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皇上病重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一世從歡字數:2793更新時間:24/07/06 00:15:22
    許秧秧睡醒的時候,正好聽到她四哥的聲音。

    “這小蘿卜長得怎麼這麼醜!”

    “四哥……”她無語地捏了捏鼻樑,“小孩剛生下來都皺巴,過兩天就好看了。”

    衆人聽到她的聲音,一個個擠到牀邊來,其中就屬三個小家夥跑得最快,一個叫姑姑,兩個叫姐姐,小嘴裏滿是噓寒問暖。

    若榴扶着她靠坐牀頭。

    “高興嗎?我們淳禮又有弟弟了,頌薇頌笙也是當小姨小舅舅的人了。”

    小淳禮:“高興!”

    小頌薇:“開心!”

    小頌笙:“開心開心!大姐姐也開心!我是小舅舅!”

    許秧秧伸手摸摸三個孩子的腦袋,仰頭看向爹孃舅舅舅母還有三個哥哥,她心裏最愛的那個“哥哥”抱着孩子站在最後頭,眼睛卻是一直看着她,眼神溫柔得不行。

    彷彿在說辛苦她了。

    娘也說:“辛苦我們秧秧了。”

    容雨棠給女兒捋着頭髮,“娘聽穩婆說你生得很快,還是太子殿下接生的?”

    “嗯,一下就生出來了。”許秧秧現在想想都還覺得不可思議,真的太絲滑了。

    她滿臉慈愛地望着孩子:“是個神仙寶寶。”

    容雨棠:“是啊,神仙寶寶由他爹親自迎接到這個世間。”

    衆人關切一陣,許秧秧問容驚春:“四哥你怎麼叫他小蘿卜?”

    “不是你吃蘿蔔吃着吃着就生了嗎?當然叫小蘿卜了。”容驚春驕傲道,“你得感謝我。”

    “我應該感謝蘿蔔。”許秧秧悠悠伸手,“我還沒抱過呢,給我抱抱。”

    司徒君把孩子送到她懷裏。

    抱着軟乎乎的一團,許秧秧的眉眼更加溫和,嘴裏呢喃着:“雲祉,雲祉,小雲祉……”

    大家夥輪流抱着孩子。

    沒一會兒,皇上也來了。

    不過皇上身子不太好,每到秋冬就會咳嗽,他怕傳給孩子,只是遠遠地看着。

    這並不是他的第一個孫兒,卻是他最喜愛的兒子兒媳所生,自然也會更加歡喜,人心偏長,自然愛屋及烏。

    看完孩子,又問過許秧秧的情況後,皇上才回宮。

    司徒君見他咳嗽得厲害,詢問正德:“父皇可有按時吃藥?”

    “有的。”正德公公道。

    按時吃藥還咳,司徒君蹙眉:“御醫們如何說?”

    “老樣子。”正德望着皇上遠去的背影,身後跟着的儀仗有不少人,更顯得孤寂。

    皇上老了,宸貴妃去世後身邊再無貼心可語之人,難免孤寂。

    後宮裏的那些年輕嬪妃,幾人真心?不過是念着那點地位權勢罷了,想法設法讓皇上翻牌子,要往上爬,後位又空懸了不是?

    哪怕以後太子登基,自己也能做個太后。

    算計來算計去,實際上都讓皇上算計了,宮中嬪妃無人能再有身孕,而意外有身孕者,不止意外流產,人也會在流產意外而亡。

    比起後宮裏的算計,太子府實在是一片祥和,府中只有太子妃一個。

    或許是爲了維持這等世間罕有之情,大臣們勸諫太子選側妃納妾的摺子都被皇上打了回去。

    能護一時是一時。

    父子二人的感情不如尋常父子親暱,卻也沒有不好。

    司徒君在孩子半歲後,上朝都帶着,實際上到了朝堂,孩子就落到皇上手裏。

    皇上一邊逗着孫兒一邊上朝,這番景象又讓司徒君想起幼時的自己,他也是這樣坐在父皇腿上上朝。

    雲祉好動,沒坐一會就下了龍椅,在高臺之上爬來爬去,爬累了就縮在龍椅上睡覺。

    人人都看得出皇上和太子殿下十分寵愛這個小皇子。

    小皇子也黏皇上,會說話以後一口一個皇爺爺,逗皇上開心,皇上的臉色跟着紅潤不少。

    皇上要把小雲祉留在宮裏。

    “這事秧秧說了算。”司徒君把兒子拉過來,他要是帶着兒子出門,回去卻沒把孩子帶上,秧秧指不定要訓他。

    皇上一陣無語。

    “正德,你親自到太子府去一趟。”

    “是。”正德公公笑着去了,帶回來的消息是太子妃允了。

    皇上樂呵呵搶過大孫子。

    這回輪到司徒君無語了,不過他走得毫不猶豫。

    廢話!

