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養蛇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葉公好龍A字數:4767更新時間:24/07/06 00:38:01
    “啾啾!啾啾!”

    耳邊突然傳來幾聲悅耳的鳥叫聲,陳凌循聲看去,發現有幾隻形貌奇特的鳥兒從山澗的另一側飛了過來,竟也不怎麼懼怕他們,就大大方方的停在不遠處的樹上,引頸鳴叫,聲音高亢洪亮。

    這幾隻鳥兒與麻雀體型差不多大小,但比麻雀漂亮多了。

    白色的、慄紅色、褐色的……

    令人不禁驚訝,身爲同一種鳥,居然在幾隻之中就有這麼多不同的顏色。

    而且它們的尾巴還很長,像是隨風飄蕩的綵帶,極爲漂亮。

    “這是啥鳥啊,真好看,這麼幾隻就有三個色兒。”

    陳凌一下子就被吸引過去,臉上帶着驚歎。

    這幾隻鳥兒像是和紅腹錦雞一類,但並沒有紅腹錦雞那種火紅的鮮豔,而是帶着飄逸的另一種美。

    王存業聽到女婿的驚嘆聲,就把目光從野豬屍骸上收回來,跟着瞧了一眼,“哦,這個啊,這個鳥叫‘一枝花’,是說它長得跟山上開的花似的,漂亮的不行。”

    “它們還有個名字,說得是它的尾巴,飛起來飄來飄去,像根帶子一樣,也叫它綬帶鳥。”

    “這鳥挺有意思的,白的叫‘梁山伯’,花的叫‘祝英臺’,你小時候沒聽過嗎?”

    “啊?原來這就是梁山伯和祝英臺啊!”陳凌頓時目露恍然。

    這種鳥,他也只是小時候見過寥寥幾次。

    現在想想,或許是那時候年紀太小了,在小娃子眼裏,或許這鳥就顯得有點大。

    現在看到後,就不太能認得出來。

    其實那時候見到的時候,就覺得漂亮,感覺從遠處飛過來的時候,太陽一照,鳥兒身上都跟散發着光芒一樣,太好看了。

    當時他是看到了三隻鳥兒。

    兩隻大鳥一白一花,長尾巴,並排飛,第三只稍微小一些,尾巴也短一些,飛在最後面。

    然後就指給父親看,父親說這是梁山伯、祝英臺,以及馬文才的化身,後邊那只小的,就是馬文才,印象還挺深刻的。

    所以老丈人說綬帶鳥的時候,他只是有些明白過來是啥,但說到梁山伯與祝英臺那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爹你知道的挺多嘛,鳥也講得頭頭是道的。”

    陳凌仰頭看着樹上的鳥,說道。

    “哈哈,這鳥也是一味藥材,我就知道的多點。”

    王存業笑道。

    綬帶鳥,又叫壽帶鳥,在一些傳統國畫和刺繡上,比較多見。

    但同時它也是一味極爲不錯的中藥材。

    用於腸風下血、止蟲牙作痛。

    “這樣啊。”

    陳凌點點頭,衝樹上的綬帶鳥吹着口哨:“這傢伙可真漂亮,尤其那只白的,黑頭發,白裙子,裙子上還掛着飄帶,看上去跟仙女似的。”

    那白色綬帶鳥確實漂亮,尾巴靈動飄逸,站在枝頭晃一晃身子,它那長長的尾羽就像是一條柔順的絲帶一樣飄搖起來。

    完美生動的詮釋了它的名字由來。

    “啥仙女,那是梁山伯,公的,快別看了,一個鳥有啥好看的,這鳥也不好養,別老惦記了,咱們東西還落在後邊哩。”

    “哦,對,咱們東西和草藥都還沒拿。”

    陳凌一拍額頭,趕緊和老丈人一塊往回返,剛纔野蜂羣來襲,只顧着逃跑了,哪還能顧得上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呢。

    不過剛走了沒多遠,山澗的周圍突然就熱鬧嘈雜了起來。

    翁婿兩人耳邊全是各種各樣的鳥叫聲,清脆的、洪亮的、沙啞的、低沉的,連原本這個地方有些陰森的環境都彷佛一下子變得充滿了生機。

    兩人驚訝的向後方看去,只見黑壓壓的一片鳥雀飛了過來,也不知道有多少只,有多少種鳥類。它們從天上紛紛落入山澗與附近的樹上。

    粗略估計得有大幾百只。

    陸陸續續飛了幾分鐘,有的飛進樹木的枝葉間消失不見,有的落進山澗。

    很快,周圍樹上快落滿了。

    但就這還沒有完。

    還在有一羣羣鳥雀從遠處飛過來,大的如雁鵝,小的如麻雀,認識的不認識的,全在向這裏聚集。

    有越聚越多的趨勢。

    在這略帶昏暗的環境,忽然有成百上千只鳥類涌入山澗,這種景象可以稱作一個奇觀了。

    連小金和小黃鼠狼們也怔住了伸,好奇的望着遠方鳥類不斷落入山澗的奇景。

    “怎麼了這是?咋突然飛來了這麼多鳥?”王存業皺起眉頭。

    “這個,可能是咱們這邊有一處鳥道吧。”

