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3章 排場

    全家人都圍在一起，看着暖暖一個人嚎了一盞茶的功夫，叫的嗓子都啞了，哭的一抽一抽的，那樣子，像是真的很傷心。

    系統自知做錯了事情，啞火了，絲毫不敢吱聲。

    等到太醫到了之後，給她仔細把了把脈，啥毛病也沒看出來。

    反而是發現這孩子過於壯了，有點超重。

    太醫看了一眼眼巴巴看着他的蔣家人，嘴裏超重那兩個字硬是蹦不出來，只好結結巴巴的說道，“公主可能是…額，這個…”

    “咋了你倒是說啊，急死個人。”蔣延在一旁催促道。

    “公主沒啥事，就是這體重，有些…”。

    話還沒說完呢，他就得到了全家人的怒視。這一家子莽夫，真不講理。

    “不是薛太醫，請你來是看看暖暖爲啥哭個不停，這孩子剛剛還好着呢，突然就開始這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着了。”

    薛太醫搖搖頭，“嚇着了脈搏可能會出現短暫的異常，如脈搏加快、脈搏跳動不規律等。或者可能會伴隨着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但小公主的脈象弦緊，如同繃緊的琴絃一般有力而緊張，更像是不開心。

    你們誰惹她生氣了？”

    蔣堯第一個反對，“不可能，我們沒有搶她的銀子，她怎麼會生氣。太醫你是不是看錯了？”

    蔣延一巴掌招呼過去，“沒大沒小在，薛太醫怎麼可能會看錯。小孩子口無遮攔，還請薛太醫海涵。”

    “無事。小公主身體很好，比一般的孩子都要好，就是你們平時注意一下飲食，貪多嚼不爛。”

    這意思是該減減肥了。

    暖暖剛剛緩和的哭聲，又開始漲了一個調。

    薛太醫……

    這下子都知道是他把小公主惹生氣了。

    自知理虧的薛太醫拿着藥箱子，遁走了。

    蔣盛原本在蘅蕪苑裏休息，這下子也被小祥子給推了過來，“暖暖。”

    聲音溫柔而和煦，結果暖暖哭的更傷心了。

    【小舅舅，啊啊啊啊，這狗日的要我去國子監，我不去，嗚嗚嗚】

    【誰家一歲孩子去國子監啊，還要我識字，我不想認識它。嗚嗚嗚，我好可憐。我噓噓都要白芷幫我，現在還要我去上學，要是尿到褲子該咋辦】

    【小舅舅，你快幫幫我】

    這下子全家都知道咋回事了，全都哭笑不得。

    還真的是被氣哭的啊！

    蔣堯撓了撓頭，嘿嘿直笑，也不知道在樂什麼。

    蔣茗哭笑不得，這孩子可把人給嚇死了。

    “暖暖，不哭了啊，看這小花臉，都髒的不成樣子了。舅舅給你擦擦。”

    蔣盛把她抱起來，一時間人還有點晃悠，蔣茗忙在旁邊托住他的胳膊。

    好了這小下子小舅舅用實力證明暖暖是真的長胖了。

    “是舅舅不好，身體不好還屬於鍛鍊，不是暖暖的錯。待會兒舅舅就去院子裏多擼鐵，以後讓暖暖坐在舅舅肩膀上騎大馬，怎麼樣？”

    暖暖用小手拍了拍他的腿，感受到上面軟塌塌的，毫無知覺，又覺着自己剛剛的行爲過於的不該了。

    小舅舅的身家性命都系在她一個人身上，她腦子裏只想着玩。

    蔣鴻哲坐在石凳上，和兩個兒子小聲議論，“你們知不知道暖暖說的是誰？”

    兩人搖頭，“爹，看來暖暖背後有高人指點，或許能聽到暖暖的心聲是他故意爲之。”

    “可是有的人聽的到有的人聽不到，這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那個高人在何處？暖暖剛纔是毫無預兆的哭的，那不成在她的腦子裏和她說話？”

    蔣朝一語中的。

    蔣鴻哲看着被蔣盛安撫下來的暖暖，“目前除了我們一家人，就只有皇上能聽到。之前穆尋那家人好像也聽不到，看來這其中要達到某種標準才能聽到暖暖的心聲，並且是對她有利的。”

    蔣延猜測，“或許是對暖暖好的人才能聽到她的聲音。”

    “不論是何種條件，只要我們確定對暖暖無害就成。只是暖暖才一歲，就要求她去國子監，不知道祭酒收不收啊？”

