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戰事前夕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一世從歡字數:2583更新時間:24/07/06 00:15:22
    賀蘭辭知道玉奴和許秧秧都在王子府邸後立馬過去,賀蘭棋似乎猜到他會來,早早地等着。

    賀蘭棋當着他的面欺辱了玉奴,兄弟兩個心裏都清楚彼此是如何的水火不容,見面時眼底的劍拔弩張。

    但是他們面上不能表露。

    賀蘭棋是王子,是北寒的儲君,賀蘭辭雖然和他是堂兄弟,也是臣,爲臣者又怎麼能以下犯上。

    賀蘭辭不僅不能表露一點恨意,還要恭恭敬敬地朝他行禮。

    賀蘭棋爲君,要起表率作用,不能過於得意挑釁,他只意味深長一句:“你想見她們當然可以,能不能見到就是你自己的事。”

    賀蘭辭咬着牙關,微笑:“這就不牢王子費心了。”

    轉身進府時,身後傳來一陣輕笑。

    “賀蘭辭,你見不到她們的,別怪哥哥沒提醒你,玉奴已願做我的暖牀物,大雲的太子妃只有司徒君一人。”

    賀蘭辭腳步一頓,拳頭緊握。

    偏偏奈何不得,他咬碎一口牙也只能吞回肚子裏去。

    到了關押許秧秧的院子,遠遠看見了玉奴,素釵挽發,幾縷髮絲隨風拂動,袖口挽着,纖細的手臂提着木桶。

    提得不穩,桶中的水時不時蕩出來。

    她走兩步就會停一下,提得格外艱難。

    賀蘭辭疾步上去,讓士兵攔住,他說王子允了,士兵才收手。

    說話聲也吸引來玉奴的注意。

    玉奴回頭瞥見是他,急急忙忙地扭頭,扒拉着頭髮將自己整張臉遮住。

    “玉奴!”

    玉奴提着裙襬跑進屋裏去,連水桶都不要了。

    玉奴在躲着他。

    爲什麼躲他,他心裏明白。

    賀蘭辭心中一痛,邁步進去,面前忽地出現一人。

    “老師?”

    “世子留步。”柏青望着他驚訝的神色,面色平靜,“玉奴不見你,秧秧你也不能見,回去。”

    “老師你怎麼……”賀蘭辭聲音一頓,秧秧爲什麼會出現在北寒忽然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不是玉奴。

    是老師。

    爲什麼?

    老師爲什麼要這麼做?又爲什麼在賀蘭棋的府裏。

    老師問他是否想清楚要回北寒奪權,又早早判斷出北寒要攻打北齊,讓他在大戰開始前偷溜回北寒。

    他以爲老師是要輔佐司徒君打下北寒,同時他在北寒暗中布兵,只有大權在握他和爹孃才能安穩地活。

    賀蘭棋爲拿捏住他,只讓他和爹孃遠遠見過一面。

    這些才是原來的計劃。

    “爲什麼……”爲什麼現在不一樣了?

    運籌帷幄的老師出現在北寒,還帶來大雲的太子妃,是和賀蘭棋投誠?

    柏青道:“我有我自己的選擇。你離開大雲回北寒時我就說了,從今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各走各的路。”

    “老師!”賀蘭辭此生一敬重他爹孃,二是面前之人。

    老師如他再生父母。

    三便是大雲北離州百姓人人敬重的離親王妃。

    然而他敬重的老師,把他敬重的離親王妃之女帶到了北寒,受困於小小一方天地。

    賀蘭辭一時接受不了。

    也接受不了老師要去輔佐賀蘭棋,那個他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的賀蘭棋。

    柏青見他眼底有水霧,不由得嘆息一聲:“你怎麼還是如此感情用事。”

    “老師……”

    “回去吧。”柏青擺手,又示意守在門口的士兵把人架出去。

    賀蘭辭沒望自己的正事,“老師,我要見玉奴和秧秧。”

    “她們若是肯見你,早就出來了。”

    屋內。

    許秧秧問玉奴:“你真的不見他?”