    陳凌想了想說道,“以前每年入秋,從這邊山裏過得鳥也多得很,那動靜,那場面比這還大哩。”

    鳥道,就是經常過鳥的地方。

    鳥道周圍,一般都有充足的食物、水源、安全的環境,以及能夠幫助它們辨識方位的特殊地形。

    鳥道,就像是古代的驛站一樣。

    不管是長途遷徙,還是地域性的範圍活動,在爲它們提供通行道路的同時,也可以爲它們提供良好的水源與食物補充。

    “可這也還沒入秋啊,咋這就開始往南飛了?”王存業疑惑。

    “沒入秋,那可能是因爲咱們周圍的省市發洪水的緣故,它們也受到了影響,才往外飛的吧。”陳凌猜測道。

    鳥多了不怕人,兩人駐足看了會兒,才在陳凌忘買照相機無法拍照的可惜聲中,原路返回。

    不多時,回到採鉤藤的峽谷之後,猴子與蜂羣都已不見蹤影。

    倒是小金“吧嗒吧嗒”的小跑着從不遠處的山林邊緣叼回來一個蜂窩,輕輕放到陳凌跟前。

    陳凌還沒說啥,老丈人就嚇一跳,“哎喲,咋把這玩意兒給叼回來了。”

    “也不怕那羣野蜂回來蜇人。”

    說着,趕緊從竹簍掏出一塊麻布把蜂窩一卷,而後又從葫蘆中倒出些藥粉仔細的拍在麻布上面,直到拍勻後,才將其放入竹簍底部,再手腳麻利的用大捆鉤藤壓住。

    這通操作把陳凌看得有點呆住,忙問:“你看蜂窩裏面有沒有蜜了嗎爹?”

    “哎呀不用看,肯定有,我都聞到味了。”

    王存業一擺手,“你信不過我的鼻子,也得信小金啊,它可比黑娃有正經事的多,它可不是爲了玩,就亂叼東西的狗。”

    這話把小金誇得耳朵都背了起來,吐着舌頭和善的看了老頭兒一眼,而後搖頭擺尾的在陳凌跟前轉來轉去邀功。

    “行了行了,這大熱天的,別蹭了,等回家給你搞一頓好的吃,只讓你一個人吃,不許黑娃吃。好不好?”陳凌蹲下來摸了摸小金的腦袋,然後和老丈人兩人把鉤藤全部收拾好,繼續向着石斛的所在地行去。

    ……

    “你看,這又是一處要留記號的草藥,入了秋之後就能過來採挖的。”

    一邊在山中行走,王存業就一邊向女婿傳授些採藥的知識,這時,他用棍子撥開雜草,轉過頭來對陳凌說道:“看到沒,這是天門冬,收購價也還可以。”

    陳凌就連忙湊過去看。

    天門冬有着枝狀的葉子,細細小小的,摸上去十分柔軟。

    而且在一些植株上面還開着澹綠色的花朵,也有掛着紅色漿果的。

    “這玩意兒又叫老虎尾巴根,這是說它長得就像是老虎的尾巴根。”

    “想找的話也容易,天門冬一般就是長在這些比較荒的這種刺堆裏面,如果近處有水流的話,就很容易找見它們。”

    聽着老丈人說,陳凌便默默地記下,然後在旁邊留下記號。

    “你看,這個是野麻,野麻跟種的那種漢麻還不太一樣,這玩意兒還有個名號叫羊癲草,就是羊吃了之後,會傻笑,會亂蹦亂跳,滾下山坡,然後拉屎撒尿自己都做不了主了。”

    《最初進化》

    王存業指着一種草藥給陳凌說道,臉上很慎重。

    介紹完就告戒他這玩意兒的壞處。

    “這個我知道,跟那啥鴨片差不多。”陳凌點點頭。

    野麻,也就是達麻,是不允許個人種植的。

    而且這東西在不同的地方生長,植株內的危害成分是不一樣的。

    比較容易和普通種植麻混淆。

    能作爲種植是漢麻,也叫火麻,就是作爲普通的麻繩、麻袋之用的那種麻,它們細長而高,分枝稀鬆,節間是中空的。

    結的果實火麻仁可以入藥。

    但是野麻不一樣,生長環境變了,它的模樣也會發生一些變化。

    相比漢麻,它是分枝多而稠密,粗而短,節間是實心的,產脂多。

    雖說也能作爲中藥材使用,但是野麻仁食用過多的話,會令人產生幻覺,和吃蘑孤中毒一樣,眼前有仙女亂飛,令人飄飄欲仙。

    比蘑孤更狠的是它會讓人上癮。

    所以不管採藥,還是用藥,都必須慎重。

    野麻,黃精,天麻,樹芝,各種草藥遍地皆是。

    兩人一路走一路辨認。

    ……

    夏季的山中,一路綠草如茵,野花爛漫。

    深山很少有人來,野花開的非常的豔麗,一路上鵝黃色的、澹紫色的、粉紅色的各種小花掩映在叢林中,另有各種各樣的野果子綴滿枝頭,青澀的果香與花香混雜在一起,有種特別的味道。