    雲祉三歲了還黏着秧秧一塊睡!

    孩子留在宮裏的事有一就有二,許秧秧既然允過一次,之後也就不必再問,司徒君經常出現早上帶着兒子出門,晚上回來只有一個人。

    許秧秧不確定哪天兒子就留在宮裏,聽到動靜都會喊一句:“雲祉回來啦?”

    “沒有。”司徒君板着張臉,“丟了。”

    他臉上的表情實在太像那麼一回事,許秧秧嚇一跳,再次對上司徒君的眼睛,後知後覺。

    她翻了個白眼。

    “驚了?”司徒君一笑,“那睡一覺。”

    許秧秧:“?”

    許秧秧實在沒想明白這二者之間的因果關係,直到肌膚與肌膚相觸,她才猛地想起自己幼時說過的一句玩笑話。

    “驚了驚了,窩要睡覺,睡覺才能好!”

    “這麼久遠的事你怎麼還記得?”許秧秧雙手抵着他的胸膛。

    司徒君的吻落在她的每一寸肌膚上,最後是脖頸一側的血管。

    那是大動脈的位置,要是傷到就會致命。

    親在那兒,哪怕再輕,也叫人心跳加速,呼吸加重。

    “別,別太鬧騰,明日還要去送爹孃和頌薇頌笙他們。”

    “嗯……崽崽,也要一塊……唔!”

    一夜歡愉。

    司徒君還算剋制,也就折騰半宿,許秧秧沒能醒來。

    漱口穿衣吃早點都是司徒君在伺候,眼見許秧秧的眼睛還閉着,司徒君捏着她的下巴咬了一下。

    許秧秧渾身一個激靈。

    睜眼開了個玩笑:“哥哥,要不你還是納個側妃,納幾個侍妾……”

    她感覺自己真的承受不住了。

    “唔!”話音未落又被咬一口。

    這次比上次重,明顯帶着懲罰的意味。

    司徒君用拇指狠狠擦着她的脣瓣,罵她盡是胡說八道。

    許秧秧笑笑,整個人清醒不少。

    啓瑞三十年春,頌薇頌笙八歲,爹孃要帶着他們回封地北離。

    雪狼也跟着回去。

    人相聚,就會有相離,許秧秧並不難過,弟弟妹妹卻是眼淚一大把。

    讓他們不走,他們走不願意。

    不知道爲什麼,姐弟兩個對北離州很是嚮往。

    許秧秧抱了抱姐弟二人,又摟着雪狼的脖子,安安靜靜地什麼也沒說。

    雪狼也歪了歪腦袋。

    一人一狼相互倚靠着,一靠就是十多二十年。

    但人是人,狼是狼,人有人的聚集處,狼有狼的棲息地。

    把一匹狼困在人羣中,是對狼的殘忍。

    回去吧崽崽,回你的雪雲山去。

    我已經長大。

    許秧秧紅着眼眶目送爹孃和弟妹,以及陪着她長大的雪狼,長長的隊伍,雪狼走在最後,途中回頭多次。

    她看到雪狼的不捨。

    她也不捨。

    終有一別,揮手盼安。

    ……

    啓瑞三十一年夏,許秧秧又生下一子,名司徒宿洵。

    啓瑞三十二年,西邊大旱,太子攜太子妃前往,修渠引水,久未歸京。

    直至京中傳來噩耗。

    皇上病重。

    那時是啓瑞三十三年夏,皇上臥病在榻,留着一口氣要見太子太子妃,還有長公主。

    司徒含煙一直侍疾在側,剛回到長公主府坐下,宮裏就傳來消息,她又急匆匆地進宮,一直守在父皇身邊。

    “父皇,兒臣又派人去催太子了,太子他們很快就到了。”

    “煙兒,煙兒……”皇上已經是彌留之際,說話斷斷續續,輕得如風過境。

    司徒含煙俯耳下去。

    “煙兒,父皇,對不起你……”

    “沒有,沒有。”司徒含煙搖着頭,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兒臣從未怨過父皇,不論是和親,還是母妃,以及……”

    她哽咽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