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一句話沒說就搞走一對母女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一世從歡字數:3415更新時間:24/07/06 00:15:22
    朝臣家眷各自安頓好後,會有相應的宮人送來晚膳,皇家人則是聚到一塊用的家宴。

    正德公公特地來請了秧秧郡主,自然也請上大將軍府的公子,阿端不在邀請行列,她也不好去,怕讓人識出身份。

    容城竹咳嗽兩聲,以身體不適會影響龍體爲由婉拒了。

    待膳房的人送飯菜來,他接過親自拿到阿端的屋子去。

    聽到敲門聲的阿端前去開門,臉上露出驚訝。

    “你沒去赴宴?”

    “身體不適,就不去了。”容城竹看她一眼,阿端下意識側過身子,他端着飯菜進去,在桌上擺放好。

    在兩碗米飯上分別放好筷子,側頭道:“不餓?過來吃飯。”

    和在藥王谷時的一幕幕重合。

    那時阿端還小,一到飯點就戴好面紗跑到容城竹的屋子那邊去。

    第一次的時候,容城竹將自己碗裏的米飯分出來一半,筷子也折一半,推到她面前去。

    多幾次後,容城竹吩咐廚房的人往後都往他的屋子裏送兩個人的飯菜。

    久而久之,藥王谷的人都知道一到飯點,小師妹肯定在大師兄那。

    “我看師兄好得很。”阿端輕哼一聲,走過去坐下。

    容城竹沒有因爲她嗆嘴而生氣,反而淺淺地笑一聲,給她盛湯時特地撇去上面的蔥花。

    “這三年躲哪裏去了?”

    “要你管。”她喝了一口熱湯。

    容城竹擡眸望着她,又溫柔地問一遍:“說說,去哪裏了?”

    “反正是你們找不到的地方。”

    “一直在一個地方?”

    “嗯。”阿端點點頭。

    “何時出發來的雲京?”容城竹的眸光動了動。

    阿端毫無防備地回答:“三個月前。”

    “沒騎馬?”

    “太招搖了。”

    “嗯。”容城竹輕輕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突如其來的平靜讓阿端詫異擡頭,過一會又繼續低頭吃飯。

    “你們大雲的菜太淡。”

    “明日我和膳房的人說,給你做些辣菜。”容城竹給她夾了一筷紅燒肉,阿端愛吃辣,不嗜甜,卻愛吃紅燒肉。

    他看阿端大口大口吃着,忽然道:“我有一事想問你。”

    阿端以爲又是催她回去的話,果斷地回絕:“不聽,不回去。”

    “兩年前的立秋那日,也就是你成親消息傳出的當日,我們可曾見過?”容城竹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

    阿端擡頭反問:“我們見沒見過你難道不知道?得知消息的當天我在宮裏絕食抗議,哪有空去找你。”

    說着她埋頭吃飯。

    味同嚼蠟。

    嚼着嚼着,她又聽到師兄說:“阿端,我失去了一段記憶。”

    阿端的手指微僵。

    ……

    行宮家宴。

    衆人紛紛落座,帝后同座,宸妃則坐在皇帝的左手邊,同樣受衆人朝拜,不像宜嬪等人,只能坐在下邊。

    大公主帶着駙馬一道來的,身後還跟着兩名男子隨侍,說是侍衛,知曉內幕的人都知道兩人是大公主養的面首。

    大駙馬始終黑着一張臉,偶爾才會擠出一抹笑容了。

    司徒含煙坐在旁邊,緊接着是三公主、四公主、五公主和她們的母妃。

    另一邊坐着太子殿下、大皇子及其家眷,正妃側妃都來了,孩子倒是沒跟過來,留在府裏有奶孃照顧。

    落座差不多的時候,容驚春和許秧秧到了。

    趙希恬側頭對許玉歌說:“妹妹,秧秧郡主來了,你們可好好敘舊一番。”

    許玉歌莞爾一笑:“姐姐說笑了,那是秧秧郡主,豈是妹妹能高攀的。”

    趙希恬笑笑:“秧秧郡主未改許姓,你還是她長姐。”

    “姐姐,我可不敢。”誰不知道整個雲京城的人都不敢提在秧秧郡主的名前面加上許姓。

    許玉歌大大方方地承認,趙希恬反而不好說什麼了,兩人相視一笑,在別人看來確實情同姐妹。

    只有兩人心底明白,她們誰也容不下誰。

    許秧秧進來就瞧見兩人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她沒理會,而是高高興興地喊:“皇帝伯伯安,皇后娘娘安,宸妃娘娘安。”

    特地沒行禮。

    她餘光瞥了一眼,除二公主外,其他公主看她的眼神都帶着點嘲諷。

    趙希恬的目光也充滿揶揄。

    許玉歌垂着眼眸輕撫微微隆起的腹部,脣角勾了勾。

    不知禮數的許秧秧,哪怕是郡主,也難當太子妃之位。

    她做不成的,許秧秧也休想做成。

    皇后也覺不知禮數,可皇上樂呵呵地沒當回事,她也不好說什麼,只讓秧秧郡主和容四公子落座。

    她身爲郡主,位置自是在公主們之後。

    離得遠些,許秧秧還樂得自在。

    顯然二公主沒感受到她的快樂,將她喊住:“秧秧,到這兒來。”