    “這個簡單，你讓暖暖去皇宮走一趟，皇上會幫忙解決的。”

    蔣鴻哲一巴掌拍過去，“說的什麼話，你個當舅舅的，不去給暖暖說道說道，只指望別人。沒出息的東西。”

    蔣延一個閃躲，“什麼別人，那可是暖暖父皇。這麼小的孩子，大家能有什麼意見，只當暖暖是去國子監喝奶的。

    說到這個，爹，你上次喝酒欠我的銀子還沒給呢！”

    “要什麼銀子，要什麼銀子，老子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大…”

    蔣延跑的老快，“爹，你自己留着吃吧，我可不要！”

    ……

    “暖暖爲什麼哭的這麼傷心，能和舅舅說說嗎？”

    暖暖蔫兒的靠在他懷裏，也不說話，手裏把玩着蔣盛的頭髮，轉來轉去的。

    蔣茗怕他堅持不住了，“暖暖，到娘這裏來。”

    “姐姐，我沒有事，讓暖暖待着吧。”他有種預感，這次暖暖要去國子監，肯定與他有幾分關係。

    【小可愛，你看你小舅舅多喜歡你的，爲了他的腿，你也要堅持住啊】

    趁着暖暖這會兒終於安靜了，系統開始了不遺餘力的勸說。

    【小舅舅可是當年狀元的儲備人選，你忍心看他現在這樣在輪椅上過一輩子嗎】

    【你的任務我都是幫你設置了最優選項的，你現在有了過目不忘的本領，等下一個任務成功了，你就可以擁有比別人更加快速的閱讀能力，這些都是我精挑細選，爲你量身定做的，每得到一個技能，都是爲了你更好的完成下一個任務】

    系統巴拉巴拉了一堆，從各個維度，各個方面入手，來勸說小可愛來做任務，就怕沒跪下了。

    暖暖全程絲毫未動，像是死了一樣，已經原地昇天了。

    這油鹽不進的樣子，系統只能暫時退下，去找追柒訴苦去了。

    ……

    系統發佈的第一個任務是三天之內進入國子監，眼看到了第二天晚上了，暖暖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絲毫沒有去國子監的打算。

    蔣家人也在暗暗着急，看着飯桌上化悲憤爲食物的暖暖，嘆了一口氣。

    “哎，只有在吃飯的時候，才能看到妹妹如此的有活力。”說完這句話，蔣堯狠狠的咬了一口雞腿。

    “這孩子，不會憋出來什麼毛病吧？”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公然抗旨進宮的人，活久見啊活久見啊！”蔣宿感嘆完，就被蔣洛瞪了一眼。

    暖暖不僅整個人都安靜了，就連心裏活動也沒了。

    現在大夥兒想要知道她的想法，全靠猜。

    “暖暖，要是實在不開心的話，就放棄吧。沒什麼比得上暖暖開心最重要，對不對？”蔣盛坐在旁邊給她餵飯，一邊勸慰。

    暖暖瞅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吃飯的速度絲毫不慢。

    蔣家人也只知道她要去國子監，根本不曉得其中的關聯，以爲只是讓她去國子監走個過場就行了。

    誰也沒把一歲孩子能學到什麼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縱使暖暖如何的與衆不同，依然只是個孩子。

    “我們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安心長大，然後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是不是，暖暖？”

    最後一口飯喂完，蔣盛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去玩吧，白芷，照顧好公主。”

    “是。”白芷準備把她抱下凳子，卻被暖暖推開。

    【小舅舅，你要是知道，我去國子監就是爲了能治好你的腿，你還會這樣說嗎】

    暖暖仔細看着他的眼睛，手放在他的腿上，彷彿通過這個動作來感受他腿部的力量。

    只可惜，什麼也沒有，像連根軟綿綿的橡膠，除了有溫度這一點。

    所有人都被這話震在原地，不知所措。

    蔣堯啃着肉，終於發現了家人們的不同，所有人都是一副吃驚的樣子，他們也聽到了？

    本來只有這一件事震驚他，現在又加了一件。

    合着自己不是那個天選之子？

    “妹妹…”蔣延眼疾手快的捂住兒子的嘴，“不要說話，你的呼吸聲打擾到我了。”

