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嫂子居然完全無懼媽媽，抱着髒衣裳去了東面的衛生間。雙桶的，是她爸今年新買的洗衣機。她本來還想說她見過媽媽怎麼用要教嫂子，結果嫂子完全不用，自己就會。

    洗滌這面放水，加洗衣粉攪拌開，將衣裳先放內衣進去。等着內衣洗完撈出來，再將外衣放進去洗。

    “棠棠，你幫嫂子看着，我去做衣服。”

    “好。嫂子你去吧，我會看。”

    姑嫂倆有序的忙活着，等衣裳洗完甩幹晾起，她那新衣裳也做好了。穿上身試試，正合適。

    “嫂子好好看。”

    “大肚子也好看？”

    “這個衣服一穿好像肚子不大了，裙襬一樣很漂亮。”

    “還剩些布料，夠給你做件無袖褂子。”

    “不用，今天不是給我買了嘛。這個剩餘的給小侄女做新衣裳。”

    “也對。”再有倆月孩子就該出生了，是時候準備這些東西。

    姑嫂倆說着話，聽到門外有鑰匙的聲音。李紹天開門進來，一眼正對上剛換了新衣的素馨。

    她長的本來就很漂亮，他第一眼就是被她的外貌所吸引的。可這段時間挺着個大肚子讓人忽視了她的外貌，今兒這麼一打扮嫵媚風情盡顯，披散的微微捲髮看着性感撩人。

    “今兒比昨兒晚啊。”

    “嗯。”

    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出口的聲音有些暗啞。衣裳做好她安頓小姑子趕快去睡覺，回自己房間後直接躺倒就睡。

    “不做胎教了嗎？”

    “你念吧。我睡我的。”

    他讀書的聲音低低的，偶爾看到她肚子凸起的起伏，更加小聲的湊近講話。

    “乖啊，別調皮，媽媽睡覺呢。”

    胎教的任務交給了他，素馨迷迷糊糊中聽到他在認真讀書、沒敷衍。習慣了跟他同牀，翌日不出所料的又在他懷裏。

    第二次，男人好像已經有些適應，臉沒那麼紅。“你吃胡辣湯嗎？”

    “不要，我要吃豆腐腦。”

    “好，知道了。”

    兩人很默契的分開，誰都不提這種夜半抱一起的事兒。早點每天都是他在買，聽棠棠說之前大哥不在家的時候都是爸爸去買。

    “爸爸買的那個不好吃。”

    “你哥哥買的好吃？”

    “嗯。爸爸買的那家是最近的，不好吃。”

    “我們昨晚吃的那家你覺得好吃嗎？”

    “好吃啊。那麼面片做的好香，有一點點辣，可是沒看到辣椒。”

    “不是辣椒，是胡椒。”

    “胡椒是什麼？”

    “一種調料。之前沒有辣椒的時候它可是很貴重的調料。在唐代，胡椒是靠進口，所以是非常昂貴的東西，普通人家根本用不起。如果誰家有幾斤胡椒，那可是發財了。”

    “哇，嫂子你知道的真多。”

    她倆牽着手下樓，一路走一路聊，在後頭的李紹天看着這一幕心裏的情緒飽脹的很，彷彿看到倆孩子出生是什麼樣子。

    博學多才，她雖然沒考上大學，可是知道的好多。以後一定是個好媽媽。他還沒意識到他老婆只是把他當合作對象，一心想着如果過不下去的話，以後把兒子留給他養。

    每天有人作伴，時間過的非常快。幾天時間她自己穿上了新衣，小姑子也穿上了背帶褲新襯衫。

    週日的時候起牀開心的在鏡子前左瞧右瞧，那愛美的模樣讓素馨開口打趣她。

    “臭美。”

    女孩回頭，臉上的笑比今天的陽光都燦爛。“嫂子你做的真好，這個領子好漂亮。比王敏的漂亮多了。”

    “王敏就是你說的同桌？”

    “對啊。她才臭美呢，穿了新衣跟誰都炫耀。哼，跟誰沒有似得。”

    “這麼漂亮，得拍張照才好。”

    “拍照啊、”小姑娘眼睛都亮起來。“嫂子你也好看，我們一起拍。”

    李紹天從廚房洗了碗出來。“光喊你嫂子，不叫大哥一起拍啊。”

    “大哥也一起。”

    這話，怎麼聽着一股牽強的味道。素馨默默一笑不置可否，李紹天也不在乎。厚臉皮的跟着她倆出門，三人兩前一後的下了樓。

    “騎車過去吧有些遠。”

    “你能帶得了我們倆嗎？”

    “沒問題。”

    李棠做前頭橫樑上，素馨坐後座。男人大長腿支撐，倆女人一前一後扒上了自行車。

    這時期拍照得去照相館，私人很少有照相機的。他們選擇了一家國營照相館，今兒天氣好，照相師傅說到戶外拍會更好。

    素馨聞言問到：“價格呢？”

    拍照師傅愣了一下“就是平常價啊。”

    出戶外拍外景，居然不加錢。這個好，素馨聞言開心的笑了下。廣場旁、柳樹下，姑嫂倆拍了好幾種合照。

    照相的是個三十左右的男人，看李紹天在一旁眼神羨慕，他不禁開口問：“這位男同志不拍嗎？”

    李紹天目光灼灼的望向他老婆，素馨看他好像想拍的樣子。想了想跟他拍張合照吧，以後萬一離婚讓他帶兒子，讓兒子也有個回憶。是媽媽懷着他的樣子。

    理智的考慮各種可能，她卻沒發現在心底已經跟肚子裏的孩子生了感情，不然不會想這麼多感性的東西。

    “拍張合照。”