    二公主旁邊是還有一個位置的。

    許秧秧頓住腳步。

    好吧。

    公主姐姐是好意。

    她坐到二公主身邊去。

    容驚春不想離妹妹太遠,怕這些皇家子弟打妹妹主意。

    他看到太子殿下旁邊也還有一個位置,大搖大擺坐過去。

    從前給司徒君做伴讀他都是坐那個位置的。

    司徒君當然不會說什麼。

    家宴嘛,一塊吃個飯,飯桌上再聊聊家常。

    大公主起的頭,半開玩笑道:“容四公子,你坐的可是太子妃的位置。不過還沒太子妃,容四公子坐着也無妨。”

    皇后順勢接話:“玉兒倒是提醒了,皇上,太子已滿十七週歲,是該娶妃了,京中貴女都來了春獵宴,這兩日倒是可以看看各家貴女。”

    “太子是該娶妃了。”皇上點了點頭,眸光看向公主們所在的位置,只一眼又移開。

    司徒含煙一聽,側頭去望秧秧,發現她正埋頭吃着東西。

    “秧秧,你聽見沒?父皇要給太子娶妃了。”

    許秧秧含糊其辭道:“還早。”

    “都十七了……”還早什麼早。

    父皇同時開口:“朕覺得還早。”

    司徒含煙:“?”

    就連司徒君也意外地擡眸,他都已想好回拒的理由,父皇竟然沒催他。

    皇后一愣。

    宸妃冷不丁道:“人家親父子都不着急,皇后娘娘你一個後孃急什麼,本宮都不急。”

    皇后一口老血哽在喉嚨,她保持着鳳儀微笑:“本宮是後孃,也是太子的親姨母,自家孩子,當然要關心。”

    宸妃:“先皇后要是還在人世,不僅不會急,還會尊重太子的意願。”

    皇后努力微笑:“妹妹說的也是,不過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太子可以好生看看有沒有入眼的貴女。”

    差不多了,皇帝站起來當和事佬:“好了,用膳。”

    許秧秧埋頭苦幹,努力降低存在感。

    有人依然不放過她。

    “秧秧郡主都已做了九年的郡主,怎麼連吃個飯還要弄出聲響來。”說話之人是三皇子。

    和大皇子穿一條褲子的男人。

    許秧秧放下筷子,還沒說什麼,她四哥已經怒了,冷颼颼的眼神瞟過去,指關節也咔咔作響。

    三皇子張了張嘴,最後也沒說出什麼來。

    欺軟怕硬的主。

    司徒君拿起酒杯,和容驚春小碰半杯,這個仇已經記下。

    “三弟說這話的時候,可曾想過王叔王嬸和秧秧在北寒之地做什麼?”

    “他們在鎮守大雲的邊境,你也知道那裏是北寒之地,冬日要是三弟的住所少發一筐碳,三弟怕是要被凍起脾氣來。”

    “宜嬪娘娘是北離州人士,應當知道北境是如何苦寒,三弟這是連自己親孃外祖家的人都不知體恤,百善……”

    “孝爲先。”司徒君側頭看向三皇子。

    兩頂大帽子扣下來,三皇子被訓得面紅耳赤。

    關鍵時候還是宜嬪娘娘站出來請罪求饒,皇上才沒多加責備。

    宜嬪也聰明,知道兒子留在此處會引人膈應,以教訓爲由把兒子領走。

    許秧秧從始至終一句話沒說,就已經搞走一對母女。

    “……”

    甚至還得了皇帝的獎賞,念她和爹孃鎮守邊境辛苦,賞一匹汗血寶馬,還有一套御製馬鞍。

    “…………”

    “謝皇帝伯伯。”許秧秧領賞,又問,“皇帝伯伯,馬兒給了我,我是否可以轉贈他人?”

    “當然,給了你就是你的,隨你處置。”

    “給我四哥。”許秧秧說,“反正我不會騎馬。”

    “秧秧郡主不會騎馬?”大公主一臉訝然,“大將軍府的人,還有不會騎馬的。”

    “誰說大將軍府的人一定要回騎馬?”容驚春搶先回答,“我們大將軍府的姑娘都是寶,自有人保護,用不着學什麼騎馬習什麼武。”

    許秧秧微微點頭。

    嗯嗯,正合她意。

    大公主和大皇子交換一個眼色,許玉歌也默默記在心中。

    原來許秧秧不會騎馬也不會武。

    果真是個在窮鄉僻囊長大的不知禮節的廢物。

    用完家宴,許秧秧和容驚春去領了汗血寶馬,這可是頂好的馬。

    容驚春激動不已,當即在馬場縱了個來回,許秧秧在茫茫夜色中望着這個恣意瀟灑的少年郎。

    “四哥,慢些!”

    “沒事!走!四哥帶你騎馬跑一圈!”容驚春縱馬來到她身邊,伸手將人撈到自己面前。

    “坐穩!”

    許秧秧仰頭道:“四哥,我會騎馬。”

    “我當然知道。”容驚春只是不愛讀書,不是蠢,他當然明白自己妹妹被多少人盯着,藏拙能護己。

    天空星辰密佈。

    二人縱馬到一處小溪邊,看到一處篝火,火上架烤着兩條魚,香味四溢。

    卻不見人。

    容驚春下馬,再將妹妹扶下,旁邊的草叢傳來一陣聲響。

    “有人有人,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