    蔣堯……

    他趁機把油乎乎的嘴在蔣延手上蹭了幾下，惹得對方嫌棄的把手拿開，蹭在他衣服上。

    勺子與瓷碗碰撞出清脆的聲音，蔣盛抑制不住的輕顫。

    心裏其實有了某種猜想，但沒想到被暖暖親口承認，心裏還是抑制不住的發顫。

    原本以爲的是他再等個十年八年的，索性三年他都等下去了，現在有了指望都是好的。

    可暖暖才一歲，就把自己的命運枷鎖強加在自己身上了嗎？

    她還連話都說不明白呢！

    如何吃得了這種苦。

    “暖暖…”，他輕聲說了一聲，語氣是滿滿的不知所措。

    【哎！】

    他說不出來這，剛剛還沒得到暖暖親口承認，他可以輕易說出口。

    可現在得到了確認，就像是打開了期待的閘門，裏面鋪天蓋地的不甘、喜悅與期盼撲面而來，令他難以呼吸。

    【小舅舅現在就像是沙漠快要渴死的人，突然遇到了一碗水，是個人都得抓住。放心，小舅舅，我會救你的】

    暖暖蔫兒吧了兩天，終於下定了決心，深呼吸了一口氣。

    不就是學習嘛，她可以的，即使大概可能她現在腦子可能不夠用。

    她伸出手，讓白芷抱走了。她要趁着現在，還沒進入地獄之前，來個狂歡。

    等到一家人吃完了飯，去尋暖暖的時候，就看到了她歪着頭睡得正香。

    狂歡的時間真短。

    ……

    【小可愛，今天是你第一天去國子監報道，加油哦，你可愛的統子將會爲您實時播報】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吶】

    暖暖從牀上睜開眼，滿臉的痛心疾首，怎麼一時心軟就答應了呢！

    邁入地獄生活的開端，從罵人開始。

    【滾】

    【好咧】

    系統聽到這句帶着殺氣騰騰的奶聲，縮成一團跑路了。

    “公主，您醒這麼早吶，奴婢給您穿衣服吧。”

    白芷和福嬤嬤伺候她穿衣洗漱，把睡的炸毛的頭髮梳好，上面扎了個啾啾，繫上五彩緞光髮帶飄蕩在腦後，額頭上再點一抹紅，福娃娃新鮮出爐。

    “哎呀是誰的小妹妹這麼好看吶！”

    蔣堯喜滋滋的跑來，昨天知道暖暖要去國子監，興奮的跳了好幾圈，早上迫不及待的就跑來了。

    “原來是我蔣堯的妹妹。就是有些可惜了，這麼小的孩子還要去上學，這充分的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

    吊足衆人胃口，蔣堯才搖頭晃腦的開口，“長得再好看也避不開要去上學的命運，哈哈哈哈！”

    笑完，沒一個人搭理他，蔣堯自討沒趣，摸了摸鼻子，坐到暖暖旁邊，“妹妹，待會兒我和你一起去國子監啊！”

    “小少爺，你還是先去國子監吧，待會兒遲到就不好了。待會兒宮裏會來人送公主去國子監的。”

    蔣堯傻眼，“宮裏來人？暖暖你去上學不會要八擡大轎擡你去吧，我跟你說，這嚴夫子最不喜歡的就是有學子仗着家世在學院裏橫行霸道了，你這…哎喲娘娘，你一大早又開始揪耳朵。”

    蘇氏趕過來就聽到自家兒子在胡說八道，“你小潑猴你知道什麼。還不快去，待會兒遲到了看夫子怎麼懲罰你。”

    蔣堯一臉怨念的走了，這下好了，之前還和同窗吹牛說是要帶着妹妹去，讓他們長長見識，這下算盤落空，怕是要被嘲笑了。

    王德全領了宮女和侍衛來到蔣府，蔣家人連忙迎上去。

    每一次有什麼事情，德宣帝都是派王公公來，他們都習慣了。

    “王公公是爲了暖暖來的吧？”

    王德全點點頭，“雜家替皇上帶幾句話給公主，不知公主醒了沒有？”

    蔣茗看了一眼他身後的人，“醒了醒了，這小家夥早上自己就醒了，都沒讓我們叫。這會兒正在用飯呢。”

    “要去上學了，公主果真是有些不一樣了，只是這年齡有些過於小了，還真是受苦。不過蔣小姐不用擔心，皇上思慮周全，已經給公主安排了專門的轎子和侍衛送公主去國子監，還有雜家身後這幾人，都是皇上精挑細選的，伺候盡心的，以後就專門跟在公主身邊。”