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柏青死在先皇后墜崖之地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一世從歡字數:2357更新時間:24/07/06 00:15:22
    許秧秧故事講完後,見她爹也睡着了,起身輕輕道:“爹,我和娘還有弟弟妹妹都很愛你,不管怎樣都會超愛你的,你是我們的英雄。”

    她吹熄燭火,輕手輕腳出了營帳。

    黑暗中,兩行熱淚順着司徒元鶴緊閉的眼角流下來。

    怎麼就有這麼好一個女兒呢?

    ……

    許秧秧出了營帳,就看到面前站着司徒君,手裏提着一盞燈籠。

    “噓!”她走過去,順其自然牽上司徒君的手,小聲說,“我爹好不容易睡着,咱們可別吵醒了。”

    “嗯。”司徒君反握着她的手,兩人朝着自己的大帳走去,“什麼時候也給我講一個睡前的故事?”

    走遠了,許秧秧正常說話:“你剛聽到了?”

    司徒君點頭。

    “那你聽到了啊。”許秧秧眨眨眼睛,燈籠裏映照出來的光落在她臉上,一雙眼睛熠熠生輝。

    司徒君好笑道:“哪裏學來的耍賴?”

    “哥哥才是哪裏學來的耍賴。”許秧秧努努嘴,“答應了不肯定做才叫耍賴,我又沒答應哥哥,都是哥哥自己說的。”

    “而且!哥哥你剛剛是偷聽,茶館裏說書的都有銀錢拿,你是不是也要付一下說書錢?”她攤開另一只手掌。

    司徒君彎腰親了她的掌心一口。

    冬夜裏,呼呼的冷風吹來,許秧秧的掌心卻在發燙。

    她猛地收回手,瞪他:“你又耍賴。”

    “懶得理你。”許秧秧抽開牽着的手走在前面,回了大帳後把自己裹進被窩裏,起先還露出一個腦袋,聽到司徒君進來,立馬把腦袋埋進去。

    腳步聲還在一點點地靠近。

    最後在她面前停下。

    被子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扯了扯。

    “睡着了?”

    許秧秧才不會蠢到說自己睡着了,不過也沒聰明到哪裏去,拽着被子不讓拉動一點,和表明自己根本沒睡着有什麼區別。

    拽被子的動作停了。

    頭頂傳來一陣低低沉沉的磁性笑聲。

    “既然睡着了,那這說書錢只能不給了。”

    刷地,許秧秧露出腦袋,睜着烏溜溜的眼睛問:“是什麼?別又拿剛剛那套哄我。”

    司徒君從懷裏拿出一塊玉印:“這應該是孤身上最值錢的,此刻就拿給太子妃做說書錢。”

    “什麼?”許秧秧拿過一看,太子印!

    和剛纔的吻一樣燙手。

    “不要。”她遞回去,“不能拿。”

    “有什麼不能拿的。”司徒君毫不在意,“太子妃連太子都拿了,太子印還不能拿,收着吧,左右不過一個印章。”

    “……”這是普通的印章嗎?!

    許秧秧坐起來,把印章重新揣進他的懷裏,拍拍他的胸膛說:“放好了。”

    司徒君問:“說書錢怎麼辦?這是我全身上下最名貴的東西。”

    許秧秧無奈地嘆口氣,又朝他勾勾手:“你過來。”

    “這次又做什麼?”

    “你別管!”

    兇巴巴的。

    落在司徒君眼裏分外可愛。

    他聽話彎腰去,秧秧的身子和脣瓣都貼了上來,翻身坐在他的懷裏。

    親吻片刻後離脣。

    額頭依然抵着額頭,鼻尖若有似無觸着鼻尖。

    呼吸糾纏在一塊。

    許秧秧說:“你才是最珍貴的。”

    司徒君的眸光亮了亮,一簇簇的火苗在小腹中燃燒,他微微側頭便又吻上去。

    親得許秧秧身子軟成一灘水。

    “不行……”她推搡着不能繼續下去,“明日還要進京,家裏的人,百姓朝臣都會夾道歡迎,我不能一副睡不醒的樣子。”

    司徒君咽了口唾沫,隱忍剋制地“嗯”一聲。

    兩人只是抱着睡到半夜。

    醒來後收拾一番,大軍該起程了。

    天大亮的時候,他們經過一座荒山,再過一個時辰就能進城。

    許秧秧騎在馬上,瞥見司徒君看了一眼這座山,便問:“這山怎麼了?”

    司徒君道:“母后就在這座山。”

    許秧秧見他這番模樣,不由得想到柏青。

    哥哥經過此山都會想母后。

    趙伯伯肯定也會想他的趙芸兒。

    她扭頭問若榴:“昨天你去見了趙伯伯,趙伯伯怎麼樣?”

    “太子妃,昨晚我正想和你說這事呢。”若榴道,“趙先生挺奇怪的,他要清水是洗臉用,玉奴爲他梳髮,還找士兵拿刀刮了胡茬,以及!”

    “趙先生終於捨得穿太子殿下送的那套衣裳和大氅了。”

    “趙先生是個講究人,都要進京受審了還把自己打理得乾乾淨淨,其實我瞧着有點像去見心上……”

    許秧秧猛地回頭看過去。

    司徒君亦是。

    若榴嚇一跳,“兩位主子?”

    許秧秧和司徒君立馬叫停隊伍,駕馬往後面去,容大將軍等人見兩人駕馬匆匆,也勒轉繮繩跟過去。

    來到囚車旁邊,許秧秧和司徒君同時下馬,負責押送的士兵上前道:“太子太子妃放心,囚犯並沒有逃脫,還在的。”

    囚車裏,柏青靠坐着,整個身子都埋藏在黑色大氅裏,眼睛閉着,嘴脣發白。

    司徒君蹙着眉上前去。

    許秧秧問士兵:“他這個姿勢多久了?”

    士兵道:“不到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前他們正好要進這座山腳下。

    許秧秧心裏有不好的預感,走上前去看到司徒君正伸出手指探人鼻息。

    司徒君的手指猛顫一下。

    一陣風吹來,風中夾着一股血腥味。

    許秧秧上前去揭開大氅,濃郁的血腥味直竄出來,刺入每個人的鼻中。

    大氅之下的衣裳浸透了血。

    柏青一手握着先皇后的步搖,步搖上沾着血跡,而另一只手腕上有着又長又深的劃痕。

    滿是血跡的這只手上還緊緊握着一隻玉鐲。

    當初玉鐲和步搖分明讓司徒君埋進了自己給母後立的衣冠冢裏,不知何時被柏青挖出來了,一直藏在身上。

    如今,柏青用這支步搖割了腕。

    玉鐲上的裂痕已經被血填滿。

    柏青死了。

    死在先皇后墜崖的這座山下。

    他戰敗而不逃,一路平靜回京,根本不是無所謂受審,而是他要死也要死在心愛之人去世的地方。

    好在黃泉相見。

    或許還能追到下一世再見。

    許秧秧倏地紅了眼眶,擡手捂住自己的嘴。

    司徒君更是一動一動地站在原地,方纔去探鼻息的手垂在一側,止不住地發抖。

    老師死了。

    到死都是笑着。

    容大將軍和司徒元鶴趕來,詢問發生了何事,負責押送的士兵撲簌簌跪一地。

    “屬下看管不力,讓囚犯自裁了!請王爺將軍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