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景姝,你高中的時候墮胎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王君月字數:2308更新時間:24/07/06 00:23:07
奶奶哭喊着撲過來,心疼道:“姝姝,姝姝你沒事吧?”
她捧着我的血臉,渾身抖得厲害,回頭對喬東強埋怨道:“你打姝姝做什麼啊?你父女兩個人簡直想對她下死手!”
喬東強說:“媽,什麼叫我們父女兩個下死手,我也打了喬巧。”
奶奶怒吼:“你那叫打嗎?你對姝姝才叫打,就因爲姝姝不是你親生的,你就這麼偏心眼嗎?小時候被你們兩口子欺負,都嫁人了,你們還打她……”
喬東強跟曹美茹都沒想到,撕破他們虛僞臉的人竟然是一直想着家和萬事興的奶奶。
喬東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曹美茹慌張了幾秒鐘,故意埋怨喬東強:“你說說你這脾氣什麼時候改改?你平時最疼愛姝姝的,你怎麼下得了手?”
我靠在奶奶的懷裏,扯着嘴角笑出聲音。
奶奶沒理會曹美茹,蒼老的臉上早已佈滿淚水,那混濁滄桑的眼睛直直盯着嚴譫和博美雅,嘶啞着怒呵:“你們都欺負我的姝姝,你們都是黑心腸的人,我可憐的姝姝就該這樣被你們欺負嗎?”
博美雅不悅:“誰欺負她了?”
嚴譫甩開博美雅的手,睨了她一眼,然後幾大步上前推開喬東強,像是被碰觸了逆鱗一般,面容狠厲陰鷙:“喬總,你過分了!”
喬東強剛剛還挺威嚴,此刻又虛又怕,尷尬得無地自容。
嚴譫彎腰將我扶起來,幽深的眸底涌動着辨不分明的情緒,他伸手捧着我鮮血淋漓的臉,暗啞着嗓音:“我們回家。”
我推開嚴譫,連退好幾步,我嫌棄他髒。
嚴譫看着我,眼底竟是一閃而過的痛色。
我頭髮蓬亂,臉上染血,漂亮的旗袍被扯得髒皺,整個人又邋遢又慘烈,我卻淡然優雅地整理着儀容,擦拭着血液:“回家?回哪個家?應該回民政局才對吧。”
他望着我,嗓子乾澀道:“我先帶你去醫院。”
他伸出手。
我環抱雙臂,下意識地自保,如今我對他更多的是恐懼,我哀求:“咱們離婚吧好不好……放過我吧……我害怕了,我真的害怕了……”
他的手在輕抖着,泄露出他的慌措。
衆多貴賓圍着我們看,他們應該都在想,原來想離婚是一直是我。
他強行上前想抱着我。
我聲音拔高了音量,怒吼:“你別碰我,你噁心,你太噁心了……”
他看着我的雙眼通紅,嘴角微微抽搐着,彷彿在承受着一種內心的煎熬,可是他在煎熬什麼啊?把我傷成這樣,他有什麼好煎熬的?
“你就不噁心嗎?”
坐在輪椅上的博美雅再次開口,聲音陰陰的。
衆人目光投向她,她眨了眨眼,又嗲又尖的嗓音在偌大的大廳迴盪着:“我覺得你更噁心,你高中的時候自願跟男同學睡覺,我懷孕墮胎呢”
嚴譫猛然出聲,嗓音冷厲可怖:“你給我閉嘴。”
博美雅嚇唬到,臉色慘白慘白。
我瞪大眼睛盯着博美雅,她最清楚我並沒有和什麼男同學睡覺,我也意想不到,她竟然用這件事來污衊我,可笑的是,我竟無法解釋。
“墮胎?還是高中的時候?”
“怪不得這個女網紅說她在高中的時候被開除了。”
“天啊,這麼不檢點不自愛的女人,嚴總爲什麼會娶她?她哪裏配得上嚴總啊?”
“就是,嚴家好歹也是豪門,怎麼會讓這種女人進門?這不是在打自己家的臉嗎?”
“真沒想到,她看起來溫溫順順的,以前竟然這麼下賤,高中才多大啊?十幾歲的年齡,難怪博美雅當年霸凌她,活該被霸凌!”
前面誇讚我身上旗袍的男人,嗤笑:“這麼好的旗袍穿在她身上,真是侮辱了旗袍,小時候都這麼浪蕩,現在估計……你們懂得……”
衆人開始對我鄙視嘲笑,譏諷辱罵,充分地體現出他們的自私自利、冷漠無視。
曹美茹跟喬東強是什麼人,他們請來的就是什麼人,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所以他們說出這樣的話不足爲奇。
奶奶握着我的手,渾身顫抖着:“你別瞎說,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壞心腸,姝姝不是那樣的人,她小時候特別乖巧特別聽話……”
博美雅挑眉一笑:“奶奶,喬巧才是你的親孫女,你幹嘛老是維護着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孫女?再說了,她高中早戀,跟男同學上牀,當初全校皆知,我可沒有污衊她。”
我怒喊:“林湄!”
我憎恨道:“你憑什麼要這樣說我?罪魁禍首難道不是你嗎?”
她笑意陰險:“什麼罪魁禍首是我?這麼多人都在場,請你把話說清楚,最好……”
她紅脣張開,語速放慢:“最好說說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覺得我是罪魁禍首?”
我恨得咬牙切齒,可是我不能說,腦海浮現當年葉晗哭着求我的畫面:“景姝,不要去找她,千萬不要去找她,我求你了,如果被捅開,我養父會打死我,簡凌波會不要我的,我名譽也全部廢了,我的一輩子都完了。”
那個時候的葉晗才18歲,她害怕,她恐懼,她不敢說出去,只能隱瞞,默默地承受這一切。
後來長大了,我決定讓罪犯受到應有的懲罰,她卻還是哭着說:“不要,算了吧,都過去了,我現在挺幸福的。”
我怒罵她:“你怎麼這麼懦弱。”
她輕笑着:“就當我是懦弱吧。”
其實我也理解她,畢竟說出去就會毀了她的家庭,如今她懷孕了,更不能說出去。
我收回思緒,只是淡淡開口:“我沒有跟男同學上牀,更沒有未婚先孕。”
這話我是說給嚴譫聽的。
從他那句讓博美雅閉嘴,我就知道,他知道這件事,不過好像知道的並不是真相,不過都是博美雅的謊言。
喬巧跳起來問:“你怎麼證明自己沒有跟男人上牀?”
我冷冷地盯着她:“我爲什麼要自證?我爲什麼要主張自己沒犯錯?誰主張,誰舉證。”
博美雅皺着眉頭,看了一眼嚴譫,剛想開口,嚴譫對我說:“你流了很多血,我送你去醫院好嗎?”
他語氣溫柔,面帶愧色,眼神卻不敢直視我。
我淡漠道:“作爲我的丈夫,你不該爲我說一句話嗎?”
他問我:“說什麼?”
他輕鬆冷漠地反問像一柄刀刺進我的心臟,劇烈的疼痛還夾雜着窒息感,我很輕很輕地說:“說,我沒有跟男同學上牀,沒有未婚先孕。”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他。
我已經知道他的答案,他不信我。
可是,我還是奢望他重複我的話說一遍,哪怕是假的,哪怕是憐憫,看在我們一起這麼多年,起一點惻隱之心。
我其實也是要面子的,今天我已經顏面盡失了,最後這一刻,我只祈求要一點點最後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