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入住八十年代的旅店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娃娃不是菜心字數:2149更新時間:24/07/05 11:23:02
    顧卿早不記得有許南舟這麼一號人。“我不記得了。”

    “我記得。”許南舟一笑:“你那時是小區一霸,那天剛打完架回來,你哥丟下我,立刻把那倆小孩揍了一頓。”

    以前這事她幹的多如牛毛,根本不記得,現在又被他提起,只能乾笑道:“有嗎?我不記得了。”

    許南舟又道:“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你已經漂亮的不敢認了。”

    那你可想多了,顧卿心道。

    “俗話說,人不可貌相,我大學時業餘散打也是拿過獎的。”

    她想說,我跟嬌嬌女的外貌完全是兩回事。

    聞言,許南舟側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她大概率是被柳阿姨拖來的。

    ......

    出租車開進村頭,穿過來來往往的行人,停在了一家旅店附近。旅店門口有兩輛SUV正往下卸着行李。一輛是黑色的路虎,一輛是白色的豐田。

    開黑色路虎的是一對打扮新潮的年輕男女。

    白色豐田是一個中年男人,穿着白色襯衫深色西褲,肚子微挺,皮鞋鋥亮,看着事業不錯的樣子。

    紀雲佳有些傻眼的看了看旅店的破敗的門頭,又看了看門前的兩輛車,又朝路的兩邊望了望,她不敢相信快捷酒店遍地開花的今天,這裏會沒有?

    等她跟着宋季銘進了旅店的......姑且算大廳吧,她終於知道宋季銘爲什麼要她帶牀單了。

    裏面同外面一樣老舊。

    老闆娘五十歲的樣子,臉上擦着粉,薄脣殷紅,盤着高髻,更顯顴骨高聳,這讓紀雲佳立刻聯想到魯迅筆下的楊二嫂來。

    她正在給開路虎的一對年輕男女做着登記,只見雞爪般手指塗着大紅色的指甲油,從鐵盒子裏扒拉出一把鑰匙放在斑駁的櫃子上,又掀了一下眼皮看了女孩一眼,面無表情道:“吹風機來樓下借,牀單髒了賠一百。”

    聽罷,女孩立刻跳腳反駁:“你這什麼破店,搶錢嗎?你的牀單值一百?”

    男孩子聽懂了老闆娘的話,立刻拉着女孩向樓上走:“不就一百塊錢,別跟她一般見識。”

    緊接着二樓就傳來女孩的大聲抱怨:“這是什麼鬼地方?廁所竟然都是公共的?拍九十年代的電影嗎?”

    老闆娘似是沒聽到一般,眼皮都不擡一下:“下一個。”

    宋季銘走上前:“你好,我定的208。”

    老闆娘聲音無波無瀾:“身份證,兩個人的。”

    紀雲佳趕忙將兩人的身份證從包裏掏出來放到櫃檯上。

    老闆娘拿在機器上刷了兩下,破木櫃檯和這個新式刷卡機實在有些不搭。

    宋季銘拿了鑰匙,提上行李同紀雲佳上樓。

    一上樓紀雲佳也有影視劇的既視感,兩邊的牆壁刷着類似醫院的那種藍漆,木質的黃門,用的是鎖頭。公共廁所在陰面的中間,旁邊是公共浴室。

    萬幸消毒水味,掩蓋了別的氣味。

    路過剛纔那兩人的房間,木門虛掩着,已經沒有了聲音。

    宋季銘定的是最靠裏面的一間陽面房,打開門沒有黴味,也還算乾淨。

    關上門,紀雲佳立刻忍不住問道:“就這也要提前預定?”

    “嗯,這兩天回來的人多,住不上還得去八十裏外,不方便,就兩宿你堅持一下。”

    “我哪有那麼矯情。”說着拉過一個行李箱。

    宋季銘接過來:“拿什麼?”

    “牀單,以免賠一百塊錢。”

    “我保證不會。”

    紀雲佳本是一句玩笑話,聽宋季銘這樣回答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強調說:“我是嫌這牀髒。”

    接過牀單就見宋季銘眼裏的一抹促狹,便知是故意逗她呢。

    紀雲佳拿牀單便抽了他一下,宋季銘一把握住,一個用力便將她拉到身邊,順勢倒在牀上,弄得紀雲佳一聲驚呼。

    宋季銘擦着她的耳邊道:“小點聲,這牆不隔音。”

    紀雲佳幾乎是反射性的想到滑雪場那夜,漲紅着臉推他。

    “我眯一會兒。”宋季銘抱着她不放。

    紀雲佳又推了推他,壓着聲音道:“你起來,我鋪上牀單,你脫了衣服再躺。”

    宋季銘閉着眼,不爲所動。

    見宋季銘不肯放手,紀雲佳也就不再掙扎任他抱着。

    鼻尖傳來男人特有的味道,紀雲佳說不清楚是什麼味道,但是好聞。

    一下午宋季銘並沒有真正的睡熟,牆體不隔音,門也不隔音,樓道進進出出的人很多,還有下午那女孩的尖聲吵鬧。

    晚霞越過錯落的屋頂,灑在青石板路上,泛起淡淡的的餘暉。

    三三兩兩的人在這條路上逛着,有回鄉的外來人,也有本地的村民。

    有的操着普通話,有的操着當地口音。

    風景本來也是平平無奇,可同遊的人不同,心境也變得不同起來。

    紀雲佳閒適的走在街上,東看看,西看看,覺得有趣。

    “這裏回鄉祭祖的人那麼多麼?”

    “嗯,平時也沒什麼人,只有這個時間才這麼熱鬧。”宋季銘回答,除了去年,他幾乎每年都會來。

    “這旅店看着比我年齡都大。”

    “少說也有三十幾年了,只要回鄉祭祖的,都只能住這。”

    紀雲佳壓着聲音,問:“爸算這最大的官嗎?”

    “不算,京裏面還有個副省級的,前臺登記那個男孩就是他家的。”

    “這麼大的官呀?不熟?”她沒見宋季銘打招呼。

    “不是一路的。”宋季銘淡淡說道。

    “都這麼大的官了,也不知給鄉里修修。”

    宋季銘一笑:“你想啥呢,這裏面的事多着呢。我們也只算是祖籍在這,爺爺是獨子,年輕的時候就出去了,沒什麼實在的親戚。爺爺在世的時候,我爸還經常陪着回來,爺爺去世後也就淡了,高中以後,基本就是我來。”

    “你自己?”紀雲佳有些不敢相信,她上初中的時候,還都是父母接送呢。

    “嗯。”

    “爸的心可真大。”

    “當時也算是成年了,我爸原來對我的規劃就是當兵和從政,就當做是鍛鍊了。”

    聽到“當兵”紀雲佳立刻想到了高原,他也是當了兵之後,他們才不得不分開的。

    也許他也去當了兵,他們便遇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