    玉奴低垂着腦袋,搖頭時披散的頭髮也跟着晃動。

    她又怎配繼續跟着世子。

    從前不堪的過往也就罷了,並非她所願,世子已經將她從泥潭中拉出來,她自己又要往泥潭中去。

    泥濘不堪之人,不配與世子站在一塊。

    許秧秧大抵猜到她心裏在想什麼,同爲女子,就不要去揭那樣的傷口了。

    玉奴直到現在,每日都要沐浴兩次,似乎還不夠,她不停地洗。

    如果不是許秧秧察覺異常,敲門進去,玉奴的身子都要被自己抓爛了。

    “玉奴……”許秧秧見她身子在抖,知道又是想到傷害她的事了,上前去要抱抱她。

    玉奴撲通一聲跪下。

    “太子妃,主,主僕有別。”

    許秧秧:“……”

    無奈。

    玉奴格外守規矩。

    不過許秧秧這人不太愛守規矩,她蹲在玉奴面前,輕聲道:“你憋不住了記得告訴我,我發誓會保密。”

    “太子妃若是想知道,奴婢……”

    “打住。”許秧秧說,“不是太子妃要知道,是我要知道。”

    玉奴緩緩擡頭,對上太子妃純粹的目光。

    “您不就是太子妃嗎?”

    “……”許秧秧抿脣,“我現在不是了,我們只是同處一個屋檐下的朋友。”

    朋友。

    玉奴沒有朋友。

    她也不敢和太子妃做朋友。

    但是告訴太子妃的話,是可以的。

    玉奴再次垂着眼瞼,用平靜的語氣剖露心中的疙瘩。

    “賀蘭王子在世子面前……”她以爲自己真的會平靜,話才說一半她的嘴脣便開始發抖,“……要了我。”

    許秧秧猜到是這方面的事。

    她萬萬沒想到是當着賀蘭辭的面。

    當着女子喜歡之人的面要了她,對於女子得是多大的侮辱啊。

    “畜生!”許秧秧呸一聲,一把將比自己年齡大一點的玉奴摟進懷裏,她信誓旦旦道,“我會給你報這個仇的。”

    突然被人擁入懷中,還是堂堂太子妃,玉奴的身子僵住,兩隻手無措的不知道該擱哪裏。

    兩個眼珠子也慌亂地轉着。

    “太子妃,太子妃,使不得……”說着眼眶倏地一紅,眼淚滴在了許秧秧的身上。

    她何德何能,得世子相救,又得太子妃相擁,還說要爲她報仇。

    許秧秧看着玉奴大滴大滴滾落的淚珠,想看她又不敢看她,難過和委屈瞬間寫在臉上。

    玉奴這張臉和她有些許相似,恍惚間感覺跟看到自己姐姐委屈哭了一樣。

    她擡手去給玉奴抹掉眼淚。

    “太子妃對不起……”玉奴慌忙擦掉眼淚,又把腦袋在她面前低下。

    許秧秧把人扶起來,要叫人去打熱水來,玉奴搶着去了,端着熱騰騰的水來。

    她把巾帕打溼,擰半乾。

    “把眼睛敷一下。”

    “給,給奴婢的?”

    “快敷。”許秧秧把巾帕放在她手上,“你不想見賀蘭辭就不見,不過有句話還是要說,賀蘭辭會跑來見你,他不嫌你,我們沒人嫌你,你也別嫌你自己。”

    “我知道這種事別人勸一兩句話是沒用的,但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們不嫌你,也請你不要嫌自己。”

    玉奴敷着眼睛,越敷眼淚越多。

    難怪世子心悅太子妃。

    她是男子她也心悅。

    從今天過後,玉奴依然每天沐浴兩次,玉奴還是經常走神,鬱鬱寡歡。

    但她沐浴的時間沒以前久了,也不會動不動就把自己撓傷。

    這是好事。

    許秧秧略略勾脣。

    十月,四寒城已經大雪紛飛,玉奴撣了撣身上的雪,跑進來道:“太子妃,前方戰事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