得跑。
隨着翠禾佳釀正式開售。
白若素調整位置,側過身,目光在人羣中逡巡。
根據線人提供的情報,錢三合是個酒鬼,雖說近期去酒館的次數少了,但時間一長,肚子裏的酒蟲絕對忍不住。
果不其然,等了小半個時辰左右。
人羣中便有一個戴着竹笠,身形健碩的男人在不停的往前擠,嘴裏還喊着給他留一罈。
即便已經提前做了僞裝,刀客的體格和沿途撞上的路人反應還是出賣了他的身份。
白若素放下筷子便準備起身前去攔截。
然而就在她有所動作的同時,店內卻傳來幾聲長凳與地面短促的摩擦聲響。
坐在門口附近的幾個食客彷彿約好了一般,接連走出店門,桌上的東西都沒吃完。
望着他們的身影,白若素反倒是重新坐了回去。
另一邊,錢三合憑着自己在翠禾酒館的關係成功買到最後一罈佳釀,志得意滿的走出店門。
注意到周圍的人羣已經開始散去。
忽地神情一變,趕忙壓低斗笠,往街道的另一邊走。
只是還沒等他出去多遠,做爲常年混跡在江湖上的刀客,他仍舊敏感的察覺到了來自身後的視線,不敢直接回頭查看,而是在街邊一家鍾表店的櫥窗前短暫停留。
裝作打量店內的物件,實則是借櫥窗的玻璃觀察後方的情況。
三個中年漢子在左,兩個年輕人在右,都穿着大衣,腰間鼓囊,擺明藏着武器。
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繼續往前走。
等走到一處巷道口,腳步一錯,猛地加快速度直衝進去。
翠禾酒館所處的街區算是酆都城內較爲繁華的地段之一,大量的建築錯落林立,最不缺的就是四通八達的巷道,而錢三合又是常年混跡在這片區域的人物。
在他看來,只要進了巷道,憑藉自己對這兒的熟悉程度,甩掉跟蹤者輕而易舉。
然而隨着在巷道內的一陣追逐,他絕望的發現身後的腳步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越發的靠近。
前方的一處商鋪側門突然打開。
幾個做武夫打扮的壯漢手執武器堵住路口,臉上滿是戲謔的笑意,
“別浪費時間了,你對這裏再熟悉,還能熟的過我們海蛟幫麼。”
酆都的常住人口接近千萬,本地的幫派勢力自是不會少,海蛟幫就是盤踞這附近幾條街區多年的幫派。
“海蛟幫咳咳,我想你們應該認錯人了,我跟你們的副幫主可是老朋友,與你們更時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找我做什麼?”
前後都被人堵了路,錢三合掀開斗笠,神情自若的笑着解釋道。
“誰能幹掉他,賞三百兩。”
攔路的頭目根本沒打算浪費口舌,扭動脖頸,悶吼一聲便向着錢三合猛衝而去。
聽到還有賞錢,其餘幾人也是紛紛抽出腰間的武器,獰笑着包圍上去。
錢三合沒有抽刀,他很清楚在這種巷道內面對前後包抄是個什麼後果,環抱着酒罈,目光向上望去。
數十米高的樓房,兩側外圍的管道,高處的廊橋過道。
他想要藉助這些額外的設施逃跑,問題在於現在根本沒時間上去。
海蛟幫成員的圍殺即將成型,情急之下,錢三合抱着酒罈,目光看準前方不遠處幾個堆疊在一起的垃圾桶,快步上前的同時也不去拔刀,只是高喊道,
“人我已經給你們帶來了,他們就是劫香案的主謀!”
看着錢三合突如其來的衝鋒,聽到他的喊話,海蛟幫的一衆成員不約而同的剎住腳步。
劫香案是近期酆都最大的案子,三法司通力協作不說,更有冥府全程跟進,哪怕這裏的幾人根本不知道錢三合爲什麼會突然這麼喊,仍慌忙查看左右,生怕有人在暗處埋伏。
“呵,一羣蠢豬,跟在老子屁股後邊吃屎吧!”
成功詐到這羣人,錢三合趁着他們愣神的間隙,擡腳蹬在垃圾桶蓋上,整個人猛的向上躥出一段距離,左手抱着酒罈,右手扣住窗框。
正準備翻上去逃命,耳畔卻突然傳來一連串的擊打聲響。
忙不迭地低頭,正看見巷道內的那羣海蛟幫成員竟是跟一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路人混戰在一起,幾秒鐘的功夫就已經躺了幾個。
此時的錢三合也顧不得那麼多,只想着先逃出去再說,可他剛有所動作,旁邊的窗框卻被一顆子彈命中,濺起極快碎石。
視線順着槍聲傳來的方向望過去,巷道的另一邊,一個“農婦”手裏攥着槍。
嘭!嘭!嘭!
一連串的槍聲。
直接在錢三合旁邊的窗框上打出了一個不偏不倚,指向下方的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