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醫生救不了大秦

    “陛下，在下不清楚仙丹的具體成分，但知道用鍾乳、硫黃、白石英等幾種石頭煉製成丹丸，吃下後也能讓人獲得短期的精神振奮，還能使體力增強。”

    蘇晨說出了後世被發揚的五石散，然後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

    “而這種丹丸藥性皆燥熱，服用後都會使人全身發熱，嚴重到能致人癱瘓，是一種慢性毒藥。”

    “哦，那蘇先生認爲仙丹也是一種慢性毒藥了。”嬴政頓時端坐起來，目光帶有殺伐之氣，似乎下一秒就會血流成河。

    “這……,小民不敢斷言，只是根據行醫的經驗，與陛下的症狀，來判斷相似的情況，再根據仙丹的色澤，氣味，大致能分辨其中含有一些金屬，有的金屬會傷害到身體，只是不知道仙丹中的金屬是否對人體有害，但根據陛下的症狀現結合，已經差不多能確定是對身體是有害的。”

    蘇晨謹慎的分析着，隨即提出一個驗證的辦法，

    “當然，驗證也很簡單，陛下可以尋找一些體型較小的動物，來進行餵食，體型越小，對它傷害越大，症狀也越明顯。”

    嬴政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然後詢問一些關於如何治療自己的病情的事。

    蘇晨也是進行了中醫的望、聞、問、切之後，根據其中症狀，確定了嬴政體內存在大量的汞和硫，這已經使他的身體不堪重負了

    再加上其終日勞累，有着嚴重的炎症和胃病，其他的病相較於前幾種情況，只是小病了。

    只要是普通人，恐怕早就在去見了他祖宗了。

    而這千瘡百孔的身體，卻是千古一帝秦始皇陛下的臨寢。

    真不知道他怎麼能堅持十幾年的，如果是前世的話，幾年就頂天了，早就在牀上躺着了。

    而現在他一人，還可以鎮壓這片大地的一切心高氣傲之輩。

    隨後蘇晨開出一些鎮痛的藥物，之後讓嬴政多吃一些蛋清，牛乳，豆漿等蘊含蛋白質的食物，並開出一些促進排泄的藥物，先是把體力積累的的汞排出體外，然後才考慮其它的因素。

    “不知蘇先生可否在咸陽宮內屈就爲一名侍醫？”嬴政聽到蘇晨給的一些建議後，然後邀請他留在咸陽宮。

    蘇晨雖然清楚嬴政很有可能會給他個官當，但沒有想到是侍醫。

    畢竟這個官職有一個其他的稱謂，叫做宮廷醫師，需要常伴在帝王左右，算是比較重用蘇晨了。

    荊軻刺秦中的夏無且，因將藥囊當做武器，救了嬴政一命，之後被賞賜二百鎰黃金（二十四兩爲一鎰），共四千八百兩黃金。

    當然，高收益就有高風險。

    反正古代在帝王家的御醫稍有不慎，就會有腦袋搬家的風險。

    只是在秦始皇時期，卻很少無故誅殺臣子的事件，更別說大批量誅殺醫生。

    蘇晨真的對這個男人很好奇，自身遭受過諸多的不公，無人依靠，卻從來沒有隨意發泄自己的脾氣。

    始皇帝有着極其清醒的認知，拿了他的東西，就應該給出他想要的結果，而他從來都不怕功高蓋主的人出現，他有信心面對一切，正如他前半生一樣。

    但對他的身後事卻有着存在着致命的錯誤。

    雖然他已經給子孫打造了一把鋒利的寶劍，擁有當時全球第一的軍隊。

    收天下之兵，造十二銅人，讓野心者無片甲可依，無利器可用。

    修直道築高牆，可使叛亂起而滅。

    築長城，可御外敵。

    在始皇眼中，一條狗都能守住的帝國，卻只在頃刻間瓦解。

    蘇晨想到這裏，只能感嘆一句，人生無常啊。

    而現在答應做一個侍醫，自己將永遠會是一個醫生，而一個醫生救不了大秦。

    與後世的發展繁榮的醫學有所不同，現在的醫者只是帝王的服務者。

    蘇晨不想只做一個御醫，他現在只是需要給嬴政留一個印象，畢竟上趕着不是買賣。

    “多謝陛下的好意，小民自由懶散慣了，對宮中的事務可能不會適應。”蘇晨先是行禮道謝，然後委婉的拒絕後，繼續說道，“小民會等完全緩解陛下的病情後，才會離開咸陽。”

    “那就太可惜，不知蘇先生初來咸陽，可有住處？”嬴政聽到蘇晨答應，只是有一些可惜，畢竟蘇晨是一個可用的人才，然後詢問蘇晨的住處。

    “回陛下，小民只不過是一個遊醫，四海爲家罷了。”蘇晨回答道。

    隨後閒談了一會兒後，確定下一次的治療時間後，嬴政招了招手後，一個侍者端着一個托盤走向前來。

    “蘇先生，這是寡人的診金，這一枚令牌是你的身份證明，接下來就麻煩先生了。”嬴政介紹了一下盤子裏的東西，然後客氣的說道。

    蘇晨道謝後，在侍者的帶領下出了咸陽宮後，外面已經夜黑了。

    而蓋聶也在不遠處等着，衣袂隨風而飄，神色淡然，彷彿沒有什麼可以驚動他的心神。

    “公子……”蓋聶先是給蘇晨打了個招呼，然後問道，“怎麼樣？”

    “還好，回去再說。”蘇晨先是坐上已經在宮門等候的車駕，蓋聶隨後跟上。

    回到客棧後，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診金，讓蘇晨從心底深處涌現出濃濃的喜悅。

    大約有一百兩黃金，蘇晨以爲自己可以不會被這些黃白之物所吸引。

    但還是高估了自己，確實不能在其面前無動於衷。

    這是多少人所追求的東西。

    對蘇晨來說，現在獲得這些東西都是輕而易舉。

    而前世爲了這些東西，卻拼命的把命都拼沒了。

    雖然對蘇晨還是有用，但已經不會在那麼重要了。

    對現在的蘇晨來說，黃金不過是一種貴重的金屬。

    但對其他人很重要，其他人會喜歡的。

    這真是讓人感慨良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