    兩口子挑了一樹石榴樹下，石榴在古代寓意非常好，多子多福。這個季節正是石榴花開的時節，滿樹繁花映襯着他倆年輕的面容。男人身姿挺拔面容硬朗，女子嬌美嫵媚，修長的手拉着一支石榴花，人面嬌花相映紅。

    他們在外拍照，家裏他爸從早晨就開始忐忑着。看孩子們都出門了，他給自己打氣，鼓了好幾次勁兒才敲響了孩兒他媽的臥室門。

    女人出現在門口：“幹嘛？”

    “週末孩子們都出門了，我們也去看個電影去吧？”

    “不去。”

    砰，這閉門羹他也不是吃了一回兩回。對他的提議永遠拒絕，冷臉相對未見一絲鬆動。

    想約着去看電影，得到的也是如此毫不猶豫的拒絕。剛想說要不中午做她愛吃的菜，她在屋裏換了衣裳出來，不聲不響的換鞋走了。

    “哎、”

    迴應他的是砰的閉門聲，他站在原地無奈的嘆氣。覆水難收，這水他從來沒想過潑啊。可是，卻到了如今的地步。

    老婆出門了，孩子們也都不在家。他懶得做飯，一直在沙發上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後來電話響起有人找，他換了衣裳出門。

    老二回來的時候家裏一個人都沒有，還奇怪家人都去哪兒了。想着等下大哥回來應該會做飯，可他不知道他大哥此時已經拍好了照片，帶着老婆和妹妹去了食堂。

    “你想吃什麼？”

    “刀削麪。”旁邊的李棠也點頭。“我也要和嫂子一樣的。”

    三碗刀削麪，另外要了滷的炸豆腐和丸子，等面端上來他先給素馨夾了一個肉丸子。看她擡頭看自己，愣了一下開口解釋。

    “我還沒吃，筷子沒用過呢。”

    素馨笑笑，她其實有些不習慣人給她夾菜。前世她爸常年不着家，後媽也經常不在，基本上每天都只有她自己吃飯。

    她習慣了自己，猛不丁的被人照顧，心裏升起了一股牴觸。但也知道他此舉是好意，肉丸子給她增加營養的。

    “謝謝。”

    李棠的是小碗，可就是這樣孩子也吃不完。之前中午吃飯時也是這樣，女孩小聲的跟她說吃不完，在吃之前素馨先挑了一筷子到自己碗裏。

    “棠棠吃不完、你挑一些吧。”素馨開口跟李紹天說，她這加了丸子和豆腐，自己的吃完也絕對飽了。

    “好。”

    將妹妹的挑了一些，剩餘的給她自己吃。三人在食堂解決了晚飯，等回家後一進門老二就迎了上來。

    “大哥你怎麼才回來，我都要餓死了。”

    李紹天彎腰給媳婦拿鞋，她肚子越來越大了，彎腰不方便。“我是你的老媽子啊，看見我就跟我要吃的。你多大的人了，不會自己做。”

    “我、我做的不是不好吃嘛。”

    “那是鍛鍊的少，多做自然就好吃了。”

    被大哥無情的給懟了，老二餓着肚子自己到廚房鼓搗吃的。一邊做一邊小聲嘟囔。

    “媽去哪兒了呢。要是媽媽在家，爸爸指定會做飯的。”

    湊合給自己弄了口掛麪填飽肚子，想去衛生間洗澡，他哥已經先行霸佔了東面的。

    “哥，你怎麼不用西面的？”

    “你嫂子和棠棠在西面洗。你等一下，我很快好。”

    “家裏多了一個人，怎麼感覺多了好多人似得，不方便。”

    “你說什麼？”李紹天沒聽清。

    “沒什麼。”

    素馨帶着小姑子洗澡，兩人洗完了還要洗衣裳。這回李紹天有活兒幹了，主動承擔了洗衣裳的任務。姑嫂倆沒事了，素馨牽着小姑子的手到她房間。

    “你睡覺，嫂子給你講故事。”

    “真的？”

    “真的。”

    李紹天洗完衣裳發現老婆不在臥室，到妹妹這邊一看果然在這裏。素馨講故事都講的有些困，揉着眼睛起來看到了他。

    手指放脣邊做個噤聲的手勢，兩口子輕手輕腳的給棠棠關上房門。上了趟衛生間，回房上牀就睡。

    她什麼都沒說，他卻習慣性的拿着書給倆胎兒做胎教。一本《三國演義》已經讀了三分之一，一邊讀他還一邊琢磨下一本是不是讀《水滸傳》或者《西遊記》。

    素馨睡的很沉，沒聽到公公婆婆什麼時候回來的。李紹天聽到動靜但沒出去，那倆在一起是真彆扭，彆扭的他下意識逃避。

    翌日週一，一大早他起牀買了早點回來。今兒他有早八，路上就急的火急火燎，心裏惦記也不知道老婆起了沒。起牀洗漱吃飯，也許今兒他得遲到，點名被當。

    當他回家發現，他老婆已經洗漱好在餐桌上坐下。一進門所言正中他下懷。

    “拿上咱倆的早點走，路上吃。”

    男人放下一部分，剩餘的提在手中：“走。”

    兩口子非常有默契的提着早點出了門，李紹明看着大哥那喜笑顏開的樣子滿眼不解。李棠自己坐下吃早點，嫂子怎麼就知道她大哥急着趕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