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溫小淺字數:2286更新時間:24/07/06 00:42:00
溫弘深一邊說,一邊搖頭,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若非銀杏自己就是當事人,她都要以爲,自己真是那種無藥可救的人了。
但跟在瞿氏身邊那麼多年,銀杏也是個沉得住氣的。
她硬生生等着溫弘深訓完話才不急不緩地開口——
“表公子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奴婢這一番過來,並不是來向您求饒的。奴婢沒有犯錯,何來需要您原諒一說?”
溫弘深蹙眉。
“你不是來求饒,那你是來幹什麼的?”
銀杏規規矩矩地一福身,方纔上前拿出袖子裏的銀子,鄭重放在書案上。
溫弘深瞥了眼那幾兩銀子,不由得冷笑出聲。
“呵——你的確不是來求饒的,你是想用這點東西賄賂我。銀杏啊,本公子倒是小看你了。”
銀杏想笑。
她訓練有素,一般不會笑,除非忍不住。
這次她是真的沒忍住,抿脣笑了一聲。
“表公子多慮了,奴婢沒有這個必要賄賂您。”
“這是夫人讓我送您的盤纏,她看您可憐,在京師孤苦無依,特意讓奴婢爲您送上盤纏。”
“有了這些銀子,您離府之後不至於連個饅頭都吃不起。”
溫弘深額上青筋直跳,顯然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賤婢!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夫人怎麼可能趕我出府!”
銀杏收起笑容,恢復平靜。
“表公子,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
“並非是夫人趕您出府,而是您自己要離開。”
“奴婢方纔聽得真真的,表公子莫不是忘了?”
銀杏每說一句,溫弘深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他突然冒出了個想法。
莫非這事兒,從頭到尾就是個局。
一個讓他離開百戶府的局。
可……瞿氏那蠢貨,怎麼可能做得出這樣算計他的事?
說白了,他住在京師這些年,瞿氏比親孃待他還要好,幾乎算得上是無微不至了。
小的時候還因爲瞿氏太寵他,溫承治還鬧了一陣脾氣的。
所以,絕不可能是瞿氏的算計,只能是他誤打誤撞,偷雞不成反而蝕了把米。
“夫人呢?我要去見她!”
他不信,瞿氏真會忍心讓他走。
一定是這賤婢在亂傳話。
銀杏似笑非笑:“表公子,夫人用過晚膳,現下已經歇息了。她吩咐過,既然您不願意留下,今夜就可以出府。”
說完,銀杏拍了拍手。
“來人,幫表公子收拾行李。”
瞿氏院裏的人魚貫而入。
銀杏則是直接朝書架走去。
書架下面的匣子裏,就放着溫弘深的家書。
他心中一驚,快步搶在銀杏面前。
“書我自己收拾。”
“行,那奴婢幫您收拾別的。”
銀杏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轉身進了裏臥。
沒多時,銀杏等人便打包好了包袱。
動作是飛一般的快。
銀杏笑盈盈地走上前。
“表公子,行李都收拾妥當了,不知您的書收拾好了嗎?”
溫弘深的牙齒咬的咯咯響。
這個賤婢!
可偏偏,那些話的確是他自己說出來的。
是他說要離開。
可他只是在氣頭上,隨便說說而已,瞿氏如何能當真?!
當更氣的還在後頭。
銀杏遞過來的包袱又小又輕,似乎只放了幾件衣裳。
他蹙起眉頭。
“怎麼就這麼點?不是說收拾好了嗎?”
銀杏微微一笑,道:“看來表公子的記性的確不大好呢。當初您幼時入府,只帶了三件衣裳。這裏邊,正是那三件衣裳,還有後來您自己用自己的銀子購置的兩件衣裳。”
溫弘深氣得要吐血。
“幼時的衣裳,我如何能穿?”
“可除了這些,院子裏的東西全是府上的。您是個讀書人,明事理的,難不成要帶走府上的東西不成?”
“你——”
溫弘深欲要發作,餘光卻瞥見那些個下人們都用一種鄙夷的神情看他。
他用力咬了下後槽牙,強壓着怒氣,沉聲說:“銀杏是吧?你給我記着。”
“是,奴婢會好好記着您的好。”
她會認認真真記住,溫弘深是如何想構陷她的。
到死也會記得。
等到了門口,溫弘深遲遲不願離去,只等着瞿氏得到消息追上來。
但過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時間,瞿氏始終不見人影。
該死的,那瞿氏去了一趟鄉下,腦子也變得跟鄉下人那般蠢笨了嗎?
他都要走了,她怎的還不追出來?
“表公子。”
饒是銀杏也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她上前兩步,掛着客套的笑。
“表公子怎的還不走?您在等什麼?還是說,你壓根不想走,只是想用這一招逼迫我家夫人做不願意做的事?”
說這話的時候,銀杏特意擡高了聲音,引得路過的人紛紛側目看熱鬧。
京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閒來無事到處逛的人。
“這不是拜在大學士門下的才子溫弘深嗎?”
“他要逼迫百戶夫人做什麼?”
“我記得當初是因爲百戶夫人出面,溫弘深才有資格拜在大學士門下吧?”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白眼狼?”
溫弘深聽着那些議論聲,臉色一陣陣燥熱。
“你這丫鬟,胡說些什麼?我什麼時候逼迫夫人了?”
銀杏不急不緩地說:“您若不是想用這招逼迫夫人,爲何到現在還不肯離開?莫不是賴上我們了,想繼續白吃白喝吧?您可是在我們府上白吃白喝多年了。”
“你、你——”
溫弘深自詡是個高雅的讀書人,那些咒罵的字眼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不好開口,只能氣得乾瞪眼。
只見銀杏對着衆人深深一鞠躬。
“大家夥兒評評理啊,我家夫人看他可憐,打小就讓他住在府裏,吃穿用度跟府裏的哥兒們都是一樣的。”
“結果呢?他絲毫不知感恩!”
“夫人不過是吩咐我去收拾他的書房,他見我在房裏,也不知在心虛什麼,轉頭就冤枉我偷了他的筆,讓夫人發賣我。”
“我銀杏自小在瞿家教養着長大,就是宮裏娘娘的賞賜也得過,哪裏看得上他溫公子一支筆?”
“現在好了,夫人不信他的誣衊之詞,他就要用離府逼迫夫人。”
“你們說,這世上哪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