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答案不過是好覺睡醒

    “不用，先前因爲要還貸款，存了一些，夠用的。”

    “那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導遊在叫了，先不說了。”

    “好，你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宋季銘他不知是什麼心情，她越是什麼都不提，他越是肯定，她是生氣了。

    紀雲佳將手機扔在一邊，木然躺回牀，望着房頂，總是莫名的想哭，這錐心的難過，她太過熟悉，她失戀了。

    時隔多年，在這個年紀，她又失戀了。

    可真是......沒用啊。

    紀雲佳沒有找當地的導遊，只是隨便找了一個公交站，隨便上了一輛公交車，車上隨便播着電臺的歌曲。

    “......我說愛或許是來日方長的事情......

    等不到人也至少盼着自己......

    愛終究是來日方長的祕密......

    答案不過是場好覺睡醒......”

    輕緩的曲調，歌者娓娓吟唱愛而不得的幽怨和無能爲力悲傷。

    來日方長，去日苦多。

    她的答案，也不過是場好覺睡醒罷了。

    不管昨夜經過了怎樣的泣不成聲，這個世界依舊車水馬龍。

    車子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走走停停，人羣川流不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或匆忙，或閒適，或喜，或悲，或麻木......

    時間對每個人都公平，無論你是誰，難過或開心，每一天的長度都是一樣的。

    不會因爲日子難熬而變長，

    這不是她第一次失戀，她想總是能熬過去的。

    晚上，宋季銘又打來了電話：“到酒店了麼？”

    “到了。”她答。

    “今天去哪玩了？”

    “旅遊景點就那些，都差不多的。”她說不出那些景點，因爲她根本就沒去。

    “吃的還習慣麼？”

    “團餐，都差不多，挺好的。錢我收到了，謝謝。”

    一句“謝謝”讓宋季銘皺起了眉頭，他以前每個月都會給她錢，她從沒這麼生疏的說過謝謝。

    “我們是夫妻，你不必這樣說的。”

    “不喜歡以後我就不說了。”她聽話的回答。

    他堵的難受：“雲佳......”他想解釋，爲自己那幾天處事不當找個藉口。

    人總有清醒的時候，他發現他們的婚姻才是看得見，抓得住的日子。

    她的好從來都是潤物細無聲，沒有她的房子，根本不像家。

    “我的同事回來了，講電話不太方便，有事明天再說吧。”紀雲佳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很快宋季銘就發現，她總是不方便，信息總是過很久才回，即便是他立刻就回了信息，她也是很久才回第二條。

    終於這麼過了一星期，一個地方再好好玩，也該遊完了。

    他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她說再玩幾天的時候，他開始懷疑，她在故意躲他，他讓蘇承川去找他小姑去打聽，得知她們辦公室的同事根本沒人組織旅遊。

    他沒有戳穿她，直接問：“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你。”

    “再過幾天吧。”她說。

    “那邊應該都玩遍吧。”

    “嗯，我訂了明天去拉薩的票，大學時就想去，爸媽不同意，這次想去玩玩。”她的語氣一如平時的溫婉。

    宋季銘一陣煩躁，得知她一直是一個人在外，他更不放心：“你先回來，開學前我騰個時間陪你去。”

    “不用這麼麻煩，跟同事都定好了。”紀雲佳淡淡道。

    “你去西藏我不放心。”他直接說。

    只聽電話那頭傳來她的輕笑聲：“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在中國，還有哪裏是不安全的嗎？”

    她聲音輕柔，可細聽之下，卻透露着淡淡憂傷。

    “真遇到危險，如果有人肯爲你拼了性命，那肯定是中國解放軍。”

    紀雲佳說完，木然的望着西方，你不能，但解放軍能。

    紀雲佳走了，中轉河東，落在了貢嘎機場。

    宋季銘的電話變得多了起來，她說信號不好，常常不接。

    後來她真正進了藏，就是真的沒了信號，幾天都聯繫不上。

    他開始越來越煩躁，擔心她去無人區的危險，高反的難受，夜裏低溫的難捱，擔心她那麼漂亮，會有人圖謀不軌。

    蘇承川看他這樣，幾天都不回一次家，忍不住勸他：“她指定是跟了團的。”

    他又跟顧卿說宋季銘天天睡在公司，幾天都不回家。

    顧卿睨着他：“是想讓我轉達給佳佳嗎？”

    她淡淡一笑，眼底卻都是冷然：“師兄，佳佳還跟我說他那兩天住雅園了，我一開門，在那個時間，他就在那間房裏。”

    “他們是有位置關聯的，我猜那天佳佳的車就停在那酒店樓下，你能想象她當時的心情麼？”顧卿說着，眼眶就泛了紅。

    高原走後，紀雲佳的日子有多難熬，顧卿是知道的，她這次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敢開始這段感情。

    “他們雖然不是戀愛結婚，最起碼的尊重還是應該有吧。”

    “他現在算什麼，弄這個模樣，給誰看？”

    “如果不是那個江小姐對我哥情根深種，你能保證宋季銘不出軌麼？”

    蘇承川看着她，良久不語，這樣的顧卿是冷漠的，疏離的，陌生的。

    “你別這麼看着我，我喜歡你九年，低到塵埃裏我願意，他宋季銘憑什麼？可以這麼肆無忌憚踐踏她的感情？”

    蘇承川不知自己是什麼心情，他忽然不敢再那麼篤定顧卿會永遠那麼無條件的喜歡他，他能想到如果有天她放手，絕對是永不回頭的那種。

    他試着說：“罪不至死。”

    顧卿的臉上閃過一絲嘲諷，語氣寡淡：“很快，宋季銘就會知道，他到底失去了什麼。”

    此時的宋季銘還不知道他到底失去了什麼，他只是知道，媳婦生氣不回家，他的生活全都亂了套。

    紀雲佳不在家的這段日子，他幾乎是沒吃過早飯。

    他的衣服，再也做不到板板正正，找不到襪子時也惱過她。

    他沒有出軌，也沒犯男人都會犯的錯，爲什麼非得抓着這點事不放？

    這夜，宋季銘拉開家門，屋內燈火通明，沙發茶几上的髒衣服都已不見，家裏收拾的乾乾淨淨，所有的髒衣服都已經洗好，掛在衣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