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孃親你走吧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一世從歡字數:2291更新時間:24/07/06 00:15:22
    “孃親被渣爹打了?”

    “渣爹爲什麼要打孃親?”

    “孃親怎麼樣了?大哥,大哥,找孃親,找孃親!”小秧秧坐在大哥懷裏,使勁晃着他的胳膊。

    “好,走。”容城竹見她鼻尖紅眼睛紅的,深怕又小姑娘又掉金豆子,連忙抱着要出門去。

    深知做錯事的老四又挨了親爹一個眼刀,乖乖埋下腦袋,以爲又要挨爹一巴掌,結果只是後腦勺被重重揉了揉。

    “爹……”

    “都聽到些什麼?”

    “那畜生打了姑母,不過也挨了頓板子,有人說姑母要與那畜生和離?”容驚春眼睛亮了又亮,“真的假的?”

    “且看着。”容大將軍信誓旦旦道,“定是要和離的,許齡敢不同意,老子的刀架他脖子上去。”

    容驚春笑了,“二哥聽聞這事,也從校場回來了。”

    容泊呈依然一身玄衣,外披的銀色鎧甲還未來得及脫,不苟言笑地往那兒一站,總讓小秧秧有種“我家那霸總哥哥”的感覺。

    她吸吸鼻子。

    “二哥……”軟乎乎的鼻音,像是委屈壞了。

    容泊呈劍眉微蹙:“去許府?”

    “嗯!去看孃親!”小秧秧點頭,眼裏蓄着淚欲掉不掉,看得人心揪。

    “嗯,我護你們去。”容泊呈重新上到馬上,一手拽緊繮繩,望着大哥和五妹坐上馬車。

    霜女和若榴亦翻身上馬。

    馬車的車輪滾動。

    容驚春追出來:“等等本公子啊!馬,本公子的馬呢?”

    他的小馬駒未牽出來,於是將目光投向自家二哥。

    容泊呈朝他伸手,輕輕一拽,人已到自己後邊,他側頭回眸:“抓穩。”

    容驚春連忙抱緊二哥的腰,木芙輕功了得,追上馬車後坐到了前邊。

    馬車裏,小秧秧問渣爹爲何要打孃親,容城竹並不想隱瞞她,直言這是個逼許齡同意和離的計策。

    小秧秧扁着嘴,眼淚止不住往下掉:“孃親從前不用這個辦法,現在突然用上,肯定是因爲窩,怕窩在那裏又出事了。”

    “孃親從前最怕捱打,她被打得太多了,晚上做夢都會嚇醒,嚇到全身都是冷汗嗚嗚嗚嗚……”小秧秧想到現代時對孃親依稀的記憶裏,最多的就是孃親做夢嚇醒,揮動着雙手說不要打她。

    孃親已經有應激障礙了。

    離開她爸的這些年才漸漸痊癒吧,如今又要捱打。

    “孃親一定很痛,很痛。”小秧秧哭得抽抽搭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她從不知道自己原來能有這麼多淚。

    從前治療她都不會這麼哭,親爸不管不問,繼母弟妹欺負她也沒這麼哭。

    可是一想到孃親從前戰戰兢兢的模樣,想到孃親渾身的傷,日日夜夜的噩夢,她就心好痛。

    “孃親的心一定也好痛……”小秧秧哭得不能自已。

    容城竹心疼得有些手足無措,只得把妹妹抱在懷裏,輕輕拍着後背,眼裏一閃而過的陰鷙。

    “是許齡打你孃親?”

    小秧秧搖頭。

    那便是府裏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們了。容城竹心道。

    馬車外並行的容泊呈兩兄弟也聽了七七八八,容驚春驚呼道:“姑母竟一直捱打?真不是東西!”

    他氣得一拳打在二哥腰上,容泊城晚上有鎧甲,疼的就是他自己的拳頭。

    容驚春卻沒喊疼,拳頭還越握越緊。

    “二哥,我與許府勢不兩立!”

    “嗯。”容泊呈只淡淡應聲,架着馬走到馬車前頭開路,霜女等人護在後。

    馬車停在許府門口,小秧秧一個箭步蹦下車就往府裏闖,容城竹大步流星跟上去,一把撈到自己懷裏。

    “我走得更快。”

    容泊呈和容驚春下馬,身後緊盯着三名不好惹的侍女,浩浩蕩蕩跨進許府大門,看門的奴才嚇得跟鵪鶉似的,什麼也不敢說。

    等人走遠,只一個勁地嘆氣。

    這哪還是許府,都快成大將軍府的另一處宅子了。

    大將軍府的人說來就來,每次一來就好幾個,那氣勢活像來討債的。

    嚇死個人。

    許齡病臥在牀,主事的便是劉氏,劉氏一看又是容家大公子,又是赫赫有名的少將軍,又是那最愛搗蛋的小霸王……得,隨他們罷。

    總歸最近都是利她的好事。

    容氏一走,許府又以她爲大,府中中饋皆回到手中。

    小秧秧一行人暢通無阻,來到海棠苑。

    容泊呈是第一次來,瞧見門上的牌匾,只道:“海棠苑不如棠花院大,竟也敢用此‘苑’。”

    苑是比院更大的規格。

    海棠苑灑掃的下人聽聞,紛紛垂眸彎腰,心道如今二夫人居住的海棠苑,可是要比大夫人住的院子要大,旁邊還是老夫人的院子呢。

    “孃親!”小秧秧從大哥懷裏下來,顛顛撞撞跑進去,小嘴裏可勁地喊着孃親。

    容雨棠正說着先不接女兒回來,女兒自個兒跑回來了,嚇得趕緊對着銅鏡拿粉往自己臉上撲,可勁地想遮掉身上的傷痕。

    除了臉,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

    她才敢轉身去迎女兒。

    “秧秧!你怎麼回來啦!”容雨棠扯着大大的笑容,也扯得嘴角疼,展開雙臂朝女兒過去,作勢要接住她,“跑慢點,手,手剛卸下板子,別甩太用勁了!”

    女兒卻在來到她面前時穩穩停住。

    容雨棠一愣,蹲下來問她:“怎麼啦?”

    “撞到孃親疼。”小秧秧通紅的雙眼,顯然是哭過了。

    面對心疼自己的女兒,容雨棠鼻子一酸,也沒掉下淚來,輕輕把女兒擁在懷裏,親親她的發頂。

    “孃親不疼,孃親有秧秧,不疼,不疼啊。”

    “孃親。”小秧秧擡手抱着孃親的脖子,毛茸茸的小腦袋在她脖頸間蹭蹭,問她,“孃親,可以和離嗎?”

    “可以,當然可以。”容雨棠笑着道,“不過有一月之期。”

    小秧秧撅着嘴,貼着她耳朵小聲道:“怎麼到了這裏,還要有離婚一個月冷靜期啊?”

    容雨棠笑笑,輕輕撫着她的後腦勺,“不是,孃親隨時都可以,不過孃親……”

    話未說完,小秧秧便打斷了,即使多年過去,她對那件事還是很敏感。

    “因爲窩嗎?因爲窩孃親又要糾結一個月了嗎?孃親不用糾結,孃親你走吧。”

    容雨棠聽着女兒懂事的話,心裏頭一直在滴血,她仰頭問:“秧秧,你不再問孃親一次,帶不帶你走嗎?”

    小秧秧猶豫了。

    當初她問了,孃親說了對不起。

    她不想再聽對不起。

    “秧秧,再問一遍好不好?”容雨棠兩行清淚落下來,期盼地望着女兒。

    求求再給她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