    再過不久,這些果子就要熟了,山裏到時候會更熱鬧。

    翁婿兩人就這樣一路邊走邊找藥草,有價值的便留下記號,沒價值的隨便看兩眼,王存業評頭論足一番,便繼續往前走。

    後面跨過山林,拐進了一個山谷,山谷裏大石林立,細水潺潺,走在其中可以看到河道幾次改道的痕跡,渾圓巨大的石頭上密佈着厚厚的苔蘚,水畔開着嫩黃的小花,可以感覺到年代的久遠,又可以看到到處綠意盎然的生機。

    既有滄桑的斑駁,也有清新的美感。

    在谷底兜兜轉轉,拐拐繞繞,順水而上,只見一面灰白色的大石屹立在眼前,一塊石,一面山,石頭上方非常的平整光滑,就像一個如玉的姑娘,婀娜多姿的屹立在面前。

    陳凌見到後很驚奇很讚歎,伸手摸了摸,石頭極爲暖和,心想冬天四仰八叉的趴在上面曬太陽一定很舒服,這就是天然的石牀啊。

    “你看,石斛就在前邊了。”

    王存業指着前方說道。

    而後擡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到了中午,“還是先上去採,採完咱們再吃飯,不然心裏老惦記着。”

    “好。”

    陳凌點頭,其實老丈人發現的石斛所在山岩並不高,也不怎麼陡峭,但是環境較爲陰溼,苔蘚類比較多,在攀爬的過程中是很光滑的,容易出現意外,老頭兒一個人拿不下來。

    陳凌還是和之前採鉤藤一樣,在山岩附近找到安全位置,拴好繩索,再去採挖石斛。

    這片山岩上生長的石斛數量不少,長圓形的葉子,高度有二十公分左右的,也有三十公分左右的,石斛的主杆像是甘蔗,呈圓柱形,生有枝節,整體顏色翠綠,非常的水靈,葉子有種厚實的肉感,年份明顯已經不短了。

    加上現在的季節剛好過了它的花期,非常適合採挖。

    “採上邊那些老的,嫩的別動啊。”

    他上去後,老丈人在下方喊着提醒。

    “知道了。”

    石斛還是要長夠年份才能賣出價格呢,年份短的採回去後,不僅賣不了啥錢,這邊的石斛也會被採挖後斷根,不如讓它們繼續長着吧。

    秦嶺之中石斛不多見,且僅限於秦嶺南坡的一小段位置,他們這裏緊挨三省之地,雖有溼熱環境供其生長,但是石斛的數量也比野山參好不了太多的。

    所以陳凌在採完石斛下來的時候,就趁機收進洞天中一小段根鬚。

    只要進了洞天,這一小段根鬚就足夠繁衍成一大片。

    等陳凌下來,解下麻繩,把石斛遞給老丈人看的時候。

    老頭兒終於鬆了口氣,滿心歡喜的露出笑臉:“行,這次收穫相當可以。”

    “爹,咱們今天採這些,大概能賣多少錢?”

    “賣多少錢啊,這個,千兒八百的怎麼也得有吧。”王存業算了算,現在石斛五百克就一千塊錢左右了,加上那麼些鉤藤,那肯定不差的。

    說完,把石斛撿到手裏,一株一株的看,表情滿意的不行。

    光在女婿家住着可不行,怎麼也得乾點啥才行。

    不然整天放羊太沒意思了。

    還是來山裏採藥舒坦。

    在不一樣的地方,採點不一樣的藥草,新鮮又過癮。

    何況還能賣點錢,不然老讓女婿管完大女兒管小女兒的那也不行啊。

    “嗯,這下總算能賣點錢了,過兩天再把長蟲養上,順便也教給女婿咋養。”王存業喜滋滋的琢磨着,就跟着陳凌去河邊生活簡單的燒飯。

    到中午了,肚子餓了,要走回去還要小半天時間,還是在山裏吃了算了。

    早飯簡單,午飯也簡單。

    剩的雞蛋,還有烤的饅頭。

    烤饅頭也沒放啥調料,丟進柴堆就胡亂扒拉了幾下子,把外殼烤得焦黑脆硬,跟煤球蛋子似的。

    但是剝開後,吃進嘴裏,那叫一個又香又甜。

    吃完,喝點涼爽的山泉水就算完事。

    就這樣,翁婿兩人心滿意足踏上返程。

    路上兩人依舊是邊走邊聊。

    “天還不晚,回去路上,你跟我去逮幾窩長蟲,回去弄幾個蛇箱子養一養。”老頭笑眯眯的道。

    “啊?在農莊養蛇啊?”

    陳凌愣了下,養了那麼多家禽,再養蛇,萬一跑出來禍害家禽咋辦。

    “嗯,能養的,放心吧。養了蛇,有時候相當於防蛇,到時候我教你幾招,不然在山腳這邊,雞鴨下蛋容易招賊長蟲過來偷蛋。”

    “好,不過爹啊,咱們出去抓蛇不一樣嗎?”

    “還真不一樣,你不知道,還是這山裏的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