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重度抑鬱症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久離妖妖字數:2381更新時間:24/07/05 11:46:46
鬱涵發過來的是一張雁城醫院的診斷書。
重度抑鬱症。
心臟病疊加重度抑鬱症,很兇險。
他蹙緊眉心,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踢了一腳椅子,那椅子在空中飛了半秒,“砰”一聲砸在牆根,椅子斷了一條腿,晃了兩下,可憐兮兮地趴窩在牆根。
高特助立馬推門進來。
鬱辭背對着他站在玻璃幕牆邊,低着頭,雙手握拳一動不動站着。
高特助緊張地叫了一聲:“鬱總。”
鬱辭的聲音有些顫抖,“端杯冰咖啡進來。”
高特助扶起椅子,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鬱辭平復了一下心情,撥出鬱涵的電話。
聽到他的聲音,鬱涵頓時哭得稀里嘩啦的。
他冷聲問:“什麼時候檢查的?”
“嗚嗚嗚嗚嗚,哥,哥,悠染姐怎麼辦呀?周主任說她這病早就確診了,可她讓他保密,誰都不讓告訴,你說她是不是傻?重度抑鬱症會死人的。”
“周主任爲什麼告訴你?”
“悠染姐瞞着紀家和舒家所有人,他怕她出事,就告訴了我,讓我多陪陪她。”
“你昨天不是還見過她嗎?”
“是,她看起來一點異常都沒有,周主任說越是這樣越危險,重度抑鬱症患者最會僞裝快樂。”
“早點回家,別在外面瞎晃盪!”
“哥,你冤枉我,我今天是陪媽來醫院檢查身體的。”
“檢查完了就早點回去,或者陪媽去商場裏逛逛。”
“嗚嗚嗚嗚嗚嗚,悠染姐怎麼辦?哥,你想辦法救救她。”
掛掉電話,鬱辭從辦公桌上拿起煙,點上,呆站在窗戶前,待了十幾分鍾。
紀悠染是他的情債。
十八歲的女孩滿臉嬌羞和喜悅地看着他,緊緊拉着他的手,“阿辭,你既然接受了我,就不能再去看別的女人,我們要談一場不會分開的戀愛,我紀悠染是要嫁給你鬱辭的。”
他笑着說:“好,不分開。”
後來,他把她丟在半路……
……
許靜安晚上七點多到的家,鬱辭還沒回來,王姨讓許靜安打電話給他。
許靜安笑着說,“不用吧,他可能有應酬。”
直到晚上十一點,鬱辭還沒回來。
許靜安撥出鬱辭的號碼。
過了一會,電話接起。
“喂……”
鬱辭的聲音聽起來很是低沉,拖着長長的尾音,帶着醉意。
“小四,不喝了吧?你醉了,你今天是不是中邪了?”
聽着電話那端飄過來的男聲,許靜安心下瞭然,這是跟朋友喝酒去了。
狗男人,出去喝酒也不跟她說一聲。
許靜安掛掉電話,洗漱完,擦好護膚品,爬到牀上。
她在心裏打了一天腹稿,準備晚上對鬱辭說起她以前的事,哪些該說,哪些絕對不能說,哪些避重就輕……
看來今晚不需要了。
許靜安有點如釋重負,又有點失落。
也許鬱辭只是隨口一提呢,你傻得當真了。
可能習慣了鬱辭在身邊,許靜安輾轉反側好一會才睡着。
門外傳來響聲的時候,許靜安睜開眼睛。
“哐當”門被推開,一股濃重的酒氣傳來。
頂燈和牀頭燈同時亮起。
頂燈是鬱辭開的,牀頭燈是許靜安開的。
她揉着眼睛看去。
鬱辭扶着牆站在門口,頭髮半乾不溼亂糟糟的,領帶歪歪扭扭地掛在脖子上,眼裏腥紅一片。
他從來都是冷靜自持的,以前偶爾喝多跑來,也不是這個樣子,拉着她做那事的時候最多狂暴一點,但還是斯文敗類樣。
醉成這樣,她沒見過。
他是真醉了,醉得很厲害。
許靜安從翻身下牀,走到他面前,輕聲細語問道:“應酬喝多了?”
“嗯。”
“我幫你把衣服脫了,去給你煮點醒酒湯。”
“嗯。”
許靜安扶他到牀邊坐下,幫他把衣服脫下來。
鬱辭呼出一口酒氣,捧着腦袋問:“幾點了?”
“一點。”
他光着腳,踉蹌着起身去浴室。
許靜安怕他摔倒,忙跟進浴室,幫他打開淋浴頭,調好水溫。
“你幫我洗。”男人趴在她肩頭,呼出的氣息灼熱,燙着她光裸的頸間皮膚。
許靜安心底柔軟了一瞬,擠出洗髮水,在手心裏打出泡沫,踮着腳幫他洗起頭髮。
她從頭到腳幫鬱辭洗乾淨,拿起浴巾幫他擦身體。
鬱辭用他那無辜的眼睛看着她,目光中隱隱凝着複雜難懂的光。
許靜安愣了愣,笑着說:“鬱辭,你今晚喝了多少馬尿?像換了個人一樣。”
鬱辭歪着頭看了她一會,打了個酒嗝,出了浴室。
許靜安換下溼了的睡衣,從衣櫃裏拿出睡衣幫鬱辭穿上。
十五分鍾後,她煮好醒酒湯端到臥室,鬱辭四仰八叉地躺在牀上,睡着了。
她把他搖醒,柔聲道:“把醒酒湯喝了,胃會好受一點。”
鬱辭支起上半身,喝着醒酒湯,微微皺眉,“什麼湯?好毒的味道。”
許靜安“噗嗤”一聲笑了,嗔道:“毒死你,看你還敢不敢喝多!”
鬱辭皺着眉將醒酒湯喝完,又躺了下去。
許靜安放完碗回到臥室,躺在牀上怔怔地看着鬱辭。
他有心事,看起來似乎很難過。
躺在他鎖骨上的圓戒在燈光下發出點點暗芒,許靜安趴到鬱辭身上,輕輕地捻着,摸到了內壁上的凹凸紋路。
她用指尖拈起戒指,湊近,眯着眼睛仔細地辨認着。
祈——願。
祈,今世與你相依,願,此生與你攜手嗎?
許靜安放下戒指,面對他側躺着,幽幽地看着鬱辭英挺的側臉。
要有多努力,才能將他心中深藏的女人趕出去,她慢慢擠進去,一點點佔據他的心?
許靜安看得眼睛發酸,轉身關了牀頭燈。
外面下着雨。
咻咻——
嘩嘩——
風颳在玻璃窗上,時緩時急,時輕時重。
淅淅瀝瀝的滴在陽臺上的圓葉椒草上,嘀嘀嗒嗒……
恰如她此刻的心情,拖沓成淡淡的落寞和哀傷。
她抱緊鬱辭的胳膊,在紛亂的思緒中淺淺睡去。
“悠染……染染。”
許靜安被輕喚聲驚醒,她無法確定是夢裏的幻覺還是耳朵裏聽到的,豎起耳朵。
“悠染……悠染。”
“染染,你別……”
“傻瓜……”
“對不起。”
都說若是愛深一個人,魂牽夢縈都是關於這個人,睡覺都不得安寧。
許靜安在黑暗裏輕輕問了句:“鬱辭,你就那麼愛紀悠染嗎?”
“愛……不能愛。”
爲她醉酒,爲她夢囈,心心念念都是她……愛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